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情深

发布时间:2014-10-30 10:48:08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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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文表达对姐姐王素珍、姐夫沈步云的深深敬意。——致敬人 王军志

——略记姐姐助弟就学往事及其他

王军志 忆记于201310

姐姐王素珍,不仅是令我尊敬的姐姐,还是帮我完成学业、获取知识的铺路人、引路人。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屈指算来,姐姐今年(2013年)76岁,小弟军志(原名均支)亦66。回想40多年前在姐姐身边年读书的岁月,一幕幕往事在眼前闪过,一波波情愫在胸中荡漾。浩浩往事如今难以尽述,只能挂一漏万地略述几个片段。

姐姐含辛,助弟就学达

人的一生有多种需求,但最重要的需求是学文化、长知识;人的每个求知环节皆为重要,但对我来说,中学阶段尤为重要。因为我在这一阶段打下的文化基础成为后来安身立命的本钱,而这段求知之路,是在姐姐以及后来成为姐夫沈步云的帮助下走完的。

1959年至1967年,我在姐姐身边读完从高小六年级至高中二年级的全部课程,高三课程虽因文革没有循序渐进地就读,但仍在学校革命式的学习,而被教育部门认定为高中毕业生。

所以在姐姐身边读书,是因为我们家庭情况的特殊:当时,我们家在贫穷的滨海县农村,全家母子五人,长兄和姐姐已在外工作,二兄正读高中,家中只剩下体弱年高的母亲和读农村小学的我。姐姐不忍心小弟学业受到耽误,便主动承担起接小弟出来读书的重任。

姐姐接我出来读书时,正值234岁的青春年华,这本是穿花裙、打长辫、看电影、逛马路的浪漫时光,但姐姐却不能尽享,因有小弟读书在身旁。

我在姐姐身边读书期间,正是我们国家与社会纷乱的时期:整风反右、大跃进的高烧尚未退去,人民公社、全民大食堂的影响还在蔓延,"三年灾害"危害甚为猛烈,文革风潮导致全国停课、停工、停产。一波接一波的运动和高潮,使全民迷盲,我们这些学生也成了命运多舛的一代。不过,我还算幸运,是姐姐使我减轻受难,帮我完成了关键的学业。

姐姐承担小弟读书,面临的最大困难是用钱、吃饭、居住、读书开销,当然还有穿衣、治病等问题。当时姐姐的月工资不足30元,后来虽然有所增加,但也相当微薄。这点钱不仅我们两人开销,还时不时地寄钱回家给母亲,可见花钱是多么拮据。至于住房,我刚来时,姐姐和工友们住的是集体宿舍,她便商请同乡刘吉元帮忙,让我与他同住(同床)。后来姐姐为了我读书,亦酝酿成家,便在镇北的公路南侧租房居住。后来江东出生了,母亲亦被接出来了,又先后搬至镇南贝壳厂、发电厂等处。

说到吃饭,更是不堪回首。姐姐接我出来读书时,已设法将我的户口转成城镇户口,所以开头大约半年,我们按计划吃两份粮,还能勉强吃饱。但“好景”不长,在国家大幅压缩城镇户口的政令下,姐姐作为共产党员必须执行,只得将我的户口重新转回农村。这么一来,我们姐弟俩吃饭就成了大问题。无奈之下,姐姐将她的口粮省下一半甚至大半给我吃。在粮食最紧缺时,每个城镇户口一天只供应一两粮,而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人口粮两人吃,整天饥肠辘辘也只得忍着,我们姐弟得胃病自然不可避免了。在这种情况下,姐姐总是舍不得我,其实她比我还饿,因为她常常设法让我多吃。

对于这些困难,姐姐别无它法,只得节衣缩食,精打细算,艰难支撑着。她尽管负担沉重,却将艰难深藏心底,表面显得很坦然甚至很乐观,不想让我看出来。后来我长大了事了,常常思量,姐姐助我就学的九年,可算是坚强“抗战”的九年。

重情人身后有位豁达人。姐姐能持久地助弟读书,离不开后来成为我姐夫沈步云的支持。他出身贫寒,年幼丧母,先学徒,后参军,是一位从风雨中走出来的人。他性情豁达,尊重知识,重视教育,将姐姐的助弟行为视为美德,以致尽力相助。

弟看姐姐,工作才艺人缘好

姐姐当时在东台县三轧花厂工作。东台县(后为东台市),濒临黄海西岸,当年是盐城地区第一强县,棉花生产与加工占据该县经济大半壁江山。

三仓镇位于东台县东部,是水陆交通便捷的重镇。该镇境内一厂一校颇具影响。一厂,是三仓轧花厂;一校,是三仓中学。三仓轧花厂是东台县域内屈指可数的棉花加工大厂之一。它建在三仓镇但非镇属企业,而是由县商业局管理的县直属企业。该厂不仅在三仓镇是最大的企业,即使在东台县东部地区也是响当当的大厂,其厂区占三仓镇的三分之一。三仓轧花厂对于三仓镇来说,好比宝钢集团于上海市。

三仓中学,当时是东台县五所重点完全中学(高中部+初中部)之一,也是东台县东部的“最高学府”

姐姐在三仓轧花厂先是工人,后来工作岗位变动,成为上级派驻在工厂的检验站(所)的检验技工。

在她们的工作室内,陈设着烘箱、天平、显微镜、卡尺等各种仪器仪表,尽管厂区内机声轰鸣,棉絮飞扬,她们的工作室内却整洁安静。我在读书之余常去看她们工作,感到她们工作很神圣。她们身穿白大褂,手操仪器仪表,精心地检测着棉花的水分、杂质、纤维长度等。如果用一丝不苟、分毫必校来比喻她们的工作并不为过。她们好比"棉花法官",由她们最终判定棉花的质量和等级。她们服务的是工厂,但代表的是上级检测机构。

姐姐在工厂知名度很高,凝聚力很强。在她身边聚拢着许多从四面八方来工厂的工友,如陆胜西、秦美芳、顾乃秀以及后来成为我二嫂的蔡应芳等,另外还有一批来自家乡的乡友,如徐强、刘吉元等。

她之所以人缘好、知名度高,是因她性情率直,待人友善,乐于助人,又是厂里早期的女共产党员。她还能说会唱,不仅会唱家乡的淮剧,会唱许多电影插曲,还会演话剧,是工厂的文艺骨干。当时厂里排演话剧《野火春风斗古城》,她扮演的是女主角银环。

姐姐有这样的好人缘和影响,我在她身边也就受到她工友们的爱护,享受到许多快乐。

钢不是一时炼成的。姐姐20岁前在家乡就颇具影响。她当时已具初中文化,经常参加县乡文艺汇演,又是新中国第一代女拖拉机手,加之家境所迫,早就闯荡社会,是这些经历磨练了她,塑就了她。

诸多往事,弟弟铭记在心头

往事之一:为弟学业弃读大学。姐姐因工作表现出色,是共产党员,又有较好的文化基础,被组织确定为培养对象,选派去南京读大学。这种天大的好事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兴奋无比,但此时的姐姐却陷入难言的痛苦之中,思想斗争异常激烈:读大学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况且是组织选派、公费培养,显然是件好事。但转念细想,若自己去深造了,就意味着小弟的学业中断了。她艰难权衡后,最后放弃了读大学。就这样,姐姐为了弟弟的前途止步了自己的前途。

往事二:请假备瓜助弟考初中。我小学毕业后报考三仓中学初中部,姐姐对考试尤为重视。考试那天,她特地请假,在紧挨考场的租赁屋等候。我考完试回来后,看到桌上已切好西瓜、倒好凉开水。她问我考得怎样?我告诉她考得很顺手,她很开心。不久考试结果公布了,我以算术100分、国语95分成绩被录取。为此姐姐高兴了好几天。

往事之三:报考高中随弟所愿。我初中毕业了,在报考高中选择上,当时我有意报考东台中学,因为东台中学是全县五所重点中学中的佼佼者。不过,若考取东台中学意味着姐姐的负担更重,但姐姐尊重我的选择,未加阻拦。正在我犹豫难决时,母校三仓中学派老师劝我报考本校。此时我想,既然母校挽留,表明我受到学校重视,而且在三仓中学读高中,还可减轻姐姐的负担,于是决定报考母校。结果以高分被录取,入学后还担任了班团支部书记和学生会部长。对我在学校的这些进步,姐姐很高兴,经常在她的工友面前夸奖,给我鼓励。

往事之四:文革中的时时牵挂全国闹风潮,山河一片红。文革的浪潮终于在1966年下半年波及到我们学校。全国停课闹革命,我们也被卷入其中。那时学校与全国一样分成造反派和保皇派,我因为是学生干部,还被选派去北京接受过毛主席接见,就自然地被推到保皇派一边。在浪潮裹挟下,我还被推举为红旗兵团司令。兵团尽管只有三百来号人,但五脏俱全,宣传手段有文艺演出队、广播电台、油印报纸、墙报栏等,组织机构有宣传部、联络部、行动部、协调部等。我作为“重任在肩”之人,自然要以身作则。这样往往半个月、二十天见不上姐姐一面。到了运动高潮,还常常出现武斗。在这一派纷乱中,姐姐十分担心,经常托人带信,希望我回去,有时还到学校找我。此时被姐姐接过来生活的母亲生怕我被打伤,有时堵在门口不让我走,就连刚会说话的江东也受到大人影响,常常拉着我的手,并大声喊“三舅,你要当心,不要被坏人打伤了”。此时的姐姐知道,在这股学潮中,不让小弟参加是做不到的,也只有让担心和牵挂与自己相伴。

往事之五:一块手表寄深情。在南京工作的长兄所谓"五一六"问题排除后,我所受到的牵连也云消雾散。1974年,我又入党又提干,当上了排长。姐姐夫妇得知后为我高兴,不久便邮来了一块上海牌手表。这种手表当时是紧俏商品,价格120元,按现在物价推算约合1500元,而且凭票证方能购买。

那时,姐姐全家正处在困难时期:姐夫从部队复员而非转业,无奈之下,只得举家南迁,既要另谋职业、重新安家,还要翻建老屋,可见是困难重重。但就是在这种状况下,还惦记着小弟,邮来手表。那天我打开邮包,见到的不仅是手表,还有来自远方的浓浓深情。

往事六:远方运抵扬州的木料姐夫复员时,按规定购取一批计划性安家木料(杉木)。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木材、钢材是极为紧缺的物资,谁能弄到再转手卖出定可赚大钱。但姐姐姐夫得知我和翠萍的婚姻关系已经确定,不久将组建家庭,便分文不取的将这批木料运抵扬州,供我们打家俱用。木料运抵扬州时我尚在部队,当我休假回扬州见到木料时,见物思情,仿佛远方有两张向我微笑的脸庞。

姐弟惜别,附记略述此后情

附记一:弟弟从军旅起步。文革中断了大学招生,小弟于1967年下半年回原籍务农,此时离开了助我就学九年的姐姐。1969年底,小弟应征入伍,在皖南多地军营度过14年军旅生涯,先后在连队、团政治处、师政治部履职;1983年底在二兄等帮助下调入扬州军分区,继续军旅生涯6年;1989年转入扬州市区级机关、市级机关工作;于2007年底在市政府办公室(研究室)退休。

对于我的大学梦,可谓一波三折。在皖南服役期间曾有三次选调进军校的机会,但因长兄所谓“六”问题受审查期间我去探视而受牵连未入党,便遭三次退档而与军校无缘。后在扬州工作期间获中央党校党政管理专业文凭。

附记二:姐姐姐夫苦尽甘来。仁者寿、善者福。如今已进入夕阳之年的姐姐、姐夫已是儿孙满堂,且儿子家庭在上海、女儿家庭在温州。她俩尽管经过诸多磨难,却思维敏捷、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享受其乐融融的生活。见此境况,小弟甚感宽慰,亦由衷她们祝福。

附记三:迢迢千里亲情相牵。姐居东海之滨,弟住长江之畔。扬州与平阳尽管相距数千里,但浓浓亲情系两地。如今通讯方便了,我们每月互通电话,致问候,聊家常,甚至电视上有好节目也打电话提醒。如今交通便捷了,平均每两年相聚一次,有时甚至年年相见。姐姐、姐夫来扬州,小弟总希望她们多住一段时间,吃可口的饭菜、游感兴趣的景点、去想去的地方,但他们总是拒多受少,生怕加重我们的负担,以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们操劳几十年的思绪和脚步似乎还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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