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 居
第十二集
1．晨 外 城市
上班人/车流空镜
2.晨 内 公车上
海萍带着英语书在车上看，人很多，海萍站在人堆儿里。好几次因为汽车急刹车而砸了人家的脑袋。
3．日 内 苏淳单位
苏淳拿着厚厚一叠钱来到办公室，递给同事小赵。
苏淳：“呃，不好意思，我这边又筹集到钱了，所以，这钱先还你。”
小赵笑了，把钱推过去说：“苏淳啊苏淳，你这不是玩儿我吗？是你说急着用钱，我替你跑去拿，刚签了合同你又来还，还让我替你送回去？你当我圆通快递啊？我跟人家也不好说啊！最少你也得借一年吧？”
苏淳楞了，说：“当时借的时候没规定最少借一年啊？主要老婆嫌太贵，大家又发动群众凑了凑。那现在怎么办？”
小赵说：“那我也不好做人啊！我真是自己找事。你等一下，我给我表姨去个电话，看你能不能这么快还。”
过一会儿，小赵回来说：“唉！到底是姨啊！没这层关系，谁干呀！我姨说了，你还就还吧！反正她也不指这个吃饭。不过，这一进一出，你就算临时拆借，利息也得付一点，哪怕就算银行贷款，也是这道理。你还六万六百吧！”
苏淳想了想，答应了：“这里是六万，那六百，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就给你。谢谢你啊小赵！”
4．傍晚 内 海藻公司海藻办
墙上的挂钟已经19点了。
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海藻也没等到宋思明。海藻看着手机上宋思明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特写：我手头还有一点事情，估计稍微晚一点过去接你。请务必等我。
海藻不知道这个迟要到几点，她给宋思明发个短信说：“你要是太忙，就算了。改天吧！”
宋的电话来了：“海藻，还有点紧急的事情，不会太久。要不然这样吧。你若等急了，干脆来我办公室坐会儿好吗？”
海藻：“不好。”
宋思明：“来吧来吧！有你陪着我会很高兴的。打个车来，凭单据我给你报销。”
5．夜 外 宋办公楼前
海藻出了门打了一辆车来到宋思明单位。
6.夜 内 宋办
宋思明听见轻悄悄的推门声音，很高兴地招呼海藻：“你来了！”
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海藻身边，用双手替海藻梳理了一下头发，顺便摸了一下海藻的脸。
宋思明拉了一下海藻的手说：“你坐，我很快就结束了。临时一个报告明天要交。”
海藻在宋思明办公室里无聊乱转，翻翻书架，都是各种选集，不好看。在书架的下方杂七杂八的堆了些报告和广告，海藻找了找，掏出一份房地产的杂志，乱翻着。
宋思明伏案，终于放下笔，喝了口水，站起来，走到半倚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翻杂志的海藻面前。
宋思明：“这种杂志好看吗？都是卖房子的广告。你也想买？”
海藻：“不是。海萍住的房子要拆迁了，她下个月就没地方去了。我在替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房子可以租。”
宋思明：“她现在住哪儿？”
海藻：“复兴公园后面的石窟门房子，面积很小，但交通很方便。但她想找在我现在住的附近的房子，凑合一段时间就搬新家了。”
宋思明：“哦！她不是在给MARK上课吗？住你那里肯定会赶不上夜班车的。你那里车很早就停了。”
海藻：“对呀！我都没想到。”
宋思明突然想起个什么事，走回办公桌前翻了翻，从信封里拿出一串钥匙
宋思明：“海萍住的时间不长吧？我这里有一套朋友的房子，空着，暂时没人住。是暂时。在静安寺，离MARK住的地方很近，你可以让海萍暂时住那里。先过度一段。如果朋友真催着要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海藻看着眼前的钥匙，不可置信地问：“是不是任何时候我提的任何问题，你都有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你总能变出这些来？”
宋思明浅浅一笑说：“因为是你要的。如果是别人，我不一定能变出来。我希望能在物质上帮助你，并让你最终得到精神上的快乐。”
海藻：“你以为拥有物质就会拥有精神吗？”
宋思明：“不会。精神比较强大。但通往精神的路很多，物质是其中的一部分。你知道吗？毒品为什么给人快乐？生物学的研究，如果吸毒的话，会给某些神经中枢以直接的刺激，人这边一吸，那边大脑的愉悦神经就会在图表上闪现火花。当然别的事情也会产生这种火花，但不如毒品来得直接。所以我们要拒绝毒品，因为一旦这种终极快乐可以很简单获得的话，你就不会再对其他各种通过努力 获得的快感而产生兴趣了。如果每个人的快乐都这样容易得到，你还会去寻觅爱情吗？你还会去努力工作吗？你还会因为失去而伤心吗？”
海藻：“明白了。你在告诉我，物质就是鸦片，而我在慢慢中毒。”海藻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宋思明撸了撸海藻的脑袋，一松手指，将钥匙坠进海藻敞开胸襟的大衣口里，笑着说：“错。这点物质，顶多也就算大麻吧！要让我的海藻快乐，我会有很多秘诀的。走，吃饭。我饿了。”
7．夜 外 街道
宋思明开着车带着海藻在城市的中心地带乱转，终于绕进一片闹中取静的老式洋房前。
他停了车，带着海藻走进去。
8．夜 内 楼内
宋思明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把他俩带到楼上一间角落的小房间。海藻很喜欢这里，楼下人很满，很有吃饭的气氛，而楼上很温馨，装修非常简单，看着很不起眼。
9．夜 内 包厢里
两人坐下。
海藻：“这是什么地方？”
宋思明：“一家饕客们才知道的吃饭的地儿。这里不对外挂牌营业，所以来的人都是熟悉的人介绍的。”
海藻：“有什么特别吗？”
宋思明：“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宋思明根本没看菜单，就直接对那个笑盈盈的女人说：“山药羹，烤红薯，蜜汁莲藕和芦笋。”完全不问海藻爱吃什么。
说实话，海藻以前吃烤红薯吃太多了，一点不想吃，所以表现的有些不屑。
10．夜 内 包厢里
服务员端上了一碗透明薄瓷的粥样糊糊。
宋思明说：“尝尝看，山药，看你喜不喜欢。”
海藻一看到那粥上飘的香兰叶，就不想吃了。山药，听起来不像好吃的东西，勉为其难尝了一口，突然眼睛就瞪起来了。
海藻：“这是什么？山药？”
“是啊！”宋思明开心地笑了，他喜欢海藻瞬间万变的表情，从兴意阑珊到惊讶。
海藻：“这个这个山药，好像很好吃啊！”
宋思明：“是的。他家的菜，每一道听起来都很平常，吃起来才比较独特。这碗羹是用野山鸡和鲍鱼做高汤吊的，你吃的一丝丝很润滑的东西，是一品翅。”
海藻：“这个东西，它居然敢叫山药？它怎么好意思叫山药？”
宋思明更笑了，说：“可是，很抱歉，它就是叫山药。”
紧接着，海藻又吃了一个浇着奶油盖着黑鱼子酱的烤红薯，和塞了鳕鱼做瓤的芦笋。每道菜都超过被狂捧的什么外滩18号。
“喜欢吗？”宋思明问。
海藻歪头看看宋思明说：“还行吧！最主要的是，我终于第一次在晚宴桌上吃饱了。那个烤红薯，是挂狗头卖羊肉。那个芦笋是败絮其表金玉其中。我很想尝尝那个蜜汁藕，可惜我吃不下了。”
宋思明夹了一块放进海藻的碗里：“尝一口。你不会后悔的。”
海藻咬了一口，叹气说：“我真应该先吃这个的。这个最好吃。”
宋思明招呼那个女人过来说：“买单，把这份蜜汁莲藕包起来，顺便帮我多打包一份。”
那女人看起来既干练又有风情地在宋思明肩膀上一拍说：“你还跟我来这套！你的单，那不永远是我买吗？”
宋思明故意拉开些距离地一摆手说：“今天不一样，我为她买的，没道理让你占了我的情意，该多少是多少。”
女人仔细端详了一下海藻，神色好奇地笑了笑说：“那我就酌情收取了啊！这个情，可是斟酌你的情意的情，到时候收到账单不要叫痛。”
宋呵呵一乐，轻轻拉着海藻的小手，翩然走出小包厢。
11．夜 外 小楼外
海藻和宋思明肩并肩出来。
海藻站在宋思明的车前不动，冲宋思明招招手说：“谢谢你的晚餐，AND GOOD NIGHT。”
宋思明不由分说开了车门把海藻塞进去，从另一边上了车，舒了一口长气道：“你的NIGHT太短，而我的NIGHT才刚刚开始。前面的是预演。”
12．夜 外 宋车
宋思明又载着海藻去了湖滨的别墅。
海藻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旁白：就是这个地方！一靠近那条路，海藻的心就开始嘣嘣乱跳。她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她逃不开。这种奇怪的关系像一块磁铁，让你在正面相对的时候拼命抗拒，而在背身过后又期待被拽入磁场。
13．夜 内 别墅卧室
二楼的那间屋子，宋思明将房间温度开到最大，拧开一盏散发着极力诱惑的橙光台灯。
宋思明不紧不慢，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急迫与不忍心，却优游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带着海藻起舞。
吻吻海藻的脸庞，解开她的大衣，海藻这一次乖巧地闭着眼睛并不看。
“看着我。”宋思明说。
海藻不理。
宋思明：“看着我。”
海藻慢慢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宋思明。
宋思明深吻海藻。
14．夜 外 某酒吧外
一辆车停在酒吧附近，苏淳单位的小赵从酒吧里跑出来上了车。
15．夜 内 车里
小赵把钱交给一个中年妇女（宋思明太太）：“表姨，这是上次借的那六万。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两边都牵个方便线，没牵好。”
那个女人接过信封说：“没关系。原本也不指望这个赢利，闲钱放家里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小赵：“同事说，另600的利息月底给。”
宋太太：“那你留着吧！不必给我了。”
小赵：“谢谢表姨，那我先走了。”
宋太太点了点头，小赵下车往酒吧跑去。
小赵走后，宋太太打开信封点钱，突然信封口上的记号引起她的注意，她不由得拿起信封仔细端详。
16．夜 内 湖滨别墅卧室
激情之后。
宋思明摸着海藻的嘴唇，咬着她的耳朵说：“说你爱我。”
海藻不说话。
宋思明再次乞求：“海藻，说你爱我。”
海藻依旧沉默。
宋思明放开海藻不再要求：“总有一天，你会说的。”
海藻起身穿上衣服，再叹一口气。
17．夜 内 宋思明家
墙上的钟表已过半夜。
宋思明回到家。
那间显得相当陈旧的屋子里，走出的女主人是小赵的表姨。
宋太太：“回来了？”
宋点点头。人有点倦，腰有点酸。
宋思明：“我累了。想睡了。”
宋太太：“擦了脸再睡。对了，问你件事？你是不是拿家里的钱出去借人了？”
宋思明：“怎么了？”
宋太太：“今天人家还我一笔钱，信封上的记号，是我画的。”
宋思明：“前几天我的确拿过，各有各的用处去了。你现在叫我辨认哪笔钱去哪里，我认不出。原本世界就很小，转来转去就这么大。以一个人为中心画个100人的圈，其中一定有人是相互交叉的关系，互相认识的。没什么奇怪。可能都用不到100个人，我刚看了一个有趣的论证，说是22个人就能打通世界，如果方法正确，路线合理，一个农民可以和布什通上话。”
女人狐疑地听宋秘书的论调：“什么呀！怎么可能？”
“前提条件是走了正确的路线。迷宫的出口只有一个，而此路不通的障碍却有无数，你无法找到迷宫的出口，是因为你浪费在屏障上的时间太多。哦！对了，你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会有麻烦的。”
宋思明一边擦脸，一边说。
宋太太：“把钱放家里才会有麻烦呢！这些，也不知道算不算你通往迷宫出口的障碍。”
宋思明叹气：“唉！这是芝麻开门的口令。算了，不说了。”
18．晨 内 公车上
人群中海萍戴着mp3学习英语。
旁白：海萍买了个MP3。上班路上一进车厢就塞上耳塞，她现在能利用的时间，也就这一段了。
19．夜 内 MARK家
海萍教MARK写汉字。
海萍坚持的告诉Mark：“口语的学习还是要以汉字为基础，如果不认字，你很快就学到头儿了。除了会说吃饭睡觉你好谢谢，然后就没了。想长久深入地学，你就得学汉字”。
MARK拗不过海萍，只好开始学习。
海萍想方设法找些有趣的汉字写给他看，认真地向小学老师在教小学生，一字一顿的念着：“木 林 森”，“人 从 众”，“口 吕 品”，“日 月 明”。
MARK跟着念，然后眉开眼笑，说：“汉字很好学嘛！有意思，很好玩！我学会啦！”
海萍一脸严肃地说：“从前有个地主的孩子去上学，第一天学三个字——一 、二、 三，他回家就跟爹说我都学会了，结果写个字条给万先生，写到半夜哭了。MARK，你就是那个小孩。汉字要这么容易学，你就不需要老师了。”
20.夜 内 老李家
李老太在家叹气：“小孩都是白养的，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领大，现在是成月成月不回家。阿顾是不是这个礼拜又不回来了？”
徐阿姨忙着叠九莲宝灯的纸花：“是啊！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他最近太忙，不回来了。”
李老太：“哦！怪不得要手机，原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不回来比较方便，不用亲自回来说了。是吧？你还不如不给他买呢！”
老李：“你们知道阿顾为什么要手机吗？”
李老太：“为什么？”
老李：“他好像轧女朋友了。上个礼拜我给他送菜去的时候，他不在宿舍里，他同宿舍的人讲，他跟一个姑娘出去了，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李老太叹口气说：“娘嘛！做死做活！爷嘛！流血流汗，养了个儿子败家精，每天自己花也就算了，还要带人家花，小孩总是不知道心疼爷娘的。当爷娘的都是人轻骨头贱，要是不贪图一时之快，何必受那一生的劳碌罪呢？要是没这个小的，我也不会想念，你们也不要这样辛苦卖命挣钱了。每一分钱都是给这个小讨债留的，其实是去养人家的女孩。没意思啊！”
徐阿姨笑了：“那你以前还不是赚钱给你儿子讨我做媳妇吗？你心不甘情不愿？我看老李20岁上你就开始急了吧，到30了还没讨到老婆，老李倒没什么难过，你都要疯掉了，我一进门，你不就催我养小孩？”
李老太一愣，悠悠地非常哲理地冒了一句话：“人的贱是代代相传的。不贱不成人啊！”
徐阿姨噗哧笑得捂起嘴巴：“原来老李阿顾都是我们贱出来的。”
老李闷闷地来一句：“你们别傻乐了，想想儿子的以后吧！没几年媳妇就要进门了。我这个没几年能进门，还是乐观估计，房子照这样涨下去，能不能讨得起媳妇还是个问题。现在哪个姑娘肯跟一个没房没车，有爹有娘还有奶奶的男孩子呢？如果他爹是李嘉诚霍英东，可能多几个都不要紧，他爹要是我这样的，只怕人家不肯上门啊！阿顾以前那么要回家的人，现在几个月都不回来，你们知道为什么？”
徐阿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恋爱吗？”
老李：“如果你的家是新天地的洋房老别墅，你儿子进门独门独院，他会不带女孩回家？他是怕这间房子坍他面孔啊！本来感情很好的，一看到家底这样塌班，女孩子都给吓跑了。阿顾有阿顾的难处啊！”
沉默良久，徐丽叹口气说：“爷娘就这本事，已经做得很辛苦了，我又不懒又不馋，命不好怎么办呢？要是真看中这些的女孩子，不来家也罢。不然来家也是养不起的少奶奶。不是每个女人都肯像我这样去人家家里当钟点工的。未来他们要是再贱一贱，养出个小孩来，我们真是要累死了。这房子也没地方塞呀！”
李老太尖刻地答：“你儿子又不高又不帅又不能当小白脸，本事也只有一眼眼，你要是不花钱请，哪个姑娘愿意倒贴进门呢？有姑娘要你儿不错了。我倒希望他赶快把生米煮成熟饭，等人是我们的了，怎么都好办，不怕她嫌弃。”
老李烦躁地一挥手：“妈妈，你脑子搭牢了啊？你以为是旧社会啊！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啊！现在人不要说生米成饭了，就是煮成爆米花，人家说跑也是要跑的，不会有人计较的。都什么时代了。”
全家一片沉寂。
李老太最后抛一句：“我们家能够翻身的全部希望，就在这小小一间上了。后半生是喝水还是喝汤，全看这一搏了。”
21.日 外 弄堂
海藻抱着准备换的衣服来到海萍家。
22．日 内 海萍1家
海藻进门先把衣服放在海萍的床上，又从包儿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海萍。
海萍：“这是什么？”
海藻：“你临时住的房子。一个朋友暂时不住，空着，你先住一段。万一人家要了，再搬吧！”
海萍：“多少钱一个月？”
海藻：“不要钱。白住。”
海萍欣喜刚现，突然就疑虑了，问海藻：“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什么朋友这么帮你？又是借钱白借，又是住房子白住？还给我介绍工作？这朋友是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海藻淡淡答：“工作中认识的朋友，有业务往来。业务上求助我们公司，便巴结我。”
海萍不安地说：“不会吧！如果是业务上的事情，你牵扯到私人里，万一业务不成，你不是很难做？这把钥匙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海藻又塞回去说：“你放心，是业务上熟悉以后产生的私人感情。不会影响工作的。”
海萍：“男的女的？”
海藻：“男的。”
海萍：“不行，海藻，我觉得这不牢靠。一个男人，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安好心。”
海藻调皮地看着姐姐说：“那你说，一个男人，对我这样一个既没能力，又没靠山，还不漂亮的女人没安好心，又送房子又送钱的，我是不是该迅速假装晕倒，扑倒在他的怀里？免得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海萍：“我是觉得你这种状态危险，小贝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办？”
海藻：“小贝又是我的什么人呢？我并没有嫁给他，好像没必要对他负责吧？”
海萍：“海藻？！你最近怎么变得这样玩世不恭？你要认真地生活！你今年是要结婚的！”
海藻：“结婚又怎样呢？认真生活又怎样呢？先自撅坟墓，再埋葬爱情？是你说的，爱情与房子相比，你觉得房子更重要，至少有地方放自己的身体。”
海萍：“你！你！我那说的气话！你怎么就听进去了？你胡闹！你把东西还人家！跟他把关系断了！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玩火自焚！人这一生，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很不容易。你要珍惜小贝的感情。”
海萍把钥匙重重丢回去。
海藻：“姐，那你还珍惜跟苏淳的感情吗？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海藻的语气里无限凄凉。
海萍无题了。海萍喃喃自语：“你现在拿我的矛戳我的盾。这个理论，和实际，想联系在一起是很困难的。
海萍：“好！我现在不跟你讲大道理，我只问你，你打算跟那个男人发展到什么程度？还有，小贝，你打算怎么处理？”
海藻：“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小贝依旧是我的所爱。他不会知道的。”
海萍叹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不会去住你的房子的，我不希望你被一套临时房子给牵制。”
海藻：“不会的，姐姐。他不会牵制我，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是成人了，会处理自己的事情。马上就月底了，你赶紧搬！地段很好，这是地址，离MARK那里很近。”
海藻拿起一只笔在报纸上飞快的写了一个地址。
海藻：“我走了”。
23．日 外 某小区
海萍带着苏淳去看新房子，一进社区的门就折服了。
市中心的一块腹地，动静两相宜，区内小桥流水，会馆儿童游乐场。上楼的时候发现电梯是一梯一户，应该是大家所说的公寓吧？
24．日 内 新房
两人打开房间的门，完全的精装修，宽敞的客厅，明亮的卧室，背着衣服过来就可以入住了。
苏淳光着脚站门口不敢进，探头看了几回，跟老农民进城似的啧嘴：“天哪！这房子，没五百万该拿不下吧？”
海萍苦笑。
苏淳：“海藻最近这段时间能力通天。她碰到什么财神了？”
海萍没回答。
苏淳：“你真搬到这来住？你能踏实？你不觉得海藻有问题？”
海萍：“我问过她了，她的事，我已经管不了了，她不是孩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比我可厉害多了。”
苏淳：“你真住？我看算了吧，还是自己租放心保险。”
海萍鄙夷地看了苏淳一眼：“你钱都拿了人家的了，房子住几天又害怕了？我们短期借住，等我一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不过，我倒有个想法。马上要过年了，我想把宝宝和父母接过来在这里享受一段。也许今生我们都没机会住这么好的房子了。你说呢？”
苏淳：“不妥吧？人家的房子，一下住那么多人，欢欢这个年纪最容易闯祸，万一把人家装修的东西给弄坏了，你拿什么赔人家？”
海萍：“我们仔细些，尽量少让他在家呆着。我刚才看了，楼下有儿童游乐场，还有温水游泳池，图书馆什么的，他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只住这一段，过完年就让他走。”
苏淳不说话。
25．黄昏 内 湖滨别墅
宋思明扮演着强者的姿态。他冲海藻勾勾手指头说：“你过来，让我亲亲。”
海藻一皱眉头说：“讨厌！”
宋思明就笑着勾引海藻步步就范。
旁白：海藻在过一段非正常生活。用一本书的名字可以概括：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宋思明变幻莫测，真的像海水那样时而平静祥和，时而波澜壮阔。他会很久不来一个电话，让海藻猜测他已经将自己遗忘，过往的鱼水欢娱不过是过眼云烟，又会突然缠绵悱恻，突然来一个电话说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海藻的心总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不定期骚扰，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被人爱的感觉比苦苦追寻要好得多。当然，海藻并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的情感。有的女人就是很幸运，不必付出就有收获。小贝也好，宋思明也罢，给自己带来的永远是多情的爱。
26．夜 内 海藻1家
小贝：“开饭喽……今天有红烧肉！”
海藻蹦跳着跑过来吃。
小贝：“洗手去！”
旁白：前一天海藻如贵妇般穿梭于某个酒吧会馆，而第二天又一身粗布在厨房里做饭。她觉得自己有爱德华大夫里的格利高里派克那样的双重的人格。
27.夜 内 海藻房间
小贝：“让我吻你吧！“
海藻就温柔地闭上双眼。
旁白：小贝，依旧沉浸在与海藻的两人世界。他会拉着海藻去逛菜场，或者在家附近乱转，星期日若有空，两人就去郊外运动野游，穷开心。
28．夜 内 海藻房间
面对熟睡中恬静的小贝的脸，海藻内疚地说：“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小贝翻了个身，但并没有听到什么。
29．夜 内 湖滨别墅卧室
宋思明在海藻耳边低语。
海藻如无法抵御扑火的飞蝶。
旁白：海藻于是觉得自己将身体一会儿泡在火锅的红汤里，一会儿泡在白汤里，在滚烫沸腾的火焰中眼看自己从透明的虾变成香艳的粉红色。然而人向下的堕落总比向上的攀爬简单。前一向还觉得荡妇的生涯很难挨，这一段海藻和宋思明都已经适应角色的变幻。
海藻可爱地将被子蒙到脖子根儿，娇滴滴地跟宋思明说：“背过脸去。“
宋调笑她：“你哪里我没看过，背什么，穿！”
海藻气急败坏拿枕头砸宋，躲被子里不出来。宋笑得青春。
30．夜 内 宋思明家
宋思明躺在床场看书，去厕所倒茶的时候看到门大开，老婆坐在马桶上。
宋一怔： “你干吗上厕所老不关门？多不雅观。”
宋老婆振振有词：“我有幽闭症。再说了，一家人，又没外人。”
宋思明无语的站在那里。走进厕所把茶叶倒在水池里。
31．晨 内 宋思明家
宋思明早上刷牙。
老婆拿着收腹带走过来说：“帮帮忙。”
宋思明帮老婆把收腹带系在松软的肚皮上。“别勒了，多不舒服啊！年纪大的，不都这样吗？不能跟二十多的姑娘比呀！”
“不勒，裤子都扣不上了，我怕扣子掉出洋相。女人老了，真是伤感啊！”
宋摸摸老婆的头，完全不带情欲的，有点像哄女儿一样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大家一块老的，谁也不嫌谁。”
32．晨 内 宋车
宋思明和海藻快乐的电话。
宋思明柔声对电话里的海藻说：“乖！你听话，晚上给你吃棒棒糖。”
海藻脸腾地红了：“你个流氓。”
宋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我？海藻你最近很不纯洁啊！”
33．夜 外 湖滨别墅
宋思明搂着海藻走进别墅。
34．夜 内 MARK家
海萍口语精进，不仅能说话成句，甚至还能开始引申，演绎了。
现在的局面是双赢，MARK可以舌头打转地说“鸟儿”当然也会闹笑话地说出“椅儿”，而海萍的表述日趋清晰。
35．夜 内 宋思明家卧室
宋思明和宋太太躺在床上各自看报。
宋思明：“睡吧。” 。
宋太太：“你先。”
四目相望互问一句：“上次是什么时候？该做一次了！太久了！”
宋努力了半天没有成果。
宋太太：“算了，睡吧。明天一早我还有事儿呢”
宋思明：“再试试。”
宋太太：“睡吧”
宋还在蠕动。
宋太太：“坏了，忘了！”
宋思明停在那里看着老婆。
宋太太：“明天女儿要小测验。”说完直挺挺坐起来，开灯，想心思，“她那套精编的卷子我肯能落办公室了！”
宋思明颓然翻身。
36．夜 内 MARK家
两人又在上课。
MARK突然蹦出一句：“郭老师，‘央伪’是什么意思？”
海萍半天没敢接下话。她思忖着，以她的了解，MARK肯定不是登徒子一类，看他的样貌年纪，怕是碰到实际问题了。怎么解释才不伤害他的情感呢？
海萍斟酌了半天，说：“这个吧吧，就是说一个男人不能工作了。”
MARK楞了，说：“你的意思是退休？”
海萍摇摇手说：“不是，是某个部位不工作了。”
MARK更疑惑了，又问：“你是说残疾人？”
海萍想，说残疾，也算吧？不过外貌上不显著就是啦！于是点头说：“只有男人才会有的残疾。”
MARK百思不解问：“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说‘这个字这样造，是央伪……’难道中国字分雄雌的吗？”
海藻一怔，开始掩嘴大笑，边笑边作揖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解了。那两个字是‘BECAUSE’，因为，因为，不是那……那什么。我理解错了，你看你，发音不准得闹多少笑话啊！”
MARK仔细想了一想，也大笑起来，追加着解释一句：“NOT ME。”说完在自己胸前划了一条线说：“MY BODY, ABOVE THIS,VERY OLD。BELOW, VERY YOUNG.”
37．日 内 宋办
宋思明给海藻电话：“海藻，周六和我一起去高尔夫俱乐部吧！”
38．日 内 海藻单位海藻办
海藻犹豫了一下说：“不行啊，我要到姐姐那里去。”
宋思明：“你好像每个礼拜六都到你姐姐那？”
海藻：“嗯，我要去换衣服。”
宋思明：“换衣服？”
海藻：“我和她换着穿。”
39．日 内 宋办
宋思明想了想说：“明天晚上我要见你，你下班后在办公室等。”
声音里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容拒绝。
40．黄昏 内 海藻公司海藻办
海藻下了班不走，在办公室等宋思明的电话。
MSN上小贝又跳出来：“漂亮小猪猪！晚上咱们去买芋艿吧！我昨天在超市里看到有卖哎！”
海藻回了一句：“不行，我今天晚上加班。你去买，我回去再吃。”
小贝：“早点回来哦！不要太迟。等你，爱爱。”
红唇立刻飞过来。
宋思明的电话也来了：“下来。”
41．黄昏 外 海藻公司外
海藻出门上车，宋思明开着车带她又往外奔。
42．黄昏 内 宋车
海藻：“去哪？”
宋思明：“吃饭。”
海藻：“吃什么？”
宋思明：“西餐吧？下午有朋友告诉我他的餐馆刚进了小牛肉。”
海藻把嘴撅起来了：“不好。我不喜欢吃西餐。又是刀又是叉的，很难拿，还要注意仪态姿态，根本吃不香。”
宋思明：“那你说吃什么？”
海藻：“火锅。我要吃好吃的四川火锅。”
宋思明怔住了。这么多年来，请吃饭的，没去过火锅店。他沉吟了片刻，打了个电话：“哎！你知道哪家的火锅比较正宗？……好不好找？……你去帮我订个位，要包厢。两个人。”
43．夜 外 街道
路很难开，绕了好几个圈都找不到进去的路。
宋思明不得不把车停在附近的大酒店，然后带海藻钻小弄堂而进。
44．夜 内 火锅店
服务员把门一拉，一股浓郁的火锅气味扑鼻而来。
海藻进门就笑了，说：“没错！是这味儿！我的最爱！”
45．夜 内 包厢
宋思明几乎是沿着菜单顺着叫过来，诺大的桌面上放了一个一个小篮头。
老板娘亲自布菜：“唐老板特地嘱咐说要好好招待您。”
老板娘在一旁总没话找话，介绍菜的新鲜和口味的正宗，一会又让换罐煤气，一会又让上点热毛巾。
老伴：“您和唐老板是老朋友了吧！他特地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亲自安排呢！”
宋：“啊？啊！啊！”
老板：“唐老板这个店是最早的一家，也是口碑最好的一家，我们这里的鱼冻很有名的！”
宋笑着点头：“那好，来一份鱼冻。”
老伴：“您要不要尝尝我们手工磨的豆浆？外面都喝不到的！我们还真的用的是青石小磨呢！”
宋已经很尴尬了：“您忙您的，我看外面生意很好地样子。”
老伴：“嗨！这哪天不好啊！天天排队。让他们候着吧！”
宋思明先是笑着客套，最后不得不说一句：“那，要不，一起坐下来吃点儿？”
老板娘楞了一下，赶紧说：“哎哟！你们吃你们吃，我还有事，不打扰了。”这才转身离去。
海藻早已压抑不住的馋虫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奔涌出来，她舒坦地开始享用晚餐。宋思明看海藻举着小漏勺，一会儿捞起脑花看看，一会儿举着脑花再看看，心急吃不到嘴的样子，笑着说：“你不会把脑花放进去烫？这要煮很久的。一定要煮透，不然搞不好有绦虫卵什么的。很不安全。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吃这么野蛮的东西。”
海藻白了他一眼说：“老土。就你文明。这多好吃啊！像豆腐一样的绵滑。”
宋思明：“你到底想吃什么？你要喜欢吃豆腐，就索性烫豆腐啊！”
海藻的表情很轻蔑：“像你这种单向思维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复杂快乐的。我问你，你为什么抽烟？你究竟是喜欢烟头飘出的烟，还是喜欢里头的尼古丁？你明知道尼古丁有害，为什么还抽呢？如果仅仅是喜欢烟，那你拿跟棍儿在火上烤烤，不也出烟吗？”
宋思明被海藻问得一楞神，答不出。
海藻：“你享受的既是烟的漂浮，又是尼古丁的瘾。这就是我的脑花。既要有豆腐的味道，又要有肉香。两者缺一不可。至于绦虫，可以忽略不计。”
宋思明笑：“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一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因为植皮的缘故，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把他口味清淡坏了，有一天居然要求我们带他去吃斋。宴上的素鸡，素虾，素鹅什么的，他吃得那个香啊！后来问他，好吃吗？他答一句，好吃，就是没肉味儿。”
海藻：“哎！所以说，和尚吃斋拜佛，那心都不诚的。好吃的斋宴都在庙里，据说斋宴比的就是谁做得更像荤菜。你要真想诚心修炼，索性就啃菜叶嘛！何必口上说非，心里想是呢？口是心非。”
宋思明：“因为你在达到目标的路上是迂回的，你必须学会绕道而走，既要达到目标，又要让这个过程显得不是特别苦痛。”
海藻：“你的目标是什么？”
宋秘书抬头看看海藻，把手里的烟灭了，摇头笑一笑说：“这个……很难说。现在的目标就是把你喂胖点儿。女孩子肉肉的比较好看。”
海藻又撅嘴：“你这个人，用词很淫秽。有那么多的字形容女孩子丰满，比方说丰腴啊，杨玉环啊，小蛮腰啊，你怎么用个‘肉肉的’？”
宋笑了说：“因为这就是我喜欢的状态。”
46．夜 外 海藻1家楼下
路虎车停在海藻家楼下。
47．夜 内 宋车
宋：“我今天还有事情，早点送你回来，改天跟你联络。”
海藻心头竟有股失望。
海藻独白：“这个家伙！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哼！”
海藻狠狠从心底白了宋一眼，推开车门就走。
宋思明突然拉住海藻的手，将一个信封塞到她手上：“海藻，这个，你拿去买点衣服，以后不要跟你姐姐换了。我喜欢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海藻质疑地看着宋思明，略有恼怒地后退一步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你怎么这样啊！”
海藻说完把手抽回去，把钱丢给宋思明。
宋思明一用力，将海藻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嘴唇说：“我把你当成我的女人，我有义务让你过得好。知道吗？你是我的。”说完，开始深吻海藻。
海藻由抗拒到逐渐软化。
宋思明再将钱塞进海藻的大衣口袋里。
海藻不再拒绝。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758123c4f011f18583d049649b6648d7c0c7087a.html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