等待“多哥”

作者：牛杰、于辰（改编）

地点：学生会会议室

人物：男一号（男一）、男二号（男二）、女一一号（女一）

[音乐：《出场》。

[四人坐成一排，表情木纳。男一号上，衣着光鲜。

男二：同学们！今天！是我们O大学K学院OK系学生会换届各部门干部的就职演讲！每位同学都要发言。演讲！最为重要的是具有感染力，左边第二个同学请你不要讲话！我们在演讲时要运用各种表达手段，要让观众达到一种兴奋的状态，从而接受你们的观点！懂了吗！下面开始吧！

[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男一号由左至右：俺是个公社里饲呀么饲养员啊！

男二：停！这什么玩意 啊！你们没有学过音乐么？没有聆听过贝多芬、莫扎特、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么？他们的音乐是那么的具有感染力，喜怒哀乐都可以从他们笔下的音符中表现出来，那么下面就由我给大家做一个演示，大家可以掌声欢迎一下！

[没有人鼓掌。

男二：谢谢大家无声的鼓励！music！

[音乐《集体舞》。

[编队，千手观音！散开，和女一单独跳。分开一段距离，声音减弱，两人定住。[男一号手持暖壶上。

男一：第1024天，多哥怎么还不来？多哥，你在哪啊？

男二：你是哪个部门的？成心捣乱是吧！

男一：（不理他）多戈，在哪呢？

[女一退后。

男二：我问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今天学生干部开会啊！

男一：嘘！我在等他！多哥！

男二：多哥？我还犀利哥呢！你就是等曾哥不，就算等春哥都不行！这是校学生会的办公室，要等你出去等！

男一：和我一起等他吧！

男二：我也不认识他，为什么要等他？她要是个美女还行，你还别说，那个曾哥虽说长得挺爷们儿吧，但仔细一看还挺清纯，嘿嘿……

男一：我看得出来，你很孤独！只有他能帮助你！

男二：我用得着他帮助么？他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再说了我是学生会的干部！这儿我说了算！这年头叫哥的混的都惨着呢！指不定谁帮谁呢！

男一：对，你是学生会的干部，你高高在上，你众人敬仰，你生活充实。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怜么？

男二：（急于辩解）胡说！我可怜，我是学生干部！我是个佼佼者，多少人羡慕我，多少人嫉妒我。老师喜欢我，同学尊敬我，你竟然说我可怜？笑话！

男一：你的谎言欺骗不了你的心！你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可你的内心是空牢牢地一片，你每天带着面具生活，你欺骗别人，也在欺骗自己，要知道没有人真正喜欢你，你被全世界抛弃了！

男二：不！这不是可能！（自言自语）就算家人离去，朋友离开，就算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我还有爱情，爱情是我生命的信仰，是我燃烧激情的动力。我要用它来证明我还活着，我比别人幸福！

[音乐《女友》。

女一：（拉过么男二啊来）达伶！（男一后退）给！（递给男二一个苹果）

男二：给我的？

女一：恩！

男二：（接过苹果，闻了闻）这上面还带有你的香气！

女一：这几天这么干燥，你要多补充点维他命啊！

男二：你对我真好！

女一：可是，可是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男二：我哪里有不关心你了？

女一：还说！我同寝室女一生的男朋友给她买了一套香奈儿的化妆品！

男二：啊？那。。那得多贵啊！

女一：你想让我好看么？

男二：想啊！当然想了！我想让你永远好看！

女一：那你也给我买！

男二：这……给！（掏钱）

女一：我们系的一个女一生的男朋友给她在网上定了一双韩国进口的鞋子！

男二：那也很贵吧？

女一：你想让我身材更好么？

男二：我想啊！我想让你越来越漂亮！

女一：那也给我买吧！

男二：哦，给……（掏钱时略显迟疑）

女一：嘻嘻，你真好。我还认识一个女一生……

男二：她男朋友又给她买什么了？

女一：什么啊！我是说她送给了她男朋友一个LV的钱包！

男二：啊？好，好！你的意思是你也要送我？

女一：呵呵，瞧你那傻样。可是，可是人家现在手头有点紧嘛！要不然这样，你先借我点钱，我给你挑一个最好的送给你！

男二：我（摸全身上下）我没有了！

女一：不嘛……不是有衣服么！

男二：衣服？对！衣服脱了给当了！

女一：你真是我的王子！还有……还有裤子呢……

[女一走到后面，向大家炫耀。

[音乐：《女一友独白》。

男二：(犹豫一下)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可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我周围的朋友都说我对你太好了，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我要做你的卫星，我要做你的仆人，我要做你的车夫，做你的棉背心，做你的热得快，做你的护舒宝，日用夜用我都要做。为了你我可以向夸父逐日一样义无反顾；我可以向精卫填海一样奋不顾身，为了你我可以承受周围朋友的离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高兴。我总想赞美你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因为任何语言与你相比都会自惭形秽而暗淡无光！

这个苹果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因为是你送给我的它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我在想一颗苹果能给我带来多大的能量。它是我们爱情的源泉！人其实是可以不依靠淀粉和蛋白质活着的，因为有爱情！

我，我还想对你说，我现在在规划我们的未来！如我你愿意，我就留下来，留在你生活的城市，我要建立属于我们的家。然后我出去赚钱，出去辛勤的工作，我把赚来的钱都交给你！因为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能让你快乐才是最大的意义，你如果是喜欢钱，我的所有的都归你支配。还有，所有的家务活都不要你来做，你只用去做你认为快乐的事情就行了。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我能给你的，我要给你幸福，给你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你，你不要说我傻，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还为你写诗了，我能念给你听么？（脱，只剩下背心与裤衩）

[音乐：《酷男出现》。

女一：嗯，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对了，送你的这个包包我先挪用一下可以吧？亲爱的，再见。

男二：好啊！啊～～啊～～～啊欠！！！

女一：（又回来）亲爱的，你可别着凉啊！

男一：（化装成酷男）从前有个人叫包子，结果他很饿就把自己吃了；从前有个人叫冰棍，天热去游泳，结果化了。爱情虽然令人疲惫不堪，但是却是我们所知道的最美好的事情！

女一：（愣住）真有个性！请问你认为什么是爱情？

男一：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女一：太帅了！我可以追随你么？

男一：从这个周六10点钟开始就行了。

女一：真酷！（挽着男，瞥了男二一眼）哼，土包子，拜拜！

[女一号后退。

男一：哼哼，怎么样？爱情？（把自己的衣服递给男二，男二穿上）

男二：我，我的爱情！天啊！我是这样爱她，我以为她也同样爱我。她像戏子一样毫无廉耻。

男一：而你像歌迷一样如醉如痴。

男二：她像强盗一样毫无怜悯。

男一：而你像圣徒一样义无反顾。

男二：她像魔鬼一样怙恶不悛，她像疯子一样喜怒无常，她像暴君一样刚愎自用……她有一张天使的脸庞和婊子一样的心肠！！！（越来越激动，近乎疯狂）

男一：忘记她，忘记她你将获得新生。

男二：我怎么能忘记？！忘记他的声音？忘记她的面庞？忘记他身上柠檬香洗衣粉的清香？忘记她水果味唇膏和化妆水的味道？

男一：他，多哥！（说着坐下）多哥能告诉你！从前，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两个可怜虫，他们就在这树下等待过多哥，他们说等多哥来了，我们就会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该去哪！

男二：（也坐下凑了过去）多哥？多哥是谁？哪个院的美女？我跟你说啊，这年头女的长得好都叫什么什么哥，长得寒碜的才叫姐呢，你看什么凤姐，喔（假装吐），寒碜吧，芙蓉姐姐，喔（假装吐）寒碜吧。那春哥，多么帅气，曾哥，嗓音多么绵延……（学《狮子座》，陶醉）

男一：（大喝一声打断他）滚！我，我真想抽你。（动手想打他）

男二：（躲闪）怎么了？你这人真怪！

男一；我怪？那多哥比我还怪！

男二：比你还怪？

男二：（推）哥们，跟我说说，多哥怎么样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在这等他？

男一：（伸了个懒腰）他？真的挺难说，怎么说呢？他是我的目标！（站起来，在台上走来走去）他不为世俗所动摇，他坚持自己的理想，他看不起别人，别人也看不起他，他是当着别人夸人家这好那好，心里却骂人是傻瓜。他看不惯一切人们认为有趣的东西，反而把任何别人当作是无聊的东西当作生命一样热爱。他热爱女一人，女一人也热爱他，可他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爱。但他又全身心地爱着这个宇宙，这个星球，这些人类。（越说越激动，歇了会儿）

男二：（想了许久）才听明白……男的（两手一摊）？

男一：和我一起等他！

男二：为什么？

男一：为了证明你还活着。为了让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为了让你自己感受到你还是一个生命！

男二：生命？

男一：生命。

男二：生命是什么？是呼吸？是进食？是交配？是睡眠后醒来？是鼻翼散发出的女一孩的香气，是月经周期的不安与躁动？是仰望星空还是观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是伸手去触摸柔软的肌肤还是张开双臂去拥抱自己最爱的人？

男一：去问多戈吧！他会告诉你的！

[音效：《坐看云起》。

男一：（把他拽起来）看！我站在原野，远处是金黄的油菜地，微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夹杂着些许泥土的芳香。我抬头看着天，又低头看着草丛里跳来跳去的蚱蜢，深吸一口气，让自然充溢我整个胸膛。这时我感到我是一个生命！

[音效：《电梯》。

男二：我站在玻璃电梯之下，静静的等待穿裙子的女一生的到来。当电梯缓缓的升起，我抬起头默默注视时，我感受到我是一个生命！

[音效：《我登山高山》。

男一：我登上高山，仰望天空，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从太平洋一路吹来的海风穿过茂密森林的声音；我听到了细雨浸润泥土的声音；我听到了蝴蝶羽化展开翅膀的声音；大地的震颤，山谷的开裂，万物在蓬勃生长，我感受到我是一个生命！

[音效：《海浪声》。

男二：我面对大海，涛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弱，海水的咸味随着湿润的海风浸润我的灵魂。海边的风真大，真冷。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啊欠！这时我感到我是一个生命！

[音效：《我独自发呆》。

男一：有时候，我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几个钟头。静静地听着心跳，感受血液从心房涌向全身。感受着每一寸阳光抚摸我的脸庞，感受每一股流风划过我的指端，感受自己的思绪仿佛无比沉寂，又仿佛在自在奔跑。没有依脱，没有索求。啊！（陶醉状）这时候，我才真真正正感觉到我是一个生命！

男二：（打断）我要上厕所，先失陪一下。（要走）

男一：哎——别走那么远，多哥还没有来。

男二：可我忍不住了！

男一：树后边！

男二：这……不大好吧。

男一：（递壶给他）给，空的。

[男二犹豫，但还是拿了起来，走到树后，作动作。

[音乐：《尿声》。

男二：（如释重负）啊！我刚才也感受到生命啦！哈哈！

男一：（又沉思）但我，在你们的社会里，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那里只有数字的跳动和机器的轰鸣。

[音乐：《最后的崩溃》。

男二：是啊，可是，你又能去哪？

男一：多哥能告诉我！我要等多哥，我们要一起走，一起去一个没有这些东西的地方！

男二：没有这些？，哪里没有？你能去哪？

男一：多哥知道！

男二：多哥？他不会回来了？

男一：你不知道！

男二：没有多哥！只有我们！我们没有可去的地方！

男一：（慌）可我一直在等他！

男二：就算你用一辈子去等也不可能等到，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也不属于他的世界。看，这才是我们真实的世界。

[坐在后排的人击掌，齐声说。

齐：空虚、恐惧、孤独、寂寞、虚伪、丑恶（不断重复）……

男一：不！！！我……多哥（乱了阵脚）

男二：你去哪？多哥不在了？

男一：我……我……多哥（懵了）

[后排的声音越来越大。

男二：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男一：（站起来）……我，你！多哥！（把壶举过头顶，重重摔下！）

[巨大的破碎声。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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