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
------菜头他哥
〈壹〉
“ 你,
一会儿看我, 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
看我时很远, 看我时很近。 ”
青春时期,自己爱读顾城的诗,最爱他的《远和近》 。曾在高三的早读课上彷若无人的朗读,也曾幻想着某天我能够亲自读给她听,让我跟她说说这诗里的故事。然而那时听得最清楚的却是语文老师,“菜头,你读这首诗很有感情嘛!” 直到现在,当我再读起《远和近》,仍会有泪流满面的冲动。诗作一个腼腆自卑少年的内心独白。少年爱慕一位女孩,但羞于向她表白,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相交,那会让他惊慌失措。他只能趁着女孩把目光转向别处才敢偷偷地望上一眼,那女孩真美。我当时一读到这首诗时,我从内心深处能感受到少年的无助,自卑,渴望,以及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嗯的,那个少年就是我!
〈贰〉
经历高考,离开了以碧海蓝天为背景的海岛,飞向了灰蒙蒙的北方,步入了向往中的象牙塔。常看见一个清秀的女生倚着栏杆,抬头仰望着天空,在难得见到蓝天的日子里,她仿佛看透了着雾霾,陷入了自己遐想的世界。我小声嘀咕:“这天有啥好看的,好怀念我家的蓝天白云。”
后来,我们躺在学校的草地上时,我问她:“你为什么老喜欢看云呢?还老拉上我,这边的云有啥好看的。”
“因为雨是云的孩子呀!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啊!”
她,活泼可爱,俏皮爱笑,却不会让人觉得她聒噪,天生好一副好嗓音,还会点舞蹈。在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里,就成了各种晚会上的小天使,有时候还是主持人。自然而然,她的追求爱慕者众多,而我对她也是仰慕已久,虽常在一个教室上课,但从来没有跟她打过一个招呼。我们只是彼此躺在各自的QQ分组里陌生人,从不联系,只是默默的关注,连在人人上看到她关于“生日”的状态不会去评论。我除了是她同专业的同学外,也许更多的是一个常常见面的陌生人。我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圈子。我爱运动,她爱文艺。我不懂文艺,她对运动也不感冒。
刚步入大学,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除了运动外,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学习。我不爱学习,但是学习上课唯一是我打发大学无聊时光的好方法,同时成绩给我安全感。要是没课,我就会在我们上课的教室上自习,她常常也在。她成绩不算很好,但是我们都很佩服她的学习态度,能够感觉到这个女生身上有着不同一般的韧劲。每次上课,早早来到教室看书,课间也从不懈怠,这就是俗称的“学霸”,但没有丝毫的贬义。她并非死读书,还在学校的各种活动中,并有着动人的表现。每次她有表演,我总会刻意的寻找她的身影,在她看的见,看不见的地方为她鼓
掌。
我只是单纯的被她的美丽、魅力所吸引,对她最单纯的仰慕。就连暗恋都算不上吧。
〈叁〉
大学的第二个学期,跟大多数女生一样。她恋爱了。恋爱对象是经常和她在学生会一起工作,被老师当中好学生标杆的、在校学生会受到重用的学长。学长高大帅气,谈吐优雅,待人温和热情,对同学的帮助从来都会尽职尽责,甚至经常会组织伙伴去做义工,是全体师生眼里的好学生、好学长,众多女生眼里的男神形象。而在我眼里,却一直觉得他怎么那么的傲娇,也许这里面多少有着一点点的嫉妒吧!看着他们牵手散步在校园里、下午一圈一圈的逛操场,在食堂一起吃饭,在图书馆一起看书„„
经历高考,离开家乡。在这个异乡的城市里,在这个独孤的校园里,看着别人幸福,看着别人伤心,我也已经学会了坦然的面对所有喜怒哀乐,不咸不淡的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
从知道她谈恋爱的那天起,我便不再那间教室自习。在我看来,我更像一个小偷,默默的窥视着别人盘子里的美味,而我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特意的去关注她,就连目光扫过她的身影的速度都会比他人快一倍。我开始说服自己去遗忘她的美好:简洁的马尾辫、黑白T恤、专心学习的背影、委婉动听的声音、高兴生气时的眼睛、她的一颦一笑„„
但仅仅两个月,她就和学长分手了。分手原因,是她不喜欢他的官气样,无法忍受着学长人前的伪装与人后的“邪恶”。有一句话是:“并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在爱情里都是好人。”结束了这一段恋情,似乎她变得更加成熟了,也许是更加勤奋了,似乎曾经让我仰慕的小天使回来了。她身边的同学、好朋友问她:为何分手?她却从来不会去说那个学长如何如何的不好,总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性格不合。反而,同学们总会问一句:是不是你的问题啊?
也许只有我知道她曾经受过了多少的委屈,当然这也是后来她跟我说的。那时候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成为她最知心的人与最陌生的人。依旧记得她说出:“并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在爱情里都是好人”后的沉默。
〈肆〉
我和她之间的第一句话是发生在我们大二第一学期第九周的那个星期三下午。由于有一门课已经结课,即将面临考试,而被学校活动事务耽搁时间的她,在这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安排好自己的学习,再加上这一科的知识多、难。看着她坐在熟悉的自习室的角落里茫然失措,而她就连着急的神情也显得那么的楚楚动人。其实每次路过这个自习室时,我都会往那个位置瞥一眼,看她在不在。如果看见她或者看见桌子上有一杯奶茶,那么她就在了。她钟爱奶茶,还是草莓味的。
我永远记住了那个下午。我停在门口,望着她。她惊恐般的看着我,我只好尴尬的微微一笑。
“菜头,你怎么现在不来这里自习了啊!” “啊„„你„你认识我?”好吧!我紧张了。
“怎么会不认得。上学期你还在这个教室自习呢。就在后面那个位置。”她指了指。
“哦。太荣幸了。”
是呀!太荣幸了。她居然认识我,记得我。这种感觉无比的眩晕,不真实。但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那天,我又回到熟悉的位置里陪她上自习,习惯的从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她顶着下巴,呆呆着看着西边的火红的云彩,熟悉的马尾辫,T恤衫„„下午的夕阳恰好打在她桌子前,而她犹如加了特效一般,让人看晕。她怎么那么美,那么美,像一个下凡的仙女,驾着七色的云彩而来。
“嘿,你傻傻看着我干嘛!”她回头,微笑的问道。
心里“砰”的一声,仿佛一起停止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她当时的微笑和那天的夕阳。
“菜头,你可以教我一道题吗?”
我点了点头。她拿着书本微笑着蹦蹦哒哒地小跑过来,。
当她真地就在我身边坐着的时候,我惊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紧张,不敢与她有目光相交,眼睛会出卖一个人内心的真实世界。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那就是爱情的开始吗?
“来我给你扇扇风!你慢慢想。”她拿起书本假装给我扇风状。
在我准备阻止她不用了,那一瞬间我们目光极近距离地对视了。那一刻,对于我来说时空是静止的。人的感情在心中酝酿久了,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向外表达,一旦有了那么丁点机会,它会绝不放过。那一刻,我认识到顾城的《远和近》也许是错的,她的眼睛那么近,那么近。那一刻,我整个人平和了。
我眼睛出卖了我的内心。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躲开我的目光,脸微红。我相信她读懂了。我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道题其实很简单,就一个知识点„„”我聪明地避开尴尬。
那一个下午,她就是我幻境的她,我轻轻地教着她这道题这样做,她静静地听。
第二天早上上课,我到教室里,发现她坐在我常坐的位置旁边。
“我觉得这门课我都不太理解,希望你多多教教我。还有,给你买的奶茶!不用谢!”说完咧着嘴就笑了,她的笑容像教室外的朝阳般灿烂。
“这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