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居易诗中看他的居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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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居易诗中看他的居士生活 周亮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晚年自号香山居士。原籍太原(今山西后迁居下邽(今陕西渭南东北。他的祖父白皇曾任洛阳主簿,长于五言诗。父白季庚明经出身,做过地方官。青年时期的白居易,因家景衰落、贫困,故对社会生活和人民疾苦有较多的接触和了解。唐德宗贞元十四(798中进士,任秘书省校书郎。宪宗元和二年(807任翰林学士,九年任左赞善大夫,元和十年因事贬九江司马。唐穆宗长庆到唐敬宗宝历(821826年间,累迁忠州、杭州、苏州刺史。武宗会昌初年以刑部尚书致仕。他的著作曾自编有《白氏长庆集》75(包括该集的前、后、3种在内。诗作计3840首,是《全唐诗》中收诗最多的一家。 从初唐到五代末的300多年,是中国文化史上的诗歌季节,《全唐诗》收录有名有姓的诗人达2200余人,收诗词约5万首。在这丰富多采的艺术舞台上,白居易是大展才华的风流人物之一。作品之多,影响之大,享誉之高,虽李杜似亦未必过之。元和年间,白居易正值中年,他才华横溢,其诗作已广为流播,当时帝王、士大夫、僧道、乐工、歌妓、贩夫走卒甚至不识字的老太婆都能背诵和理解他的部分诗篇。和他同时代的唐宣宗李忱给他的悼念诗中说:“童子解吟长恨赋,胡儿能唱琵琶篇”就是真实的佐证。又据说当时鸡林国(朝鲜商人对白居易的诗,每篇能以一金相易,并能分辨其真伪。如此说来,诗人的大名,在当时已随着他的作品传到了国外。 有如此尊贵的社会地位和显赫的诗名的白居易,并不就此踌躇满志
而安享尊荣,他要寻求真理,寻找人生的究竟归宿点。因此这位与佛有缘的大诗人,在中年以后就开始学佛,最后成为一位虔诚的在家佛教徒。关于他怎样学佛,如何深入佛理禅机,用来对付衰老与疾病等等,在他的诗篇中都作了具体的说明,现分别叙述如下。 迷路心回因向佛 白居易有两百来首诗谈到了他对佛理的认识,从这些诗中可以看出他对《涅槃》《般若》《华严》《法华》和《维摩》等有关大乘佛教根本教理的重要经典,都仔细读过了。因此他的宗教信仰,完全剔除了迷信成分。在不多诗篇中还充分表现了他以维摩居士为榜样,做一个纯粹的、正信的香山居士。因此在他的《刑部尚书致仕》诗中有句云:“迷路心回因向佛。”就明白地说他过去所走的道路是迷路,通过读经,他觉悟了,因此回心向佛。诗的末尾说:“惟是头衔人不识,毗耶长者白尚书”。这是告诉人们,过去毗耶离城的维摩居士,也就是现在的白尚书。 智慧超人的香山居士,不只是以一心归依、虔诚礼拜就算是学佛;也不认为只要在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德座下取个法名就会断除烦恼、了脱生死而达到了学佛的目的。他深深地知道佛教最重身体力行,自我修证,佛法对任何高僧大德乃至伟大的佛陀,都只能起教化、接引的作用,不能包办代替。他也喜欢使用剩余资财作布施,但不以布施作为赎罪、增福的手段,而是为众生“拔苦与乐”,决不以施者、受者、所施之物为意的“三轮体空”。他知道要得到解脱,就必须修行,修行的第一步是持戒,因此,他曾一年一度,连续九年敬受八关斋戒。如从《赠钵塔院
如大师》诗中可见一斑。 时年八十三,登坛秉律六十年。每岁于师处受八关戒者九度。 百万千劫菩提种,八十三年功德林。 若不秉持僧行苦,将何报答佛恩深。 慈悲不瞬诸天眼,清净无尘几地心。 每岁入关蒙九授,殷勤一戒重千金。 八关戒,也称八关斋戒。内容是五条根本戒律之外,加上不眠坐高广华丽大床;不装饰打扮;不非时食,是为居士学佛制订的戒律。白居易在如大师座下“每岁入关蒙九授”,何等虔诚,“殷勤一戒重千金”又是何等珍重! 荤腥久不尝 也许有人要问,那么大的官儿,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大鱼大肉,更不在说,他会奉持斋戒吗?其实,这是不必怀疑的。白居易有许多首专记他每年奉持斋戒一月的诗,还有不少夹杂在别的诗篇中谈他对斋戒体验的诗,就可以证明他确实奉持了斋戒。例如他的《仲夏斋戒月》的前四句说:“仲夏斋戒月,三旬断荤膻,自觉心骨爽,行起能翩翩。”在炎热的夏天,断除荤膻一个月,能减少疾病,安养身心,因此他得到的实际受用是心清骨爽,行动轻便。诗中又说,“但减荤血味,稍结清净缘。”在他看来,斋居一月,既合乎养生之道,又实践了佛教的慈悲主义。下面再从他的两首作品来看他的斋居生活和斋戒作用: 香火多相对,荤腥久不尝。
黄耆数匙粥,赤箭一瓯汤。 厚俸将何用,闲居不可忘。 明年官满后,拟买雪堆庄。 每因斋戒断腥荤,渐觉尘劳爱染轻。 六贼定知无气色,三尸还应少恩情。 酒魔降伏终须尽,诗债填还亦欲平。 从此始堪为弟子,竺乾师是古先生。 前一首是说他许久不尝荤腥了,用黄耆和赤箭(天麻煮粥熬汤来代替荤腥的营养作用,这不光是和众生结了清净缘,同时还节省了金钱。但他的官俸本来就优厚,这里又有了节余,那又如何使用呢?他已经想好了,明年官满退休之后,把所有的余钱去买一所房子来安度晚年。 后一首是说他在斋戒中得到的实益是,尘劳爱染渐渐减轻了,六贼和三尸(三尸:道教徒说人体里面有三个虫子,专门记载人的过失,在庚申那天去报告上帝也没有那么活跃了。酒魔即将降伏,诗债也快要还清,从此可以算为佛陀的弟子了(竺乾:印度的别称,也指佛陀,称佛陀为“竺乾公”,白居易另有诗句云“私心事竺乾”“古先生”是道教对佛陀的敬称 斋居·味道·读经 斋居,是白居易感到最安闲自在的一种生活。他曾用不少诗篇来描写这种感受,这里举一首七律为例: 斋月静居
病来心静一无思,老去身闲百不为。 忽忽眼尘犹欲睡,些些口业尚夸诗。 荤腥每断斋居月,香火常亲晏坐时。 万虑消停百神泰,惟应寂寞杀三尸。 诗句清新,一读了然而知他在斋月静居中随缘自在、无挂无碍的精神生活,也正是他所追寻的在现实生活中的一种殊胜解脱境界。 斋月静居,焚香冥坐,正是他翻阅各种经书的美好时刻。读经以品尝无上法味而提高自己对佛法的认识,因此他写了这样一首诗: 叩齿晨兴秋院静,焚香冥坐晚窗深。 七篇真诰论仙事,一卷坛经说佛心。 此日尽知前境妄,多生曾被外尘侵。 自嫌习性犹残处,爱咏闲诗好听琴。 《真诰》是道教的书,六朝陶弘景撰辑,分七篇。所记都是神仙授受真诀之事,其中有不少是剽取佛教《四十二章经》而成的。《坛经》是禅宗六祖慧能所说的禅法。两相对比之后,白居易采取了《坛经》的义理,故使他得到了“此日尽知前境妄,多生曾被外尘侵”的悟解。 在《坛经》成立之前,中国已经译进了许多《禅经》,白居易爱读《禅经》,由于他有高超的智慧,故对禅理、禅法有深入的体会。下面的诗,就是他读《禅经》的心得: 读《禅经》 须知诸相皆非相,若住无余却有余。
言下忘言一时了,梦中说梦两重虚。 空花岂得兼求果,阳焰如何更觅鱼。 摄动是禅禅是动,不禅不动即如如。 白居易由此对禅发生了极大的兴趣,禅,亦因之而闯入了他的生活,从此以后,在他的诗篇大都含有深厚的禅意。 禅悦·诗情·酒兴 白居易晚年的爱好,可以说只有诗·酒·禅三大件了。诗,是他很早就用作批判社会丑恶的武器和反映人民疾苦的喉舌,有利于救世救民,他自己也认为这是宿根,所以他曾说“前生应是一诗僧”(《爱咏诗》。至于酒,那只是他作诗的添加剂或刺激素,他虽自号“醉吟先生”,但其实际却只在于吟而不在于醉,也可说“醉吟先生”之意不在酒,在乎诗词之间,何况他还多次提出要把酒魔降伏。总之,诗和酒,早就和他结了不解之缘。至于禅,他虽早已有所接触,却因为这不是一门可以无师自通或一学就会的简易知识,必须虚心参学和精勤修习,才能取得实际的效用。白居易有见于此,所以他决不用轻率的态度来对待这门庄严而又神圣的工夫。我们且从他的一首七律来看他是怎样认真学禅的: 正月十五夜,东林寺学禅,偶怀兰田杨主薄,因呈智禅师 新年三五东林夕,星汉迢迢钟梵迟。 花县当君行乐处,松房是我坐禅时。 忽看月满还相忆,始叹春来自不知。 不觉定中微念起,明朝更问雁门师。
正月十五夜,历来是中国人民不分阶层尽情欢乐的元宵佳节。别人都去狂欢作乐,而白居易却悄悄地离开温暖的家庭,从灯火辉煌的城市里跑到清冷寂静的东林寺去学坐禅,这不仅可以看出他对禅的爱好与追求,还足以说明他对禅的实用价值的绝对信赖。这种不嫌寂寞、不避讥讽的行为,尤足以说明他寻找真理的诚挚与勇敢。然而这位初学坐禅的诗人,当然还谈不上什么功力,两腿一盘,双目一合,就出现一个有人在花县行乐的影子闯入了他坐禅的松房,他不放过这个干扰他坐禅的魔障,等到明天,一定要找智禅师问个明白。我们且看一位官人,三五良宵,不去行乐而来坐禅,已是难得,坐禅未能入禅,却不装模作样,还要坦率地去向禅师请教,实事求是,尤为更难。 白居易关于学禅、坐禅以及与人谈禅的诗篇很多,这里就不多举了。 身不出家心出家 前面已经提到过维摩居士是白居易学佛的榜样,现在再就他的有关诗句来加以说明。例如《自咏》诗中有这样四句: 白衣居士紫芝仙,半醉行歌半坐禅。 今日维摩兼饮酒,当时绮季不请钱。 又《早服云母散》中也有四句: 每夜坐禅观水月,有时行醉看风花。 净名事理人难解,身不出家心出家。 另有一首五言律诗说得更加明白: 酒筵上答张居士 但要前尘灭,无妨外相同。
虽过酒肆上,不离道场中。 弦管声非实,花钿色是空。 何人知此义,唯有净名翁。 “净名”是“维摩”的汉译名称,也译作“无垢称”。他是释迦牟尼佛的在家弟子,一位神通广大的大乘居士,又是当时印度毗耶离城极为富有的长者。他认为达到解脱不一定要过严格的出家修行生活,关键在于主观修养。《维摩经》里记载他的修行主张说:“示有资生而恒观无常,实无所贪;示有妻妾采女而常远离五欲污泥。”他认为这就是真正通达佛道的菩萨行。 白居易学习维摩居士,同样认为修行求解脱,可以不拘形式,遇饮酒时还饮酒,得参禅处便参禅,只要对着前尘能断灭妄念,外表形象是不妨随和一点的。身在酒肆,心系道场,管弦歌妓,亦无碍于道心,这就是“身不出家心出家”的大乘菩萨道。因此他有一首《在家出家》诗,就正是这种居士生活的写照: 在家出家 衣食支吾婚嫁毕,从今家事不相仍。 夜眠身是投林鸟,朝饭心同乞食僧。 清唳数声松下鹤,寒光一点竹间灯。 中宵入定跏趺坐,女唤妻呼多不应。 白居易几乎遇事都要同维摩居士联系起来,当闲上人问他因何得风疾时,他就用维摩居士的口气吟诗回答。诗是这样的: 一床方丈向阳开,劳动文殊问疾来。
欲界凡夫何足道,四禅天始免风灾。 交游一半在僧中 与佛有缘的白居易,当然也与僧有缘、与寺有缘,因此他的诗集中有关游览寺院和亲近僧人的诗有数十首之多。这里先从他的一首七律来看他与僧人交往的一般情况: 喜照密闲实四上人见过 紫袍朝士白髯翁,与俗乖疏与道通。 官秩三回分洛下,交游一半在僧中。 臭帑世界终须出,香火因缘久愿同。 斋后将何充供养,西轩泉石北窗风。 上人们来访,用斋饭招待之后,又引他们去西轩欣赏清泉和石涧,还到北窗去享用一阵凉风,从简朴中见高雅,淡泊中见热情,道侣法友,如此足矣。值得深思的是这位诗名赫赫,官秩巍巍的白尚书,究竟会有多少朋友,恐怕连他自己也难于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然而在那么多的朋友中,竟有一半是僧人,这样既是与僧有缘,又是广结僧缘。 僧人如果不上门见访,他会感到寂寞难奈,于是写诗去请: 招韬光禅师 白屋炊香饭,荤膻不入家。 滤泉澄葛粉,洗手摘藤花。 青芥除黄叶,红姜带紫芽。 命师相伴食,斋后一瓯茶。
诗的意思是,饭煮得很香;家里没有荤膻气味;食用的葛粉是过滤
的泉水澄出来的;做汤的藤花是洗干净手去摘的;青芥菜拣除了黄叶;紫芽姜还是红嫩嫩的。我亲自陪你吃过斋以后,一定还献上一杯香茶。不料这么虔诚恭敬的邀请,那位韬光禅师竟不赏光,请看禅师推辞的诗吧: 谢白乐天招 山僧野性好林泉,每向岩阿倚石眠。 不解栽松陪玉勒,惟能引水种金莲。 白云自可来青嶂,明月难教下碧天。 城市不能飞锡去,恐妨莺啭翠楼前。 韬光不来,就招乞食僧,如《招山僧》诗: 能入城中乞食否?莫辞尘土污袈裟。 欲知住处东城下,绕竹泉声是白家。 赞叹诗僧·颂扬法师 一般为作诗而作诗的诗僧,白居易并不推崇,独有宗律师作诗是“为义作,为法作,为方便智作,为解脱性作。”所以他题诗相赠: 题宗上人十韵 如来说偈赞,菩萨著论议。 是故宗律师,以诗为佛事。 一音无差别,四句有诠次。 欲使第一流,皆知不二义。 精洁沾戒体,闲淡藏禅味。 从容恣语言,缥渺离文字。
旁延邦国彦,上达王公贵。 先以诗句牵,后令入佛智。 人多爱师句,我独知师意。 不似休上人,空多碧云思。 宗律师以诗为佛事,真是值得赞叹。后世某些诗僧,言不及经论,理不近禅趣,虽连篇累牍,亦只是“空多碧云思”而已。对佛弟子来说,未免有涉绮语、妄语之嫌,较之宗上人,岂能无愧! 白居易赞叹弘扬佛法的诗僧,同样也颂扬弘扬教理的法师。华严宗五祖圭峰宗密,是当时佛学界的泰斗,著述甚丰,深得白氏敬重,故有诗相赠: 赠草堂宗密上人 吾师道与佛相亲,念念无为法法能。 口藏宣传十二部,心台照耀百千灯。 尽离文字非中道,长住虚空是小乘。 少有人知菩萨道,世间只是重高僧。 诗的前四句是对宗密上人的赞扬,后四句的意思是说南宗禅法盛行以后的一百年来,不立文字之说风靡禅林,而学人也只是采取小乘态度讲究个人解脱,不大重视度众生,以至世间只知道尊重偏向了自我解脱的自了汉为高僧(当然有的高僧还是讲究利他的,很少有人知道要行菩萨道去教化众生。惟独宗密上人不是这样,他利用文字,广为著述,以发扬大乘救世精神为己任。这首诗,不仅颂扬了宗密,还让后世读者知道公元八~九世纪时期,中国佛教界的学术动态和修行趋势。
法乐滋身,禅观却病 对佛法能身体力行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就能得到“度一切苦厄”的受用,从白居易的居士生活中就可以看到这一点。我们先从他的诗句来看他的晚年的居士生活: 香山寺二绝 香山寂静老夫闲,伴鸟随云往复还。 家酿满瓶书满架,半移生计入香山。 爱风岩上攀松盖,恋月潭边坐石稜。 且共云泉结缘境,他生当作此山僧。 正确纯洁的信仰,幽闲自在的生活,开朗活泼的心情和谦虚谨慎的风度,使得白居易的晚年在精神上感到超脱而又充实,法乐无穷。然而他那四大组合的色身,总还是超越不了老、病、死自然规律的羁绊。因此,当他将近七十岁时,就时常受到疾病的侵扰。由此他记载与病魔斗争的诗篇也就逐渐增多了。他在《病中诗十五首·序言》中说:“开成己未岁(唐文宗开成四年,公元839,余蒲柳之年,六十有八,冬十月甲寅旦始得风痹之疾。体羸、目眩,左足不支,盖老病相乘时而至耳。余早栖心释梵,浪迹老庄,因疾观身,果有所得。何则,外形骸而内忘忧患,先禅观而后顺医治,旬月以还,厥疾少间。”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到他那正确对待疾病的方法,就是通过学佛而得到的实际受用。下面再看他如何对付疾病: 病中五绝句(录三首 世间生老病相随,此事心中久自知。
今日行年将七十,犹须惭愧病来迟。 方寸成灰鬓作丝,假如强健亦何为? 家无忧累身无事,正是安闲好病时。 旦昏思寝即安眠,足软妨行便坐禅。 身作医王心是药,不劳和扁到门前。 岁暮呈思黯相公及梦得尚书 岁暮皤然一老夫,十分流辈九分无。 莫嫌身病人扶侍,犹胜无身可遣扶。 以上境界是从佛法得来,非仅达观能致。 随喜功德,自他两利 施舍家财兴办公益事业,是白居易热心的事当时龙门八节滩是水路运行最艰险的一段,“船行过此,例及破舟伤人。”舟人“痛苦之声,闻于终夜”。会昌四年(844,白氏与一位悲智僧人,共同发心,经营开凿,终于使这“从古有碍之险,未来无穷之苦”,一旦尽除。于是他感叹地说:“兹吾所适愿快心拔苦施乐耳,岂得以功德福报为意哉!”为此,他在石上刻诗以纪其事: 开龙门八节石滩诗二首 铁凿金锤殷若雷,八滩九石剑稜摧。 竹篙桂楫飞如箭,百筏千艘鱼贯来。 振锡导师凭众力,挥金退傅施家财。 他时相逐西方去,莫虑尘沙路不开。 七十三翁旦暮身,誓开险路作通津。
夜舟过此无倾覆,朝胫从今免苦辛。 十里叱滩变河汉,八寒阴狱化阳春。 我身虽殁心长在,暗施慈悲与后人。 白居易信佛虔诚,却并不主张多建佛寺。例如元和四年(809他做左拾遗时作的《新乐府》中有一篇《两朱阁》,是写当时两位公主死后把第宅转为佛寺的事,其中有句云:“寺门敕榜金泥书,尼院佛庭宽有余,青苔明月多闲地,比屋疲民无处居。”后面还说:“忆昔平阳宅初置,吞并平民几家地,仙去双双作梵宫,渐恐人间尽为寺。”其不主张多建佛寺之意,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对历代相传的佛教道场,却又热忱维护。太和六年(832,他出资重修洛阳香山寺,并就寺中原有大小乘经、律、论集五千二百七十卷,延请清闲、文畅等八长老及比丘百二十人庆赞供养。又募净众七人,日供斋粥香烛,顺次读诵十二部经。当重修香山寺竣工时,他写了长诗一篇以志其事,诗的最后说:“可怜终老地,此是我菟袭。”意思是要以香山寺作为他最后终老的处所。后来他在会昌六(846逝世时,遗体就安葬在这里。这位虔诚学佛的香山居士,遗篇藏于名山(见《送后集往庐山东林寺兼寄云皋上人诗》,遗体葬于佛地的此种殊胜因缘,全是自己经营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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