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等候

手术室外的等待

2018年1月16日下午的几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光。

从13：53母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等待，漫长的等待，漫长到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觉的到。手术室内外虽然相聚咫尺，而此时却是最遥远的距离。

那焦急不安，心如刀绞，一定会写在我的脸上。我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一会又转圈圈，我的心里是异常地忐忑不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时而来回踱着脚步，时而把脸贴到手术室的门缝上。可无论用怎样的目光向手术室里张望，而只能看到手术室内，那条空荡荡的走廊和走廊两侧林立的房间，至于母亲究竟在手术室内的哪一个房间内手术，确实不得而知。

14：33，四十分钟过去了，手术室的大门开了，只见护士从里面推出了一些东西。我冲上前去，急切地向手术室内张望，可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更加着急了。手术前，曾经咨询过，在其他医院做过手术的同类患者家属，说这是个小手术，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了。我着急地说着母亲的名字，向那位推东西的护士了解母亲的手术情况。那护士轻声的说：“于主任刚刚走进手术室。你们不要着急，麻醉需要时间，马上就要开始手术了。”我暗想，那一定是这医院的骨科权威于其龙主任，给母亲做手术了，我紧张的心情自然平复了许多。

有一位诗人曾有这样的感慨：“人生处处有风景”。说实话，他说的风景主要是指光明的风景，或者说是一种荣耀的风光。其实人生也不乏有凄惨的风景，或者说落魄的风尘、风雨。手术室的天地有人说是飘渺的圣地，有人说是务实的基地，更有人说是色彩鲜明的旗帜。是等候亲人生死攸关的信息，是在急切、是在焦虑、是在关爱，是一片忐忑和不安，其实这里是两个世界的交界。

我一直在想，母亲是骨外科手术，不会有大的危险，然而，妻子突如其来的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使我骤然紧张起来，不觉间额头已是汗水涔涔。妻子说，她同事的父亲前几天在中医院做了和母亲同样的手术，引起了并发症，住进了重症监护室，生命垂危。这时，我发现妻子的脸色也是一片乌云，在这里真可谓是度日如年。

我在自问，母亲从吃过早饭后，就开始禁餐、禁水，穿上大孙子专门购买的身体多部位可以拆解的手术服，做好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到从病房来到三楼手术室，已经七八个小时了，毕竟是88岁的老人了，她能承受的了吗？

15：45，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于主任缓步走出来，他看着我们那急切的眼神，用平复的眼光，和蔼亲切地说：“手术很成功，比想象的还要顺利。”“老人的年龄比较大了，骨质疏松的比较严重，手术时，需要更换的人工髋骨，调换了四次才配对好。这次更换的也是比较好的一种。手术是半麻，老人很清醒，不过还需要在手术室观察一会儿！”

16:30，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全身穿着绿衣裳的护士推着一辆手术车出来了。我们上去接手术车，我轻声的叫了声：“娘！”母亲看到我们后，面颊上略带微笑，显得很坚强。我抬头望去，但见姐姐、妻子等女将都痛苦地流下了眼泪。不一会儿，我们试探着与母亲交流，听到她神志清醒地讲述着手术的经过时，姐姐破涕为笑，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母亲最勇敢。母亲确实的一位强者，坚强是一泓出现在沙漠里的泉水，它使濒临绝境的人又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坚强是一首飘荡在夜空中的歌谣，它使饱受痛苦的人获得了心灵的慰藉。我们被母亲的坚强而感动，就这样离开了手术室，其乐融融地把母亲推进了电梯间，来到了六楼的观察室。

我也许是一名迂夫子，总是在怪想。曾几次对妻子说，母亲手术的时候我不去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将难以承受那样的煎熬。

我也怯怯的想，母亲承受的这些尽管是痛，然而又孕育着人间的爱，此事映照出的是：切骨伤心之痛难言，儿孙绕膝之乐尽显。受伤时家是遮挡风雨的伞，开心时家是洋溢幸福的河。有娘在，儿女就有家。

生老病死是人类的自然规律，如今科学发达了，对自然与病灾抗争的能力增强了，也就有了手术室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既是温情的，也是可怕的。有人形象的说：手术室就是将正常排队去阎王爷报到的人，从队伍中拽出来，有的将你拉到队伍的最后；有的则会把你推到队伍的前面。从而打破的人类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使人类在与病魔的抗争中，有了依托和期盼，但愿我们都能在手术室外的等候中得到愉悦和高兴，但愿这个世界是一个回春的世界、光明的世界。让我们在等候中向悲哀告别，向新生憧憬，向健康祝福... ...

2018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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