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在线阅读

发布时间:2020-05-19 15:24:02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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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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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鼎湖山游记  鼎湖山是广东著名的风景区和避暑胜地。今年7月4日,我们一行六人,从广州发到这里游玩休养,兴致勃然。
  从鼎湖山麓拾级而登,于庆云寺止,共637级,步行约一钟头。起初沿斜坡而上,见一块巨大的乌黑色的石头,形似伏在地上的大象,石上题有“瑞象”二字。再前不远,便见树木参天,密林一片,加上凉风习习,流水潺潺,使人不觉得有暑天味道,这是鼎湖山的一大特点,也是适宜避暑的主要原因。到了半山亭,它告诉我们已走了一半路程。亭里有楹联曰:“客游图画里,僧语水云间。”颇切此时此地的景物,所不同者,我们不是云游僧,而是社会主义建设者。再走几程,体力渐觉疲倦,可是,抬头一望,补山亭又在眼前。我们又在这里休息,欣赏亭里的对联:“百城烟水无双地,五岭寻宗第一山。”这是悬在亭外的楹联,书法很好,人所共赏。陈白沙(献章)先生亦题有一对曰:“不作风波于世上,别有天地非人间。”可惜木刻的字很差,损害了白少先生的书法艺术。我们继续前进,不久,便抵庆云寺,我们的目的地----教工休养所也到达了。教工休养所是教育工会在这里建筑的一个巨大工程,和庆云毗连,环境舒适,布局幽雅,可容纳休养员100余人。各种设备也很齐全,电灯、自来水、浴室、舞厅、球场、膳堂、沙发、铁床、帆布床,被褥等等,应有尽有尽有,不愧为理想的休养所。
  飞来潭和庆云寺是鼎湖山最出色的名胜古迹,而飞水潭的壮观,更使游客留下难忘的印象。这个大瀑布挂在悬崖峭壁之间,水流湍急,从山顶奔驰而下,水花飞溅在几丈之外,象洒着雨点一样,名为“飞水”,十分吻合。潭的四周都是青翠的树木,也有一些嶙峋石块,旅客们多在这里沐浴或游泳。潭的附近有几个亭子,供游人休息。其中有一个叫“眼绿亭”,命名颇有诗意,章炳麟(太炎)在这里题了一个横额:“涤瑕荡垢”。我们曾几次到这里游玩,原因是飞水潭像一篇好文章,使人百读不厌。清朝文人袁枚(子才)曾到这里游玩,并作七言古诗一首,题为“同扬兰坡明府游鼎湖作”。诗是刻在石碑上的,现在还在庆云寺的客堂里。
  俗话说:“广东无大寺”。然而,韶关的南华寺、鼎湖的庆云寺,可也算省内有数的大寺观了。庆云寺距飞水潭不远,从侧门而入是“云顶”,有楹联曰:“万木松杉千笏石,百重云水一种声。”连用四个数目字,制作也不俗。到了正门,又见有楹联:“莲花厉劫得初地,云液飞泉响万峰。”第一句写庆云寺,第二句写鼎湖山,也颇佳。寺的规模很大,有护法殿、法堂、普供堂、客堂等,而大雄宝殿是最重要的。解放前得火盛,现在已衰落了。客堂是专供游客休息和接待旅客的,里面布置颇佳,满壁都是图画、题字、对联、诗文等,一般游客需要过宿的,都在寺里寄宿,宿费没有规定,由旅客随缘乐助。吃的是斋菜,第餐五角钱,质量颇佳。
  按庆云寺建于明朝。老龙谭也是鼎湖名胜之一,老鼎湖古寺(又名白云寺)就在这里,明朝万历年间曾重修,可见这个古寺比庆云寺的历史较长。
  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漫游小五台  远眺
  向往小五台的心,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被牵挂住的。
  去年五月下旬,到涿鹿县桑干河北岸去看几个同伴。被朦朦细雨留住。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当天气由燥热变得微寒的时候,我披上一件夹衣到大门洞外面去看天色:北面鸡鸣山被雨脚遮断看不见了,西面黄羊山蒙上一层薄雾,山上的树木透过雾气绿得正浓。只是南边有放晴的样子,一层又一层的山峦背后,淡蓝色的天空慢慢地露出来了。一霎眼的工夫,就在那块蓝天上面,一个最高峰笼着一抹白纱突然出现了。太阳照着上边有点耀眼,真是难得看到的好景色。我想,桑干河上打了闷雷,下了初夏的小雨,可是那目所能及的山上却降下了大雪,那山该有多么高啊!身边一个老汉告诉我,那山虽远,可是在涿鹿县边界,从远处别看那山光秃秃的,其实它上面盖满了松杉。山高林子密,人烟稀少,野兽的脚印比人的脚印多,可那是座宝山啊!
  老汉漫不经心的叙说,使我的心一震:那高耸壮丽的山峰不就是地委、县委的领导同志曾介绍过许多次的小五台么。就在这一刹那,小五台峰顶那一抹银色的轻纱,就成了我和它建立感情的触媒。从此以后,心里就牵挂上小五台:能找到怎样的理由、得到什么机会,去揭开它头顶的轻纱,看看它的真面目呢?
  神游
  去年并没有如愿,脑子却从此向小五台打开了,不管什么人谈到或是哪里记述到关于它的事情,都能清晰地留在记忆时。
  最有兴趣的是,我知道了小五台是距离北京最近的一座大山。内长城从它的腰身南面绕过去,把它留在塞外。一股水从它的腋下流出,成为拒马河的一个源头。据说小五台是河北省有数的高峰之一,这是靠得住的,因为去年我在干河岸,距它二百四十华里,还能看到它被众山拱卫着的主峰呢。北岳恒山是它的母亲,恒山山脉从雁门关迤逦而东,到了怀来、蔚县、涞水交界的地方又突起一组五个山峰,在海拔三千米以上,这就是小五台了。不过留在怀来县的只有北台和中台。所以说小五台距北京很近,因为它脚下的赵家篷人民公社就和京西矿区接壤。用尺子在地图上量量,小五台和北京的航空距离不过一百公里,腿上有劲的走起来,也就是两天的路程,比到十三陵只多五六十公里。当然这是对着平面的分省地图说空话,真的抄近道到小五台,我想,至少要翻过几十道大山梁吧。不管怎么说,小五台是北京的邻人,是首都西面最高峻险阻的一个屏障。
  正因为它高峻险阻,所以宝藏也最多。
  在山里住过的人都懂得,山区有深山、浅山、丘陵地带之分。丘陵地带是比较贫瘠的部分,大自然在那里的储藏最少,却把各种好东西从浅山到深山一路藏过去,越是去深不知处的地方宝贝也最多。大自然又和许多殷实富户一样,生性吝啬,当它把宝贝埋藏妥当以后,就用断崖绝壁把路堵死,用大风雪把自己遮盖起来。如果人们一定要进去,它就突然发下山洪将人卷走。还有野兽给深山把守大门,只听它们的吼叫,也就够使人胆战心惊了。在旧年月里,能耐住饥寒的人们,谁到这种险恶的地方来?
  所以小五台脚下的赵家篷人民公社,社员们祖祖辈辈都在浅山和丘陵地带聚居。公社管辖的面积很大,东西长一百华里,南北宽六十华里,比冀中平原上一个县还大好多。人口少,才一万一千人,可是能耕种的土地平均到每个人身上才一亩挂零。这里的人有个笑话:一个农民有一天耕了七十二块地,还有一块怎么也找不着了,后来才发现它在碾盘底下压着呢。也可见深山区土地少到什么程度,地块又小到什么程度了。
  人少地少路难走,就这样,深山里的农民对山也没发过怨言。他们有许多关于山神的传说----一个须发全白、手里拄着拐杖的老人,在大风雪中怎样给他们引路,帮他们赶走妖怪(那困难的象征)的故事。这就证明,他们向深山进军,夺取宝贝,也热爱这座山,用传奇的调子赞颂它。解放以后他们又强调吃山养山,维护小五台的青春,山和人们已经相依为命了。
  现在,他们又编出歌谣唱道:“近山低山花果山,远山深山森林山,全年季节二十四,四十八秋都增产。”挺好听的一个歌。什么叫“四十八秋”?平均每个季节收两个“秋”,全年就有“秋”四十八个了。几个粮食秋不算以外,还有山区特点的生产象养蜂取蜜,养蚕采茧,放牧牲畜,育兔剪毛,去密林里打猎,下清水潭捕鱼,妇女儿童摘花椒,拾像实,捡榛子......“秋”多得很,何止四十八个。
  他们自豪的是盛产大扁杏,仁肉厚,出油多、颗粒大到七八个叠立在一起不也会倒下。有一年收了九万斤,再加上二十万斤]核桃仁,只这两桩就给公社增加了二十万元的收入。药材也是大宗出产,柴胡、大黄、五加皮等等我们是熟悉的,还有什么长在塔形蘑菇下面的猪粪根,根须一律向左拧去的秦九,就是名字也很新鲜。党参已经人工培养了,野生的,一个劳力在一个秋天能刨百多斤。
  没有被人全部征服的是绿色的金子。深山里郁郁苍苍的处女林,长在中台北台的阴坡上。灌木林子还好办,砍河杨、桦树能做椽子和矿井的支柱,不成材的可做农具柄,做大车的也可以从它们里面挑选材料,桑干河洋河两岸的果园也离不了它们,搭葡萄架的杆子,编水果筐的荆条子,都得从小五台山上往下运。这些材料人背、毛驴驮、手车推都可以,那些顶天立地的松极就没法了,因为没路,还不能大量采伐。松杉最茂密的是唐音寺和老林沟两道沟,纵深不下四十华里。这个林带“少太阳、少炎热、少旱象”,看来既是劳动又是避暑的好地方,可是“无村、无人、无路”,再加上“雨多、水多、雪多、冰多、阴天多”,沟里就不容易进去安下村庄。人烟少了,虎豹在这里出现,狍子成群地住在密林里,毒蛇也选择到繁殖后代最好的巢穴了。
  峰回路转
  向往小五台整一年了,今年,恰恰也是五月下旬才得到机会,爬到它的北台附近,了却这桩心愿。
  艰苦的是最后一天路程,从赵家篷到唐音寺林场的那六十里山谷。一出发,穿过大片大片的核桃林、杏林,就要循着步步登高的拒马河上游爬上去,什么时候十几丈宽的河床变成三二尺宽的溪流,才算到了目的地。河谷越走越窄,有时只给蓝天留下一道缝,几乎要夹扁了行人的脑袋。在半坡的羊肠小道上攀援得说是最省力,总算是看得见路,路上也还有点松软的土。在河谷里走,就得留神找寻前人的脚印,不然,就走到断崖底下,湍急的水把人拦住。最愁人的是大石头,山头风化了。岩石崩裂开,被山洪冲下来,一群一伙散乱的蹲在山沟里。高兴了,它们留个窄石头上寻好落脚到十里地。如果只是低着头找路,东歪西余地往前走,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腿脚发酸,越累就越发烦躁。
  可是等你挺直身子喘口气的工夫,马上就发现百转千回的山谷也忽然山穷水尽了,开满了紫丁香的悬崖绝壁突然横在面前。再拔起腿来钻进谷口以后,忽然又豁然开朗,几丈高的瀑布呼啸着跌碎在清水潭里,绿尾巴的水鸟在飞溅的浪花里打着回旋。这是休息的好地方了,在青石板上坐下看那水潭的颜色吧:从上望由浅绿淡蓝到深蓝,层次分得很清楚,最下面就黑得透明,象一块正在凝结的玉,澄澈而看不见底。投石头下去,它摇摇摆摆好半天,才没到黑颜色那一层里不见了。同时一股清凉也扑到脸上,汗下去了,也该继续赶路了。
  一路上都是静静的,偶尔在河边看到小孩子精神专注地钓鱼。鱼在流急水浅的河里不易吃到东西,所以很快就上钩,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他已经得到七八条了。只有一次突然听到爆炸的声音,赶上去看,几个赤裸裸的壮汉正在水潭里打捞被炸得昏厥了的鱼群,那种一尺多长、生得挺秀气的鱼,已经装了满满几筐了。
  村子是有的,这里的耕作区叫董家站,纵深三十五里,辖五个村,一共才五百多人口。伸到林区边缘的村庄叫美吉,象是由赵家篷人民公社派出征服深山区的先遣队,又象是窥探森林的了望哨。到美吉,已经走了整整四十里,正是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就进了唐音寺林区。
  晒得我们口干舌敝的太阳光,现在只能稀稀疏疏地射进林子里,脚下是一层厚厚的腐烂了的白茅草,象是有意给过路人铺上的软垫子,踏在上面,腿脚显轻便多了。两边都是灌木林,有挺拔的河杨,也不被当地人称做“老脸皮”的桦树----这种树的表皮可以一层层剥下来,做成精致的小盒子,并不妨害它的生长。太阳已经斜过去,前面的二十里路没村,再也不会碰到人了。突然一声狍子叫,就马上想起昨天公社的同志们讲说的野兽的故事。豹子是追人的,突然碰到一头下到河边来喝水的怎么办?天黑下来找不到过河的踏石,怎么办?哗啦哗啦的水声听起来不再心旷神怡,反而有点恐怖了。
  累了,饿了,又怕天黑下去摸不着路,脚步虽然不由得加快,可是路觉得更长了。等到打定主意走夜路,自己给自己壮胆子,准备迎接惊险或是狼狈场面的时候,路旁出现了被砍掉的树干,刀斧的痕迹还是新的,小河上摆的也不是踏石,而是又宽又结实的木板,今天的路程是不是快要结束了?正盘算的时候,一抬头,已经望见唐音寺林场院小屋上缓缓升起的炊烟了。
  这六十里路,从日出到日落,算上中午打尖休息,整整走了十二个小时。爬上了林场驻地的小坡,等好客的主人把小五台的主峰指给我的时候,太阳突然从山顶上沉下去,周围的山色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密林一日
  主人告诉我,唐音寺林场是河北省的两大林场之一(另一个是承德专区),木材蓄积量有二十六万立方米。如果八厘米粗以下的不动,只采伐的第一茬,用二十辆卡车要拉十年。其实这林带是次生林,落叶松和云杉中树龄最大的约八十岁左右,有二十厘米粗,十三米高,据说这是质量很高的典型林带。
  林场是去年建立的,以一个坍塌了许多年的古刹唐音寺得名。林场辖区纵深四十里以内早就没有了人家。距离最近的村庄美吉也有二十里,使林场成为一个孤零零的据点。三十多个林业式人刚一来的时候,还住在临时搭起窝棚里,夏天来了山洪漫平了河谷,淹没了所有的道路,雪也来得早(九月初旬),消融得晚(五月下旬),大雪被风吹积起来有两米厚,在这靠河北平原很近的地方,一年倒有半年雪封山。所以工人们除了护林以外,当务之急是盖房子,蓄积粮食。
  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就爬山进密林,不久就经过唐音寺废墟,它只剩下了地基,寺院的轮廓一点也看不见了。废墟的对面的幽谷里,有一道道常年不化的小冰川,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沟底,寒风也从那里一阵阵出来,可是一拐进密林里的小路上,野花都已经盛开了,一丛丛铃兰花,在路旁排得齐整的薄公英,风一吹就摇曳起来的胭脂花,完全是一片早春的气象。昨天涉过百多次的拒马河上游,现在成了叮叮呼呼唱着、急促的从石头缝隙里穿行的小溪了。沿着陡峭的小路走上去,时常有山鸡被脚步声惊起,扑楞楞地飞走。脚也常常绊在狍子骨头上,上面还附着皮毛,有的血钯还是殷红的。很可能昨天夜里,就在这道路附近,一个狍子做了豹子的牺牲品了。
  最有兴趣的是,一片森林依着山的高度的不同分成了颜色不同、树种相异的林带。一进密林都是灌木丛,榛子树、山杨、过去打游击时用做手杖的六道木(细细的树干长着有规则的六个楞角),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树种。爬到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灌木林就让位给桦树和其他树种的混交林,再往上走,别的树种越来越少,只剩下清一色的桦树了。再爬两千米左右,又嗅到松杉清香,伞盖一样的云杉,这是飞机用材和上好的图纸材料,落叶松的小针叶已经碧绿,它开始了今年的生长期,桦树又被挤到下面一层去了。那些高耸挺拔的树木喜欢群居,颜色最苍劲,树种最名贵,敢于经受严酷的风霜,都盘据在最高处,于是不成材只能做小什用的灌木们就都拥塞在山脚,混居着,拥挤得直到地面上不留一点空隙。
  再往上走就到了裸露地带,只有白茅草在峰顶上横生竖长,历年的腐草积了一两尺厚,就是最能耐寒的云杉也从不越过裸露地带的界限。大风吹来没一点遮拦,阴坡上的山洼里还有成堆的积雪,要到三伏天才能融化一部分。
  站在裸露地带看脚下,是一片无边无沿苍郁的林海。远处,四面都是布满森林的一道道大岭,它们的头都伸到云朵里面,有如多座顶天立地的绿屏风。小五台的主峰在我的背后,它从林海中伸出的头顶,现在看来,没有从桑干河北岸远眺时那样壮丽,在起伏的松涛上面却显得庄严肃穆了。
  躺在茅草坡上,望着天空,云慢悠悠地游动。上山之前对森林的神秘感觉完全失。心情逐着林海的波涛起伏,舒畅辽阔得要将神秘感觉完全消失。心情逐着林海的波涛起伏,舒畅辽阔得将要进入忘我的境界。忽然,一声野兽的吼叫把我惊醒了,又象是悲哀地呼唤着什么,一递一声地叫了两三分钟。过一会才意会到这是狍子。我的同伴----老猎人和怀来县委会的同志们已经找到了狍子的固定的道路(它们总是在几棵大树干上磨犄角)发现了狍子反刍的地方(茅草被压成窝,粪便还是新鲜的)。不久就听到枪声,一群狍子被赶出密林,跑上裸露地带。有一头从我们面前穿过小路,跑上百多米就站下来回头看看,那眼睛露出恐怖又怨恨那些追捕者的神色。不过一两分钟,它窜上高达五百多米的高坡,翻过山顶,不见了。右面山顶上,这时候腾起了一阵欢呼,猎人们都从隐蔽着山头上跑下来。老猎手射中了一只,弹穿了腹部,它还挣扎着跑了二十多米,流血过多,才倒下来。这是一只雄狍,重五十三斤,身形秀美而健壮,角目有三个丫叉,已经三岁了。
  抬着猎获物下山凯旋回去才过了半后晌,疲乏得不想动的时候,好客的林场主人又邀我们洗温泉。翻过一个小山头,不过半里路就到了。水很烫,有摄氏五十度左右,一坐进去就汗流浃背。出了浴池以后全身清爽,脚底板马上恢复了弹力,两天的疲劳都洗净了。泉水里有什么成分,判断不出。硫磺是没有的,水清而滑腻,并且能饮,可帮助消化,不知道是不是稀有的苏打泉?这泉在涞水、蔚县都知名,常有患严惩的关节炎以及各种疑难病症的人,背上棉被干粮,翻大山,走八九十里路到这里来。恢复健康的例子并不少。现在还有十几个病人住在温泉旁边的茅屋里呢!
  讨厌的是泉子周围的毒蛇很多,不多见的两头蛇这里也有。每天中午它们都蜷缩在石头上晒太阳,从浴池的石墙缝里它们也敢出来探头。不过今天因为人太多,它们都躲起来了。这次虽然没有受到惊吓,可是毒蛇群怎样在这里自由自在生活着的状况,也交臂失之了。
  晚上的佳肴当然是清蒸狍子肉。但我吃得最上口的是主人为大家喝小米粥而准备的苦菜。吃法是一口菜一口粥。苦菜的确名副其实,涩苦得很,可是再喝一口稀饭就象加了少量的糖。苦菜和热的流质淀粉化合一起就发甜,弄不清是什么缘故。但是,苦尽甜来的滋味确实是经过舌上的味蕾感受到了。
  林场的夜黑沉沉没一点声音,森林又变得有点恐怖了。睡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在这距离北京最近的林区修通了公路,络绎不绝把松杉运到基本建设工地,建立起纤维板厂,把不成材的灌木林充分利用起来,并且在温泉附近建立疗养院,让唐音寺变成消夏的风景区?苦菜稀饭那苦尽甜来的滋味,不正是唐音寺林场的明天的象征吗?
  点击下页查看更多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相关内容    现代写景游记散文名篇:黄海游踪  黄山是我们安徽省的大山,也可说是全中国罕有的一处风景幽胜之境。据所有黄山图志都说此山有高峰与水源各36,溪24,洞18,岩8,高1170丈,所占地连太平、宣城、歙县三县之境,盘亘300余里。相传我们的民族始祖皇帝轩辕氏与容成子、浮丘公曾在此山修真养性并炼制仙丹,这座山名为黄山,是纪念黄帝的缘故。
  民国25年夏,我约中学时代同学周莲溪、陈默君共作黄山消夏之举,遂得畅游此山,并在山中住了半个月光景。于今事隔20余年,我也曾饱览瑞士湖山之胜,意大利阿尔卑斯峰峦林壑之奇,法班两境庇伦牛司之险,但黄山的云烟却时时飘入我的梦境。我觉得黄山确太美了,前人曾说黄山的一峰便足抵五岳中之一岳,这话或稍失之夸诞,但它欲把天下名山胜境浓缩为一,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盘旋曲折,愈入愈奇,好像造物主匠心独运结撰出来的文章,不由你不拍案叫绝。
  现凭记忆所及,将20年前游踪记述一点出来。黄山第一站名“汤口”。距汤口尚十余里,山的全貌已入望,两峰矗天,有如云中双阙,名曰“云门峰”。凡伟大建筑物,前面必有巨阙之属为其入口,黄山乃“天工”寓“人巧”的大山水,无怪要安排一个大门。那气象真雄秀极了!自汤口行5里,即入山。
  我们入山后,天色已晚,投宿于中国旅行社特置的黄山旅社,一切设备皆现代化,虽没有电灯,煤气灯之光明,也与电灯不相上下。从前游黄山,第一夜宿慈光寺,或云旅社即在该寺故址,或云寺尚在,距此不远,未及往观。旅社过去十几步便是那有名的黄山温泉,天然一小池,广盈丈,深及人胸腹。温度颇高,幸有冷泉一脉,自石壁注入泉中,才将泉水调剂得寒温适度,但距冷泉稍远处,还是热得教人受不了。天下温泉皆属硫磺,黄山独为朱砂,水质芳馥可爱,相传黄帝与容成等在这里炼丹,温泉所从出之峰名炼丹峰,有天然石台名炼丹台,他们炼丹时所用炉鼎臼杵今犹存在,不过日久均化为石。温泉的朱砂味据说便由炼丹时所委弃的药渣所蒸发。我们浴罢,已疲极,吃过晚餐后便去睡觉,谁有勇气更爬上高峰去寻找我们始祖的仙踪呢?
  第二天雇了三乘轿子开始上山。黄山以云海著,所以又名黄海。山前部份名“前海”,山后部份名“后海”,我们是由前海上去的。一路危峰峭壁,紫翠错落,花树奇石茂林,蔚润秀发,已教人目不暇给。再过去,地势陡然高了起来,有地名“云巢”,又名“天梯”,不能乘轿,要攀援才能上。
  过了云巢,我们看见三座大峰,屹立在山谷里,一名“天都”,一名“莲花”,一名“光明顶”,平地拔起,各高数百丈,难得的是三峰在十里内距离相等,鼎足而立。我们先登天都,初抵峰麓,见一大石前低后耸,前锐后圆,夹在峰间,活像一双居高临下,欲跃不跃的老鼠,是名“仙鼠跳天都”。更奇的对面数十里外群峰癿OE窦洌?钟幸淮笫??钕褚双蹲着的猫儿。一鼠一猫,遥遥相对,猫似蓄机以待鼠,鼠似觅路以避猫,天工之巧,一至于此,岂人意所能到?
  天都是一座肤圆如削,高矗青云的石柱,峰麓尚有若干石级,再向上便没有了。人们就石凿蛇径,蜿蜒盘附而升,很危险也很累人,舆夫每人腰间都系有白布,展开约有二丈,原来是给游人预备帮助登山用的。他们将布解下来,叫我们系在腰里,或牵在手里,他们执布的一端在前面拖掣,我们便省力多了。即不幸失足,也不致一落千丈。以前黄山有专门背负游客者,以布襁裹游客如婴儿,登山涉岭,若履平地,号曰“海马”,惜今已不见,于今这类布牵游客的,只能唤之为“海蚁”或“海蛛”吧。
  虽然有舆夫相帮,仍然爬了两个钟头始能到达峰顶。那峰顶有一石台,明万历间有蜀僧居此台,树长竿悬一灯,每夕点燃,数十里外皆可见。不过油灯光弱,或以为若能易以强力电炬,整个黄山都将成为不夜城了。不过我以为天有寒暑昼夜,人有生老病死,乃自然的循环之理。我颇非笑中国道家之强求不死,也讨厌夜间到处灯光照得亮堂堂,尤其山林幽寂处,夜境之美无法描写,用光明来破坏,岂非大煞风景么?
  峰顶稍平坦,周围约三四丈,是名“石台”,我们站在这台上,下临无底深壑,不禁栗栗危惧。但眺望天都对面数十里外那些罗列的峰峦,又令人惊喜欲绝。
  那些峰峦,名色繁多,有所谓“十八罗汉渡海”者,最逼肖。罗汉们或担簦,或横杖,三个一群,五个一簇,有回头作商略状者;有似两相耳语者;有似伸脚测水浅深者;有似临流踌躇露难色者;每个罗汉都是古貌苍颜,衣袂飘举,神态各异,栩栩欲活。或将谓山峰肖人,容或有之,担簦横杖,则又何故?不知黄山多古松,两株侧挂山肩的,一株仆到山腰的,看去不正像簦和杖么?至于海,便是云海。不成海的时候,弥漫oe宀?脑破??粕揭彩撬媸倍加械摹U夥?盎秀见前代某文士的黄山游记,事隔多年,记忆不真,随便引引,请读者勿骂我抄袭。
  下了天都,我们踏过一条很长的山脊,人如在鲤鱼背上行走,既无依傍,又下临无地,侧身翘趾,一步一顿,幸舆夫出手相搀,不然,这数十丈的怪路恐渡不过去。
  我们早起后在中国旅行社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爬了一上午的山,饥肠早已辘辘。将托旅行社代办的食物打开,在此举行野宴。六个舆夫各人带有干粮,但我们仍把吃不完的东西分给他们,他们都感谢不已。
  饭后,休息半小时,遥望莲花,又名莲蕊的那座高峰,不禁咄咄称异。这座大峰比天都还要高十几公尺----旧以为天都最高,误。说它是莲花,真像一朵莲花,不过并非盛开之莲,却是一朵欲开未开的菡萏。凡所谓山者皆下大上小,无一例外,莲花峰也是座同天都一样平地拔起的通天柱,惟三分之一的根基部向里稍稍收缩,渐上渐向外凸,再上去又收缩起来。为了中部外凸的幅度稍大,雨水难得停留,草木种子也无法扎根,变成光滑的一片。又外凸的弧线颇为玲珑,山中间又有坼痕两道,远远看去正像两张莲花瓣儿包住莲蕊。这想是神仙界的千丈白莲,偶然随风飘堕一朵于尘世么?莲花,你真是世界第一奇峰呀!
  不过要想接近此峰还得走十里路,这十里路是在一条很长的山沟里走的,即名“莲花沟”。路极欹侧,忽高忽低,忽夷忽险,轿子不能坐,只有靠自己走。
  我们又开始来攀援另一高峰了,山径曲折,螺旋而上,钻过好几次幽暗的洞穴,前人曾戏比为藕孔,我们则为虫,虫想上探莲蕊,自非从藕节通过不可。手足并用,又爬了两小时始达峰顶。峰顶本有横石,长数十丈,称为“石船”。到了峰顶反不能见。莲花峰顶也有平坦处,面积大小与天都者等。我们在峰顶停留了一小时左右,始行下山。
  下山总比上山快,不过费一小时许便抵达峰趾。对面光明顶,再没气力上去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只有上轿向文殊院进发。这是我们预定的挂单处,要在这里寄宿一夜。黄山前海以文殊院为界,过此便是后海了。
  一路风景仍是奇绝妙绝,三人在轿中掀开布帷向外窥视,一尺一寸都不放过,只有喝采有份儿。看见一段好风景,更免不得手舞足蹈,舆夫只叫“当心!”真的,我们也太大意了。只顾用眼睛向远处看,却忘了向下看,脚底无处不是危机四伏的深坑,轿子若不幸掀翻,滚了下去,怕不摔个粉身碎骨。文殊院虽属有名禅院,规模甚小,木板为四壁,瓦渗漏,则补以黄锈之铅铁皮,看过西湖灵隐那类大寺,对文殊当然不入眼。不过听说以前的文殊院并非如此,洪杨之乱曾一度遭焚毁,后来补建,似物力不充,只落得这一派寒伧景象了。我们到时,有人在院里作佛事。正殿上有十几个和尚披着袈裟诵经、钟声、鼓声、木鱼声与梵呗声喧阗盈耳。周莲溪女士素好静,只叫“不得了,今晚佛事做到12点钟,我便要通宵失眠了。”其实何止莲溪,我也顶怕闹,错过睡觉时间,便会翻腾竟夕。黄山乃游览之区,怎么人家佛事会做到山上来?这个檀越太不顾游客安宁,负黄山治安之责者似乎该取缔。幸而问厨下小和尚,始知来黄山作佛事者,究竟绝无仅有,这次是山下居民与寺僧相熟者托为超度亡人,是例外之事。而且佛事时间亦有一定,九点钟前定必结束,我们于心始安。
  因距晚餐时刻尚早,我们想出院四处走走,舆夫说距此约三四十丈路有一平台,前后海景物可以一眼望尽,何不去领略一下。
  遵照他们指示,找到那个天然石台,居高临下,放眼一望,但见无穷无尽的峰嶂,浓青、浅绿、明蓝、沉黛、以及黄红赭紫,靡色不有,有如画家,打翻了颜料缸;而群山形势脉络分明,向背各异,又疑是针神展开它精工刺绣的图卷:“江山万里”。时天色已入暮,这些纵横错落的峰峦被夕阳一蒸,又像千军万马,戈戟森森,甲光灿灿,正摆开阵势,准备一场大厮杀。啊,我怎么把“厮杀”的字眼带到这样安详宁谧的境界里来呢?太不该,太唐突山灵了。是的,那绚烂的色彩熔化在晚霞里,金碧辉煌,宝光焕发,只能说是王母瑶池召宴,穿着云衣霓裳,佩着五光十色的环珇的群仙,正簇拥于玉阙宫之下准备赴会吧。这景色太壮丽了,太灵幻了,我这一支拙笔,实不能形容其万一。
  次日,我们又向后海进行。一路景物与前海相似,而以“百步云梯”、“鳌鱼峡”、“一线天”为最奇。我们先说“鳌鱼峡”,这是一大石,中裂巨罅,迎人而立,似鳌鱼在那里大张馋吻,等人自献作牺牲。游客想换条路走,不行,四面皆危岩峭壁,只有这个出口。我们进了鳌吻,见石齿癴癴,森然可畏,只恐它磕将下来。幸而我们竟有旧约圣经约挪圣人的福气,他被吞入鲸腹三日三夜,居然生还,我们进了鳌鱼的咽喉,也安然走出。
  那石鳌也真怪,它是一条整个的鳌鱼,不仅嘴像,全身都像。我们自它鳃部穿出,便在它背上行走,这比天都下来时所行的那条鲤鱼又不同。它周身像有鳞甲,有尾,有鳍,还有眼睛,虽仅一个置于头部的石窟窿,但却是天然生就,并非人力所为。莲溪是研究生物学的,我问她这是不是真的鳌鱼?也许劫前黄山真是海,这个海洋的巨无霸,遗蜕此处,日久变成化石吧?莲溪笑答道:“也许是的。幸而这条鳌鱼久已没有了生命,否则今日我们三人六个轿夫做它一顿大餐,还不够它半饱呢!”
  百步云梯位置于一峭壁,一条弯弯的斜坡,恰如人的鼻子,孤零零地凸出于面部,人从这峭壁走下去,没有栏杆之属,可以搭一下手,山风又劲,随时可将人吹落壁下,也够叫人胆战心惊了。
  到了狮子林,这个寺院比文殊院大。我们在这里用午膳。黄山佛院供客膳宿,费用均有一定,由黄山管理处议决悬示寺壁,不得额外需索。这方法真好,和尚是出家人,替游客服务,听客自由布施,并不争多竞少,不过像普陀九华等处的势利僧人,给钱不满其意,那副嘴脸,可也真叫人看不得!
  在狮子林遇孙多慈女士与她太翁在此避暑、写生。孙时尚为中大艺术系学生,但画名已颇著。又遇安徽大学胡教授,带了几个学生各背鸟枪之类来黄山寻觅生物标本。因为他原在安大教生物。
  黄山山势险峻,路又难走,50斤米要三个壮汉始能盘上来,山中居民的给养来得真不容易。和尚供客的素膳决不能如普陀九华的可口,无非腌菜、干豆、笋干、木耳之类,新鲜蔬菜,固然不多,连豆腐都难得见。那些干菜以纤维质太多,嚼在口里,如嚼木屑,不觉有何滋味。才觉悟前人所谓“草衣木食”那个“木”字的意义。
  饭后,出游附近名胜,始信峰乃后海的精华,是三座其高相等的大峰,香炉脚似地支着,峰与峰之间相距不过数丈,远望如一,近察始知为三。名曰“始信”,是说天然风景竟有这样诡异的结构,听人叙述必以为万无此理,及亲身经历,亲眼看见,才知宇宙之大果然无奇不有,才不由得死心塌地相信了。这“始信”二字不知是那位风雅文士所题,我觉得极有风趣。
  这三峰和天都莲花差不多一样高,而更加陡峭,费了很多气力,才爬到峰顶,有板桥将三峰加以沟通,有名的“接引松”横生桥上,游客可借之为扶手。据说从前桥未架设时,游客即攀住此松枝柯,腾身跃过对面。我国人对大自然颇知向往,游高山亦往往不惜以性命相决赌,这倒是一种很可爱的诗人气质。
  我们居坐始信峰头,西北一面,高峰刺天,东南则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视线,大概是黄山的边沿了。那数百里的绣川原是属于太平、青阳县界,九华山整个在目,但矮小得培土娄相似。或谓浙境的天台、雁荡、天目,天气晴朗时也可看到,不过更形渺小如青螺数点而已。前人不知,以为是地势高下之别,图书编引黄山考云:“按江南诸山之大者有天目、天台二山......天目山高一万八千丈而低于黄海者,何也?以天目近于浙江,天台俯瞰沧海,地势倾下,百川所归,而宣、歙二郡,即江之源,海之滥觞也。今计宣歙平地已与二山齐,况此山有摩天戛日之高,则浙东西,宣、歙、池、饶、江、信等郡之山,并是此山支脉。”他们不知我们所居地球是圆形的。我们站在平地上,数十里内外的景物尚可望得见,百里外虽借助望远镜也无能为力了,因为目标都落到地平线下面去了。但登高山则数百里内外的风景仍可收入视线,不过其形皆缩小。这是距离太远的关系,并非地势有何高下。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难道天下果不如泰山之大么?
  我们游黄山一半是受了云海的吸引,云海并非日日有,见不见全凭运气,那天在始信峰顶,却目击到云海的奇观,可谓山灵对我们特别的优待了。抗战期中,我在四川乐山,写了篇历史小说题为《黄石斋在金陵狱》,写石斋所见黄山云海一段文章,其实是根据我自己的记忆。这篇小说以前收入《蝉蜕集》,其后又编入《雪林自选集》读及者甚多,不好意思在这里复引。但我写景的词汇本甚有限,写作的技巧也仅一二套,现在设法再把黄山云海的光景描绘一番,我觉得很对不住读者。
  不过云海有几种,一种是白雾镑镑,漫成一片,那未免太薄相;一种是银色云像一床兜罗棉被平铺空间,说是海亦未尝不可,只是没有起伏的波澜,没有深浅的褶纹,又未免太单调。那天我们在始信峰头所见,才是名实相符的云海了。那海铺成后,一望无际,受了风的鼓荡,洪波万叠,滚滚翻动,受了阳光的灼射,又闪跃蓝紫光华,看去恍惚有吞天浴日的气派,有海市蜃楼的变幻,有鲸呿鳌掷的雄奇,谁说这不是真的大海?这和我赴欧途中所见太平、印度、大西洋的形貌有何分别?我们只知画家会模仿自然,谁知大自然也是位丹青妙手,高兴时也会挥洒大笔,把大海的异景在高山中重现出来,供作欣赏哩!
  “观棋”、“散花”、“进宝”诸峰,都在始信范围以内,不及细观。下山后,天色已黑,在狮林寄宿。次日游大小“清凉台”,其下群峰的形状,千奇百诡,无法描拟,我真的词穷了,只有将袁子才黄山游记一段文章拉在这里凑个热闹。袁氏说:“台下峰如矢、如笋、如竹林、如刀戟、如船上桅、又如天帝戏将,武库兵仗,布散地上。”又游“石笋矼”,我只好又抄一段徐霞客《游黄山日记》前篇(按日记分前后二篇):“由石笋矼北转而下,正昨日峰头所望森阴径也。群峰或上或下,或巨或纤,或直或欹,侧身穿绕而过。俯窥转顾,步步出奇,但壑深雪厚,一步一悚。”霞客又说:“行五里,左峰腋一窦透明,曰‘天窗’。”惜我们未注意。他又说:“过‘僧坐石’五里......仰视峰顶,黄痕一方,中间绿字宛然可辨,是谓‘天碑’亦谓‘仙人榜’。”这个我们倒瞻仰到了。
  回狮子林吃过午饭,知黄山较远处尚有一景,名“西海门”。我要去看,莲溪、默君已无余勇气可贾,舆夫亦说一路乱草荆榛,拥塞道路,行走不便,也不愿意去。我因来黄山一趟不易,以后未见得再有这种机会,坚持非去不可。二人只好同意,舆夫大不高兴,但也只有抬着我们上路。
  一路果然草高于人,径蹊仄险,弯弯曲曲走了半天,忽见有一大群游客,从对面过来。轿子六七顶,许多人步行簇拥。有两顶轿子则前后各有身系盒子枪的卫士一人保护者,这真是“张盖游山”、“松下喝道”煞风景之至。征询一游客,他说是汪精卫夫人陈壁君女士偕其公子今日来黄山,有卫士保护的那二顶轿子里坐着便是她们母子。幸而他们已游过西海门,转过别处去了,不然,我们和这群贵人一道去游,一定弄得很不自在。
  那西海门是藏贮黄山深处的一个奇境,万山环抱,路转峰回,始得其门而入。我们连日身处高山,此时忽像一下子跌落到平地上。那东西两峰,屹然对立,有如雄关两座左右拱卫,又疑是万丈深海底涌起的两座仙山,这才知道“海门”二字叫得有意思,黄山因有前后海,又名黄海。
  你以为两门仅仅两座峰么?不然,东西两门实由无数小峰攒聚而成、万石棱棱,如排签,如束笋、如熔精铁,如堆琼积玉,斜日映照,焕成金银宫阙,疑有无数仙灵飞翔上下,令人目眩头晕,但也令人气壮神旺。天公于黄山的布置,已将天地间灵秀瑰奇之气发泄殆尽,到此也不觉有点爱惜起来,不然他何以把西海门收藏得这么深密呢?想不到我们黄山三日之前,饱览世间罕有的美景,最后还看到西海门这样伟丽的景光,等于观剧,这是一幕声容并茂的压轴,等于聆乐,这是一阕高唱入云的终奏;等于读文章,这是一个笔力万钧的收煞。啊,黄山,你太教人满意了。
  回宿狮林,第二日到钵盂峰的掷钵禅院,这个地方,异常幽静,是我们预先与本庵主持通函约定的消夏处。于是我们的生活由动入静,由多变入于寂一,打算学老牛之反刍,将黄山的妙趣,再细细回味一番,与黄山山灵作更进一层的默契,求更深一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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