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找苦吃自得其乐
本栏在广大作家和读者朋友的爱护支持下,已走过十年的岁月,推出了当代文坛60位名家的专辑。回顾这段不短的岁月和走过的路,不禁心潮澎湃,更多的是对给予本栏大力支持和关爱的各位作家和广大读者的感谢。
在第十一个年头开启之际,本栏本期推出的是一位身兼军人与诗人双重身份的将军。他从农民到将军,走过将近半个世纪的从军之路,从弥漫着硝烟的战场走来,以他富于诗情和个性的诗行和充满哲理与时代风情的大散文为我们的当代文坛增添光彩;他虽然只有十多年的创作经历,但厚积薄发,在紧张工作的业余时间居然写下十几部诗集和散文集,从荣获“鲁迅文学奖”的诗集《地球是一只泪眼》到引起强烈反响的散文随笔集《观战笔记》,再到近期面世的诗集《享受和平》和散文集《血色苍茫》、《天下兴亡》,都让人们的眼前为之一亮,在当代文坛上熠熠生辉。更令人感佩的是,作为一位高级将领,他从领导岗位退下之后,把大部分时间奉献给文学,读书、写作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内容,真是笔耕不辍,硕果累累。人们惊叹他在文坛的出现是一种奇迹。他便是朱增泉将军。
本栏邀集几位熟知朱将军的文友(既有来自部队的,也有来自地方的一起来聊聊他的创作与为人,聊聊他的文学之路,揭示当代文坛之朱增泉现象的奥秘。想来这一组文字对于帮助人们了解朱将军从文的奥秘,弘扬文坛的正气是大有裨益的。诗集《享受和平》后记
我从出版上一本诗集《地球是一只泪眼》并获得鲁迅文学奖以来,已有七年多没有出诗集了。对于一位尚在写作年龄的诗人,尤其同我诗歌创作高峰期平均每年出版一本诗集相比,这是一个不短的停顿和间隔。这几年,我的主要兴趣转向了散文随笔写作,但没有完全离开诗,每年还断断续续写一点。
这本诗集的整理出版,首先要感谢喜欢读我诗的读者们。这几年,他们在阅读我的历史散文和军事随笔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我首先是一位诗人,并没有忘记我的诗。有些读者在网上贴帖子说,我的历史散文和军事随笔比诗写得更好。但有些读者的跟帖则坚持说,他们还是更喜欢读我的诗。其次要感谢诗歌界的朋友们,几家主要刊物每年都要向我约一些诗稿。说心里话,写约稿就像学生在课堂上写命题作文似的,往往写不好。但我每次还
>>>>
是很认真地写,按时寄给编辑部。一般地说,自己有感而发写的诗,通常会比费尽心力写的约稿诗好一些。当然也有少数作品的情况刚好相反,这属于例外。第三要感谢评论界、学术界这几年开始注意研究我的诗。在当前新诗写作不太景气的情况下,这对我无疑是个不小的鼓励。这也从一个侧面证实了我的一个观点:少争论,多把功夫放在创作上。任何一位诗人,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诗歌本身来证明自己。
我这本新诗集的形成过程是这样的,西南大学新诗研究所所长蒋登科先生带的一位研究生,要写关于我的诗歌创作的毕业论文,来信来电话索要有关资料,其中包括最近几年尚未结集的诗歌作品。我和这位研究生至今尚未见面,但觉得对年轻人的热情应该积极支持,何况人家是不要任何报酬地“吹捧”我呢。于是开始翻杂志,翻报纸,尽可能把这几年所发表的诗歌都收集起来,将剪贴本复印一份,寄给了他。事后翻阅自己留下的这本剪贴本,又东涂西抹地改了一遍,忽生一念,何不借机出它一本?但这几年出版社都对出版我的散文随笔更感兴趣,出版诗集的热情大不如前,因为当前诗集出一本赔一本,出版社不能不考虑经济效益。我曾在河北省驻军工作多年,河北教育出版社表示愿意出版我这本诗集。这些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文化书籍品位高,名声好,交给他们出版,我很乐意。诗评家、研究者认为,我这几年的诗风有了一些变化。张同吾先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过去曾为我的诗歌写过不少热情洋溢的评论,对我诗歌创作的来龙去脉十分熟悉。他为我这本诗集写的序言,除了一如既往对我的诗歌创作给予热情鼓励之外,对我这几年诗歌风格的某些变化也有中肯的评论。就我自己这几年的创作心态和创作感受而言:第一,长诗我是肯定不再写了。要想真正写好一部长诗很不容易,很累,写不动了。第二,诗随人老,随着我老之将至,我的诗风也由激情澎湃开始转向平实祥和,这是我的诗歌跟随我的年龄一起走向“老龄化”的心理反映。第三,虽是这么说,但我对诗歌依然痴情未改,仍在研究和探索之中。当今诗歌之河泛滥,水面上漂浮物较多,泡沫较多,我想到中国诗歌之河的上游和源头去寻找一点清水、活水。于是,我今年静下心来读了一遍《诗经》,又选读了几位唐、宋大家的诗词。唐诗我喜欢李白和白居易,李白豪放,白居易通俗。宋词喜欢辛弃疾和李清照,辛弃疾雄武豪放中含悲愤,李清照清丽婉约中多忧伤,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点,个人情怀的点点滴滴,全都浸泡在南宋羸弱王朝令人忧国优民的大悲伤中。我回过头去读古诗,但不主张“复古”。我从一开始写诗就表达一个观点,一个时代必然会有一个时代的诗风,如果诗歌世世代代总是同一副老面孔,没人看。新诗要继承中国诗歌的
>>>>
优秀传统是肯定无疑的,但新诗走到今天“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要想从“复古”中找到根本出路那是不可能的,尽管时下旧体诗词的写作队伍正在日益庞大起来。因为中田正在进入老龄化社会,退休的老知识分子、老干部队伍日益庞大,他们大多从小受过一些古典诗词的熏陶,退休后将诗词书画作为精神生活的重要寄托,但这并不代表中国诗歌的发展方向。毛泽东的旧体诗词写得超拔豪迈,当今中国无人能比,但他也不主张年轻人写旧体诗词,毕竟时代不同了。我自己也不写旧体诗词,喜欢读,不会写。我喜欢读的是古人写的诗词,却不喜欢读今人写的旧体诗词,新酒毕竟不是陈酿,总觉得不是那种“味道”。我只想从古典诗词中吸取一些写新诗的养料。所以,我在阅读古典诗词的同时,也进行了一些自我探索和尝试。比如追求平白如话、质朴无华;又比如把情节引入诗,把对话引入诗。这些,我是从唐诗中得到了一些启发,例如白居易的《长恨歌》和《琵琶行》就是很好的例子。我有时也从宋词中借鉴一点句子结构方法。但由于我这几年把主要兴趣和精力转向了散文随笔写作,对子诗歌的这些探索和尝试,未能深入下去。另外,我把平白如话、质朴无华当作自己的诗歌审美追求,有些诗歌作品写得过于口语化了。这种探索的得失成败,我需要回过头来重新思索一下。
最近,有一位记者在采访中问我:“你自己最满意的诗歌和散文作品是哪些?”我说:“我自己最满意的诗歌和散文作品还没有写出来,到目前为止,我只有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我自己比较满意的诗歌,是在老山前线写的“猫耳洞奇想系列”,诗情激越澎湃,意象新鲜奇特,没有任何模式,不带任何框框。我自己认为,我那个时期的诗是本真的诗情燃烧,写出了一些独创性的诗。后来的几首长诗,例如长诗《前夜》创作于新世纪到来前夕,主要是思考国家、民族前途命运和人类共同面临的
许多挑战。长诗《想念毛泽东》主要是评说毛泽东的历史功过,反思“左”的教训,讴歌邓小平推动改革开放的大胆创举。这些长诗理性思考多了一点,但我可以无愧地说,我在这些诗中对祖国、对民族、对人类前途命运和对人生意义的深入思考,是严肃的、认真的,甚至是痛苦的。我的短诗中也有一些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去年,应屠岸先生约稿,由他担任主编、香港银河出版社出版的一套人文丛书中,有我一本《朱增泉世纪诗选》,书名起得有点吓人,是出版社起的,其实它只是一本只有六十几个页码的小册子,选了40首短诗,旧世纪选了20首,新世纪选了20首。由于出版社对丛书有统一的页码限制,最后印出来的是39首。这些算是我自己比较满意的短诗。
>>>>
前天接到西南大学吕进先生电话,他带的一位博士研究生又在撰写关于我的诗歌创作的毕业论文,我等待着研究者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