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外阅读]司马迁和班固的编辑思想比较(2)

发布时间:2018-11-22 03:27:38   来源:文档文库   
字号:

【课外阅读】司马迁和班固的编辑思想比较

摘要:司马迁和班固不仅是两汉最杰出的史学家,也是很有成就的编辑学家,由于所处时代不同、家庭影响有异、著书体例的差别等原因,其编辑思想也各有特色。在编辑指导思想方面,司马迁注重儒道互补,班固则完全以儒家思想为指针;在著书宗旨方面,司马迁为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班固则为了宣扬汉德;在写书笔法方面,司马迁基本上秉笔直书,班固则突出地存在为尊者讳的问题。

关键词:司马迁;班固;编辑思想;比较

    

  司马迁(约公元前145—公元前90),字子长,西汉夏阳(今陕西韩城人);班固(公元32—公元92),字梦坚,东汉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市东)人。司马迁的《史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班固的《汉书》则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司马迁除《史记》外,还著有《报任安书》和《悲士不遇赋》等;班固的著作除《汉书》外,还有《白虎通义》和《东观汉记》等。他们不仅是两汉最杰出的史学家,也是很有成就的编辑学家。学术界对他们史学成就的研究已经相当充分,但对两人编辑思想、尤其是将他们的编辑思想进行比较研究的文章还很少见。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其编辑思想进行比较研究。

  

   一

  

  在编辑指导思想上,司马迁既有道家思想,又有儒家思想;班固则完全以儒家思想作为编撰图书的指导思想。

  司马迁一生的主要活动大致和汉武帝在位时间相始终,汉武帝虽然接受了董仲舒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建议,但在当时,儒家思想一时还未在思想领域取得独尊地位,诸子百家学说依然比较活跃,在汉初思想领域占据统治地位的道家黄老思想仍然有相当大的影响,加上其父司马谈的耳濡目染,生活在这个时期的司马迁,其头脑中既有道家思想,又新接受了儒家思想观念。

  道家思想崇尚自然,否定天的人格和道德属性,在批判现实,反抗既成传统方面有积极作用,司马谈生活在文景到汉武的过渡时期,曾经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在有名的《论六家要旨》一文中,司马谈对先秦诸子思想进行了总结,我们今天常说的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家等就是他率先提出来的。司马谈认为六家各有长短,但他对道家情有独钟,认为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司马谈的思想深深影响了司马迁,在司马迁编辑指导思想中,道家思想占有很大比重。司马迁不承认自然界能够主宰人类社会的活动,在《悲士不遇赋》中,他说:无造福先,无触祸始,委之自然,终归一矣。在《史记》中,司马迁探讨古今王朝兴衰成败的规律,得出的结论是物极必反,这正是道家经典著作《老子》所主张的学说,而他在《史记》中表现出来的反叛精神也与道家思想中反对传统的一面相吻合。故班彪认为司马迁其论述学,则崇黄老而薄《五经》

  但是,这并不是说在司马迁编辑指导思想中,儒家思想就没有位置了,相反,由于董仲舒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建议被最高统治者采纳,儒家思想逐渐显赫起来,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司马迁不可能不受此影响,尤其是他曾经以董仲舒为师,一定程度上接受了天人感应思想。如在《史记·五帝本纪》中,司马迁沿用了董仲舒今文经学神学迷信的说法,什么黄帝生而神灵有土德之瑞;帝颛项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帝喾生而神灵,自言其明。在《高祖本纪》中说刘邦是其母和龙交配而生。在《秦楚之际月表》中说西汉的建立乃传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此受命而帝者乎?”但司马迁对儒家天人感应的思想并未盲从,在另外一些列传中,他认为天属于自然现象,和人类社会的变化没有内在必然联系,对儒家思想的天道提出疑义,如在《伯夷列传》中,他说: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余甚惑焉,偿所谓天道,是邪非邪?”因此,在《项羽本纪》中,针对项羽把失败原因归于,司马迁驳斥道:岂不谬哉!”司马迁编辑指导思想以儒道为主,但并非只限于儒道两家,实际上,他继承了父亲司马谈《六家要旨》的学术宗旨,对诸子百家兼容并包,认为它们各有所长,不能偏废,所以,《史记》中为老子、韩非、庄子、申不害、墨子、邹衍等各家代表人物立传,并且辑录了他们的典型思想材料。

  班固生活在东汉时期,儒家思想经过西汉董仲舒及数代帝王的大力提倡,已经成为社会的主流思想,班固的祖先在西汉时就是儒学世家,东汉时,班家又成为外戚,家有赐书,与皇室关系密切。班固的父亲班彪在刘秀还没有统一全国时,就为刘氏政权寻找理论依据,乃著《王命论》以救时难。其中宣扬汉承尧运,天命有归,王者兴衰,非人力所致。《王命论》的目的在于宣传君权神授思想。汉章帝召集群儒在白虎观讨论五经异同,讨论的结果由班固撰成《白虎通》。所有这些,使班固深受儒家思想薰陶,从而把儒家思想作为编纂书籍的指导思想。

  在《汉书·叙传》中,班固原文抄录《王命论》,并且开诚布公地宣称自己编纂《汉书》要综其行事,旁贯《五经》,上下洽通纬《六经》,辍道纲,即要在书中贯穿儒家思想,以儒家思想为指导。其中的原因正如他在《汉书·礼乐志》中所言:为国者一朝失礼,则荒乱及之矣。儒家思想所以通神明,立人伦,正情性,节万事者也。因此,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赞语中批评《史记》不以圣人和六经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说司马迁是非颇缪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汉书》删除了《史记》中具有非儒思想的话语和资料,而对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持赞赏态度,称之为宪章六学,统一圣真。班固对儒家思想达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

  《汉书·艺文志》于各类典籍中,首先叙述儒家《六艺》,次叙诸子十家九流之书;十家之中,又首叙儒家,称赞其于道最为高,余下的九家,除去小说家外,各推所长,穷知究虑,以明其指,虽有蔽短,合其要归,亦《六经》之支与流裔,即其他各家不过是儒家经典的附庸罢了。班固评价各家学说优劣的标准也全以儒家思想为取舍,他说道家的最大缺陷在于抛弃了儒家的仁义学说,墨家的缺陷在于非礼和不知别亲疏,违背了儒家贵贵贱贱的原则。

  在《汉书》中,班固还以儒家思想为标准评价历史人物,如《汉书·古今人表》把上古以降至秦代的人物分为九等,在上上圣人中,班固共列举了14人,除孔子外,其余都是儒家推崇的古代帝王,只有孔子以儒家创始人的身份置身上上圣人之列。孔门弟子有5人列上中仁人,20余人列上下智人,后学子思、孟子、荀子也居上中仁人。先秦

儒家的代表人物都列于上等。列为中上等的有道家的创始人老子、墨家的创始人墨翟、法家代表人物商鞅和韩非子、兵家代表人物孙膑。庄子则位居中下等。诚如钱大昕在梁玉绳撰《古今人表考》序言中所说,孔子列于上圣,颜、闵、思、孟于大贤,弟子居上位者三十余人,而老、墨、庄、刘诸家咸置中等。班固这样做的目的是抬高儒家思想的地位,以用彰儒学

  自从董仲舒大力宣扬天人感应说以来,这种唯心学说便成为两汉儒学的中心内容,所以,汉朝的儒家思想是以儒家经典为形式,以阴阳灾异说与谶纬神学为内容的儒学。班固在《白虎通》中把天人感应、阴阳五行与现实政治的结合发挥到极致。在《汉书》中,班固大肆宣扬天人感应,说儒家经典都是为了阐述天人感应而作的,《汉书-五行志》记载:昔殷道驰,文王演《周易》,周道敝,孔子述《春秋》。则《乾坤》之阴阳,效《洪范》之咎征,天人之道灿然著矣。又如在传记部分,班固不惜篇幅记载传主附会阴阳灾异的对策、谏言,并且为推崇阴阳灾异的大师立传,最突出的是把董仲舒从《史记·儒林列传》中析出,特立《董仲舒传》。和《史记》记载的董仲舒事迹相比较,《汉书·董仲舒传》的内容主要是全文收录了董仲舒的《贤良对策》《天人三策》等文献,把董仲舒的理论视为儒学正宗,说:汉兴,乘秦灭学之后,景、孝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赞誉董仲舒遭汉承秦灭学之后,《六经》离析,下帷发愤,潜心大业,令后学者有所统一,为群儒首。刘向事迹虽然附在《楚元王传》中,但是该传记实际上以刘向为主,传中主要记载了刘向四次上疏言阴阳灾异的内容,将刘向以灾异附会人事写得神乎其神,还称赞他的言论有补于世

  《汉书》中的表、志序言,纪、传赞语,多引经义,尤以引用《论语》为最多。时人仲长统说《汉书》宗经矩圣,可谓一语中的。

  班固把儒家思想作为编纂史书的指导思想,影响很大,在《汉书》出现后,中国古代书籍、特别是纪传体正史的撰写,大都沿袭了这一做法,并且逐渐形成一种传统。

  

   二

  

  在著书宗旨方面,司马迁和班固差别比较明显。司马迁撰写《史记》是为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班固著《汉书》则是为了宣扬汉德

  究天人之际就是研究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关系。先秦思想界,对天人关系的探讨是一个重要命题。司马迁祖先研究天文,是天文世家,他本人对天文学也很有造诣,这使他能够剔除自己思想中的迷信成份,把天视为一种客观存在,把天的运动看成自然界变化的一种现象,而不是人间吉凶的所谓先兆。司马迁认为人类社会的活动必须顺应自然规律,在《太史公自序》中,他说: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则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

  通古今之变,就是探求古往今来历史变化原因和历代王朝兴衰成败的规律。《史记》记载了上自传说中的黄帝,下到西汉武帝太初年间共约3000年的历史,在《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说: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即他的《史记》记述了上起轩辕黄帝,下至汉武大帝时期的历史。这种通史体例,有利于揭示历史发展的规律。司马迁强调通变二字,说:天人之际,承敝通变略协古今之变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在《史记》中,司马迁重视纵贯古今,企图从错综复杂的历史现象中探求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如《天官书》中说:终始古今,深观时变,察其精粗,则天官备矣。《平准书》说:物盛而衰,时极而转,一质一文,始终之变也物盛而衰,固其变也。司马迁在《史记》中,设立十表八书,就是通变思想在编纂工作中的运用,在谈到作八书的目的时,他说: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如在《礼书》中,司马迁对礼的起源和古今变化做了详细的考察。司马迁通古今之变的目的是见盛观衰述往事,思来者,提醒汉朝统治者不要沉醉于盛世,而应该透过繁荣的表象,发现潜在的巨大危机,防患于未然。

  班固著书宗旨在《汉书·叙传》有明确表述:汉绍尧运,以建帝业,至于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太初以后,阙而不录,故探纂前记,缀辑所闻,以述《汉书》,起元高祖,终于孝平王莽之诛,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综其行事,旁贯《五经》,上下洽通,为春秋考记、表、志、传,凡百篇。班固撰写《汉书》的宗旨是为了宣扬汉德

  班固生活的时代,正值东汉王朝处于鼎盛时期,但是,新的危机也在酝酿之中,东汉统治者需要祭起西汉祖宗亡灵维系人心,宣传大汉功德,以推行封建正统思想,强化封建秩序,避免贼臣篡汉的悲剧再演和农民起义再现。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和最高统治者器重的班固自觉地担负起了宣汉的任务。

  首先,班固创立了适合记载一朝历史的编撰体例。司马迁把刘邦等西汉帝王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对此,班固是不满意的,根据《太平御览》卷603《史传》引佚名《后汉书》记载,班固认为大汉当可独立一史。只有这样,才能突出汉代的历史地位,为此,班固创立了纪传体断代史的编撰体例,这种体例十分适合对一朝历史的撰述,便于宣扬大汉王朝的功德。

  其次,班固以封建正统思想宣扬刘汉政权的尊贵和合理性。班固在其父班彪《王命论》基础上,编造了一个刘汉政权源自神授的理论体系,在《高帝纪》中,他杜撰了一个从唐虞夏商周、春秋、战国到秦汉之际的刘氏世系,并断言,由是推之,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上赤,协于火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说明刘汉政权建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尊贵的世系,得到上天的保佑。在《典引篇》中,班固宣扬正闰说,说刘汉是尧的后代,尧把帝位传给股肱之臣,即传给虞、夏、商、周。周朝以后,天乃归功元首,将授汉刘。进而推出皇家帝世,德臣列辟,功君百王,荣镜宇宙,尊无与抗。认为刘汉功德无与伦比,足以让历代帝王为臣子,从而把西汉政权抬高到了吓人的地步。既然汉朝源自神授,那么,凡是篡汉的人都是非法的,应该大加挞伐,所以,班固斥责王莽肆其奸慝,以成篡盗之祸奋其威诈,滔天虐民,穷凶极恶,流毒诸夏

  再次,为了宣扬汉朝帝王的功德,班固还不顾历史事实,对西汉帝王极尽歌颂之能事。惠帝在位仅仅7年,且行为受制于吕后,乏善可陈,但班固仍然从儒家仁德立场出发,称赞惠帝是位宽仁之君,内修亲亲,外礼宰相,优宠齐悼、赵隐,恩敬笃矣。闻叔孙通之谏则惧然,纳曹相国之对而心

悦,可谓宽仁之主。”“文景之治是黄老政治的结果,班固却站在儒家的立场上,称赞文帝专务以德化民,是以海内殷富,兴于礼仪,断狱数百,几致刑错,呜呼,仁哉!”对汉武帝,班固更是盛赞不已,说:汉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至于稽古礼文之事,犹多阙焉。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彰《六经》,遂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绍周后,号令文章,焕然可述。后嗣得遵洪业,而有三代之风。如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俭以济斯民,虽《诗》《书》所称何有加焉。实际上,汉武帝独尊儒术主要在文化和制度层面,班固却说汉武帝以儒家礼制治理国家。东汉时期,统治者极力推崇儒家思想,班固宣扬西汉帝王如何仁义、如何实行德政,并且取得卓越的成效,目的是为了迎合东汉统治者的需要。

  

  

  

  在笔法方面,司马迁秉笔直书,实录历史;班固则较为逊色,存在为尊者讳的问题。

  秉笔直书,客观地反映历史,是中国古代编辑学家的优良传统,但由于种种原因,曲笔现象也相当多,刘知几在《史通·曲笔》中说:史之不直,代有其书。判断一个编辑家是否秉笔直书,不仅要看其能否正面记载历史,更为主要的是看他能否敢于揭露阴暗面、特别是敢于批判当朝统治者的弊政。司马迁反对誉者或过其实,毁者或损其真,主张写史求真求实,他的《史记》就有实录之美誉。杨雄在《法言·重黎篇》中说:太史迁,曰实录。班固也说《史记》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说司马迁于《封禅》《平准》等书,《匈奴》《大宛》等传,直笔无隐。班固的《汉书》,则多遭后人讥评,如西晋傅玄说班固论国体则饰主阙而抑忠臣,叙世教则贵取容而贱直节,述时务则谨辞章而略事实,非良史也。傅玄对班固的指责并非准确,但说他饰主阙,为尊者讳则是正确的。

  司马迁对刘邦的劣迹能够大胆直书,如他记载刘邦做泗水亭长时,好酒及色;在彭城被项羽打败后,为了自己逃命,甚至数次把亲生子女推下战车;当诸客冠儒冠来时,竟然解其冠,溲溺其中,等等,没有给刘邦留丝毫的面子。班固笔下的刘邦,形象则高大地多了,为了说明刘邦是个非凡人物,班固把《史记·项羽本纪》记载的彭城之战、陈平间楚、彭越韩信垓下会兵等,足以表现刘邦大智大勇的事件,全部挪到《汉书·高帝纪》中,而对《史记》中有损刘邦形象的记载,则尽量加以删减润饰,如历史上著名的鸿门宴一事,司马迁记载得十分详细,把项羽、刘邦等主角人物描写得惟妙惟肖,对刘邦的恐惧心情叙述得很细致,班固认为这样记载有损于刘邦的帝王威仪,于是,在《汉书》中,他将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沛公北向坐反映刘邦座次卑微的文字删掉。

  《史记》为吕后立纪而不为惠帝立纪,是因为惠帝日饮,为淫乐,不听政,朝中大权掌握在吕后手中、政令出自吕后的缘故。班固则不仅为惠帝立纪,并且称赞惠帝内修亲亲,外礼宰相,是宽仁之主

  对当朝最高统治者汉武帝,司马迁基本上能够秉笔直书,既如实叙述汉武帝时期的繁荣景象,又据实对其好大喜功进行批判。在《平准书》和《酷吏列传》中,司马迁揭露了汉武帝的贪婪与暴力,对汉武帝任用的理财大臣桑弘羊、酷吏张汤,都给予了批判,如说桑弘羊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张汤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好兴事,舞文法,内怀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重

  班固在《汉书》中虽然指出了汉武帝时的弊端,及至孝武即位,外事四夷之功,内盛耳目之好,征发频数,百姓贫耗,穷民犯法,酷吏击断,奸轨不胜”“奸猾巧法,转相比况,禁罔寝密。但同时又大量记载了汉武帝免租赋、赐帛、赐粟赈贷的诏书,以减轻汉武帝的罪责。

  西汉武帝时期,儒家思想对思想领域的控制尚不严密,诸子百家还比较活跃;统治者还没有充分注意到修史的重要性,较少干预修史活动等,这是司马迁能够做到实录的重要原因。

  班固的实录精神不及司马迁深刻、尖锐,主要是因为他撰写《汉书》的宗旨就是为了宣传汉朝的功德,另外与其所处的时代也有密切关系。东汉明帝时,儒家思想已经确立为社会的主流思想,同时,国家加强了对修史工作的干预,班固在家修史之事被人告以私作国史而获罪下狱。汉明帝命令班固续写《汉书》,把《汉书》的撰写置于朝廷控制之下,还曾对班固说:司马迁著书,成一家之言,扬名后世,至以身陷刑之故,反微文刺讥,贬损当世,非谊士也,对司马迁的著书态度提出批评,实际上是告诫班固不要也因为自己曾经身陷囹圄而贬损当世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160c3181cd1755270722192e453610661fd95a26.html

《[课外阅读]司马迁和班固的编辑思想比较(2).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