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刻着鲁迅手书的碑文
发布时间:2023-02-20 03:28:53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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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墓碑上刻着鲁迅手书的碑文作者:黄开发来源:《博览群书》2019年第09期中国现代文学通史上都会讲到,在五四文学革命的感召下,上世纪20年代上半期,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了许多新文学社团。这些社团大都由年轻人创办,通过各自的努力,显示了五四文学革命的实绩,扩大了新文学的影响。其中就有在鲁迅领导下成立的未名社。未名社成员有鲁迅、韦素园、台静农、李霁野、韦丛芜、曹靖华等六人。除了鲁迅与河南卢氏籍的曹靖华两人之外,其余四人都是我的同乡先贤,出生于皖西叶集的小商之家。叶集过去属于霍邱县,20世纪90年代后期,与霍邱县分离,成为六安市下辖的县级改革发展试验区。2015年10月,叶集成为六安市辖区。家乡的人把未名社的四个叶集人士称为“未名四杰”,引以为豪。叶集在明弘治至万历年间开埠,我查过《叶集镇志》和《霍邱镇志》,在“未名四杰”之前,叶集没有出过文人。如今,“未名四杰”成了叶集的一张文化名片,叶集现有未名广场、未名路、未名湖、未名湖畔小区、未名讲堂、未名宫娱乐会所、未名青年志愿服务队等。台静农的后人建立了台静农纪念馆。前几年还办有《未名文艺》,围绕这个杂志,出现了一群乡土作家,颇有一些名气。在六安市的皖西博物馆,辟有专题介绍“未名四杰”的区域。然而,我在1982年上安徽师范大学之前,从未听人提到过四个乡贤的名字。读大学中文系之后,才从现代文学老师蔡传桂、严恩图两位先生那里听到李霁野和台静农的大名。那时,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组织编写大型的现代文学资料丛书,他们分别承担了未名社成员李霁野和台静农的部分。又在鲁迅《且介亭杂文》里读到《韦素园墓记》和《忆韦素园君》,韦素园的名字便深印在了脑海里。后来读研究生,曾作为课程作业写过一篇关于台静农小说集《地之子》的论文,但写得不好,没有保留下来。未名社的几个年轻人因为一度与一个文学巨人站在了一起,受到了他的关心爱护和指导,加上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在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足印。在1936年8月1日韦素园去世四周年之际,李霁野写了悼念亡友的长文《忆素园》,回忆他们与鲁迅的一次会面:一九二五年夏季的一天晚上,素园,静农和我在鲁迅先生那里谈天,他说起日本的丸善书店,起始规模很小,全是几个大学生慢慢经营起来的。以后又谈起我们译稿的出版困难。慢慢我们觉得自己来尝试着出版一点期刊和书籍,也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于是就开始计划起来了。我们当晚也就决定了先筹起能出四次半月刊和一本书籍的资本,估计约六百元。我们三人和丛芜、靖华,决定各筹五十,其余的由他负责任。我们只说定了卖前书,印后书稿,这样继续下去,既没有什么章程,也没有什么名目,只在以后对外得有名,这才以已出的叢书来名了社。我说道一年不过只能出书五六本,鲁迅先生笑着说,“十年之后岂不也就很可观了吗?”第二天,就给台林逸先生写信借钱。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这次夏夜的长谈催生了一个重要的新文学社团——未名社。四个同乡青年向在山西做官的乡贤台林逸借款200元,人在外地的曹靖华也闻讯加入,寄来50元,其余的由鲁迅筹措。资金到位后,9月即出版了第一本书——鲁迅译日本文艺理论家厨川白村的学术随笔集《出了象牙之塔》。此书的出版,标志着未名社的诞生。此时,韦素园23岁,从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短期学习归国后,继续在北京法政专门学校学习俄文;台静农22岁,在北京大学国文系旁听;李霁野21岁,韦素园胞弟韦丛芜20岁,两人刚从北京教会学校崇实中学毕业;曹靖华28岁,在开封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工作。未名社最初的地址,是在北京大学一院对过沙滩新开路5号韦素园居住的一间陋室。鲁迅在《忆韦素园君》中称之为“破寨”,而疾病缠身的韦素园成了“守寨人”,主持日常事务。未名社在存续的六七年间,出版了两套丛书:一是专收翻译的“未名丛刊”,其中有鲁迅翻译的《出了象牙之塔》《小约翰》,韦素园译《外套》《黄花集》,曹靖华译《蠢货》《白茶》《烟袋》《第四十一》,韦丛芜译《穷人》《罪与罚》《格里佛游记》,李霁野译《文学与革命》《不幸的一群》等;另一套是专收创作的“未名新集”,其中有鲁迅的《朝花夕拾》,韦丛芜的《君山》《冰块》,台静农的《地之子》《建塔者》,李霁野的《影》。还单独印行了鲁迅的杂文集《坟》、台静农编资料集《关于鲁迅及其著作》。在《忆韦素园君》中,鲁迅有一段著名的评语:未名社现在是几乎消灭了,那存在期,也并不长久。然而自素园经营以来,绍介了果戈理(N.Gogol),陀思妥也夫斯基(F.Dostoevsky),安特列夫L.Andreev),绍介了望·蔼覃(F.VanEeden),绍介了爱伦堡(I.Ehenburg)的《烟袋》和拉夫列涅夫(B.Lavrenev)的《四十一》。还印行了《未名新集》,其中有丛芜的《君山》,静农的《地之子》和《建塔者》,我的《朝花夕拾》,在那时候,也都还算是相当可看的作品。……未名社的译作,在文苑里却至今没有枯死的。上世纪30年代中期,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推出十卷本《中国新文学大系》,集中反映新文学第一个十年的成就。其中,鲁迅在他所编《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中收入了台静农四篇和李霁野两篇,台静农与鲁迅、陈炜谟的小说入选数并列第一。韦素园的著译并不多,生前结集出版的有:《外套》(果戈理中篇小说,1926),《最后的光芒》(俄国契诃夫等小说集,1928),《黄花集》(俄国与北欧散文、诗歌集,1929)。1985年,安徽文艺出版社梓行韦顺编《韦素园选集》,列为“现代皖籍作家丛书”之一,收入散文、书信、诗歌和译作等。疾病缠身限制了他的文学成就。然而,他是未名社的中心人物,他的精神始终鼓励着其他几个成员。鲁迅在《曹靖华译〈苏联作家七人集〉序》中,称赞未名社“是一个实地劳作,不尚叫嚣的小团体”。这种脚踏实地的精神在韦素园的身上得到了集中的体现。他不仅是在较长一段时间里主持未名社日常事务的“守寨人”,而且是这个社团精神上的“守寨人”。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未名社李霁野说,他失去了哥哥,理想与现实发生尖锐的矛盾,使他成为鲁迅所说“缺乏笑影”的人。“不过他并没有失去他的信心和勇气,他还鼓励我们,指导我们,是我们生活的南针,也是我们生活的柱石。直到死时,他都还是如此。”李霁野译毕安特莱夫《往星中》《黑假面人》,韦素园在酷暑中挥汗如雨,根据原文本一字不苟地校对译稿,毫不厌倦。他同样帮助韦丛芜从俄文原本校改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的译稿。李霁野指出:“素园对于什么事都愿不声不响的埋头苦干”,“若是未名社有一种精神的话,素园的这种‘不声不响’的态度可以代表罢”。(《忆素园》)鲁迅在《忆韦素园君》中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