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及其诗《过故人庄》的评议

发布时间:2020-05-26 12:28:05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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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及其诗《过故人庄》的评议

佳县方塌中心小学 雷雪利

内容摘要

孟浩然这位在我国历史上流传千古的著名山水田园诗人,流传千古而不朽,自有其自身的魅力价值。他四十岁以前一直隐居在襄阳,了解这里的地理条件、人文环境对我们研究孟浩然和其诗有巨大的作用,而就是这样一位诗人,却正以他的冲淡而魅力永存。这种冲淡在《过故人庄》中表现的很富有典型意义。

关键词:孟浩然 隐逸诗人 冲淡 

Cntents summary:

Meng Haoran is a natural scenery wich hills and streams toet in history .histoems wiar popular with all old and young people. He leaved secretly in Xiang Yang before his forties. So it,s helpful for as to know Xiang Yang,s geography Culture and eviorament to study poems . It was and poet that was alive forever. Because he didn,t mind ret tation and profit all his life ,It,s typical of the poem-《GUO GU REN ZHUANG.

Key words:

Meng Haoran a secluded poet fad away

孟浩然出生在则天永昌元年(689),卒于玄宗开元二十八年(740)。襄州襄阳人(今湖南襄阳县人)。是唐代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

与孟浩然共同作用唐代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还有王维。孟浩然是南方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王维是北方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而一般认为王维的冲淡见长,而且,成就也最大。但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前辈诗人。孟浩然比王维年长二十一岁,却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挚友。虽然其诗“经纬绵密”(殷《河岳英灵集》)之外,仍然残存着山水诗从初唐之繁实转向盛唐之清空的过渡痕迹。但他以比兴寄托和壮逸之气充实了南方山水诗的骨力。并从题材和精神旨趣两方面将田园隐逸和山水行旅结合起来“因而能兼取陶谢之长,融主观感受于客观观赏,通过塑造典型隐士形象,反映田园中的盛世气象”。故孟浩然以不刻画、不雕琢的白描手法,写景抒情、直寻兴会、寓情致和故实于鲜明,继陶渊明所开创的以意为主,由情见景的意境和平淡自然的风格之后,又形成了情景交融、意在象外的意境和冲淡清旷的风格。其强调“发兴”的创作体会和淡化意象,注重传神的表现艺术,给盛唐山水田园提供了重要的艺术经验,因而在王维之前,将盛唐山水田园诗的发展推向了高潮,并代表了南方山水田园诗的最高成就。

山水诗与田园诗题材远源不尽一致,田园生活作为独立的题材,进入诗歌的时代要早得多。早在《诗经》中就有应用如《信南山》、《甫田》、《大田》等篇都描写了农夫一年四季耕作、采桑、收获、狩猎、酿酒、祭祀的生活。尤其是《七月》对田家各种杂务的叙述尤为细致。当然,《诗经》所描写的田园与后世有所不同,但他们所选取的田家生活场景都颇富典型意义,已初步为田园诗画出一个粗略的轮廓。而山水则不同。《诗经》里虽然也有不少对山川草木的零星描绘,但主要用于比兴。对山水的大量描绘出现在《楚辞·九歌》中。在以后漫长的发展过程中,这两种题材的诗歌经过南北朝到初唐的发展,在盛唐殊途同归,而孟浩然就是盛唐山水田园诗的杰出代表。

关于孟浩然的生平,新旧《唐书》的记述都很简单。孟浩然去世后,王士源为他编集,并写了一篇序,成为后人考证其生平的重要依据。不过目前学术界公认的研究孟浩然的可靠文献是王士源据孟浩然的诗作,参合史料大致理出其生平梗概。我们可以得知,孟浩然家居襄阳郭外埋山见山附近的江村中,本宅叫涧南园,简称南园。所以诗集中描写南园和西南郭外郊游的作品最多。孟浩然在《涧南园即事贻皎上》中这样描绘自己的隐居环境:“敝庐在郭外,素业唯田园。左右林野时,不闻城市喧,钓竿垂北涧,樵唱入南轩”。;园庐附近除了山见山以外,还有望楚山和万山。县南八里有东汉习郁所凿习家池。县东南三十里,隔着汉江,还有一座鹿门山,东汉高士庞德公曾在山见山躬耕,后携妻子登鹿门山采药。孟浩然在此隐居,所以常来这里登览。“从汉阴丈人到庞德公,多少令人神往的风流人物,对于少年的孟浩然是何等深厚的影响”。这在孟浩然的“昔闻庞德公,采药遂不返……探讨意未穷,回舻夕阳晚”,(《登鹿门山怀古》)中就体现了孟浩然有意探讨先贤尚存的遗迹,追步隐逸的高风。

孟浩然四十岁以前在家读书习文,为乡人排难解纷,努力为应试入仕作准备,到开元十六年(728年)冬入长安赴京应举,考试失败在长安大约滞留一年。

关于孟浩然入京的次数和时间,两《唐书》皆认为孟浩然40岁入长安,千年以来无异辞。陈贻《孟浩然事迹考辩》亦认为孟浩然于开元十六年入京师。但傅璇琼《唐代诗人考略·孟浩然》则认为此说“大为可疑”,他认为孟在开元十六年,40岁以前即已淹留长安。孙维诚《孟浩然三入长安》则认为孟浩然一生三入长安。与此同时,王达津《孟浩然生平续考》也提出孟浩然多次入京,其可考者三次;一、开元十七年,二、开元十一年,三、开元二十年冬,到达可能在二十一年春。孟浩然到底几次入长安还有待于研究者的深入考察。了解孟浩然的生平经历,无疑对我们研究孟浩然和其诗大有帮助。孟浩然的入京与其求取功名紧密相连却终身不第,也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隐逸诗人。

孟浩然也曾南游吴越,经润州、苏州、太湖达杭州,到越中,沿途写了不少诗篇,他曾去钱塘江观潮,赴天台登览。途中经过富春江,后又由剡溪顺流赴越州,结识了诗人崔国辅等,游过若耶溪、镜湖、云门寺等名胜古迹。

开元二十五年四月,张九龄贬州长吏,辟置孟浩然于幕府。孟浩然在幕中不到一年思乡辞归。“开元二十八年(740年),王昌龄游襄阳,时孟浩然疾疹发背,且愈;相得甚欢,浪情宴谑,食鲜疾动,终于冶城南园,年五十有二。”孟浩然的这些经历与所隐居的地理环境对于其成为一个典型的盛唐隐士有重要作用。孟浩然的典型意义在于他代表了盛唐大多数终生不达或官至一尉的失意文人的共同精神面貌。

孟浩然在《田园作》中这样写道“敝庐隔尘喧,唯先养恬素,卜邻近三径,植果盈千树。”可见他的生活条件还算充裕。但根据“家世重儒风,诗礼袭遗训。”(《书怀邑京同好》)的传统观念,他必须博取功名。但却“欲渡无舟辑”(《临洞庭湖赠张丞相》),孟浩然的志向虽然空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种企望一步登天的愿望却也是盛唐文人共同的特点。由于盛唐的繁荣为人们的进取和功名提供了充分的社会条件。但却在现实中又常常粉碎他们的愿望。毕竟科举取士数量很少。这在《通典·选举典》中有记载“开元以后……其应诏而举者,……所收百才有一”。按当时规定,一般人中举后亦不过放一尉官,入仕后,也常滞于下位。孟浩然看到了即使连盛世也难以解决的权势阻碍进贤之后的社会问题。他也曾思考过自己的命运,感叹光阴的流逝,也有对有志难展的恐惧,以及对穷通之运的推究。这与阮籍、陶渊明到陈子昂、张九龄诗中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孟浩然在隐居中养真全节,保持人品的纯洁无暇,这种对高尚情操的追求也是他倾慕陶渊明的根本所在。孟浩然的山水田园诗正是出于对“物情趋势利”(《山中逢道士云公》)的批判,而与陶诗的精神旨趣相承接的。

孟浩然虽有失路的慷慨不平之气,和对流俗势利的批判,以及对道德节操的追求,和远大的人生志向。但孟浩然毕竟是一个隐士,“总得来说,他的思想性不是很高,那是由于他远离社会生活。”他虽然随从张九龄,但也并未深入社会深层。所以,无论是追求还是不平,在他的诗里都表现的比较平和,没有激烈的躁动,也没有深沉的悲哀。因为,他总能忘情与山水之间的自慰自解,从而求得精神上的平衡。尽管他常为仕途不立而叹息,却又甘心与故人痛饮放弃举荐的机会,而并不后悔。(开元二十三年,因与故人畅饮,而未与韩朝宗同去长安)这与他多年隐居生活中养成的习惯有关。他和谐的将阮籍的放达,陶潜的高洁和右军的风雅统一在隐居生活中。

自唐代以来,孟浩然在人们的心中就一直是个隐士的形象。也有人认为,孟浩然的诗有部分出世倾向,但大部分还是积极问世的。其山水诗的主要倾向也始终不忘政治、用世、济苍生的愿望。“我们应该说他(孟浩然)是不得志的文官,那能说他是一个隐逸诗人。”其诗虽然缺乏深刻的玄理思辨,但他能将其山水田园诗的观赏性为主的表现方式中,融入他终生不达的生活经历所体会出来的陶诗真趣。

李白对孟浩然是极其仰慕的。他在《赠孟浩然》中这样写道:“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养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日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辑清芳”。至于王维,则不仅写过《送孟浩然六归襄阳》赞美孟浩然。而且也为孟浩然画过像。为什么孟浩然能得到这些人这样的称颂呢?固然是由于他的清白自守,(《岁暮归南山》中的“不才明主弃”表现其不事玄宗)另外也由于他那种独创的风格,也正是他的诗歌风格中的冲淡。

苏轼也曾说孟浩然“韵高而才短”,但闻一多却认为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平均分散在全篇中,淡的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的孟浩然的诗,而且“古今并没有第二个人到过这境界。”

“孟浩然的诗冲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没有一点斧凿的痕迹,更近于自然,宁心而发。“孟诗的冲淡是当之无愧的”其冲淡主要体现在清静闲逸,朴素自然,脱口而出。如家常话,亲切感人,富于泥土味,具有代表意义的诗就如《过故人庄》。当然在孟诗中,《过故人庄》不一定是最淡的,但它用省净的语言,平平地叙述,几乎没有一个夸张的句子,没有一个使人兴奋的词语,也已经可算是“淡到看不见诗”的程度了。

过故人庄

孟浩然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首诗是作者隐居鹿门山时所作。诗的前四句叙事简洁,写景明丽,给人印象较深并与王维的作品很相近,所以曾误入王维集中。但孟浩然的诗与王维的诗就其冲淡风格来说,还是有别的。孟浩然的冲淡,纯朴清旷,平静悠远。而王维的冲淡,高雅静秀,空灵闲寂。

这首诗描写田家留饮的情景,将一个普通的村庄和一餐简单的鸡黍饭写得极富诗意。绿村环抱村庄,青山斜出城外,构图明快简洁,概括了坐落平原而远接青山的一般村庄的特点。主客临窗把酒,面对眼前场圃,谈及农桑茶麻,绿树青山构成一副合谐、明丽的乡村景色把宾主间淳朴真诚的情谊表现的朴素自然,其乐融融。使得严格的律诗也变的自由恬淡了。

让我们具体分析其妙义,体会之情感,品读孟浩然。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这一开头简单明了,平铺直叙。以记事开始,却暗中铺垫下文。故人邀我而至,并以农村之上等饭肴--“鸡黍”相招,可见其友情之深,农风之淳朴,热情豪爽,但不讲虚礼,不讲排场,朋友间的心扉才能敞开。并且是先“具”后邀,可见故人是以诚相邀。“设酒杀鸡作食”这种待客之道早在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就有记载(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孟浩然与陶渊明同作为山水田园诗人,他们在这里共同用“鸡”这一农村最为上乘的饭宴,笔者认为这不是偶然。孟浩然在40岁以前在家隐居读书习文,再加上孟浩然本人对陶渊的倾慕,他必然对陶渊明及其诗有相当的了解。所以,他们都用“鸡”来写相招之热情,至少说明他们有其内在的相同性。但是所不同的是陶渊明用鸡酒这一盛宴来写招待之热情,而孟洗浩却写成“故人具鸡黍”,而不写成故人具鸡酒。笔者认为这里的原因有二:其一、“鸡黍”是农村特有之风味。鸡是上乘之饭宴,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鸡”是那里也能拿出来的饭食。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百里溪外出时,妻子砍了门柱来炖母鸡送别丈夫。在现在也不是有“贵妃鸡”这一名菜吗?至于“黍”是农村最早种植,最基本的粮食作物。当然“故人”不一定只用这两种食物来招待这位老朋友,但作者(孟浩然)正是选取这种具有典型意义的食物来写,是有其道理的。其二、孟浩然是一个隐逸诗人。他不可能写出像李白的“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这样的浪漫,飘逸,也不可能写出像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样的苍凉、豪放。席间虽有酒,但鸡黍是基本食物,最能体现乡村之淳朴,故人之热情。“酒”是用在故人谈话助兴用的。这首诗整体写景是表,写情是里。所以酒是伴随着情感的升华而来,并不是为饮酒而饮酒,也不是为放歌而纵酒。这正体现着隐逸诗人这一内在的基本情感。这样简单的一句诗也铺设了下文,显示了气氛特征,预示着这必将是一次愉快、和谐的故人相聚。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是作者对具体环境所作的清晰愉快的描写。绿树把村庄合围,青山在城外斜立,这是一个山青秀丽的村庄,风景明秀,一派祥合。但并不单调,也不古板。有青山在郭外斜立作伴,并展示了一开阔的远景。一“绿”一“青”两种色调,虽不是浓墨重彩,但却是层次分明,颜色分明,使作者笔下景物如在读者眼前呈现,历历在目。而一“合”一“斜”却使本来不带生命的物象顿生生气。好像一切变成了活的一样。合抱在村边,斜立在郭外,静中有动,远近相应。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打开窗户,面对场圃,饮酒谈论一年收成和农事,也有把“开轩”记作“开筵”的。其实,这里应该是“开轩”的。因为,打开窗户,面对场圃,这是相承接的。并且“开轩”也意味着作者与故人是敞开心扉而谈,这也与后半句是一致的。他们没有政治,前程的担忧,也无须面对人生的纷扰。只要能平淡的谈论农家杂事,桑麻收成,看似平淡却是弈弈之乐。人生要做到这一步又何尝容易。这也正是孟浩然的“语淡而味终不薄”(沈德潜《唐诗别裁》),看似简单却潜藏着人生的真谛在其中。“场圃”一词产生较早在《诗经》的《七月》中就有“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在这里我们也不难看出,作者正是选取农村这些最基本普通的东西(如山、树、鸡、黍、桑麻)写在诗中,但却能收到更强的艺术效果。这也正是孟浩然诗中“冲淡”的作用。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不仅是轩窗前的一片打谷场和菜圃,而能体会到绿荫环抱之中的给人宽敞,舒展的感觉。我们也能领略到强烈的农家风味,劳动气息,甚至能闻到场圃上的泥土味,看到庄稼的成长和收获。“桑麻”一词也在陶渊明的《归园田居》之二中有出现“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前面已对孟浩然和陶渊明的内在渊源关系作了说明,这里就不再细说。关于“把酒”一词,我们在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就知道有“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这一词最早出现在那里,尚无考证。但后世也流传甚广,故不得知是否从孟浩然起才有“把酒”一词。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重阳相聚在我国历来就是传统,在《艺文类聚》卷四《九月九日》中就有这样的记载“绩晋阳秋日,陶潜尝,九月九日无酒,宅边菊丛中,菊盈把,坐其侧久”。在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也有相聚的记载。故孟浩然面对乡村这样恬淡的环境和热情的故人,他们可以谈论农家杂事而无世事纷扰。面对这样一种“真”的境界,而要离开它时,有几人能无动于衷。看似直截了当,毫不掩饰,但却暗含着诗人不忍离别。当然,诗人无论是对故人情,还是对这种百姓的心灵境界,都是心存依恋的,但面对分别时的情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一句“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来表达此刻作者的心情。

作者正是应用这样一些平淡的词语,共同构成这样一个完整的意境,把恬静优美的农村风光和淳朴诚挚的友情融成一片。虽然没有用雕琢的词语,但却自然天成,从平淡中显示了美,展示了孟浩然自身独特的艺术魅力,有血有肉,这正是孟浩然冲淡的艺术效果所在。

参考文献:

葛晓音《山水田园诗派研究》辽宁大学出版社19931月。

闻一多《闻一多全集·唐诗杂论》古籍出版社19553435

王士源《孟浩然集序》

刘开源《论孟浩然和他的诗》中华书局1961

刘华《文史杂志》6119467

闻一多《孟浩然》

王明居《唐诗风格论》安徽大学出版社20017

葛晓音《山水田园诗派研究》辽宁大学出版社19931月。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596d75237dd5360cba1aa8114431b90d6d85894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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