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舒婷诗歌意象的多重性

论舒婷诗歌意象的多重性

何 春 ①

【摘 要】舒婷作为朦胧诗派的代表诗人，其诗歌含蓄内敛，朦胧多义。诗歌中意象指归的可解与不可解，使其诗歌具有了多重审美意蕴。从意象的多重性角度来看待舒婷的诗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以意象分析为切入点，分析其诗歌在意象类型、主题及审美三个方面的多重性特点，从而整体上可以把握舒婷诗歌意象的多重性。

【期刊名称】《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9(021)005

【总页数】5

【关键词】舒婷；意象；主题；审美

【文学研究】

引 言

舒婷作为朦胧诗派具有代表性的女性诗人，当代才华突出的诗人，其诗歌中含蓄、内敛、跳跃的意象群曾受到人们的质疑，指责其诗歌有“晦涩”“难懂”之嫌，但是舒婷诗歌中那巧妙调遣安排的意象群，意象选取的古典性与现代性的碰撞，含蓄朦胧而又意味深长的诗意又历来受人喜爱，为读者津津乐道。

朦胧诗派的诗人在诗歌创作选取的意象方面，大多带有象征性和不确定性，舒婷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其诗歌意象指归的朦胧，可解与不可解，细致微妙，幽微难明，使意象表达具有了多义性，也使诗歌意象具有了多重审美意蕴，为学者对舒婷诗歌意象分析的多元化、多角度提供了潜在可能性。这里以舒婷的几首代表性诗歌为例，对舒婷诗歌的意象类型、主题及审美的多重性做简要分析。

一、意象的多重性

“意象”即“表意之象”，在中国古典诗论中，“意象”由“意”和“象”两个单独解释的词构成的复合词，“意”指主观情感、思想、观念、意识，“象”指客观具体物象。“意象”一词清代章学诚解释说：“意象乃人心营构之象。”[1]3这说明意象是诗人主观思想感情与客观具体物象的统一。舒婷的诗大多着意于借意象为载体来反映主体的情思，这使舒婷的诗歌在语言运用上意象迭出，纯以单一的意象出现的诗歌并不常见，并且诗歌意向的多重性在运用上多兼具古典性与现代性。

(一)古典性

古典诗词中的意象在舒婷的诗歌中经常见到，这使她的诗歌虽然是现代的，但读起来却多具有古典意味。

舒婷诗歌意象的古典性，其一表现在古典意象的选择。舒婷的诗非常注重意象的选择，以《双桅船》为例，这首诗作为舒婷早期诗歌的代表作之一，在意象的选取方面借用了不少古典意象来表达个人情感、思想、观念。如“雾打湿了我的双翼” [2]39中“雾”的意象，一方面借雾的意象暗示情感的沉重，雾是潮湿的，我的心情也是惨淡的，这样的“雾”是中国古典诗词中以“雾”表达情感的朦胧惨淡的活用，如女词人李清照《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中带着愁云的“雾”。另一方面也是借“雾”的意象暗示前途渺茫，大海上的浓雾使前进的路变得迷惘而担忧，正如韦应物《凌雾行》“秋城海雾重，职事凌晨出”中沉重的海雾阻挡前行的方向，连职事都不得不推迟。双桅船面临出发的雾也是这样的浓重。在《双桅船》这首诗中借一意象“雾”便表达了多重古典含蓄的意境。

“风却不容我再迟疑”[2]39，“风”这一意象在中国历代诗人的作品中也很常见，“风”的古典意蕴在历朝历代诗人那里得到淋漓尽致的阐释，舒婷这里风的意象可以说也是借用了古诗意象含义，“风却不容我再迟疑”的“风”即可以是离别之风，也可以是追寻理想的风。“风”在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意象一如曹植表达思乡之情的“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二是感伤身世流离之苦，如刘禹锡《秋风引》“秋风入庭树，孤客最先闻”，阵阵秋风引起孤客的漂泊之感。三是彰显生命力之昂扬的风，如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名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舒婷这里的风有“高台多悲风”的无奈轻叹，但更多的是对“风吹扬帆济沧海”的追求，由此借风的意象表达了的多重意味。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2]40，这里，诗人以“灯”象征理想，象征前进路上的引导者，“灯”自古以来就是黑夜里的光明，是指引有着热血，有着志气的诗人心中的希望。如张籍《颐疾》“空堂留灯烛，四壁青莹莹”中空荡的屋子里照亮空堂也照亮诗人的莹莹青光。灯的意象在中国古典诗词中被引用，和这里舒婷的引用大为相似。

古典意象的选择除了这里举例的《双桅船》里的雾、风、灯等诗歌意象外，还有如落叶的意象(《落叶》)、黄昏的意象(《四月的黄昏》)，风和雨的意象(《在潮湿的小站上》)等。

舒婷诗歌意象的古典性，其二表现在古典意境的营造。如《双桅船》中的“我”作为一艘小船，还未出海已被潮湿的海雾打湿了双翼，这样的雾是沉重的，是暗示大海上茫茫一片的不可知，雾由此暗示了“我”对不可知理想的隐忧，“雾”的意象在诗的开篇巧妙化用，朦胧含蓄而又不失意境的表达，是舒婷对古典诗词意象的完美引用，细腻贴切地表达出“我”(双桅船)对探索未知海洋的隐忧，对安稳现状心底泛起的留恋。

“风却不容我再迟疑”这里的“风”是离别之风，“离别之风”这里的解释，是时代紧迫感带来的动力，是小小的双桅船彰显生命的追求和价值，乘风破浪，这样的意境是对李白诗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的巧妙化用，风是推动“我”前行的力量。“风却不容我再迟疑”的“风”这一意象表达了古典的离别意味，风不容我迟疑又体现了前进的动力是必须的，可谓一字而尽得风流。这样的意象在诗歌中读来古典绵长，余韵无穷，空谷回响。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在这里，诗歌中暗示即使大海上一场场风暴，也会有一盏盏灯，在不平常的年代风云里，风暴是不可避免的，在浑浊迷茫的社会，从古至今追求指引方向也是常见的意象。

古典意境的营造还有如《神女峰》中神女传说的浪漫故事，《四月的黄昏》中对黄昏的渲染，以及《日光下的三角梅》中的意境描写等。

舒婷诗歌中古典意象的选择和古典意境的营造增强了舒婷诗歌的古典性，其诗歌意象的古典性也从以上两个方面得到了论证。

(二)现代性

虽然舒婷的诗歌中常有古典诗词意象的化用，透露出古典韵味，但她毕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都市知识女性，即使是那些读来蕴含着古典气息的新诗，从本质上说仍然是现代性的，是舒婷以现代意识书写的关于人的自我价值、关于人本质的思考，其诗歌的创作目的也是为了顺应现代诗歌潮流。因此，诗歌意象的现代性是舒婷诗歌意象的又一大特点。

舒婷诗歌意象的现代性，一方面表现在现代性的创作观念。如舒婷早期代表作品《致橡树》，木棉树和橡树的爱情观，爱情里所追求的平等意识、自我意识，以及作为女性象征的木棉树以否定人身依附为根基的男女关系的宣言，都很好地体现了富于人文精神的现代爱情观念。

舒婷后期的作品诗歌《神女峰》，作为《致橡树》的补充，其影响虽然不如《致橡树》，但无论是语言的运用还是思想境界方面，《神女峰》都更加成熟，神女峰这一意象也更具有现代新潮的反传统古典观念。诗歌最后对“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苦一晚”[2]72的呼告，把人们之前对神女峰关于爱情忠诚坚贞的传统观念和生命价值的意义完全消解，并对其做了现代性的注解。在创作观念上通过神女峰的意象对传统价值予以反叛，由此揭示作为具体的人的现代价值和存在的意义。

现代性的创作观念是分析舒婷诗歌必须重视的一个方面。

舒婷诗歌意象的现代性，另一方面表现在现代性的创作技巧。如《致橡树》从写作手法上来说，诗人并未真的见过橡树，橡树和木棉树之前本身也没有爱情的象征意，舒婷这里是借橡树和木棉树来抒发自己对爱情的看法。《致橡树》先有舒婷对爱情平等意识的感悟追求，再寻找木棉树和橡树象征现代诗人追求的现代爱情观，即使像《双桅船》这样古典意象浓厚的诗作，其诗歌的客观对应物双桅船也是为表现主体情思而选择的。舒婷可以说完美的吸取了这一现代诗歌创作理念。其诗歌中古典意象的“物象”其“意”是诗人赋予的，这也使舒婷诗歌意象必然是具有现代性的特点。

此外，又如《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首诗。这首诗选取的一系列的意象群：老水车，矿灯，稻穗，路基，花朵，喷薄的黎明[2]33等，大胆的使古典意象与现代意象交织碰撞，现代蒙太奇式的意象组合、象征手法的运用，意象成为诗人主观情绪的对应物，成为自我形象的有机组成部分。老水车、矿灯、稻穗等意象在诗歌中现代感十分强烈，一系列现代意象群的运用在情感上表达历史与现实、古老与新生、贫困与富裕、失望与希望的交织，这一切又凝聚成一个整体，把对祖国的爱和忧患意识融合在一起，表现出诗人沉郁与昂扬的复杂心态，由此传达出现代知识女性对祖国由破旧向崭新、由暗淡向光明转变的热切渴望。此外，这首诗意象的叠加与对比，在历史，现实和未来的空间里，在思想感情的跳跃和突变上展现意象，现代性的表现了多重复杂的立体情感。

现代性的创作观念和现代性的创作技巧是关于理解舒婷诗歌现代性的两个主要方面。

二、主题的多重性

舒婷作为朦脓诗派的代表诗人，诗歌意象的丰富多样使得理解舒婷诗歌具有了复杂性，即使是同一首诗，以不同的诗歌主题为导向，对诗歌意象便可做不同理解，这或许是朦胧诗带给我们的审美丰富性，以及诗歌阐释的多重空间。这里从诗歌的爱情主题、爱国主题和亲情主题三方面来分析舒婷诗歌意象的多重性，就是从主题出发阐释文本意象。

(一)爱情主题

以爱情主题看舒婷诗歌创作，象征爱情的意象便纷至沓来，在舒婷的诗歌中独具特色。

《双桅船》这首诗中从爱情主题看，“双桅船”这一意象便使人联想到理想与爱情的冲突。中国传统的女性观念是以丈夫、家庭为主，个人理想与社会价值受到家庭的束缚，而在冲突时总要求以牺牲个人理想为前提。而在这首诗里，“心爱的岸”是爱情的港湾，“一盏盏灯”是追求的理想，在爱情与理想的冲突中，诗人(双桅船)以乐观而坚定的语言表白对爱情的坚贞：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但是也肯定了对理想的执着，作为独立个体的双桅船，有着自己的使命，它不仅仅是依附爱情的传统女子，更是裹挟着风云的时代浪潮里的独立女性。在一场场充斥着特殊风暴的年代，爱情使个体自我虽受牵连而又独自追求理想。爱情成为留驻心底的坚守，成为追求理想路上的支持与精神陪伴。

《致橡树》多重主题之一便是爱情，其中以橡树和木棉树的意象喻示爱情可谓独辟蹊径。现代诗歌以树来表达爱情的优秀作品不乏可陈，如三毛《来生要做一棵树》、席慕蓉《如何让我遇见你》等。但《致橡树》作为一部完全希望独立平等的爱情宣言，一发表就备受欢迎与称赞。诗歌中象征男性伟岸高大的橡树，象征女性坚韧刚健的木棉树，这不仅是《孔雀东南飞》中“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悲戚无奈的承诺，更是有理性思想的女性对爱情的坚贞，对共同承担生活风雨、相互扶持的深情憧憬。不是 “攀援的凌霄花”那样的爱情，不是 “痴情的鸟儿”式的婚姻，也不是像“泉源”“险峰”“日光”“春雨”那样做一个贤妻良母，而是同样地以一棵树的形象，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2]42。

以爱情为主题阐释舒婷诗歌，象征爱情的意象便有如“双桅船”“木棉树”，它们也成为当代诗坛典型的具有多重性的意象。此外舒婷以爱情主题加以阐释的诗歌还有如《神女峰》《北戴河之滨》《向北方》等。

(二)爱国主题

爱国主题是阐释舒婷诗歌的另一个重要部分，在借意象表达爱国情感上也值得我们探究。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首诗创作于处在巨大变革期的1976年，诗人对于中国前途的担忧，以及一如既往的爱国情怀通过诗歌中一系列跳跃的意象群完美地表达出来。《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选取的意象看似跳脱、并不相干，但在语境的描绘中，读者自己却能体味、感受到诗人对祖国人民真挚深沉的感情。这是因为诗人所选取的这些物象并不是这一物的个别所指，而是借此物来替代某一意念，如破旧的老水车，使我们想到中国祖祖辈辈贫苦的农民和他们古老的传统的生活方式，老水车、矿灯、稻穗、驳船、路基这些典型的个别，在诗人的笔下涌动，组合出旧中国国计民生基本方面的破败与衰朽，由此传达出诗人对于历经苦难的中国的爱的痛彻，对企盼中国的改变发展的热切之情。而诗中的另一组意像，胚芽、笑涡、黎明等，以萌发、新变、喷薄、昂扬组合意象，集中表达了对祖国新生，掀翻重压的欢乐。“我是你十亿分之一/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2]34，更是直接传达出自己是祖国的一份子，祖国是自己全身心奉献的事业。

又如《这也是一切》这首爱国诗歌中写道的那样，总有大树在暴风中挺立，总有种子找到土壤生根，总有真情留存人心，对于祖国要心存希望，为她斗争，“请把这一切都放在你的肩上”[2]42。对于祖国面临挫折与失望时仍满怀信心，将希望的呼告大声地呐喊出来，正如雪莱诗歌中说的那样“如果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3]72这是一种对祖国强烈的归属与信任。

舒婷作为爱国诗人，爱国主题的诗歌可谓不乏可陈，通过一系列意象群表达对祖国的热爱和感激之情是舒婷诗歌的主要表现方法。

(三)亲情主题

舒婷不同时期的作品中从来不缺少对于亲情的书写，生活的坎坷、家庭的悲剧使她更加怀念亲情，珍惜爱和温暖，对于有关亲情的物品大都作为了舒婷诗歌中独特的意象。

舒婷描写亲情的代表作品如《呵，母亲》中写到的对红围巾的珍藏，鲜红的围巾是母亲的遗物，亦是母亲的象征，舍不得洗浣是想把母亲的一切有关的都珍藏。通过一条围巾而传达了诗人对母亲发自内心深处的怀念。对母亲的印象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2]45，委婉沉郁的表达对母亲的追忆。

后期表达对父亲将要离世的悲痛，以及对于现代社会里诗歌和文字的衰落和死去的作品《最后的挽歌》第六章中大量意象的运用，那团墨汁、半透明的血管、茶余温而壶已漏、手迹等象征意象的运用，将亲情与诗歌创作之间的命运关联，情感的悲伤表达得更加深切沉重。

三、审美的多重性

舒婷的诗歌意象的美学特点是多方面的，她的诗歌在当代诗坛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她诗歌中独特的审美意蕴，以及审美的多重性也历来为学者研究分析。

(一)开放性

舒婷的很多诗歌可以说是爱情诗，但仅仅作为爱情诗来理解显然是局限了其诗歌的意义内涵。如《双桅船》也可以理解为某种亲情的表达，比如母子情、兄弟情等。双桅船和岸的意象象征即使被迫(或主动追寻理想)而分离的母子、兄弟，其血浓于水的情谊也不会断绝，无论天涯海角，彼此在心里都会有着牵挂与惦念。可以说《双桅船》里的意象理解为亲情的表达也是非常贴切的。

此外《双桅船》中的船也可以理解为诗人对祖国母亲(心爱的岸)的情怀倾诉，在诗中诗人以特殊的口吻倾诉对祖国的依恋。这首诗里舒婷没有炫耀祖国的长城、长江、黄河，也没有炫耀祖国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而是借双桅船的意象，以船和岸的关系来象征个人与祖国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以此表达个人对祖国的依附与归属，以及祖国对个人的包容与牵挂。

再如《致橡树》一诗，如果只将《致橡树》理解为一首爱情诗，诗中的木棉树和橡树只作为爱情的代表，无疑是对这首诗的狭隘理解。《致橡树》中的木棉树和橡树的关系也可以广义的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关系，人们共同生活在社会上，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人与人的社会地位、权利、钱财不同，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独立是首要的。对待他人不应该是趋炎附势、自甘卑微或者丧失自我，而应该具有一种理性的心态，不依附、不盲从，自信、平等的相处。

意象的开放性可以说是作为朦胧诗派代表诗人的舒婷诗歌意象的一个主要美学特点。

(二)朦胧美

舒婷的诗歌意象的另一个主要美学特点是古典多义的朦胧美。舒婷的大多数诗所具有的那种婉曲柔丽的语言与情感，古典与现代的意象选取，一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独特创作风格，另一方面也丰富了朦胧诗的美学内涵和写作方式。诗歌意象的朦胧美可说是舒婷独特创作风格的一个突出闪光点。

《双桅船》《致橡树》《神女峰》等诗歌篇章虽然读来第一感受是爱情诗，但是这里双桅船、木棉树和橡树、神女峰等意象也可以看作一种象征，看作是某种理想或心理情感、事物状态的象征。它们不再是具象的实体物，而是诗歌中存在的朦胧诗意的抽象物，可以象征为此，也可以暗示为彼。意象的多义性必然带来理解的多义性，从而使诗歌具有朦胧美。因而其追求的朦胧诗派含蓄的美学意义更高于事物本身。

此外，如前文提到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里的意象选取，老水车、矿灯、稻穗、路基等。意象本身在诗中就比较多，加之现代式的定语修饰表现的情感的冲突与复杂性，加深了对诗歌的理解难度，其意象群带来的朦胧美更是贯穿全诗的独特审美内涵。

(三)明朗美

舒婷诗歌也具有一种现代性带来的明朗美，诗作中以理想为核心的基本情感倾向和诗歌特征是理解舒婷诗歌意象选取的主要前提，其诗歌意象的明朗之处在于以理想为核心。

王庆生版的现代文学史书籍对舒婷诗歌的评价为：“舒婷的诗歌大都表现对理想的追寻。”[4]513从这一观点出发，那么舒婷诗歌意象的选取，以理想为核心，因此理解舒婷诗歌创作选择的意象也就带有了明朗性，而非完全的朦胧不可捉摸。

舒婷的诗中，大都带有“你”字和“我”字，如《双桅船》《致橡树》以及《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等前文论述过的诗篇中，这些诗多是写给某一具体对象的，在表达曲折而隐秘的内心情感时，清新的意象和对话式的语言，也传达出其象征的一个方面就是对个人情感的诉说，从这一点来说，舒婷诗歌意象的明朗美很容易理解。

舒婷诗歌的开放性、朦胧美和明朗美的美学特点在朦胧诗派乃至整个当代诗坛都是独具特点的。

结 语

作为“朦胧诗”派的代表诗人，舒婷诗歌对于意象的成功运用，在文坛上引起不少学者的赞赏和研究，可见意象在舒婷诗歌创作中占据着重要的作用。

本文主要研究了舒婷诗歌意象的多重性，大致从三个角度进行了分析，分别是意象的多重性、主题的多重性、审美的多重性。意象是诗歌的灵魂和生命，对舒婷诗歌意象的分析可以深入理解舒婷诗歌的多重审美内蕴。通过前文对诗歌意象的分析，有助于我们亲近舒婷诗歌的灵魂与生命，舒婷诗歌中朦胧含蓄、意味深长的诗歌意象历来被津津乐道，对舒婷诗歌的研究必将继续下去。

参考文献：

[1]章学诚.文史通义[M].北京：中华书局，2014.

[2]严月君，高岩，等.朦胧诗选[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2.

[3]雪莱.雪莱诗集[M].北京：蓝天出版社，2014.

[4]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0.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9da785a531d4b14e852458fb770bf78a65293af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