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树下

发布时间:2019-01-31 15:14:11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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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在树下

树是大自然里最善解人意的物种。春处以花朵,秋处以果品,像如此般酷热夏日,它就披挂规整,用稠枝浓叶遮阴,让人尽享阴凉;冬季冰冷,它就脱掉繁枝茂叶,暖暖阳光垂手可得就穿过疏落的枝桠,倾洒一身;或任人攀折树枝,燃成火。 看见树,就能想起在树下的许多往事来。 在乡村,最常见最遮凉的树种是桐树、槐树和杨树。整个村子都在绿树的罩庇下,远远望去,只见高高低低的树木,并不能看见青砖红瓦的村庄,从路旁边树荫下成堆闲扯的人群,才干看出这儿应该有个小小的村子。 老宅院的木栅栏门旁有一棵大桐树,枝叶伸展出去,能投下二十平方的树荫。邻近的叔叔大娘们常常在大中午,端着饭碗聚在这儿,边吃边聊,许多鬼魅传奇都来源于这种敞开式的笑谈中。吃完笑罢,端起碗拍屁股走人,临走还不忘和身边的人戏弄一番。他们一点点不在意是否会对正在树下游玩的小孩子起到不良效果,大多数孩子的启蒙教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完结的。 而树下的孩子们,关于大人的玩笑话并不上心,他们捏泥人,跳皮筋,滚铁环,抓子儿,跳方,踢毽子,玩的不亦乐乎,任是阴凉的树荫也消不去他们脸上身上的汗珠。不知是谁听见了蝉焦灼的鸣叫,互相一使眼色,悄没声气地四散离去,转眼手里就拿着竹竿和长长的牛尾毛或黏黏的蜘蛛网悄然靠拢。有利索的孩子现已爬上了树,坐在树杈上,接过绑了牛毛或粘上蜘蛛网的竹竿,悄然伸向聒噪的蝉儿。只听得惊惊乍乍一阵蝉鸣,那蝉已然成了囊中之物。用细绳子绑了蝉头,一松手,那蝉就惊飞而去,却只能是围着拿绳子的孩子来回飞转。 黄昏的时分,忙了一天浑身臭汗的男人们和玩了一天浑身泥土的孩子都猴急地下河洗澡去了,树下就彻底成了女性的地盘,家长里短和风言风语就在此刻逐个撒播,撒播的速度和她们手中的线团相同快。她们一边做活儿一边说话,并不看手中的活计,仅仅在偶然感觉活计不顺的时分,才乜斜着眼睛看一下。她们大多时分是盯着倾听者的眼睛,不时还用忙活着的手臂触碰一下接近的女性,以示自己所说是实在牢靠的。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笑点,一群人唧唧嘎嘎大笑起来,惊得现已回巢的鸟雀急遽飞出,在树顶回旋扭转,不敢再简单落脚。 如果说夏天的树下是欢喜场,那冬季的树就是火种,是运动场。两棵树之间架根粗实的树干,树干上绑两根粗实的绳子,绳子下端再绑上一块厚厚的木板,就是简略的秋千架了。树的前后左右围满了心急火燎欲一试身手的孩子和嘻嘻哈哈看热闹解心焦的大人,孩子们都跃跃欲试,并不怕冰冷的风分裂手背的皮肤,你推一把,我拽一下。大人们都揣着手,一副看好戏的容貌。还有大人怕荡起的时分树枝妨碍,就把那树枝拉断,点上火,聚在一起烤火,谁扔进火里一把玉米粒儿,一瞬间就噼里啪啦的炸开了花,更添了炽热气氛。 老宅院里还有许多的槐树,它的树荫没有桐树的荫翳扎实,而是细碎,薄,但也相同的凉爽。最难能的是,这块树荫是私有的,不像门口的桐荫是全村同享。没有餐厅,就餐大都是在院中的槐树荫下。也没有书房,读书写字挨训,都是在树下进行。只需不下雨,咱们大多时分喜爱呆在槐树下,即便是晚上,也是奢侈凉席,躺在树荫下,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偷看湛蓝的天和众多的星河。它的花可食,五月的时分常常被咱们采食,拌上玉米面蒸熟了,浇上蒜汁,那是人世甘旨。 也有恐惧的时分。槐树不像桐树好养活,它很简单患病,有一种叫吊死鬼的虫子常常打扰它们。它们吊着长长的丝线,藏身在灰白色的布袋中,就吊在离头顶一尺多高的当地,想要捉住它却难。常常冷不防从树枝上落下来,总能惊得咱们惨叫连连。 在城市,树荫是可想可望不行及的。也有树,但它们仅仅景象,是商户门前的残枝败体,那阴凉太小,挡不住灼灼热浪,街上行人仓促,即便遇见熟人,也没有人愿意在炎炎赤日下稍作逗留搭讪说话。我们只敢在太阳西沉的时分,出得空调屋,放放风。被炙烤了一天的地面上,仍然停留的热气蒸得暴露在外的小腿毛孔大张。 此刻,最牵挂的是农家院里宛如华盖的硕大绿荫,和被树荫完好笼罩的弯曲弯曲的乡下小路。(修改: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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