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传承的日本企业

千年传承的日本企业

文/李华刚

【期刊名称】企业研究

【年(卷),期】2017(000)012

【总页数】4

全球最长寿的企业：日本公司

日本历史有一个与中国历史不相同的地方，即日本历史上的王朝从创立之日起至今只有一个：大和王朝。公元363年，当今日本皇族的祖先第一次统一日本，在关西建立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国家——大和王朝，当时中国正处于晋朝。当今日本平成天皇是大和王朝的第125代后代。1654年时间里，日本王朝虽有君权几度起伏得失，但一直未改朝换代，一直传承延续至今。而中国自晋朝至1911年辛亥革命，总共改朝换代30次。

如果说日本王朝出奇长寿的话，日本企业也是出奇的长寿。亚洲企业最大数据库日本帝国数据银行统计，截止2010年8月，创业1000年以上的企业有7家、500年以上的39家、300年以上的605家、200年以上的3146家、100年以上的5万家。尽管如此，日本企业研究专家们仍普遍认为，这些调查数据都未能完整反映日本百年企业的实情，日本还有大量的百年企业不为外界所知，若全部统计，总数至少近10万家。50年以下的企业在日本算是短命企业，80年左右的企业算少年企业。

2013年，《胡润百富》在上海发布了《胡润全球最古老的家族企业榜》，全球100家家族企业上榜，第一名是日本大阪寺庙建筑企业金刚组，成立于公元578年，传到第40代，已有1435年历史。第二名是日本小松市饭店管理企业粟津温泉酒店，成立于公元718年，传到第46代，1295年历史。

2013年，韩国中央银行发表《日本企业长寿的要因与启示》报告书。报告指出，世界最古老企业第一名、第二名的都是日本企业。报告书显示，世界上持续存在200年以上的企业有5586家，分属41个国家，其中3146家集中在日本，占56%。德国837家，荷兰222家，法国196家。历史最悠久的企业是创立于公元578年的日本金刚组公司，这家专业从事寺院建筑维修的公司已有1435年历史。

公元578年，朝鲜人柳重光东渡日本，开始了自己的建筑事业。公元593年，圣德太子招请柳重光等人主持修建“四天王寺”弘扬佛法，此次修建让金刚家族声名鹊起。公元607年，金刚家族开始营造法隆寺，此寺达到日本古代木造建筑的最高峰。1583年，丰臣秀吉在大阪城修建军事要塞，金刚家族是实际组织者。明治维新时，金刚家族因明治天皇的“灭佛毁寺”运动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为了度过这次因政治变化而带来的经营危机，金刚家族开始从事商业建筑的建造与维修。

“二战”给金刚家族带来更大挑战，日本建筑业基本都停顿下来，金刚组通过制造木箱和棺材熬过了这一次大危机。1955年，日本经济走向高速增长，身为第39代传人的金刚利隆抓住这次机会，由单一寺庙建筑、庭院建筑业发展成综合建筑业，企业由此不断成长壮大。

这个全球最古老的家族企业在1439年传承中，凝聚了一套宝贵的传承之法：

一、选择一个稳定的、长远的、不会消退的行业；

二、拥有高超的行业工艺技术是生存发展的核心；

三、企业内部分成多个小组，各组保持其独立性，互为竞争；

四、佛教寺庙建造与维修作为核心业务，长期坚持基本业务；

五、不单纯采用长子继承法，选择有健康心态、责任心和智慧的儿子及家族后代实行单子继任。

“池坊花道会株式会社”创业于公元587年，是经营旅馆的企业，目前在近畿地区依然经营多家历史悠久的传统旅馆；同时，在全日本也拥有多家花道教室，是日本花道主要传授机构；

“松井建设株式会社”创业于1586年，经历431年，是日本最早的建筑公司，在上市公司中仍是最古老的企业；

“花王株式会社”1887年创办，经营妇女日用品，1902年设立直营工厂，1935年直营工厂独立为“大日本油脂株式会社”，2006年在中国设立“花王（中国）研究开发中心有限公司”。

截止2016年，世界500强企业平均寿命41年，美国企业平均寿命25年，台湾企业平均寿命14年，香港企业平均寿命17年，中国大陆民营企业平均寿命5年，日本企业平均寿命36年。

日本企业交接班已完全实现社会化、制度化、法理化、非家族化，日本企业平均寿命全球最高。

日本企业传承：永远的财富

幕府时代之前，日本实行的是与中国同样的家产诸子均分制，随着家产被后代越分越小，众多家族产业走向了消亡，可谓“末代之乱逆，子孙不和之基”（出自江户时代名著《世镜抄》）。

意识到了诸子分产的社会危害性，幕府废除了诸子分产制度，实行“长子继承制”，由长子继承全部或大部分家产，避免财产分割。尽管长子对弟妹们负有各种责任，但不会把财产分给他们一部分，也不能让其留在家里长期生活。

“连炉灶前的灰尘都是长子的”这句日本流行语便是对这种习俗的反映。长子继承制避免了像华人企业那样在企业创始人过世后就被诸子瓜分的命运，日本家族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传统文化。

本家族财产由长子继承，其他儿子则送到有血缘关系的其他家族做养子，这样既避免了继承权之争，还让血缘家族产业越滚越大。长子继承不是唯一的，如果长子不堪其用时，可由弟弟、养女婿、无血缘关系的养子来继承，而没有子嗣的富豪家族则可早接收养子。确切地说，日本社会是一种“单子继承”制度。

日本的“家”与中国的“家”不同，日本的“家”是一个经营体概念，强调财产与居住关系，血缘关系仅作为财产、权力分配的参考依据，不作为必要条件。如果企业创始人认为儿子无能力接管企业，那么，他会在公司物色一个能力最强的小伙子，把一个女儿嫁给他，婚满一年后，再通过仪式把女婿正式收养为自己的儿子，让其改姓成为自己的养子，就由女婿养子成为家族掌门人。在日本人看来，产业高于血缘、资本高于宗脉，家业继承者的能力远比他血管里流着谁家的血液更重要。

在日本，“分家”的概念与中国不同，日本的“分家”是指由长子之外的儿子在本家之外建立的分支家庭，在同一村落中的本家和分家的关系是一种主仆关系，分家并没有土地继承权，这样就形成了拥有土地的本家和不拥有土地的分家的主从关系。

作为分支家庭，所耕种的土地所有权由本家掌控，由此分支家庭的经营就需依靠本家，这样就保证了主体家庭产业的完整不可分。这样，“家”就成为了代代相传的永久性经济团体，家的土地、房产、农具及所有生产用具都由唯一一个主权者所有，不会分裂，“家”作为社会最基层经济单位，其完整性延续了下来。

除长子、养子、婿养子继承外，日本还有一种“番头继承制”。十八世纪，大阪的商人签订协议，不将企业传给无能的子女，如果自己没有女儿或女儿不愿意与父亲物色的婿养子结婚，就由“番头”继承家业。番头即是企业“总管”，“总管”大都是从社会上雇佣的，类似中国封建社会地主庄园的管家。“番头”通常在企业经营决策中享有极大的决策权，作为主人继承人的最后选择。

幕府时期对资本尊重的文化被保持了下来，对日本企业家而言，重要的是企业的永续经营，是旗帜永远不倒，至于董事长由谁担任、企业到底姓什么、由谁控股？这些并不重要。

事实证明，日本公司经营状况最佳的是女婿养子传承掌舵的企业，其次是职业经理人掌舵的企业，最差的是掌门人亲子继任掌舵的企业。事实上，直到2016年，长子继承这一与日本《民法》相对立的习惯做法在日本的很多地区还极有生命力地存活着，原因是“维持家产不分”的观念仍有很大影响力。

三井家族一位掌门人说，“我宁可要女儿而不要儿子，因为有了女儿我可以选择我的儿子！”这话概括了日本家族企业继承模式的基本机理。三井财阀从17世纪创业起到日本战败解散为止，维持300多年盛而不衰败，就是得益于养子继承家业。从1900年到1945年，三井财阀下共29位负责人，有6人是养子。

日本产业集团前身是久原财阀集团，创始人是久原房之助，在被父亲指定为继承人后，其兄长就被送给大地主田村做养子，弟弟也被送给另一位富豪做继承人，虽然是亲兄弟，姓氏却完全不同。产业集团旗下日立、日产汽车、日本水产等多家大企业，近百年都采取了“女婿养子”继承制度，集团辉煌的发展史就是其成功的证明。

松下电式株式会社在1918年由松下幸之助创建，1961年，65岁的松下幸之助把会长权力传给了婿养子松下正治，而松下幸之助的孙子松下正幸担任副社长。

丰田汽车创始人丰田佐吉在东京以机械纺织业起家，1936年正式进入汽车制造业，他有亲生儿子，但丰田佐吉年长后将整个家业交由丰田利三郎掌控，丰田利三郎原名叫小山利三郎，是丰田佐吉的女婿养子。

日本著名百货商伊势丹的第二代创始人小菅丹治及其继任者高桥仪平都是伊势丹家族的养子。

安田家族是明治维新时代的特权商人，安田善次郎一代建立的财阀以银行、信托、保险业为中心，是日本金融业支柱企业；财阀创始人安田善次郎虽有儿子，却选择婿养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在亚洲，实行“长子继承”和“非血缘化”继承的仅日本一国，这与欧洲自中世纪以来以英国为首的“长子继承权”制度不谋而合。如果说这种继承方式是明治维新时学习西方制度的产物，那倒令人不难理解，但是，“长子继承”和“非血缘”继承文化是在幕府初年就已经形成，比明治维新早600年，那时候，日本只与中韩两国来往，与西方并无接触，根本不了解欧洲的“长子继承权”制度，不可能学习西方。这让人觉得日本是亚洲的一个文化另类。

“长子继承”和“非血缘化”继承是典型的“要产业不要平等、要财富不要亲情”的资本主义原则，有一种难以让亚洲人接受的“合理残忍性”，在漫长的亚细亚封建文化圈中基本上没有市场，即便在西方文明入侵之后仍然如此，至今为止，亚洲除了日本仍无其他国采用这种做法。这表明，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前就已存在一种资本主义因子，因此，明治维新后，日本得以在亚洲以最快速度实现资本主义。

无论社会怎样变化，“传长不传次”、“传贤不传亲”、“传一不传多”的日本财富传承文化一直保留了下来，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不要血缘要体制：理性主义思维

日本民族性中有一种理性主义思维，它并非来自于西方文明输入。如果日本长寿企业都是在明治维新之后产生，这并不值得奇怪，可以用“引入资本主义制度”来解释。但是，很多长寿企业是在明治维新之前就已诞生。

西方文明输入之前，日本全盘学习中国的社会制度与文化，却不学习中国宫廷的太监制度，也不学习中国的科举制度；自从中国传入佛教后，日本僧人可以喝酒吃肉娶妻，所以，直到今天，日本和尚全部是“花和尚”。

古代日本人认为：防止皇族血统不纯可以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采取把宫内男人阉割的极端残酷方法；用科举考试办法来选聘官员会造就一批只会读书不会办实事的书呆子；释伽牟尼及任何一部佛经中都未讲过僧人不得喝酒吃肉娶妻，僧人也是人，也需要传宗接代，完全可以喝酒吃肉娶妻。从此三事可以看出，古代日本人就有一种不盲信、善于取舍的理性主义民族思维。

在世界各国，民粹主义和“仇富”思潮都是反理性主义、反现代化的力量，中国最大的民粹主义运动就是“文革”，“仇富”思潮迄今尚不断泛起。日本虽然也有民粹主义，但从未形成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更未形成过一种普遍的社会运动。日本人不容易受到国外一些未经实践证明的时髦思潮的蛊惑，从未为民粹主义和“仇富”思潮而付出巨大的民族代价。

日本企业也具有理性主义文化传统，这种文化传统不仅仅体现为一种内在意识，更体现为有一种外在制度的支撑：1、长子继承权，企业不得拆分；2、非血缘化继承，拒绝低能继承者；3、多元化股份，企业不存在老板；4、社长内部产生，任职有期限规定。在这种模式下，企业的体制传承高于血缘传承，顶层运作在一种理性主义原则下进行，把一切个人情感的、私人恩怨的、非理性的东西全部排斥在外。

日本企业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能普遍确立“体制传承高于血缘传承”的理性思维，以社会文化、国家法律和企业内部制度加以支持和配合，这种思维方式不仅存在于企业家内心，而且成为一种固化的规则和制度，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日本企业家很少把企业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而是社会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不过是社会借自己之手将其创办起来罢了，不可因一己私利而将其葬送，希望它能长期存活下去。只要企业标志和旗帜能传承下去，那么，公司总经理究竟是何姓氏、是否是自己的子孙嫡传则并不重要。

日本人很清楚企业血缘传承与体制传承之间天然对立，要血缘传承，企业就会慢慢死掉，要体制传承，企业会长寿永存，但掌舵人就不会是自己的血脉传人。在两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体之间，日本人选择了后者。

日本企业顶层设计与西方现代民主政体相仿，其基本特征是权力非个人所有、权力非血缘继承、权力社会化，权力交替按游戏规则进行，兄弟恩怨、父子恩怨、夫妻恩怨、个人不伦行为都局限在家庭内部，不影响企业发展。

日本企业呈一种“四无”状况：1、企业创始家族无绝对控股，且股份越来越少；2、企业创始家族成员要么自行创业，要么到其他公司任职，无人在自家企业内任职；3、通常情况下，家族无人在企业任终身董事长和总经理；4、企业创始家族成员即便是在企业任董事、监事一类职务，也从无“干政”行为，一般都依从现任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决策。因此，日本家族企业后代大都跟松下幸之助的后代一样，一边拿着3%的股权，一边干着与松下公司毫无关系的事情。

把日本企业家理性主义思维进行一个归纳总结：让企业所有权社会化和管理权专业化，这种方式是让家族成员享有永久性生活保障的最明智做法。

世界前列的企业顶层设计

日本公司最高权力机构是株主大会（股东大会），股东分为三个部份：第一是外公司股东，第二是银行股东，第三是个人持股；株主大会下面是董事会，董事长由株主大会选举产生，五年改选一次；董事会下设三个委员会，分别是审计委员会、提名委员会和薪酬委员会；审计委员会监查董事和社长、向株主大会提交聘任和解聘会计师事务所议案、审查财务报告和业务报告；薪酬委员会制订公司薪酬政策；提名委员会向株主大会提交有关董事任命和解聘的建议案。

株主大会一年召开一次例会，大部份株主大会在30分钟之内结束，而且，株主大会仅由管理者做单方面说明，极少股东提出质疑。大股东平常极少来公司，一个职员入职公司20年未见过最大股东的情况十分正常。

日本企业最高权力由董事会行使，董事长只相当于国会议长，由株主大会选举产生，三至五年改选一次；董事候选人由社长提名，大多数时候在株主大会上都会原封不动地获得通过；虽然日本《商法》规定，社长任免由董事会决定，但由于董事会成员几乎都由职业经理人安排的人员组成，极容易与管理者形成合力。因此，日本企业与其说是所有者控制，还不如说是管理者控制。

日本企业顶层设计有些像“三权分立”运作模式：株主大会就是全体选民，董事会就是国会，会长就是国会议长，社长就是首相，在《企业章程》框架内主持公司日常工作；监事会就是监察院，对会长、社长及各高管进行监督和违纪处罚。

日本企业股权结构有两个特点：

一是稳定股东比例高：日本企业稳定股东比例高，一般持股后极少退股，往往在50年或80年内一直持有一家公司股份，企业稳定股东比例高的原因在于股东基本上是银行、非商业对象企业及集团内部企业。

二是法人间相互持股：持有企业股票的法人机构大都是金融机构，尤其是银行与保险公司，这些金融机构大股东大多是其所持股对象的最大股东。此外，一般制造或商业企业之间也有相当的相互持股。

日本企业里并没有一个像中国公司“老板”一样的所有者，企业很难说是归哪一个人所有，正如国家不属于君主个人一样，企业一旦创办起来，就不再属于企业创始人个人及家族，而是属于株主大会、属于董事会、属于全社会、属于整个民族。

日本企业总经理（社长）大都是由内部产生，在公司工作多年，按等级和阶梯一步步晋升，这使得公司管理者对公司各方面业务较为熟悉，对公司培养起深厚的感情，更容易注重把公司长期发展作为个人目标。企业日常事务由职业经理人全权负责，社长（总经理）一般任期为三至五年，大都能任满任期，不存在华人企业那样的职业经理人频繁更换现象。

总经理任期表现出色，可在董事会提议下连任一届，极为优秀者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届。如果一位总经理初就任时50岁，任期为5年，连任两届后60岁，再将总经理职务交给下一任，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交接班危机。就算总经理连任三届，卸任时也才65岁，不算垂暮老人，不会出现交接班危机。下一任社长人选由董事长提名，董事会表决通过即可，前任总经理与继任总经理只要花一个小时办一下交接手续即可。

前任总经理卸任后仍然在公司里工作，新任总经理有不明之事可随时向前任请教。就算新任总经理突遇车祸身亡，也有前任总经理在一小时内顶上，一边维持企业日常运作，一边给董事会充裕的时间作下一步总经理人事布局。如此一来，交接班危机从何而来？

概括一下：日本企业所有权不由一个具体的个人来掌控，企业无老板，所有权归法人企业和银行，而法人企业和银行都不会死亡，因此，永远不必进行所有权交接，亦不存在交接班危机。日本企业交接班靠的是一种社会机构、组织体制和程序制度。

日本企业项层设计模式可以用“七个一工程”加以总结归纳：

第一、一个所有者团队。企业产权呈多样化形态，法人持股、银行特股、创始人持股、个人持股，所有权归属非某一个人，非一个由个人组成的群体，而是法人组织机构，一般企业最容易出现的所有者凭籍资本所有权对管理者的权力干预被降到最低。

第二、一个管理者团队：企业重视内部人才培养，包括基层管理者、中层管理者和高层管理者。总经理来自于企业内部，大都是在公司服务二十年以上的老职员。除了顶端技术型人才需社会招聘外，企业高端人才皆从内部产生，终身为企业服务。

第三、一个权力中心：企业只有一个日常事务权力中心，那就是社长（总经理），社长按《企业章程》规定的职权展开工作，一般性决策由社长与各部门部长协商决定，只要有相关记录备查即可。重大决策由社长提报董事会，董事会集体决策。

第四、一套监督机制：企业或按旧《公司法》设有监事会，或按2002年新《公司法》设有审计委员会。监督机构深度介入公司内部管理，无论是对财务开支、人事安排还是重大决策，监事会和审计委员会都会全面介入。

第五、一套运作规则：企业对董事会运作、监事会工作、提名委员会运作、审计委员会运作、薪酬委员会工作都有明确规定；对于会长及社长任命程序、任职期限、连任程序都有明确规定；对会长职权范围、社长职责范围亦有详细说明。

第六、一套分权体制：如果是大中型企业，大都呈现出一种分权体制，即公司有一套总部与各分公司的权责划分规定、公司各部门与总经理办公室人的权责划分规定。

第七、一个理性思维：日本企业股东已经养成了一种对待职业经理人的理性思维，不指望旷世奇才，不指望扭转乾坤，只需在维持现状基础上平稳渐进即可。如果在拿破仑和赵子龙之间选择，宁愿选择按部就班的赵子龙当社长。

结语

日本企业界对企业应该家族化还是社会化、应该血缘传承还是体制传承，有着高度一致的全民共识；对企业的终极目的是什么，500万个企业家只有一种说法；对企业应该做大做强、还是做长做久，全国企业家的回答都一致。

当今华人企业拥有现代化设备、一流的技术、雄厚的资金和庞大的市场，但是，穿上西装不等于就有了现代思想，对于企业应该家族化还是社会化？应该血缘传承还是体制传承？创办企业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企业应采用何种“顶层设计”？怎样从体制上保证企业千年经营？我们还是山西“乔家大院”土财主的思维方式，且完全没有全民族一致的共识。正因为如此，华人企业才成为世界上最短命的企业。

支撑企业千年发展的决非资金、技术和设备，而是一种哲学思想，一个没有思想的民族是盲从、迷茫的民族；华人企业短命是短在自己“乔家大院”土财主的思维方式上，我们的中国农民式“黄土窑洞”哲学思想毁了我们的企业。

愿全球华人企业家走出山西“乔家大院”，学习日本企业家的哲学思想，告别中国“黄土窑洞”农民思想，让华人企业亦能千年传承。

【文献来源】https://www.zhangqiaokeyan.com/academic-journal-cn_business-research_thesis/0201245273269.html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40a466985cf7ba0d4a7302768e9951e79b8969f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