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美学里的丑与荒诞

发布时间:2020-08-02 01:36:12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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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美学里的丑与荒诞

我们知道了“优美”和“崇高”、“悲剧”和“喜剧”都是审美形态,但是提到“丑”和“荒诞”却很让人迷惑。从字面看来,“丑”就是不美好的东西,一般认为它是和“美”对立存在的,是通过和美的比较来获得的。而“荒诞”至今一些人都还迷惑,不明白其产生之根源,猜测它是否是人生荒唐的一种表现。但是,这二者真的和“美”有关吗?它们也是审美形态?作为一名普通的读者,该如何才能在艺术家关于“丑”和“荒诞”的作品中找到“美”,并获得审美体验呢?现在就介绍一下“丑”和“荒诞”产生的原因,并谈谈该如何“逆向审美”。

  丑和荒诞代表了社会人生的负面价值,是对美好事物的否定性因素,是与美相比较、相对立的生活样态,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异化、创伤和扭曲。它们共同的特征是表里不一,内外不符,荒唐矛盾。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人生的荒谬、无奈,人性的丑恶,人对非人的负面价值的追逐,成为人们生活世界中不可避免的现实。因此,对于这些现象的超越和否定,在超越和否定中寻求人生的意义所在,也就成了现代美学思考的基本主题,丑和荒诞等就成了一种审美形态。

  丑的产生依赖于人类的丑感的初始形成,离开对于丑的感觉能力,丑就不可能被人所把握和理解。人们在日常生活实践中产生和形成了对丑的认知,丑的事物也就成为人们审视的对象,丑感也就形成了,经过逻辑总结成为丑的审美形态。丑的产生与人们对自然、社会的极度恐惧感有关。凶残的自然作为对立力量的社会在早期人类的意识中,都不是和谐的、陌生的、给人以恶性的刺激。在原始巫术与神话世界中,这些异己的力量被描述成十分反常的形象,从而形成了人们恐惧的审美意象形态。这些意象形态进入到人们的潜意识中,在审美活动中,则表现为对丑的事物的不和谐意义。作为审美形态,丑揭示的是现实生活中非人性的一面,体现的是一种负面生存实践。在这种否定性的审美呈现中,肯定了正面的生存价值和审美意义。

  丑的特点首先是由丑陋引起的情绪感受仍然是一种审美情感。这种情绪感受与现实的反感不同,它包含着人对生存实践的体悟和观照,在这种生存体悟的观照中,人获得的是精神的自由,这种对丑恶的事物和对立的力量的批判和揭露,是通过审美自由的方式进行的,人们从中获得了一种肯定的价值。作为丑的审美形态热爱表现为反常、混乱、给人以恶性的刺激等形式。自然界中的扭曲的、缺陷的形象,人类日常生活中的缺憾、不足甚至丑恶等,都给人以不和谐感。艺术作品中的丑,更是以丑为美,发人深省,启迪人生。这些丑的形式经人的内在心理的转换,成为美的形象。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丑的事物本身看上去尽管引起痛感,但惟妙惟肖的图像看上去却能引起我们的快感。”因此,丑不管怎样,总是人们的一种生存实践的表达形式。

  古希腊时期的美学理论框架中,对丑的认识是从形式的关系入手的。形式被认为指的是比例、匀称和适度。赫西奥德在《神谱》中讲:“对任何事物,不要有太多的要求;在人类的一切活动中,适度是最好的。”早期毕达哥拉斯学派也认为“无秩序”和“不匀称”和不合尺度是丑的。亚里士多德就特别欣赏“体积与面积”的安排的美,他认为美的主要形式是只需、匀称和明确性。正式由于形式与内容的不可背离,所以,赫拉克利特说:“最美的猴子比起人来还是丑。”德谟克利特也说:“身体的美若不与聪明才智相结合,是某种动物性的东西。”

  古希腊时期审美实践活动中体现出来的自由律主要表现在审美标准所包含的人本主义精神。即美与丑的区分不仅是由于对象的物性不同所致,而且也是人参与其中的结果。所以,在智者的运动中,普罗泰戈拉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的著名命题。他认为:“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如何存在的尺度,也是非存在者如何非存在的尺度。”因而,没有任何东西是完全美的或完全丑的,只是那掌握并区分它们的准则不同。对于智者的美丑观黑格尔有一段很精辟的评价,“智者们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这是不确定的,其中还包含着人的特殊的规定;人要把自己当作目的,这里包含着特殊的东西。在苏格拉底那里我们也发现人是尺度,不过这是作为思维的人,如果将这一点以客观的方式来表达,它就是真,就是善。”一旦美丑从物性和主观性开始分离出来时,就意味着美丑在哲学意义上的产生。

  荒诞,最为一种审美形态,是西方现代社会与现代文化的产物。荒诞的本意是不合情理与不和谐,它的形式是怪诞、变形,它的内容是荒谬不真。从形式看,荒诞与喜剧相似,但荒诞的形式是与内容相符合的,并不像喜剧那样揭示的是形式与内容的相违背或形式所造成的假象,所以荒诞不可能让人发笑。从内容上看,荒诞更接近与悲,因为换单展现的是与人敌对的东西,是人与自然、社会的最深的矛盾。但换单的对象不是具体的,无法像悲剧那样去抗争与拼搏,更不会有对抗与超越。因此,荒诞是对人生的无意义的虚无性的审美感悟。

  作为现在审美形态的荒诞,不像悲剧那样通过理性达到超越,荒诞本身就是非理性的,不可理解的。它包含的是人生存在意义的虚无感和无助感。荒诞审美情感的产生,与现代工业社会中理性的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扭曲联系在一起。在现代西方社会,随着社会工业化的加剧,在理性化的存在感之中,人被彻底的工具化、物品化。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的自身的分裂进一步加剧。现代社会的而理性主义发展的显示粉碎了各种理想主义的说教,高度发展的科学技术以“物的统治”的形式加速了人在社会、文化、心理方面的全面异化。使人们时刻感受到存在不再是人的存在,而是物的存在。从哲学意义上看,现代的西方哲学关注的主要问题已经从本体论转向对人类的生存意义的探究,而荒诞正是起源于人对生命与生存意义的怀疑与追问。

  在1952年,法国剧作家贝克特创作了《等待戈多》被认为是荒诞派的代表作品,由戏剧开始,荒诞开始在西方的现当代艺术中风行。此后更多作家开始尝试荒诞戏剧和小说的创作,如卡夫卡在小说《变形记》里就用象征和荒诞表达了一个全面异化的“小人物”格里高尔变成可怜的“甲壳虫”的故事,再如尤奈斯库的小说《秃头歌女》从情节、内容到人物的性格,甚至小说的名字全部都是荒诞的、象征性的。绘画、音乐、电影等各种艺术样式,也都表现出与传统艺术的迥然不同,它们把人生的无意义和不可捉摸的命运最为基本的表达主题,展现了人生存在的非理性的一面。

  荒诞感是指主体对荒诞的感受与经历,是人对人与自然和社会的关系、对人的存在与意义的直观和体验。荒诞感是复杂的,但其基本的感受必定是孤独、恶心、烦、畏惧、绝望等,因而其生理、心理的表现也是独特的。非理性的荒诞的形式与同样荒诞的内容,使人感到的是愕然,是不可思议,因而会笑。荒诞感的笑不同于喜剧感的笑,喜剧感的笑是对旧事物的讽刺,是对自己的信心与自豪。是充满希望的肯定的笑。荒诞感的笑却是对世界的荒诞的感受,因其荒诞而感到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是一种无望的否定性的笑。荒诞也有一种悲剧感,但悲剧感在悲情中存在希望,荒诞是无望的;它也不会让人感到悲情,它只是让人欲悲不得,陷入一种尴尬困窘的境地。对荒诞的表现和感受,反映着人们对社会,对人生,对世界的不满、忧虑、恐惧、迷茫甚至绝望,但在荒诞的形势下又隐隐透出了人类对自身的完整性、自身的自由和解放的潜在的迫求。荒诞的艺术作品所具有的审美价值,正是在于它给予在荒诞中生存的人以反抗的勇气和力量。

  荒诞作为审美形态,其基本特点首先表现为一种对人生存在的无意义状态的体悟。荒诞表现的是人生存在的荒谬性和无意义,人对存在感到恐怖和无所适从,这种恐惧不是对对象的害怕,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理感受。人无法了解世界,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生存的意义也不复存在,生命仅仅是成为肉体的存在,人成为没有任何意义的“物品”,这就是存在的无根状态。正如卡夫卡所言:“我总是力图传达一些不可传达的东西,解释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叙述一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和仅仅在这些骨子里所经历的一切。是的,也许其实这并不是别的什么,就是那如此频繁地谈及的、但已蔓延到一切方面的恐惧,对最大事物也是对最小事物的恐惧,由于说出一句话而令人痉挛的恐惧。”卡夫卡正试图传达他那内心的冲动着的荒谬可笑情绪,但又无能为力的存在状态。不置可否,这就是荒诞感在起作用。其次,荒诞的审美意象的象征性。荒诞表达的是生存意义的虚无化,那些被抽象和扭曲的艺术形象,都具有象征意义。如对人类绝望处境的象征,物质对人的压迫和异化等等。第三,荒诞具有怪诞的表现形式。荒诞的审美意象通过抽象、扭曲等变形手法,表现了怪诞的艺术形象,以表现异化的世界。所以,荒诞总是体现为不合理的,违背的,可笑的荒唐的形式。表达了一种盲目的,不知所措的现代社会的人的生存状态。

  以上简介了“丑”和“荒诞”的产生根源和审美价值。相信读者对于如何审“丑”和“荒诞”也具有了一定认识。在读卡夫卡的作品《变形记》的时候,就可以更好的体察作者内在的荒诞意识和象征意义,从而更好的理解作品内涵。而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洛根丁的《恶心》等看似不好理解的著名的荒诞作品,理解起来也就不算太难。而认识和了解关于“丑”的审美形态,也可以用“审美态度”来欣赏像贾平凹的《丑石》这样的作品了!在“丑”中发现“美”,增加了审美素质,培养对“荒诞”艺术和“丑”的艺术这样高层次的审美感觉,逐渐的建立起“逆向审美”的能力,是成为好的艺术欣赏者不可缺少的一课。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61d1bdfffe00bed5b9f3f90f76c66137ee064fb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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