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薛宝钗

发布时间:2012-04-30 18:47:06   来源:文档文库   
字号:

红楼遗梦之薛宝钗

我喜欢读《红楼梦》。更喜欢宝钗的端庄稳重,温柔敦厚,豁达大度。虽然有时候很世故,即很会做人和处世。但即使到今天,她也是我想要成为的女强人。

薛宝钗出身于“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豪富皇商家庭。她早年丧父,其母乃金陵王家的贵族干金,外公曾主管皇家外事贸易,舅舅王子腾系九省统制,姨父贾政乃皇亲国舅,哥哥薛蟠则是个沉迷酒色的经商恶少。作为商人,自有注重实利的市侩习气;作为贵族,则必然崇奉封建礼教。

薛宝钗自幼生活在如此皇商家庭,正如《红楼梦》第四回所写:在这个家庭中,她当时自然极易看到那些为市民商贾所喜读的《西厢记》、《元人百种》等书籍,但被家长发现后,就“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只令“拣那些正经书看”,从此宝钗就被严格地按封建伦理观念进行管教,以致使她变成一个循规蹈矩的封建礼法的虔诚信徒。这正是一种由典型的封建家庭所培养的典型的封建淑女形象。宝钗识得湘云不识的那个“棔”字,懂得宝玉不懂的《山门》一出的“词藻排场”是好的,还念出其中一支《寄生草》,使宝玉听了“拍膝摇头”,赞她“无书不知”。 (二十二回)宝玉和黛玉谈禅时,她还比出五祖弘忍传六祖慧能的佛典,念出其中两,使宝玉觉得她“知觉在先”。(同上)论见解,她也不同凡响,那番论画大观园的“纸的地步远近,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藏该减的要藏要减”(四十二回)的谈话,道出了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之间的辩证关系,斥为“粉饰太平的宏论”,是不切实际的。在论诗时,她认为“只要立意清新,措词就不俗”(三十七回),主张“做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义”;她还赞扬王安石和欧阳永叔的《咏昭君诗》是“各出己见不与人同”(六十四回)。这些艺术见解,有着尚清新、主独创,反对形式主义和公式主义的意味,列入“句句不离孔孟之道”,也是没有根据的。

马克思主义认为,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的思想就是全社会的正统思想。在封建社会中,封建阶级的思想意识不仅支配着贾政、王夫人和薛姨妈等封建家长们,而且像薛宝钗,甚至于袭人等这些奴蝉,无形中也都会受到封建思想的统治和支配,这是完全合乎当时社会实际的。

她在《咏白海棠诗》中写道: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三十七回)在这里,她抒写出了一种追求淡雅、静穆的情怀和憧憬那“淡”和“艳”相统一的意境。在《柳絮词》中,她写道:万缕千丝终不改,任它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木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七十回)这也反映出她在追求一种自然、均衡、和谐的境界。同时,也表现出一种“偏要把他说好了,才落套”——尚新颖、贵独创的艺术i张。“众人拍案叫绝,都说:‘果然翻得好!’”(同上)其中“送我上青云”一语,一向作为热中名利,一心向上爬的铁证。殊不知“青云”一词,古人诗文中往往指的“高空”或“清高”的意思。如司马相如的《子虚赋》里的:交错纠纷,上干青云。李白的《送韩准、袭政、孔巢父还山诗》:猎客张兔置,不能挂龙虎。所以青云人,高歌在岩户。均是如此。传说中神仙来自高空,品格清高,故“青云”还有被引伸作“仙家”解。所以,太平闲人也在这词后评道:青云应仍作仙家言,则与宝玉出家更相照应。

  在协助探春理家中,薛宝钗还能想到那些园中的妈妈们,说她们“照料门户,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们出入,抬轿子、拉冰床”,干一应“粗重活计”,主张分利益时不问有余无余,都要拿出若干吊钱来散与她们。在那些贵族小姐的心目中,居然还能想到“一年辛苦到头的妈妈们”,也算是少有的。

  至于一直被论者诟病的“扑蝶”事件,就事论事:她当时的主要目的是“避嫌”,而不是“嫁祸”。王希廉也评为:“善于避嫌,是宝钗一生得力处”。⑤她的《咏螃蟹诗》,说是“骂版逆者的横冲直撞,将不得好死”⑥,更是牵强附会的歪曲。宝钗诗的意旨是“小题原要离些大意思”。她讽刺的“世人”当是那“不知耕织买卖”把书“遭蹋”了如贾珍、贾赦之类人物,宝玉才说:“骂的痛快”,根本不是骂宝玉、黛玉一类人的。

  还有,她暗中每每“体贴救济”那寄人篱下的邢岫烟;照应那父母双亡,依哥嫂度口,“做活做到三更天”的史湘云;庇护那“平生遭际实堪伤”的香菱,带她进园子,学会了做诗,参加了诗社。连那人人践踏、个个歧视的赵姨娘、贾环,她也一视同仁,赠土仪时给予同样的一份。说这全是为了争取当“宝二奶奶”的选票,也未免是心之

  

当然,我们还要看到:正是这个“无书不读”的宝姑娘,开口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狂热地宣传着那令人厌恶的男尊女卑的信条;她虽然自己谈诗论画,作诗填词,却认为:读书、写字、做诗等项“原不是你我分内的事”;甚至也不是“男人分内之事”。正是这个宝姑娘读遍了《西厢记》、《昆琶》、《元人百种》,妹妹宝琴做了两首无伤大雅的《梅花观怀古》、《蒲东寺怀古》,她都不许;她谈禅说玄,佛典道书,无不涉猎,又高叫这些“道书机锋”,“最能移性”,反对别人去看;她在协助探春理家中,看得透、拿得稳,够上一个“识”字,处处“小惠全大体”,又时时宣传那孔孟程朱之道,生怕探春的改革越出了封建规范的雷池一步;她那么温情脉脉,而对金钏儿的惨死,却丝毫无动于衷,还说她是“在井边玩,失了脚,掉下去的”,“不过是个胡涂人,也不为可惜”,曲意替凶手工夫人开脱罪责;对尤三姐未婚夫柳湘莲出家的不幸消息,她“并不在意”,还说是“前生注定的”。(六十七回)这又是多么冷酷无情。

  

这样,薛宝钗的思想性格也就显出了如此的一种特色:那就是封建礼法观念、贵族阶级的优越感和自尊心,腐蚀了她那“灵气所钟”的天性,染污了她那“淘气”的“够人缠”的天真、纯洁的灵魂。从而在她看来,合“法”都是合“理”的;现有的一切封建礼法和现存制度秩序,都是天经地义地理当如此,不叮怀疑,也不可改变的。维护出身贵族家庭的“主子姑娘”的身分,就成了她生命中头等大事、主要目标。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薛宝钗的温情脉脉和她的冷酷无情,也扰显出了鲜明的阶级特征。

  

  唯其如此,才能称“大贤大德”,才能“全大局”,才能在封建主义者心目中显出她的思想“好”、风格“高”。假若真如论者所说那样:这个宝姑娘处处以陷害黛玉,夺取“宝二奶奶的宝座”为目标,整天哪喳喳,如赵姨娘一般地只知争风夺,也就不成为“大贤大德”的“贤宝卿”,不成为“温柔敦厚”的“淑女”形象。

从这个角度上来观察,可以说对什么是“淑女”的问题,《红楼梦》用艺术形象作了生动的回答:“就宝钗这样!”薛宝钗这个如生活本来面目一样丰富多采的典型形象,就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历史认识意义和美学欣赏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薛宝钗典型形象还不仅仅局限在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标准“淑女”形象的意义上。在那尔诈我虞、明争暗斗,个个乌眼鸡的大观园里,这个宝姑娘,总是“罕言寡语,装愚守拙”,不管什么都是“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处处表现得“行为豁达,随份从时”,总是抱着一种可介入又不介入的态度。她是薛府贵族小姐,又是王夫人的姨侄女,并得着贾母的宠爱,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对大观园中一切,有过问、干涉的权利,也有这个能力。比方说,她就洞悉园中种种机密、层层内幕。在“玫瑰露”和“获菩霜”被窃事件发生时,她就深知“其中还有几件比这件大的”,“若以后叨登不出来,是大家的造化,若叨登出来,不知里头连累多少人呢! (六十七回)并悄悄告诉了平儿,让她心中有数,免得一旦事发,会牵连好人。在“抄捡大观园”,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时,她借口妈妈“身体不好”悄悄搬了出去,并且早就把通园中的小角门关闭起来,置身于一切风波之外。在有关“金玉姻缘”的纠葛中,在那耳鬓厮磨、坐卧不避的特定环境里,她对宝玉也不是没有丝毫的爱情的跳动,但在这个有关终身问题上,她也是守封建道德信条,把自己的“人欲之私”,纳入那个封建“天理”的框框,服从封建阶级的最高利益,把真实感情压制着,不让它透露出来。如妈妈向王夫人提到“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就“总远着宝玉”;见元妃所赐的东西,独她的和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二十八回);黛玉因她的插入,和宝玉发生多次口角,甚至当面对她冷嘲热讽,她也装着没有看见,一味“浑然不觉”(同上)。这说明她是严守着那个“主子姑娘”的身份,把封建礼教的信条放在第一位,个人的私欲放在第二位的。唯其如此,她才能较王熙凤辈站得高、看得远、拿得稳,才能“全大局”。

令人惊异的是:这个宝姑娘在待人接物方面,达到一个达到一个如此的超脱大度:即对一切抱着一种不介入而又可介入的态度。——可介入,保持着一种弯弓欲发的有利形势;可介入而又不介入,又造成一种与世无争、与人无争的假象。“夫唯作不争,故天下莫能争”。在她参与的一切场合里,她都严格地掌握了这样的原则和分一寸。脂评说她的待人是“疏不亲,不远不近”,“可厌之人亦未见冷淡之态现诸声色;可喜之人,亦未见蜜之情形诸声色。”所以,在那明争暗斗、风波迭起的大观园里,她就显得八面玲珑、进退裕如,获得了上自贾母、王夫人,下至丫环、老妈妈们的一致称颂。

  如果说:《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百科全书,反映了十八世纪中叶的中国封建社会生活全貌的话,那么,其中的薛宝钗,就浓缩铀一样集中地概括了那个时代的思想特征和道德风貌——封建士大夫阶级的美学理想。

  这样,我们也就找到了《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形象造成历来纷争的根本原因:着眼“于正面的.看到她那高度的文化教养,温柔敦厚、典雅大方的风度,乃至藏而未露的经世之才”,她已不是单纯的温婉多才的封建“淑女”,或一心“争夺宝二奶奶的宝座”的赵姨娘型的“泼妇”,乃至什么“和贾政一样”的“大观园里的女儒”;她就如中国灿烂的封建文化本身一样,反映出那丰富多采、复杂错综的全般丰满性。这样,一味赞赏,无限倾倒,形成所谓“拥薛派”。反之,着眼于反面的则看到那封建主义本身一样的虚伪,和那念念不忘宣传封建道德的酸腐气息,以及那冷漠而又城府森严到诡谲程度的性格,及其在宝黛爱情悲剧中所处的尬尴地位,就非常憎恶、极力排斥,站到她的对立面,形成所谓“拥林派”。

  因此,我们可以说:接近于稿本的脂本,体现了以曹雪芹为代表的一一包括“石兄”、“脂砚”一类作者的原来观点。所以,自四十回以后,作品里显出钗黛矛盾趋于缓和一一有以黛玉先死,宝钗后嫁的“让路”方式避开钗、黛冲突的迹象。这就保存了薛宝钗形象的原有面目的全般丰满性,显出了作为那个时代的美学理想的体现者的深远意义。可是,今本系统,经过程伟元高为代表的一类续作者的修补和增改,续出了“移花接木”一一黛死钗嫁,并置于同日同时的悲剧结局,突出了宝黛爱清悲剧冲突的主题。这有它独创意义,对完成《红楼梦》这部伟大的作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不过,由于今本中写出了她是个事实上的宝黛爱情的破坏者,因而,也就破坏了这个典型形象的原有面目的全般丰满性,使其显得简单化脸谱化了。自然,这也就更易于招致读者的厌恶和僧恨

  由此可知,所谓“左黛”而“右钗”,或“右黛”而“左钗”的观点,正是由此而造成的。我们如果不弄清脂木和今本之间的差异而造成的艺术效果的不同,就会陷入“以其所是,非其所非”的无原则的纠纷中去。当时的宝钗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将阴险等字眼加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我觉得这些人才最不讲人情了。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7945d70976c66137ee0619b9.html

《红楼梦之薛宝钗.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