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年少的欢喜

你是年少的欢喜

西昌现代职业技术学校 李柯

与你相识，是什么时候我好像忘了，是秋天，还是夏天？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年你爱穿一身黑衣;我只记得，那时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只记得，学校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你进出的次数比我去小卖部的次数还多;我只记得，总有一群小弟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

我认识你时，你还不认识我。那时的我胆小腼腆，只是一个扎到人堆就拎不出来的小个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留着“妹妹头”的矮个儿女孩。

你早早地踏入了社会，初中也没念完，初二时我便没有再在学校见过你了。每次走过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我总能记起那个一脸傲气，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总想知道这么爱闯祸的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初三毕业在即，你在虚拟交友软件找到了我的ID，将我添加为好友，我也并未在意。初二时天天都会见到的身影，好像早已在忙碌的初三生活中淡去了。

2015年的夏天，我带着中考失利的悲伤心情，遗憾地走出母校的大门。在我打算回家颓废度日时，在学校对我照顾有加的表哥告诉我，过几天他过生日，叫我一定要去，我一口答应了。生日那天，我高高兴兴地上街买礼物，表哥打电话问我在那，并说要过来接我，我便告诉他我的位置，然后高兴地等着。谁知来的不仅有他，还有一个我以为再也不会再见到的你。你高了，也瘦了，头发也留长了，以前一脸的傲气不见了，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一身黑衣黑裤。表哥丢下发呆的我走了，走时丢下一句话:"他骑车带你喔，我走了。"说完便一溜烟地不见了。我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坐男生的车。但我的思绪被你一句话给打断了:“我又不会给你带摔倒，我骑慢点。”我无可奈何地坐到你的车上，低着头，感觉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上了，心不顾一切地狂跳，一股热流从心尖传到脖子再传到脸蛋，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我们到了表哥家。

一到表哥家我就忙活起来了，妈妈平时果然没白教我，我干得得心应手。一会洗菜，一会切菜，忙前忙后，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在我正打算切西红柿的时候，表哥硬拖着我出去，叫我去客厅玩，我只得遵命啦。但表哥的朋友都是男生，就我一个女生，我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吃这水果。远远地看着他们打扑克，这时你慢慢走到我身旁坐下。空气一下就凝固了，我麻利的手突然僵硬起来，没等你开口说话，我闷着头转身逃走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怪怪的气氛。

吃饭时，我匆忙吃了几口就跑出去和门口不认识的小孩子玩儿。因为都是男生，他们就喝酒玩乐，简直肆无忌惮。毕竟嘛，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这样任性。不知过了多久，表哥的一个朋友，也是我小学同学过来告诉我，说你喝醉了，而且还在外面乱跑。而表哥也喝醉了，刚刚睡着，没人可以去找你。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跑出去找你。找到你时，你正在河边“走”着，黑衣黑裤早就摔得一身灰。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你有没有事，你露出了你那可爱的小虎牙笑了，傻傻地说没事。我心里想怎么那么喜欢硬撑，明明醉得东倒西歪了，还说没事。我一时语塞，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看到河边树上有不认识的果子，就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什么果子啊，好看啊，嗯，额……"你一起身看了看树，抬腿就往上爬，硬是摘了两个下来，递给我说:"喜欢啊，早说啊，拿去。"我伸出小手接住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好像捧着什么无价之宝。这时我心里也没那么怕你了，那个曾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的你，如今竟算得上暖心少年了呢！我笑意盈盈地和你一路说笑着回到表哥家。夜晚躺在床上，回想起在表哥家的一切，想到了你，我竟然笑了。看看你那喝醉酒后傻傻的模样，谁都不会相信你就是过去我认识的那个收小弟，打架、抽烟的小痞子！

这样我们就算是正式认识对方了——也算是重新认识了吧，我不再躲着你了！去年你过十六岁生日，因为知道你一直喜欢玩一款叫英雄联盟的网游，我便许诺给你买一个叫盲僧的英雄的限定皮肤——泳池派对。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当时你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大叫:"老柯，老柯，我太爱你了。"对此很是无可奈何，明明是个那么可爱的名字，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呢。

你过生的那天下午我吃得饱饱的。“阿姨做的饭菜和我妈做的一样好吃！"我露出大板牙笑呵呵地对着你妈妈说。我要走时，你妈妈一手拿橘子，一手拿梨塞给我，叫我吃。看见她还想拿别的，我赶紧转身一溜烟跑出门，边跑边喊:"阿姨别拿了，要撑死了！我走啦，下次再来玩。"你站在门口得意拍了拍那辆刚买没多久的电动车:“快上来！我的‘宝马’，我带你飞。”我早已经习惯了喜欢说大话的吊儿郎当的你，抬腿就上了车，大口啃着阿姨给我的梨。你一路都在给我说着网游的事，说着关于那个皮肤的一切，还一直夸我最好了。我没吭声，觉得当时你太激动了，想等你冷静后我再说话。就在这时，我感觉我身体忽然变轻，然后又飘了起来，最后重重摔在地上。那姿势简直惨不忍睹，双脚跪地，屁股朝天，半个头埋在泥里面，我和大地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亲密接触。梨早就不知道摔飞到哪里去了，另一只手里的橘子早就面目全非。脑袋一片空白的我突然听见你在叫我:"老柯，老柯，你在那啊？别吓我，你摔那去了？"我慢慢起身，发现我摔在田里了，包围着我的，是还未抽穗的稻子。而你，竟安然无恙地站在路边，你那“宝马”则倒在了小沟里。你见我没事，张口哈哈大笑，露出那口当时看来是那样丑陋的虎牙，我气得直冲你翻白眼。车子我们俩根本不可能弄上来，你就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赶过来帮忙，我愤愤不平地蹲在小沟边，洗着那面目全非的橘子。打完电话后，你站在旁边看着我说风凉话:“你那么胖，你还只顾吃！看看你，满头满身的泥巴都不洗，跑去洗橘子。”见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连忙跑了过来，边帮我洗了脸上的泥，边给我道歉。看着你那诚恳的样子，眼泪硬是留在眼眶没出来，当我看到自己水里的倒影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简直就是半个泥人！你看我笑了，也对着我哈哈大笑。就这样，我们就以这种狼狈的方式为你的生日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种深埋心底的情愫，一直未曾对你说过。如今却不知道你身在何方了，我已经四五个月没见过你了，想来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身黑衣黑裤醉醺醺地为我摘果子的你了。为了生活你我各奔东西，留下的的只是回忆的波浪，不停地在我心中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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