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城《棋王》有感

发布时间:2013-12-18 16:55:2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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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质与精神的对立统一

——读阿城《棋王》

《棋王》是阿城的处女作,1984年发表于《上海文学》,一时引得文坛瞩目,人人争睹为快。后来登陆台湾,又教台湾读者和文学界对大陆文学刮目相看,甚至掀起一股“大陆热”。 “寻根文学”大兴是在1985年之后,阿城可谓发其先声。《棋王》被誉为“寻根文学”的扛鼎之作,发表虽早,但文字简劲,结构精巧,气度超逸,为后出作品所不及,又有超迈于流派之外的内涵与趣味。汪曾祺先生曾说:“读了阿城的小说,我觉得,这样的小说我写不出来。我相信,不但是我,很多人都写不出来。这样就增加了一篇新的小说,给小说的这个概念带进了一点新的东西。否则,多写一篇,少写一篇,写,或不写,差不多。”如今,“文化寻根”的热潮早已退去,我读到《棋王》,依然深感惊艳和震撼。对于阿城和《棋王》,赞叹、评论的人已经很多,其中不乏大家;精辟的意见也应该积累了不少,我不敢看得太多,以免“眼前有景道不得”;权且写下自己的一点粗浅分析,来表达二十余年后一个普通读者的真实感受。

《棋王》里面最突出的两个意象就是“吃”和“象棋”,这两样都是人类的需要,不同的是前者是物质需要,后者是精神需要,而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对这两种需求缺一不可,正是因为精神需要的追求,人才超越于兽,而人也不是神,不能一直停留在精神层面,因此生而为人也必定会有俗的一面。似乎阿城有意强调棋王身上的世俗性,来对抗不近人情的意识形态教育,和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大全英雄的宣传。“存天理灭人欲”,将物质和精神对立割裂,让道德品性和欲望需求你死我活,这是阿城不屑也不信的,“特别清楚饥饿是怎么回事儿的人”,就有权力鄙视这些。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我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物质和精神这个矛盾是对立同时也是统一的。

关于物质和精神的需要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著名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马斯洛充分意识到了需要在人的内心世界的地位,把人的需要分为七个层次,他们从低级到高级依次分别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认识需要、审美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被看作是人的最高需要。马斯洛认为,这七个层次的需要,只有在较低的层次得到满足时,较高层次的需要才会发生。然而对社会理想对人的积极性的作用探讨和论述是不足的,同时也没有顾及某些需要实现中受挫也可以激起艺术家创造的动机。《棋王》里面的“吃”就是最低层次的生理需要,阿城写的吃并不是吃本身,而是写对“吃的需求”,写饥饿感。王一生的吃相很凶,对吃近乎“虔诚”,而且“精细”,有时简直有点儿“惨无人道”。 他“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的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这不是对吃的向往,而是对饥饿的极度恐惧。再往下想,这是对生存的焦灼与现实的焦虑。阿城写王一生的“吃”,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味,直接面对最原始最基本的需求,才有永恒的震撼力。可是文学感动人的,毕竟是精神的力量。“吃”是为了活,而活不只是“吃”。 王一生和好几人车轮大战,胜了后,他呜呜地哭着说:“妈,儿今天明白事儿了。人还要有点儿东西,才叫活着。”这正是人们在满足了基本的生理需要后对审美的需要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生理需要的满足只能带来短暂的快乐,而自我实现的需要正是永恒幸福的源泉。我们也可以注意到,文中的张一生否认了下棋可以不吃饭,这也正呼应了马斯洛的理论中只有当低层次的需要满足时较高层次的需要才会发生的观点。

总之,在阿城的《棋王》中,我们看到了物质与精神的需求并不是矛盾的,它们是对立统一的,这个观点对我们理解其他的文学作品同样有帮助。

一个视牙刷做的象棋为全部财产的人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物质的贫乏并不能剥夺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的信念和权利。

王一生把“饿”与“馋”严格分开,说“馋是你们这些人的特点”,也正是此意。对他而言,菜里的油、可有可无的书和电影全是“超出基准线之上”的,螃蟹和燕窝更是天方夜谭。

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但也未尝不可以发生另一个混乱的时代或者国家,甚至不必文革之类“史无前例的浩劫”,在所谓的“太平盛世”,一样可以有在底层苦苦挣扎的“棋王”、父母双亡家道败落的“我”,以及象棋世家之后、绰号“脚卵”的倪斌,和轰动一方的一场九局连环象棋大战。生命如是流转,传奇就生长在它的缝隙里。

 

是的,人总要有点儿实实的东西,把自己投注进去,才叫活着。如果说,在“吃”的面前,王一生恐惧“饥饿”;那么,在“棋”的面前,王一生在填补“匮乏”。其实二者是二而一的,无非前者多在身体,后者则在精神。

这篇小说的语言特别棒,这是我第一次看就爱上它的原因,先不品其中滋味,光是语言就已先声夺人,他用的全是中国古代小说的笔法,比如常常用『紧紧手脸』、『眼里放出光来』、『发一声喊』这样短小有力的句式,在鲁迅的短篇小说里,我也读到这样的句子,鲁迅甚至直接化用《世说新语》里形容嵇康『两眼烂烂,如岩下闪电』来描写后羿射日,『发一声喊』也是鲁迅常用的一句,这句话非常精悍又非常能挑起气氛渲染情绪。和鲁迅不同的是阿城使用的更为精准和不着痕迹(说实在的,我只看出来这一句,其它的句子都貌似原创),比如,那句历来为人称道的『鹰在天上移来移去』,还有他写第一次看到宣传队演员:『只见三四个女的,穿着蓝线衣裤,胸撅得不能再高,一扭一扭走过来』,像『胸撅得不能再高』这样的点睛之句,表意之准,用词之切,句式之奇,如今谁人能敌?

  

现代小说作者已经无条件的像西方投降,如今的小说家已经写不出中国式的句子(当然,并不是说西化就不好),像阿城这样中国意识、中国精神、中国文法的小说真成了绝响,只能回味(汪曾祺和沈从文的文字,差可近之)。

"他没有像大部分知青作家一样呻吟和控诉,他找到了对付那些苦难生活的法则,同时也自然而然的拥有了回忆、审视、评判那段个人史和时代史的态度,那是非常非常大气的态度,非常的超脱,举重若轻"

 “吃”是《棋王》小说中从始至终贯穿的一条重要线索。第一节与棋呆子王一生的相遇,他的吃相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嘴边、下巴、衣服上甚至牙缝里的饭粒都不放过,吃完饭的饭盒还要冲了水,洗净表面的油花,再“带着安全抵岸的神色小口小口的呷”;第二节则描写王一生来分场队看“我”,“我”用从山上打到的蛇“款待”他一场别开生面的蛇宴;第三节“我”还有大家跟脚卵去总场比赛,到了总场那边,第一件就是沿街一个馆子一个馆子地吃,只叫净肉,一盘一盘吞下去,甚至都“肉醉”了;第四节王一生九局连环车轮战下来,画家在一旁不说什么特别的,只说“到我那里去,我已经买好了吃的,你们几个一起去。”

李劼先生说同为知青,阿城悟出人生,史铁生悟出命运。

《棋王》应当属于阿城的成名之作,也是开启悟道人生的里程碑之作。

一个是小说对于吃的描写,入木三分,只有对于“饿”的深刻体验下才有对于吃这个动词细致的描写。苦难的深重是这个年代的特色,人人自危,在没有油水造成胃酸泛滥的年代,在描写棋呆子吃相的那一段,在描写众人吃蛇那一段,我们都可以从字表面之下看到这个时代造成的苦难,然而又能够看到人们积极地生活着,无论生活多么艰难。苦难大多数寻根作家都会描写,但是阿城却不张扬,不过分渲染,仿佛这是极为寻常的生活,当生存成为一种负担的时候,活出自我是一种奢侈,然而不管生命多么渺小乃至岌岌可危,在苦中作乐成了大多数民众的统一作风。于是看棋这段能看出多少人的狂热,如果说狂热是一种绝望,那么多少人陷入不由自主的绝望,一如这个年代的政治。

摘要:《棋王》是阿城的代表作,它一经发表,便震动文坛。《棋王》被当作新时期“寻根文学”的发轫之作,并将其誉为“中国文化小说”。有其独特的艺术气息,不管是从作品的文化气息还是表现手法、深刻的思想。本文就《棋王》的几个方面进行浅薄的解析。以探索阿城作品《棋王》特色。

1)独特的角度,深刻的主题。

“知青题材”小说很多,多写农村的严酷现实对天真烂漫的城市知识青年们的考验,或发出弱者的呻吟乃至血泪,或叹息农村之落后贫困,或描写绝望中的希望、黑暗中的光明,或赞美大地与人民、发忧国忧民之思,或归结为这种考验是有益的。在这些小说里,城市青年上山下乡这个事件是绝对的主角,是一切人物命运、纠葛、悲欢离合的主宰力量。

但是《棋王》不同,“棋呆子”王一生的身世、性格、下棋故事是真正的主体,知青上山下乡事件是背景。可以说,这篇小说突出了人是自己的主人,人不会仅仅是被历史的狂风吹来卷去的沙砾的思想,表现了一种新的活力。

运用反嘲口吻,语言朴素,诙谐,富有深意这篇小说的语言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和浓郁的民族特色,状物力求简省,刻画人物,语言古朴、简约而丰厚,有时近乎白描,显示了作者对本民族语言的独特把握和深厚的语言功底。如:“王一生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瞪眼看着我们,双手支在膝上,铁铸一个细树桩,似无所见,似无所闻。……眼睛深陷进去,黑黑的似俯视大千世界,茫茫宇宙。”这样的描写颇有些鲁迅式的冷峻与严肃,对人物不作渲染与烘托,却以传神之笔写出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旷达与超脱、执著与坚定。王蒙曾评价其语言特色为:“口语化而不流俗,古典美而不迂腐,民族化而不过‘土’,嘎嘣利落但仍然细密有致,刻画入微却又惜墨如金。”

。“王一生坐在场当中一个靠背椅上,把手放在两条腿上,眼睛虚望着,一头一脸都是土,像是被传讯的歹人”诙谐的比喻较生动地表现了王一生当时的情态。“怕江湖的不怕朝廷的……”语言通俗,生动地表现了下棋场面的起伏跌宕。

“静”与“动”相因相生的笔法。文章在讲述王一生与九人对弈的后情况,按照事件进行的先后次序娓娓道来,每个人物的描写自然亲切,使读者有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亲进感。使文章显得十分真实贴近生活。“静”集中体现在棋者对弈的过程中,“王生姿势没变”“稳稳地坐在那里”,整个棋局下了整整大半天,而在这静静地对弈中暗含着惊心动魄的波澜,思想的较量,技艺的周旋

“吃”的故事解决了生存的物质方面,王一生对“吃”因然重视,但又知足常乐,比较实在,他不苛求麦乳精、油多,只要顿顿饱就是福。从“寻根”上讲,“吃”蕴含着一种人生态度,即中国普通老百姓对生计的基本追求:只有首先解决“吃”的问题,也就是最基本物质问题,才能言其他。

整个小说中,反复突出和反复描写的是两种意象:饥饿和象棋。吃是人生和社会的基本需要。王一生一生只有两种基本欲求:一是吃饭,二是下棋。乍看起来吃饭与下棋毫不相干,一个是纯物质需要,一个是纯精神活动。其实,这蕴含了丰富的人生道理

王一生所处的是一个政治动乱、物资匮乏的社会时代,他对物质追求的第一要求就是“吃”。小说写他饥不择食,只要是能充饥的食物,不论干湿,都能享用,而且吃相极恶。“有时你会可怜那些饭被他吃的一个渣儿不剩,真是惨无人道”,其“惨无人道”的吃相实质上揭示出了主人公贫寒、饥饿的生存困境。小说中王一生与“我”在火车上大谈“吃经”,通过王一生对“馋”与“饿”的辩解,表现出他 对“吃”的重视,因“吃”是生之根本,但他对“吃”的要求并不高,是“比较实在的”,“半饥半饱的日子长”足矣,而对其它的事物更是无欲无求,可见他重视生命,轻视利禄。

王一生的精神追求是下棋,这个棋呆子一旦迷上下棋,便不问世事,不论场合,车厢里、路灯下、垃圾堆旁,他都乐于与人对弈,“何以解不痛快?惟有下象棋”。他借助下棋来淡忘生活的苦难,在对弈中实现生命的自由、自我的超脱。

从写作目的分析:通过王一生这一人物形象传达的是 ——人活着要适应环境、知足常乐,但又要有一定的精神追求,才不会迷失自我的人生态度。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66816855ddccda38376bafd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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