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综艺《创造营2019》中的粉丝消费行为探析

网络综艺《创造营2019》中的粉丝消费行为探析

作者：戴蕊璞

来源：《传播力研究》2019年第16期

        摘要：近几年，偶像养成类的选秀节目热播，引发了众多粉丝的积极关注与参与。在粉丝参与偶像打造的过程中，伴随着众多的消费行为，为节目带来了热度，《创造营2019》作为今年最火爆的偶像养成类选秀节目，其粉丝的消费行为具有代表性。在节目制作播出过程中，节目组通过制造热点、打造符号和直接引导等方式来刺激粉丝消费，同时粉丝的情感投射、梦想寄托和参与造星的心理也引发了消费行为，在内外两种消费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引起了消费热潮，打造了这一档大热的现象级选秀节目。

        关键词：创造营2019;粉丝;消费行为;消费心理

        2018年年初，爱奇艺制作播出的偶像竞演类真人秀节目——《偶像练习生》播出，自节目开播以来，屡屡创造收视奇迹、收获话题热度。在此之后，国内综艺界掀起了打造偶像养成类选秀节目的狂潮，同年播出的同类选秀节目《创造101》也收获了大众的关注，通过这两档节目出道的“nine percent”和火箭少女两个偶像组合人气火爆，组合成员蔡徐坤、杨超越等人，更是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流量明星，因此2018年被观众和粉丝称为“偶像元年”。然而在大热之后，养成类选秀节目进入了冷却期，观众对之的热情降低，具体体现在同类节目《以团之名》和《青春有你》的反响平平。

        2019年春，腾讯视频制作播出的《创造营2019》重磅归来，开播的话题热度、播放量、点击量、弹幕数量等，不仅远超过以前播出的同类节目，热度在同时期播出的其他各大平台的综艺中，也居于榜首。《创造营2019》在播出之前，就多次登上微博热搜，节目播出首期播放量破亿，主持人迪丽热巴也在艺人新媒体榜单综艺榜上获得第二，微博话题“创造营2019”阅读量达到30亿。

        巨大的话题度带来的，相应就是粉丝的消费热潮，粉丝的消费一般集中在集资为参赛选手应援上面，人气稳居第一的参赛选手周震南，其粉丝在节目播出时为其集资二十余万元，用于线下的宣传和应援。在节目播出过程中，整个粉丝群日的消费行为呈现多元化的特征，影响粉丝消费行为的因素也十分复杂。

        一、从节目内容看导致消费的外在因素

        “在当前的平民选秀热潮中，粉丝们的热情和疯狂的程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们的行动力大大超过了传统追星族的追星水平”。（1）偶像养成类节目的火热，很大程度上依附于粉丝的参与与狂热程度，粉丝的消费行为是影响节目热度的决定性因素，节目播出过程中，粉丝的消费行为和节目的话题度直接挂钩，因此在节目制作过程中，节目组会通过内容创新尽量引导粉丝消费，提升节目的热度。

        首先是利用导师和选手自身的话题度进行炒作，制造消费热点。在節目播出之前，“腾讯视频创造101”的官方微博发布了导师阵容——既有苏有朋、郭富城这样的老牌明星，也有新生代当红小花迪丽热巴，明星阵容让节目开播前就吸引了粉丝的关注。与此同时，参赛选手中也有拥有粉丝基础的艺人，参加过同类选秀节目《明日之子》并以第四名出道的周震南;十年前便以“至上励合”组合活动的马雪阳和张远。这些“自带流量”的明星创造了巨大的关注度和话题度，使得“创造营2019”相关的话题，在节目播出之前就屡次登上微博热搜。

        其次是通过对参赛选手人设的打造，创造消费符号。从节目播出的第一期开始，节目组就开始对参赛选手进行个人形象的定位，将长相清爽、年龄偏小的选手分为一组，为之贴上“阳光”、“活泼”等标签;将年龄较大并且曾经出道过，但偶像事业并未获得成功的选手分为一组，代表着“努力”、“不服输”等符号，粉丝在观看节目时，其情感消费大部分都是对这类被打造的符号的消费。与以往的选秀类节目不同，养成类的选秀节目更加强调去神化和亲民化，为了拉近参赛选手和观众之间的距离，消除传统偶像崇拜中的那种仰视情节和英雄主义，节目中会播放大量的参赛选手的生活日常，同时为了填补节目一周播放一集的空白期，节目制作方通过在新浪微博、腾讯微视视频更新参赛选手视频的方式，满足了许多养成系粉丝希望参与偶像成长过程的需求，增强了观众的粘度。

        除此之外，节目组还将粉丝的消费与赛制结合起来，有意引导粉丝进行消费。养成类选秀节目是由观众投票决定选手去留，没有导师和专业人士投票环节，最终决赛出道名单也是通过观众的投票数来决定。选手的人气和晋级都把握在粉丝手中，节目组便将粉丝的投票与粉丝的消费行为关联起来。在《创造营2019》中，节目组将“点赞”制度与视频网站会员挂钩，观众可以为喜欢的选手每天点赞一次，腾讯视频网站的会员则可以点赞两次，引导粉丝购买成为腾讯视频app的会员。此外，节目的赞助方——蒙牛旗下的纯甄酸奶，也通过与点赞结合的方式吸引粉丝进行购买，购买达到一定数量，便可以获得点赞次数。利用这种方式，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粉丝的消费行为。

        节目组通过内容的创新，尽可能地激发粉丝的消费行为，从制造消费热点、打造消费符号、直接引导消费这三个方面出发，刺激粉丝消费，引发消费热潮。

        二、从粉丝心理看影响消费的内在机制

        节目内容的创新对于粉丝消费行为的影响，是外在的和间接的，相比之下，更为直接的影响粉丝消费的是粉丝的心理机制。在《创造营2019》的播出过程中，粉丝的消费行为和心理呈现出多样性，从其消费行为体现出的主要是以下几种消费心理。

        第一种是情感投射的心理。追星族这个群体呈现出年轻化的特征，特别是网络选秀综艺的粉丝，大多数是90后或00后这一代网络原住民。这类粉丝大多是独生子女，在成长过程中缺少陪伴，因此期望在追星过程中找寻缺失的情感。“养成系偶像的重点是强调粉丝的参与感和陪伴成长”（2），养成类选秀节目最大看点是粉丝“陪伴式成长”，粉丝参与偶像成长过程。在《创造营2019》中，选手的参赛曲目、风格确定都是由粉丝投票决定的，粉丝在选手成长道路上全程陪同，甚至能决定选手的成长方向，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养成类节目的粉丝中“妈妈粉”数量如此庞大。所谓“妈妈粉”，是指那些虽然年龄不大，但在偶像成长过程中希望扮演“妈妈”这一角色的粉丝，以《创造营2019》中人气选手周震南的粉丝为例，许多粉丝在微博上发表“看看孩子吧”，“送孩子c位出道”的言论，偶像在这类粉丝眼中是“孩子”，这体现了其追星时对于成长过程中缺失情感的寻找。

        第二种是梦想寄托的心理。平民偶像褪去了大部分的明星光环，被贴上“追梦人”、“普通人”的标签，引起了众多粉丝追捧。大部分粉丝生活中都是普通人，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努力着，在草根偶像的身上，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通过草根偶像崇拜，寄托追求梦想的心理。《创造营2019》的slogan——“赤子之心，乘风破浪”，正是对粉丝这种追梦心理的完美把握。节目播出过程中，参赛选手王晨艺的退赛引起了轩然大波，节目中大部分参赛选手都是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或已有一定人气的偶像组合成员，而王晨艺是纯素人参赛，符合粉丝心中最完美的“草根偶像”形象。在节目组官方微博发布的退赛通知下，点赞数最多的几条评论，几乎都是“素人不配拥有梦想”、“素人出道就要被逼退赛”、“素人的梦想被随意玩耍”云云，虽不知退赛背后是否存在内幕，但可以看出粉丝对于节目中“素人”、“追梦”这类词的高度敏感。

        第三种是参与造星的心理需求。网络赋予了粉丝参与造星的权利，互联网语境下“传者本位”走向“受众本位”，粉丝成为造星文化中的主体。在传统的追星语境中，粉丝通常扮演着追随者、仰望者的角色，后追星时代的到来，粉丝力量强大到可以自己打造一位明星，参与造星过程，让粉丝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于粉丝而言，默默支持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完美偶像，远不如见证一个真实可触、生于草根的平凡素人走向光芒四射更具成就感。”（3）在《创造营2019》决赛结束，宣布最终出道成员的微博下，粉丝都在参赛成员翟潇闻打抱不平，原因是认为他的最终名次太低，但翟潇闻是也是出道十人中的一员，可见比起出道与否，粉丝更在乎名次的高低，名次越高，造星所带来成就感和心理满足越大。比起传统意义上的追星，投入同样的情感资本，造星所带来的收获是更为巨大的。从最初“超女快男”粉丝半参与投票的选秀节目，到如今各大平台都制作播出的粉丝全参与式的养成节目，可以看出粉丝参与造星的需求逐渐增加，在追星过程中参与造星所创造的价值吸引着粉丝，让养成类综艺节目的粉丝队伍逐渐壮大。

        粉丝作为养成类选秀节目人气的决定性力量，其消费心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节目的知名度，在养成类选秀节目中，“粉丝与偶像的关系可以说是消费与被消费的关系，粉丝的消费心理和消费动机成就了偶像和综艺节目”。

        三、结语

        《创造营2019》在播出期间引起热议，收获了众多粉丝，在决赛之夜，更是登顶微博热搜，同时还有五个热搜登上热搜榜前50名，其人气可见一斑。但这也是国内养成类选秀节目的常态和通病——节目播出期间火爆，决赛时人气到达至高点，但出道后的组合却反响平平，很难获得和出道前节目播出时相匹配的国民知名度和人气。

        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国内造星产业还不够成熟，节目参赛成员水平不一，许多选手未经过专业训练，造成出道组合质量不高的问题;同时节目结束后组合活动也并不多，与造星产业链完善的韩国相比，其选秀节目获胜选手出道之后，有一套完善的出专辑、打歌、参加综艺、拍摄画报的体系，而国内在这方面经验尚且不足。另一方面是組合出道后，粉丝对于“养成”的消费减少，在节目播出时，“养成感”和参与造星的感觉强烈，粉丝都有着较高的热情，然而真正打造出自己的偶像之后，造星就在此止步，出道组合无法再给粉丝“养成”的感觉，粉丝自然逐渐失去了消费热情。

        《创造营2019》的消费狂潮是内外双重因素的共同作用引发的，只有分析和理解影响粉丝消费行为的因素，才能引导粉丝进行消费，节目才能最终获得成功。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应看到背后的问题所在，如何才能利用影响粉丝消费行为的因素延长造星产业链，创造更大的价值，仍然值得我们深思。

        注释：

        郑欣.《平民偶像崇拜——电视选秀节目的传播社会学研究》.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

        章文宜，代玉玲.养成系偶像节目中大学生粉丝的满足、迷失及引导——以《创造101》为例[J].浙江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42（02）：143-148.

        栗蕊蕊.当代大学生偶像崇拜：表征、异化与引导[J].思想理论教育，2019（04）：102-106.

        参考文献：

        [1]徐钰娇.新媒体环境下粉丝追星行为心理研究[J].新媒体研究，2019，5 （05）：30-32.

        [2]杨梦夷.偶像养成综艺节目的创新点与发展问题——以《创造101》为例[J].新媒体研究，2018，4 （19）：136-138.

        [3]高翔.偶像养成节目《创造101》的消费文化审视[J].视听，2018 （10）：62-63.

        [4]张允鸣，安雨琴.互联网造星现象下的粉丝消费行为分析[J].科教导刊（下旬），2018 （09）：145-146.

        [5]许琳.全民狂欢后的“落寞”——评全民造星节目的功与过[J].新媒体研究，2018，4 （14）：91-92.

        [6]林小平.浅析养成类选秀网综“粉丝变现”的创新策略——以《创造101》为例[J].今传媒，2018，26 （07）：14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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