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诗

发布时间:2011-10-25 20:51:05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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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李益的边塞诗

姓名:刘慧辉

学号:200801501416

班级:中081-4

【摘要】 由于长期生活在军营,诗人熟悉塞上风情和军旅生活,能准确地抓住边关特点和征人戍卒思想感情的变化,以亲身经历展示边塞军旅生活的方方面面。其所创作的边塞诗直接来源于生活,与初、盛唐相比,题材丰富,有了新的开拓,艺术风格也有新的追,加之时代大背景的变化,国势的逐渐衰微,其诗作思绪深沉,更有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新特点。

关键词 李益 边塞诗 新意

正如李益在《从军诗序》中所说“:君虞长始八岁,燕戎乱华。出身二十年,三受末秩;从事十八载,五在兵间。故其为文,咸为军旅之思。自建中初府司空巡行朔野,迨贞元初又忝今尚书之命,从此出上郡、五原四五年,荏苒从役。其中虽流落南北,亦多在军戎。” 正是由于李益有以上多次亲赴边关,从军塞上的生活历练,李益边塞诗内容更为丰富多彩,更能展示他能以亲身经历展示边塞军旅生活的方方面面。由于他“生习世纷,中遭顿抑,边朔之气,身所经闻,故从军出塞之作,尽其情理,而慕散投林,更深遐思”,“往往鞍马间为文,横集赋诗,故多抑扬激励悲离之作,高适、岑参之流也。”长期身临其境的感受和体验,加之高超的艺术感悟和表现力,使这类作品有着扎实的现实生活基础和别样的审美效果,与六朝以来以虚拟、模仿为主的游戏文字形成鲜明对比。乔亿(大历诗略》所谓“李尚书益久在军戎,故所为诗多风云之气,其视钱刘,犹岑参之于王孟”,意即在此。具体而言,以雄健刚劲笔调描写自己征战生活和杀敌立功愿望是他边塞诗的主旋律,贯穿其间的豪壮气象和自信气度是他与盛唐人相通而中晚唐相异的地方。以此,浅谈李益边塞诗及其创新点。

一、边塞诗题材上的新开拓

盛唐边塞诗的遗风对李益有深刻的影响,因此抒写杀敌报国的壮志豪情,表现慷慨、激昂的战斗生活,也是其边塞诗所描写的题材之一。“腰悬锦带佩吴钩,走马曾防玉塞秋。莫笑关西将家子,祗将诗思入凉州。”(《边思》“)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莫谴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定天山。”(《塞下曲》“)心期紫阁山中月,身过黄堆烽上云。年发已从书剑老,戎衣更逐霍将军。”(《上黄堆烽》“)身承汉飞将,束发即言兵。侠少何相问,从来事不平。黄山断朔吹,白雪拥沙城。幸应边书募,横戈会取名。《”赴邠宁留别》……这些激情奔放的诗篇抒写的正是这种慷慨从戎、立功扬名的豪迈志向和不怕牺牲,以身许国的壮烈情怀。

然而,大历时代,唐王朝已国势衰颓,强蕃频频侵凌,边塞战争总的形势是敌强我弱。时代的特点必然深刻地影响着以李益为代表的新一代边塞诗人,他们在比盛唐复杂得多、惨烈得多的边塞战争及其艰苦的边塞生活中有着明显不同于盛唐诗人的感受和认识。因此,李益的边塞诗在题材上与盛唐相比有了一些新的拓展和深化,具体来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从理想化的边塞及其战斗生活图景的抒写转向对现实边塞痛苦和灾难的揭露

在盛唐时代,诗人们笔下所描绘的边塞景色是十分雄奇壮美的,边塞的战斗生活是十分激动人心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王昌龄《从军行·之四》“)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描写的是一幅高亢激昂、气壮山河的战斗生活场景,惊心动魄,令人热血奔涌。

但到中唐大历时代,这个时期的战争虽然大多属于正义的战争,但由于政治的腐败,国力的衰落,这些战争往往败多胜少,失败的战争带给士卒、人民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灾难。昔日神奇壮美的边塞在中唐诗人的眼里也因此变得十分的凄凉、悲怆。李益的边塞诗就较多地反映了这些内容。

“行行上陇头,陇月暗悠悠。万里将军没,回旌陇戍秋。谁令呜咽水,重入故营流。”(《观回军三韵》)“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沙云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士卒哭龙荒。”(《回军行》)描写的正是战斗失败,损兵折将带来的痛苦和悲伤。“边地多阴风,草木自凄凉。断绝海云去,出没胡沙长。”(《从军有苦乐行》)“有日云长惨,无风沙自惊。”(《登长城》“)天寒白登道,塞浊阴山雾。”(《五城道中》“)黄云断朔吹,白雪拥沙城。”(《赴邠宁留别》“)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夜上受降城闻笛》)……边关的景物,在李益的笔下是何等的凄冷,何等的肃杀,何等的悲凉!“孤月”“、边霜”“、寒沙”“、朔风”“、笛声”等构成了李益边塞诗特有的意象群,它们有效烘托了边塞的气氛,深刻揭示了战争所造成的灾难之深重。无穷无尽的边塞战争给人民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灾难,因此,厌倦战争,企盼和平安宁的生活已成为中唐社会普遍的愿望,李益反映这一内容的诗歌为数不少“:胡风冻合辟鸟鹈泉,牧马千群逐暖川。塞外征行无尽日,年年移帐雪中天。”(《暖川》)“漠南春色到滹沱,碧柳青青塞马多。万里关山今不闭,汉家频许郅支和。”(《临滹沱见蕃使列名》)“蕃州部落能结束,朝暮驰猎黄河曲。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塞下曲·其一》)……这些诗作就形象地描绘了一幅关山不闭,汉蕃和好,草绿马壮,燕歌不断,安定祥和的边塞生活图景。

2.从对慷慨激昂建功立业理想追求的展示转向了对凄苦边情的刻划

初盛唐边塞诗人受时代风气的薰染,大都显得意气风发,激情澎湃,充满着忠君报国,建功立业的理想和追求,他们的诗歌对这一充满自信的理想追求有极为充分的表现:“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骆宾王《从军行》)“、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陈子昂《感遇》)“、黄沙不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王昌龄《从军行·之四》)……但从中唐开始,国运衰落,民不聊生,前途渺茫,诗人们对国家、对民族高度的自豪感没有了,对前途、未来充分的自信没有了,身处边关的诗人感受就更为强烈,他们的诗情不再青睐那些虚无飘渺的建功沙场的理想信念,而是更为关注现实中的苦难人生,关注征人戍卒切身感受。大量抒写征人戍卒思亲怀乡的边情成为这一时代边塞诗的显著特点。

李益以善于刻划征人戍卒的独特心理感受而著称,他的边塞诗中这类诗句俯拾即是“:何地可潸然?阳城烽树边。今朝望乡客,不饮北流泉”(《军次阳城烽舍北流泉》)、“云中征戍三千里,今日征行何岁归。“”故国关山无限路风沙满眼堪断魂”(《登夏州城观送行人赋得六州胡儿歌》)“、鸿雁新从北地来,闻声一半却飞回,金河戍客肠应断,更在秋风百尺台”(《夜上西城听梁州曲》其二)“、秋来莫射南飞雁,从遣乘春更北飞”(《送客还幽州》)……征戍无期,征人戍卒无时无刻不在深情思念着故乡和亲人。

在心理感受的方面,,李益的诗,尤以征人思亲怀乡更为突出。其《从军北征》《、夜上受降城闻笛》两首脍炙人口的篇章对边情的抒写就更加凄苦、哀婉了:“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从军北征》)“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夜上受降城闻笛》)中唐时代,府兵制度已经破坏,边关将士久戍不调,加之环境艰苦,音信阻绝,普遍怀有浓重的乡愁。

李益诗中突出表现的正是这一内容。两首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通过虚写音乐情绪导致征人行为举止的细微变化,实写征人的心理感受。在肃杀凄凉的边塞,思亲怀乡是征人共同的感受,这种感受长期积郁胸中,无处表达,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煎熬!在行军驻防的征途,突然听到一阵阵哀怨、凄切的音乐响起,征人们的浓郁思乡之情再也无法控制。而这一心理的变化过程,诗人并没有描写,在诗人的笔下只有千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动作变化“:一时回首月中看”“、一夜征人尽望乡”。它展现的是一幅聚焦完全一致的画面,悲壮中显出凄苦,哀怨中显出无奈,征人的心理刻划得栩栩如生。这一成功的心理刻划,在盛唐边塞诗作中是十分罕见的,可以说,李益在盛唐边塞诗之外,又开拓了一个新的境界。

二、边塞诗艺术表现手法上的新追求

中唐时代,社会矛盾激化,民族关系紧张,加上政治的腐败,大唐王朝已江河日下,根本无法抵御强蕃的频频侵扰,边塞戍卒和边民只能长期生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期待之中。李益等中唐诗人深入到当时复杂、艰苦的边塞之中,亲身感受到了这一特定的家国之恨、人生之痛。为了生动表现这种家国之恨、人生之痛,李益边塞诗在艺术表现手法上有了与前人明显不同的特点。

1.以大量的音乐感受刻划征人的心理

李益描写音乐不是以刻划音乐形象,摹拟音乐声响为目的,而是以音乐感受、音响效果揭示人物的情感变化,刻划人物凄苦的心理。如其《夜上西城听梁州曲二首》“:行人夜上西城宿,听唱梁州双管逐。此时秋月满关山,何处关山无此曲。“”鸿雁新从北地来,闻声一半却飞回。金河戍客肠应断,更在秋风百尺台。”就生动形象地描写了凄切、哀怨的《梁州曲》所引发的浓厚思乡情绪。这种情绪一旦产生,便久久地笼罩在整个边关的上空“,关山”“秋月”“秋风”无一不感受到孤寂、抑闷,就是新从北地飞来的“鸿雁”也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和情感的折磨,因而半数都匆匆飞走了。雁犹如此,人何以堪?征人撕心裂肺的乡愁根本不需要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了。前已引过的《夜上受降城闻笛》在用音乐感受表现瞬间情感变化上则更为传神: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诗人没有交待芦管的具体音乐形象,也没有正面刻划音乐的曲调特点,而是描绘了芦管的音响给征人动作、情绪带来的瞬间变化,表现出音乐巨大的感染力。当久戍不归的征人在只有寒沙、冷月相伴的边塞,突然听到声声芦管在夜空回荡时,久郁胸中的思亲怀乡之情奔涌而出,视觉、听觉和情感活动达到了完美的统一,收到了含蕴不尽、动人肺腑的艺术效果。

2.以富有个性化的语言增强抒情效果

李益选择简洁凝炼、音律和谐、具有很强概括力和表现力的诗歌语言来表达自己对国势衰颓、政治腐败、战争不利的悲愤和对征戍无期、乡愁无尽的苦痛。“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盐州过胡儿饮马泉》)运用的是高度概括的语言,抒写对故乡的思念,对边关形势的深切关注以及对理想的自我喟叹,内涵丰厚,精深精策,沈德潜称赞其“句特含蕴”“。谁令鸣咽水,重入故营流。”(《观回首三韵》)运用的是极富表现力的语言,将军的阵亡使诗人内心极为悲痛,他把无声的哭泣,寄托于流水,让流水也为之呜咽,强烈地烘托出诗人悲哀、痛切的情感。“表情回军掩尘骨,莫故士卒哭龙荒。”(《回军行》)运用的则是夸张浓缩的语言,以虚景写实情,真切地揭示出牺牲的和活着的征人无比的怨恨,凄恻伤感,不忍卒读。

3.以独特的章法表达声情

李益边塞诗的章法与盛唐相比也有一些不同。他的诗一二句(律诗首颔联)往往沉郁凄寂,三四句(律诗颈末联)并不转向别境或声调扬起,而是顺势直跌,越发使人感到哀怨悱恻,压抑悲怆。如《听晓角》:

边霜昨夜坠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

无限塞鸿飞不度,秋风卷入小单于。

这是一首描写边地景色的著名诗篇,深秋之晨的气候特点、景物特点与诗人的情感有机地融为了一体,真正达到了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该诗在章法上也有独到之处,第一句即紧紧抓住深秋的气候特征,写出悲凉的时令景象,其悲切之情初现。第二句再在这秋色之中加进残月、角声,声调一迭。诗人仍嫌不过瘾,第三四句,又抓住塞鸿南飞,闻悲怆之声盘旋不展的情景进行夸张描写,使声调再迭,愁云惨淡,凄情婉转,已至化解不开的悲切诗境。

三、边塞诗体式和风格上的新变化

中唐社会已经没有了盛唐的大气和自信,诗人的胸怀、视野也缺少了盛唐诗人那种傲视宇内、海纳百川般的宽广,他们的感情也变得复杂、深沉、细腻而多变起来,长篇巨制似乎已很难表现这样一种复杂多变的情感,因此,李益开始尝试运用多种诗歌体式来描绘边色,抒写边情。

其《从军夜次六胡北饮马磨剑石为祝殇辞》和《登夏州城观送行人赋得六州胡儿歌》是其边塞诗中仅存的七古名篇,驰骋想象,抒写哀悼为国阵亡的边塞将士冤魂的伤痛之情,表现了希望边疆安宁的愿望。后者则生动描绘了西北边地的少数民族人民的生活情景及习俗,揭示吐蕃占据陇右,截断唐与西域的交通,给边地少数民族人民造成极大的痛苦,表明了边地军民希望恢复疆域的强烈愿望。两首诗都写得悲壮哀怨,感人至深。

中唐特定的社会现实也影响着诗风的变化,亲身感受到了国势衰落,人生苦痛,并长期接受血与泪浸染的诗人,再也焕发不出盛唐边塞诗人们那样豪迈奔放的诗情,高昂明快的歌唱被苍凉、凄苦的低吟所取代,中唐边塞诗的风格情调有了明显变化,李益正是这样一位开风气之先的边塞诗人。

李益大部分边塞诗作笼罩着的都是一种压抑、悲凉的氛围,表现出的是一种落寞孤寂,哀怨凄苦的情感,因而其总体艺术风格上显得缠绵悱恻,凄迷婉转,缺乏盛唐边塞诗所特有的阳刚之气,而以涵蕴丰富、哀婉动人的阴柔之美见长,如其著名的七律《盐州过胡儿饮马泉》: 绿杨著水草如烟,旧是胡儿饮马泉。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汉使前。莫谴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新年。

这首诗就是写作者经过五原(唐时属盐州,今属内蒙古五原市“)胡儿饮马泉”时的感慨,抒发诗人心中郁结的国忧、乡愁及个人失意的复杂矛盾的思想感情,反映了中唐时期边塞形势的真实面貌。当然,与盛唐边塞诗那种高扬激昂的爱国情调相比,李益这首诗虽然也满怀爱国之情,但是实质上已忧伤重于欢欣,失望多于希望,情调风格已大相径庭。这正好表明这首诗已具有明显的中唐色彩。诗人满怀爱国热情,因而明知国运坎坷,前途难测,却仍然要给人以欢欣和希望,激起人们爱国的热情和信心。因而,这首诗形成了欢而不乐、伤而不哀,悲壮而婉转,悠扬而低回的艺术风格,复杂矛盾的思想感情表现得和谐动人,含蓄不尽。明人胡震亨评益的从军诗时说“所作从军诗,悲壮婉转,乐人谱声歌。至今诵之,令人凄断。”[5]这是对李益边塞诗艺术风格的一个中肯评价。

李益生活在唐代社会大转变的时期,在唐诗发展道路上,也正处于诗风衍变时期。他继承和弘扬盛唐诗歌的传统,致力于边塞诗的创作,在边塞诗的题材开拓、新的艺术表现手法的运用、体式和艺术风格的创新上均有一定的建树,为开创中唐诗歌创作,特别是边塞诗创作的新局面起到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作用。李益在边塞诗创作上所取得的较高艺术成就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唐代继盛启中的杰出诗人。

参考文献:

[1]参见张澍编《二酉堂丛书·李尚书诗集》,转引自谭优学《唐诗

人行年考》,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2]徐增.而庵诗话[M].

[3]胡应麟.诗薮·内编(卷六)[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0473ecdaad51f01dc281f11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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