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第八届中国民营企业峰会——“十一五接力十二五”时间：2010年11月27日（上午）地点：浙江省人民大会堂主持人：何亮亮 董倩
董倩：接下来我们有请郑宇民局长。 刚才李稻葵教授说了一句话给我印象特别深刻，他语重心长的对着台下的民营企业家说，你们记住你们是老大了，不再是老二了，但是我不知道各位大家心里认同不认同。郑局长我发现这次设置，以前我们都在那儿说话站着说，这回为什么坐着说，是不是因为气比较短了所以坐着了。 郑宇民：站着说话跟坐着说话跟气短气长有什么关系呢，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都是坐着说话的。我不愿意站着说话是因为不愿意跟穿高跟鞋的人在一起比高。 你是央企穿着高跟鞋，我是代表民企我穿着平底鞋，我们在一起我觉得不公平，应该坐下来平起平坐，你就没有了高跟鞋的优势。 董倩：我估计郑局长您当时多少年前请我来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着找一天说这样的话了，终于今天有这么一个场合我们终于可以坐着说话了。您刚才怎么看李教授说这个老大老二的问题，的确是李教授说你们已经是老大了，郑局长您承认你们老大的地位吗？ 郑宇民：老大不是封的，老大是靠争的，我们有朝一日会理直气壮的说，民营企业是老大，现在还称不上。 董倩：的确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提供一个数字，今年全国工商联提供了一个数字，说五百条民营企业的胳膊，比不上两条国企的大腿，五百个民营企业它们所有的利润加起来，不如两家中石油、中石化，然后再加上中移动。我不知道您怎么看，胳膊就这么没力气吗？ 郑宇民：国有企业两家利润超过民营企业五百家，首先应该为国有企业骄人的成绩由衷的感谢，由衷的表示祝贺。国有企业也是我们国民经济重要的组成部分，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们当然应该高兴。但是不能因为国有企业的成绩来否定民营企业存在的价值。两个不同事物，特别是不同特质的事物放在一起比较是不科学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所有女人的胡子加起来不如一个男人的胡子长。为什么？她没有这个功能，民营企业他也没这个功能，人家是垄断的独占型的穿高跟鞋的，我没有，所以我怎么有可能达到它的水平呢。不同功能的事物不能相提并论的，国有企业是酒，民营企业是水，国有企业说我是酒啊，你们民营企业是水啊，一万瓶水比不过我一瓶酒酒精的含量，听起来非常的让人有感触。但是仔细一推敲，酒的功能和水的功能是不一样的，国有企业更多的体现国家意志，民营企业更多的体现社会功能。水更多的体现的是社会功能，大家都知道上甘岭战士们呼唤的是水水水，上甘岭战士他不会说酒酒酒。汶川大地震的时候灾民们说的也是水水水，上海大火救济也是水水水，不会说酒酒，如果酒酒酒那你不完蛋了，所以水有特殊的社会功能。全国4300万的企业，民营企业占多少？92%以上。全国有多少就业人口？7.79亿，国有企业安排就业人口多少？6300万，91.8%都是民营企业承担。民营企业不是创利大户，民营企业是生命之水，它们是纯净的矿泉水，是农夫山泉，是娃哈哈。它们是社会和谐之水，是国计民生之水，是清润在每一个百姓心田里的生命之水。 董倩：一般庆功的时候都是说喝庆功酒，不会喝庆功水。 郑宇民：我可以说，我们可以没有酒，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水。你刚才讲庆功酒，我告诉你酒也是水做的。 董倩：您刚才说到的这个酒和水的关系啊，我刚才说了两个数字，五百家民营企业然后两家国营企业，后来我又查了一个数字，民企和国企他有一个叫做资产收益率，2009年A股上市的国企资产收益率是3%，但是这个数字的民企是8%，实际上他这个收益率国企还不如民企的40%。 郑宇民：你终于说了一句非常公平的话。 董倩：刚才不公平的话也不是我说的。 郑宇民：其实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数字，从平均数上来讲，你讲的资产收益率，收入利润率，国企是5.33%，民企收入利润率是5.79%，也是民企高。 董倩：这一高一低反而造就了市场上表现出来的一细一粗、一弱一强。 郑宇民：是。 董倩：这就是酒和水的关系，刚才您还说到一个词社会功能，民企有社会功能，越来越多民营企业家承认了。今年有一个新闻是很热大家关注的，就是巴非特还有盖茨来中国，据说他们是来劝捐的，当时有一个慈善晚宴，当时陈光标他很夺眼球，第一个站出来我要裸捐，但是据说这个晚宴还是请了宗庆后先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反正传媒上是这样写的，说最后宗先生没有去。会不会因为陈光标是来自江苏，然后宗先生是来自浙江，您有没有这样的担心，会让大家觉得有一个标志性的意义，浙商很抠门。 郑宇民：浙江如果抠门就没有你们，中央电视台好多电视广告都是浙商做的。 董倩：我们说的是公益不是说的广告。 郑宇民：说公益我有一个观点，你刚才讲到我们没有裸捐，没有去赴宴。陈光标裸捐是一个壮举，我们应该向他致敬。陈光标的这种壮举、善举不是每一个民营企业的行为准则，他是一种精神领导。就像我们称赞一个战士舍身炸碉堡，我们称赞他但是并不要求每一个战士都必须去舍身炸碉堡。慈善是民营企业自我觉悟的等量物，他觉悟到这个份上，就能做到这个份上。慈善是施委（音译），不是施舍；慈善是功能不是功利。你刚才讲的巴非特和比尔盖茨在北京设宴劝善，浙江受邀的一个是宗庆后先生，一个是马云先生，宗庆后先生想了很久他决定不去，我后来跟他在一起交谈，我讲你不去会招人垢病的，人家会说你抠门的。他说慈善不是请客吃饭，是行为示范。慈善不是炒作宣传，是自觉自愿。慈善不是身后裸捐，是生前时时刻刻都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习惯。我非常赞赏他，他的企业有十几万人，他说我把这十几万人安排好，让他们无忧无虑是最大的慈善。马云先生也受邀了，马云先生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他说我不去人家说我浙江没有人，人家有个陈光标我就没有人了，我去他万一叫我裸捐我怎么办？所以他也斗争了好长时间，最后他去了。他跟巴非特跟比尔盖茨都是好朋友，他是临开宴一个小时去的，他说两位先生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也找错了地方，他们说为什么？他说任何事物都是有阶段的，中国没有到这个阶段，你巴非特75岁才把360亿捐出来，你50岁为什么不捐呢？他说我50岁没有认识啊。他说对啊，浙江的民营企业都是50岁，没人认识到这个份上。所以你要去劝善最好去日本，到日本去劝善，要劝善去大阪。所以这两位先生一听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明白明白，这次只吃饭不劝善。 马云要比宗庆后更加智慧，但是他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马云先生说我这次没有裸捐，但是我心里真正很敬佩这两个人，我要把慈善植入到我的集体当中，对员工要善待，对社会要善行，对自己求善果，这是马云先生上个礼拜跟我喝茶的时候说到的，浙江并不抠门，浙商对自己是抠门，最典型的话就是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这就是对自己抠门，在外面吃饭是黄酒加汗，在家里厨房里是榨菜稀饭，在国外很派头跟着领导IAPC哪里，回家来是埋头苦干，出去这一段时间回来要补回去，浙商是非常优秀的群体，我们真的不能说他们抠门。谢谢。 董倩：不裸捐不意味着抠门，那您刚才那一段话，慈善在目前来说还没有到时候。 郑宇民：福布斯有一个百人慈善名单，浙商27位，你说够了没有。 董倩：因为刚才您说了，他们是辛苦打拼出来的一代人，整个社会就特别关注你们辛苦打拼出来的天下，你们辛苦打拼出来的财富接下来怎么办？是传给你们的孩子还是传给什么样的人，因为现在我们广泛注意到了一个词叫富二代，而且富二代这个角色在整个社会上的整体形象并不好，你看富二代开宝马撞人，或者富二代怎么样怎么样，您怎么看待，这个传承怎么解决？ 郑宇民：你都问一些我们民营企业难受的问题。富二代这个词本身应该是值得商榷的，穷人生的孩子是穷二代，富人生的孩子是富二代，如果这个定律存在的话，那就不是应了一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老一代和第二代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克隆复制的问题。我们浙商的老一代都是穷苦出身，他们不是生下来就是富人，他们在80年代以前都是草根，穷苦人。他们娶妻生子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穷二代，后来创业富起来就是富二代。其实从我们浙商一代创富到二代传承这个轨迹可以看出来，一代两代之间的传承是动态的，所有的人类共同的愿望希望从贫穷向富裕转变，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二代是穷二代。现在批评富二代的比较多，我觉得要非常理性清醒，确实提醒了我们民营企业教育新生代的问题。我们现在有许多民营企业子弟不愿意子承父业，也不愿意再创新业，这个现象值得重视。传承财富的同时应该传承人文情怀。这个传承，灵性的传承是长久的传承，如果仅仅传承财富，有可能会变成富不过三代。现在对富二代的批评同时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希望我们关注弱势群体子女的教育，不要形成太多的关爱反差。但有一点，我觉得是共同的—教育下一代，教育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教育不好，富人的孩子会败家。所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一个命题，我们民营企业在发展自身，发展产业，壮大企业的同时一定要注意下一代的培养。批评富二代并不是不要富裕，也并不是要扼杀富二代，是要让我们有一个比较好的传承，创造出一个赋有人文情怀，赋有创业精神，赋有社会责任的富而思近，富而思远，富而不忘本的创业新生代，这是我们民营企业共同的愿望。 董倩：您刚才也提到了中国的一句老话富不过三代，看来富二代的问题自古都有，到现在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你刚才只是提到了大而化之的一种教育，这个富二代的问题不是古时候就能解决的，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老话“富不过三代”呢？ 郑宇民：刚才说了关键在于传承什么，传承财富，财富最终是为社会所有。传承精神，这种精神要放置到精神血液当中去，造就一个优秀的子孙需要几代人，所以现在民营企业任务很重，一边要转型自身，一边要发展出去，一边还有传承的任务。这确确实实是我们非常紧迫的现实问题。 董倩：刚才您说创造力，我们说到富二代，之所以关注这个话题，就明显感觉到浙商的第二代他们的孩子，这种创造力不如他们的父辈，吃苦耐劳的能力不如他们的父辈。我们在跟同向其他省的企业家来说，是这几年来浙商这几年的创造力也不如其他地方的企业家，原谅我这么讲，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浙商的创造活力已经不如其他地方了，说明浙商已经老了？ 郑宇民：浙商老了？浙商几岁才算老了？一百岁算老的话，现在30岁正好。如果300岁算老的话，现在还是一个小宝宝，浙商永远不会老。但是浙商很疲倦，出生早容易老，走在前面也容易老，贡献大也容易老。浙商贡献很大，60%的税收，70%的出口，80%的善款捐助，90%的就业安排。浙商是苦操劳，长兄容易老，浙商是很辛苦的，我们浙江对全国的贡献一年有四千亿，所以你说浙商现在不如人家，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人家。 董倩：因为多少年以来咱们一直比较江苏和浙江模式，咱们远得不比，就比浙江和江苏模式。 郑宇民：江苏的苏南模式是很典型的一种模式，浙江的浙南模式也是一种很典型的模式，最近《人民日报》有文章说江苏的民营经济也超过浙江，我认为有可能的。在某一些方面，江苏和浙江这些年来一直是在交替的运行，一会儿他们在前面，一会儿我们在前面，这个都不说明什么。但是你讲的这个话题对我们应该有深刻的反思，浙江过去的优势是什么呢？主要是体制机制优势，在体制机制上，人无我有。在市场主体上人睡我醒，在资源配置上人退我进，在发展速度上人慢我快，过去我们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行，有些方面倒过来了，是人有我无，是人快我慢，我刚才讲这不奇怪，是一种交替，过个若干年又是浙江在前面了，经济就是这一种差距式交替式的往前走，但是凭心而论，江苏模式最根本的一点东西是统，它过去是统，结果一统统成了高，统成了大，统成了集；我们浙江的模式最根本的一点是放，放出了小，放出了低，放出了散。所以现在我们在转型升级的过程当中，我们“低小散”的这种模式要进行转型升级比江苏的“高大集”的模式要难。这是我们目前浙商模式碰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浙商要再造优势。刚才李稻葵博士也讲到了，要再造优势。首先应该要有双向的优势，因为浙江跟江苏发展还有一个很不同的，他们是采取引进来的办法，我们是采取走出去的办法，浙商是满天飞啊，江苏是飞满天。所以他们是采取引进来，我们采取走出去，这种问题我们其实你刚才讲江苏很好，江苏很好也好不过浙江能干。浙江人的儿子在江苏当女婿当得很舒服，所以我们现在浙江的优势一定要创造出双向的优势，能走出去还能走回来，儿子要回来还要把媳妇带回来。第二个要创造结构优势，我们过去讲单元优势，每一个都很强，但是凑在一起不行，所以浙江一定要再造一个结构优势，产业结构、投资结构、资产结构、市场结构、空间结构，都要做一些重新的布局。结构就是功能，结构就是实力，结构就是质量，我们过去在结构问题上下的工夫比较少，比如说刚才李教授谈到的一个金融工具小额贷款公司的问题，小额贷款公司是一个单元的优势，浙江有120多个小额贷款公司，但是他们碰到一个什么问题呢？他是一个渠道，这个渠道水上游没有的，下游输出去以后这个水渠道要封掉的，什么原因？结构不行。所以渠道要让上游的水库，要跟横向的防洪坝，要跟下游的稻田结合在一起，这叫做四位一体的结合。上游的水库是什么？是银行，银行跟小额贷款公司结合。横向的防洪坝是什么呢？担保公司打通，下游是企业，四位一体结构再造形成新的优势，所以我们必须在结构上做创新。第三浙江必须在差异性发展上要形成优势，我们过去一直是差异性发展的，但后来我们从众了就没有优势了，所谓差异性发展大家很清楚，不愿意做的你去做了这是差异性，但是大家都知道过去不愿意做的事情浙江人都做，修补皮鞋，弹棉花人家不愿意做的，浙江做，不愿意做的你做了这叫原始积累，不准做的你做了这叫做独占鳌头。我们没有这个份，国有企业有这个份，你不准做我做独占鳌头。人家不要做的你做了，这叫步人后尘，有好多事情人家淘汰了你拿来做，这叫步人后尘。还有一个高境界的人家不会做了你做了叫自主创新，我们能不能做到人家不会做你做呢，我们要有这个优势，你这样做了我相信笑到最后的是浙商是浙江。 董倩：刚才说到酒，看来我要水了。 郑宇民：你要水了，酒不行，这个时候给你酒你是最好的感悟。 董倩：刚才您说到江苏和浙江的对比，说到为什么浙商是满天飞，江苏是飞满天，这就让我想到中国和美国的对比，美国的成功仰仗于它是一个移民国家，全世界各地的人才被他所用，目前浙江还不能。为什么浙江还不能呢？前段时间去上海开世博会的时候，上海人就说了，浙江有意思，有电都不能用，所以凭什么留住人才。 郑宇民：水来了。上海人不会笑浙江人，我们两个地方是兄弟般的关系。上海着火我们都流了不少眼泪。你讲到的一个问题就是浙江的生存环境问题。我们前不久在一些企业里做了一些浙商生存环境的调查，普遍的对我们的生存环境总体上是感受好的，但是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归纳起来一个就是税赋比较重，第二个管理比较严，第三个成本比较高，第四个资源欠缺，第五个是人文关怀少。为什么浙江浙商这么普遍的一个地方还会有这样的问题呢？主要原因是浙商太多了，我们是资源小省，说真话，我们现在确确实实关心浙商、关爱浙商，没有像以前那样周到。浙江省是一个资源的小省，但是非自然资源是一个大省，什么叫非自然资源呢？就是人类。人类是第一个可宝贵的，浙商是我们第一个最丰厚的非自然资源，我们一定要非常非常重视的浙商的生存环境。我们确实在这方面应该要做一些改进。浙商过去是多少荣耀的致富带头人，现在呢？好多是远走他乡，回家过年的探亲人；好多是素不相识，匆匆来回的陌路人；还有许多是代人受过，遭受谴责的低头人；还有一些是深居简出，避免是非的隐形人；更有一些是远走他乡，移居国外，改头换面的相交人。我们对这个问题一定要非常注意，要让浙商真正挺起胸膛。省委主要领导说，这一次民营企业峰会一定要让民营企业做主人翁，一定要让民营企业家有体面、有尊严。我们这一次峰会为什么没有请那么多的领导，就是贯彻省里领导意见，要让民营企业家作为我们真正的主人。 有一句话要说回来，节能降耗是改变人类共同的生存环境，人类共同的生存环境现在趋于恶化了，我们共同的家园生态环境不是很好，但这不是简单的生产方式造成的，首先是人类的生存方式造成的。这点必须要讲明白。不是简单的企业家造成的，是人类的生存方式造成的。我们吃农药羊没有了，我们要吃深海鱼油鱼少了，我们要坐汽车汽车的排放量这么多。1980年的时候，中国的电冰箱产量5万台，现在多少？现在3500万台。我们现在汽车拥有量四个人有三辆汽车，到2030年中国如果达到美国现有的汽车拥有水平，中国拥有汽车多少辆呢？11亿辆，这是什么概念？现在全球一共有汽车8.6亿辆。要用11亿辆汽车的公路的匹配，停车场的匹配要用多少土地？现在中国所有种水稻的田都用来匹配这些汽车停车和行驶。所以我们不改变生存方式不行，必须要更多的依赖我们再生的能源驱动的经济，必须要更多的考虑多元化的交通系统，必须要更多的考虑物品的重复循环使用。改变人类生存方式是最基本的，不能把改变人类生存方式基本方式这个重担全部压给企业。 董倩：我注意到一个词，今天叫做十一五接力“十二五”，为什么用接力我就在想，我们接力赛每一棒传下去，上一棒速度是快是慢，接下来那一棒是可以有一些调整的余地的，比如说上一棒快了，那么我要继续快，上一棒慢了，我接下来要更快，那么上一棒交下来的，是一个对于民企来说并不乐观的这样的发展趋势。到了“十二五”，您觉得民企的发展是会快起来，还是保持一种什么样的速度，您对未来这一棒乐观不乐观？ 郑宇民：李教授刚才传递了很好的乐观的信心，乐观不乐观其实也是一种精神取向，但是总体来讲浙江的民营企业在应对经济形势的变化应该是有经验的，“十二五”，水池才变大，只要民营企业不落伍，机会一定会大过十一五，我个人认为有几个问题可能要注意。 第一“十二五”可能国家调控经济的手段会更加成熟，生产的成本会更加的加重，市场的空间可能会更加收窄，投资的领域应该会更加多的变化。但有一点非自然资源的要素会更加看好。我们对“十二五”的展望应该是充满信心的，十一五的轨迹让我们有非常好的惯性思维，我们可能要注意一个词，就是十七届五中全会里面讲到一个很重要的命题，就是逆周期调控，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注意这个词。因为十二五期间调控手段更加成熟，所谓成熟就是逆周期调控，什么叫逆周期调控呢？就是经济运行到一定拐点的时候，国家采取了逆方向调控的政策，促使经济回归到区间波动的这一个平衡状态。所以我相信不大可能出现08年这样的大起大落，但是波动是一个主旋律。07年过热，08年趋冷，09年回升了，2010年走平，2011年有可能降温，2012年会爬坡，整个波动的曲线大概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要应对“十二五”出现的这一个小区间波动的经济状态，必须要踩好点，踩点踩好了就是机会，踩不好万劫不复。所以浙商要应对“十二五”，要接轨“十二五”，要接力“十二五”我觉得重要的一点还是要走远，要在省外、国外占据更多的自然资源和非自然资源。 第二个要升高，一定要在浙江我们的老营筑起一个精神总部。有好多人说总部为什么一定要在浙江呢，我在上海也是总部啊，在西部也有总部啊，浙商的精神总部一定要在浙江，这次我们搞的一个民营企业生存状况景气指数是什么？是我们浙江民营企业表达自己意见的一个表达机制。要通过这个指数来说我们浙江民营企业共同的话。刚才李教授讲了，要通过这个东西影响有关方面的政策，这个东西你在西部去发表不行，必须在浙江发表，浙江是我们浙商的精神总部啊。在这里找到我们的力量源泉，找到我们的精神寄托，找到我们互相沟通的话语平台，找到花果山的快乐，精神总部一定要在浙江。福建商人有一个东西妈祖，走到哪里都把妈祖背到哪里，妈祖就是福建商人的精神总部，我们浙江也要有这样一个精神总部。我们今天欢聚在一起，就是要构筑浙商的精神总部。同时我们要在浙江创立我们标准检测、研发的高地。这个东西是我们辐射省外、走远的一个司令部。这一点非常重要。 第三我觉得我们一定要进行人文精神和智慧心的安装。我们企业家要安装两颗心，一颗心是人文心，一颗是智慧心。刚才鲁冠球主席专门讲到了社会责任，要装上人文心。只有装上人文心才能够改变企业形象，才能够改变劳动关系，才能改变企业的生存方式。只有装上智慧心，才能够改变资源的要素，改变产品的形状，改变市场的价值，改变消费者的期望，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在“十二五”当中高歌猛进。 董倩：郑局长每次谈到了浙商的这种精神回归，精神总部的时候总是紧皱着眉头，这是精神总部。但是我发现在过去的几年里面，精神总部好像是您第一个提出来，但是党支部倒是建立起来了，很多企业里面要有书记，所以这个党支部、党建的工作是党要建还是说我要建，建的目的是什么呀？ 郑宇民：浙江民营企业搞党建在全国应该走在前列的，我一直也在想这个事情，有的企业家说你帮我树一个牌子在那里，模范共产党员在那里压力很重视其实我觉得企业不光是一个经济组织，更多的是一个社会组织。社会组织我们必须考虑社会的环境，社会的约束和社会的链接。我们搞企业是共产党领导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条件下的市场经济主体，千万不能忘记这个背景。我们是要讲两句话，跟共产党走，同时还要按照经济规律走，我们浙商有水准就是因为听共产党的话，按经济规律走。这我觉得才是最重要的。 我前几天到德清去看一个企业地叫民龙，它的意思就是民营企业之龙，这个企业确实有使命感叫民龙。他跟我讲他也搞党建，他说我为什么搞党建呢？我这一条民营企业的龙如果没有党建，就没有眼睛。党建可以让我这条民营经济的龙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我觉得这个认不是讲大话，他是讲真话。为什么呢？鲁冠球主席前不久跟我交谈的时候他说，有一年总书记到他的企业里去视察，问他你要什么？要政策要贷款要项目？鲁冠球说我不要，我不要政策也不要项目也不要资金，我要看文件。他要给他一个特殊的看文件的权力，从此以后省委机要室就多了一个省厅单位送文件的部门就是万向集团，鲁冠球先生现在没有什么特权，他有一个特权，就是看红头文件的特权。看文件可以让自己方向更明晰，我们这样的一个国度，这样一个执政条件，企业家离开党的领导，离开政策你就是盲人骑瞎马。企业党建当然不能作为一般的工具来用，我到企业去问，企业党建能解决你劳动力成本提高的问题吗？他说不能。能解决你限电拉闸的问题吗？也不能。那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解决企业家团队的境界和格局。有党建的企业家队伍是不一样的，境界和格局是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奋斗目标和奋斗精神和智慧发挥程度的。唐僧取经唐僧有什么能力，但是孙悟空、猪八戒都要跟着他走，为什么？唐僧西天取经有文化有境界有使命，猪八戒没有，三下两下就回高老庄去，所以猪八戒就成不了这个使命，只有跟着有使命的人走，所以唐僧不管怎么样，向西向西使命观非常强，八仙也是有使命感的，他要化解争议、拯救众生、普渡东海，最后它的使命观就是向东向东，结果也成了。毛主席为什么会成为伟大领袖，长征时期他是有使命的人，他有大格局，他知道北上抗日可能是一条根本的出路，所以他说向北向北他也成功了。邓小平也是有大格局的人，他觉得改革开放必须要参照香港的经验，向南向南。民营企业转型升级也要有大格局，我们是向上向上向上，一定会跟着我们，我们会集结成一支非常有志向有使命的一个团队，民营企业不是简单的人，是跟定共产党的人，是有使命的人，是为人民造福的人，谢谢大家。 董倩：我本来不想问了，但是还是问一句，刚才您说建精神总部，这党支部都解决这么多问题了，还要精神总部干什么呢？ 郑宇民：党支部就是精神总部，精神总部就有党支部。 董倩：好，我最后问您一个问题，这是真的最后一个了。我从第二届开始来，每一次到这儿我发现，您对于民营企业的热情、感情还有深情是与日俱增，为什么？按说是为官一任走了就走了，为什么你对这样的一个领域始终是充满了感情的。 郑宇民：民营企业了不起，改革开放我们最大的一项成就就是造就了市场主体，而中国的市场主体首先是民营经济的主体，他们了不起。孙中山一百多年前提出来要实现伟大的复兴，由于战乱由于割据没有实现。毛主席共产党夺取了政权以后，探索了好多的实现伟大复兴的任务，积累了许许多多政党的经验，邓小平在这个基础上总结了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当中必须要出现一个市场主体，这个市场主体首先在浙江发生，浙江的民营企业成为市场主体的先发者，我们感到非常的荣幸，我们为民营企业的成长做一些微薄的努力，是我们这一生的荣幸，谢谢。 董倩：谢谢郑局长，咱们不得不站起来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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