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神话研究作业

发布时间:2012-08-05 00:28:09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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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填海》背后的审美内涵

《精卫填海》是一则产生于中国上古时期的著名神话,最早见录于《山海经·北山经》。其原始文字记录甚为简朴质直:“又北二百里,曰发鸿之山,其上多拓木。有鸟焉,其状如鸟,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埋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又,《述异记》卷上云:“昔炎帝少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精卫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状如精卫,生雄如海燕。今东海精卫誓水处,曾溺此川,哲不饮其水。一名鸟市一名冤禽,又名志鸟,俗呼帝女雀。” 成书甚早的《山海经》本为一部地理书,然却以集录诸多神话而称名,因而该书具有地理书与神话书的双重品质。该则神话,在叙述上也同时具有地理描述和神话叙述的双重性格。如果我们刨去地理叙述的成分,其神话木体的叙述实质是非常精短简约的:“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故。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埋于东海。”这充分体现了早期神话的叙述特点,具有明显的上古神话特性,但却深刻体现了中国早期神话的“诗性智慧”,富有丰富的神话学蕴涵。本文欲从人与自然、灵魂与生死、鸟图腾崇拜、语言的魔力等方面深入发掘其文本背后深厚的审美蕴涵。

一、 人与自然

《精卫填海》神话是最传统也是最经典的,是对神话中所赋予的一种崇高精神的肯定与推赞。这种精神意义的解读实有其深厚的社会学及心理学基因。神话产生的最直接因实为极低的生产力作用下人与自然的一种至亲密的“亲和感”,这种“亲和感”造成人与自然的混沌感与一体感以及在认识上的“以己观物”的认知方式。但在社会的发展实际中,这种“亲和”却被无情地打破了,人生存空间的延展与强大的自然力形成不和谐的对抗,人的正常的生活时不时地受到超过他们理解能力或者控制力之外的强大的自然的威胁和肆虐,他们起初或许是恐惧或崇拜,但随着认知力的提升继而转变为征服的勇气与愿望。德国著名心理学家B·冯特曾说:“神话思维的重要推动力,不是观念,而是伴随着观念的情感激动,因此,一切神话都来自情感激动和由此产生的意志行为。”(1)精卫鸟的精神,从人与自然的关系上的精神价值阐释,反映的正是自然的强大与人的精神的崇高。对这种价值的肯定,从晋代陶渊明的《读<山海经>》之“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大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始,一直以来得到广泛而普遍的认同。我国现代神话学的先驱茅盾在其《中国神话研究ABC》一书中认为,精卫与刑天是属于同型的神话,都是描写象征百折不回的毅力和意志的,都是属于道德意识的神话。袁坷先生也有相似评价,他认为:“从人们的理智上看来,她这工作当然是徒劳无益的,但从感情上看来,沧海固然浩大,然而小鸟的坚韧不拔的想要填平沧海的志概却比沧海还要浩大,此其所以为悲壮,值得赞美尸(2)我们也确实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直面强大的勇气,敢于抗争的悲壮精神。这种勇气和精神不仅体现在精卫形象上,同时也存在刑天、后羿、夸父以及女锅等的形象上。

二、 灵魂与生死

《精卫填海》神话包蕴的另一个神话学蕴涵即是 “灵魂不死”观念。这是神话思维发展到较高阶段后的一种认识观念,是基于“活物论”与“万物有灵论”之后的一种神话思维情感,是原始初民对自然的一种超越性看法,而这种情感的出发点正是源于人对死亡的困惑。弗洛伊德把这种情感体系称之为“精灵说”,他认为:“原始民族对自然界现象的臆测,造成了灵魂思想,然后,将它推衍到外界事物上”,“原始民族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相似的灵魂。这些居住于人类体内的灵魂能够离开迁居到他人身上;它们是心灵活动的传达工具,同时,在某一个范围内可离开它们的身体而独立。刚刚开始时,灵魂被认为和人相类似,只是在长久的进化过程中,渐渐地失去了物质的特性而呈现高度的灵化”。(3)西方著名的神话学者片西尔也认为:“(神话)倚赖于情感的统一性而非逻辑的法则,情感的统一性是原始思维最强烈最深刻的推动力。这说明,神话的真正基质是情感,这种情感的内力,使初民深深相信,有一种基本的不可磨灭的生命一体化沟通了多种多样形形色色的个别生命形式。”(4)在“灵魂不死”的观念和情感的作用下,万物可以相互化生,死生可以相互沟通。精卫鸟本为炎帝之女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化生为精卫,神话反映的深层的神话学蕴涵即此灵魂化生。除女娃化生精卫鸟以外,早期神话里尚有《夸父逐日》里“杖化邓林”,《盘古开天劈地》里盘古化生万物,帝女化草等等同型神话。在这一类型神话里,其精神的质地正是“灵魂不死”与“化生”,从此角度而言,女娃溺而化为鸟才是最主要的情节和精神之所在。

三、 鸟图腾崇拜

中国古代的图腾信仰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五藏山经》中对各地区山神的祭祀,一是帝王神话中所存在的两类不同性质的图腾。《五藏山经》中各区域性的山神都具有图腾神身分,古代的山神崇拜结合了祖先崇拜、图腾崇拜及天帝崇拜等文化要素,是一种复合型态的信仰活动。而对《山海经》中的帝王神话进行文化人类学式考察的结果,则可以分析演绎出两类不同的部族图腾:始祖图腾及专业 (标志性)图腾,这两类部族图腾产生的原因及功用并不相同,不可混为一谈。精卫鸟神话就具有明显的专业图腾性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陶器装饰以鸟为主要题材,庙底沟类型的彩陶图案也以鸟纹为主要花纹之一。而这种鸟纹彩陶图案就是庙底沟文化也就是炎帝文化的标志性图腾。在仰韶文化的彩陶鸟纹图案中,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如距今5000多年的郑州大河村遗址二期出上的彩陶花纹中,有一种被拉长身躯的双头多足的变体鸟纹,而这种鸟纹经常和太阳纹一起出现,有的一对变体鸟纹围绕太阳。这种鸟纹和太阳纹相结合的图案,也许反映了以鸟为图腾的氏族是崇拜太阳的。

值得一提的是,先民的图腾标志,随着时代的发展,各小的图腾组织,逐渐融合成大的图腾集团。这就是所谓的从部落联合组成部落联盟的过程。这种融合过程中,往往伴随着部族之间的残酷战争,有时是较小的部落臣服于强大的部落。在传说中的黄帝、炎帝以及尧、舜都可能是这种强大部落的酋长,或者是各部落拥戴的共主。精卫填海神话的发生地如果如前人所考证的发生在晋东南上党盆地,正反映了发源于西部以庙底沟文化为代表的炎帝部落东进的过程。

四、 语言的魔力

精卫鸟的“其鸣自詨”,实则更深刻地蕴藏了一个神话学内涵即语言的魔法功能,即通过自己名字的叫喊,利用语言的魔咒力最以达到预期的希望,同时赋予自己以力量、勇气和信心。对于此种神话学蕴涵,目前分析研究的人甚少。更多的学者倾向于神话文本对精卫鸟物理习性的纯客观描绘,甚至主张通过“其状如鸟,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的形象描述去做寻找精卫鸟的生物依据的努力,“因为这种外形的描述很具体,借助生物学史的知识,我们可以努力找到这种鸟的原型,而精卫自己呼唤名字的叫声精卫,也是寻找该鸟的原型的依据之一,只是有趣的是:这个鸟是用何种方言的拟音叫出‘精卫’的声音来的。如果我们通过辛勤的努力,找到了这样一种鸟的原型,通过对于鸟的习性分析,就可以判断这则神话的价值观念”。(5)把神话的叙述当做生物学的客观描述,并以此做现实寻找的努力尝试,不能说不具创见,但却是从根本上脱离神话的本质精神的。

弗洛伊德认为,“伴随着灵魂说的体系,还有一种指示如何去控制人类、野兽和物质或者,他们灵魂的理论产生”,这就是被雷诺形容为“精灵说的一种策略”的巫术和魔法,魔法的手段有“相似性”和“亲和性”,其多重的用途就是“它必须使自然现象服从人的意志,它必须保护人们免于受敌人的攻击和遭受危害,同时,它又必须给予人们力量来伤害它的敌人”。(6)精卫的“自詨”正是给予自己以力量来“伤害它的敌人”。根据神话的“以己观物”的认知方式,鸟具有人的类似思想,它相信它的语言所具有的理想的期望,可以赋予它对抗大海的力量。卡西尔在其神话学专著《语言与神话》中亦指出:“所有的言语结构同时也作为赋有神话力量的神话实体而出现,语词(逻各斯)实际上成为一种首要的力,全部‘存在’与‘作为’皆源于此。(7)马克斯·米勒更直言不讳地指出:“最高意义的神话,是语言在心理活动的一切可能范围内施加思维势能。”(8)这些都无可辩驳地说明神话思维里的这种语言的神奇功能和力量。

在中国上古神话中,除精卫而外,类似的祝祷辞和咒语不乏其例,如《礼记·郊特牲》所载的相传伊耆氏时代《蜡辞》“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勿作;草木,归其泽。”又如《山海经·大荒北经》载《逐魅令》:“神,北行!”再如《孔子家语·辨乐篇》所载《南风歌》:“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温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等等,均同其质。正如高尔基《论文学》指出:“用‘咒文’和‘咒语’的手段来影响自发的害人现象”,“它表明人们是多么深刻地相信自己语言的力最,而这种信念之所以产生,是因为组织人们的相互关系和劳动过程的语言,具有明显的和十分现实的用处。他们甚至企图用‘咒语’去影响神。”(9

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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