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痴迷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的《追忆似水年华》(In Search of Lost Time。这本小说内涵丰富,两个忠诚的普鲁斯特迷可能因为完全不同的原因而爱上这本书。有的喜欢里面的晚宴,有的喜欢其中讲述的艺术史,有的喜欢书中对嫉妒的描绘,有的则喜欢里面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而我喜欢的普鲁斯特是他作为心理散文家的那一面,他以帕斯卡(Pascal、拉罗什富科(La Rochefoucauld和司汤达(Stendhal等伟大的法国道德家们的那种法医般的敏锐(加上十足的冷幽默),观察他笔下人物的动机和情感;我喜欢他写的这样的句子:“毫无疑问,生发出爱情的,往往不是一个人的魅力,而是他说的这样的话:„不,我今晚没空。‟”
亚瑟·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的《人生的智慧》(The Wisdom of Life中愉悦而病态的悲观主义带给我很多慰藉。他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把生命看作是„虚无‟所具有的充满喜悦安宁中的一段毫无用处、令人不安的插曲。”“也许可以这么说:„今天很糟糕,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直到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我们的时代有个错误的成见,认为让一个人高兴起来的唯一方法是告诉他高兴的事。而实际上,告诉他一些夸张的悲哀的事,效果要好得多。
我小时候很不喜欢文学,父母们是不是可以因此不必那么担心孩子们不爱读书。我喜欢的是乐高积木,以及一些实用性的书,比如《核电站内部探秘》(See Inside a Nuclear Power Station。直到青春期的早期,我才意识到书的意义,然后让我继续读下去的是经典著作《麦田里的守望者》(The Catcher in the Rye。16岁的时候,我有点迷茫——通常是在哲学书架的通道里,在一种郁郁寡欢、戏剧化的状态里。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点是,克尔恺郭尔(Kierkegaard声称他只读“被处死的人写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