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小波《黄金时代》中的女性形象

发布时间:2018-12-25 10:00:1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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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小波《黄金时代》中的女性形象

要:《黄金时代》是王小波的“宠儿”,是他成熟期的代表作。其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正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灾难年代。知识分子倍受歧视,往往丧失自我意志和个人尊严。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陈清扬处于这种恐怖和荒谬的环境,遭遇不公正待遇,却用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反抗着。尽管自己非常孤独,但她勇于追求真实的自我,表达真实的情感,重视自我价值,最终向我们展示了女性的魅力。

关键词:王小波;黄金时代;抗争;女性意识;孤独

王小波是唯一一位两次荣获台湾联合报系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第十三届和第十六届)的中国大陆作家。《黄金时代》是他的《时代三部曲》之一。王小波曾经说:“这篇三万多字的小说里,当然还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我看到了以后,丝毫也没有改动的冲动。这说明小说有这样一种写法,虽然困难,但还不是不可能。这种写法就叫做追求对作者自己来说的完美。”[1]所以《黄金时代》对他来说是完美的。

戴锦华评价说:王小波无疑是当代中国文学乃至20世纪中国文学中一位极为独特且主要的作家。[2]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个个鲜明而独特,《黄金时代》中的陈清扬就是其中之一。小说成功塑造了一个生活在五六十年代那种黑白颠倒时期却独立、坚韧不屈、敢于追求自由的生动完美女性形象——陈清扬。在那种充满屈辱与束缚的年代,她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她存在的意义。

一、不屈的抗争精神

(一)与社会舆论抗争

陈清扬的独特首先表现在她具有顽强不屈的抗争精神。

陈清扬虽然是一个知识女性,但它同样具有传统女性的优秀品质,她善良、纯朴、诚实守信。当她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说她是破鞋的时候,她魂不守舍,几乎连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了。她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叫她破鞋,虽然她丈夫住监狱一年了,但她从来没有偷过汉。她觉得人们这样叫她,是对她人格和尊严的侮辱。所以她决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陈清扬认为王二唯一一个有可能证明她清白的人,她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其他精壮的男人找她看病都没有病,不是去看大夫,而是去看破鞋,只有王二例外。只要有一点希望证明自己清白的她都不放弃,她不能甘愿忍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当她听到又一种传闻说她和王二在搞破鞋的时候,她再一次跑下山找王二证明他们的清白无辜。在严重的社会舆论压力下,她依然努力的证明自己,虽然两次都没有成功,但这足以证明她对社会舆论的反抗。

(二)与传统观念抗争

对于一般人尤其是女性来说,听到“破鞋”一词都会不寒而栗,甚至会敬而远之。但是陈清扬不这么认为,“她丝毫也不藐视破鞋。据她观察,破鞋都很善良。乐于助人,而且最不乐意让人失望。因此她对破鞋还有一点钦佩。”[3]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陈清扬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作为一个女性,她却有着与传统相悖的观点,并且勇敢的表达出来。这说明她有着强烈的反传统意识。

另一方面,陈清扬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只不过故事发生的时候丈夫不在身边。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的中国思想应该是妻子安分守己等候丈夫的归来,而陈清扬却不是这样,她在此时爱上了王二。这很显然与中国传统夫妻伦理相违背,所以她自己坦然的承认这是真实的罪孽,说自己早晚要遭到报应。当面对社会传统与自己爱的需要的时候,她毅然选择反抗传统,尊重自己内心的需求。

(三)自我抗争

陈清扬是矛盾的。小说的开头就在讨论她是不是破鞋的问题,因为她不符合人们的传统概念:结了婚的女人不偷汉就该面色黝黑,乳房下垂。而她正好相反。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破鞋,都是她的敌人,而王二是唯一一个有可能不是敌人的人,她不愿错过了机会让他也变成敌人。于是她三番五次的去找王二证明她和他们的无辜,只是想得别人的肯定,最后这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不管她与现实反抗的结果怎么样,至少她曾经努力的争取过反抗过。她只是想寻求真实的自我,摆脱人们对她造成阴影,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如此而已,可是这样似乎很难。

陈清扬去找王二证明自己的无辜,而王二给她的建议是:不想吃亏,就该偷个汉来。不能证明自己无辜,便证明自己不无辜。这样的证明方式在王小波另一篇文章里也有体现:公共汽车对阿兰说过,你越想掩饰自己的贱,就会更贱。唯一逃脱的办法就是承认自己贱,并且设法喜欢这一点。[4]陈清扬以“伟大友谊”的名义接受了王二的建议,并且她发现从此之后没有人管她了。“那里的人习惯于把不是破鞋的人说成破鞋,而对真的破鞋放任自流。”

陈清扬正是以这种荒诞的方式来达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平衡——证明不了自己不是破鞋,那就证明自己是破鞋。以荒诞的方式反对荒诞的人们,以荒诞的行为抨击和反抗荒诞的社会。

2、鲜明的女性意识

陈清扬之所以有坚强不屈的抗争精神,是因为她具有鲜明的女性意识,并且这种意识在她的思想观念中具有不可代替的地位。

所谓女性意识,就是指女性对自身作为人,尤其是女人的价值的体验和醒悟。对于男权社会,其表现为拒绝接受男性社会对女性的传统定义,以及对男性权利的质疑和颠覆;同时,又表现为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审视女性心理情感和表达女性生命体验。

王小波曾说过“一个女孩子来到人世间,应该像男孩子一样,有权利追求他所要的一切,假如她得到的正是她所要的,那就是最好的。”而他“不愿看到妇女变成一片蓝蚂蚁。”[5]这充分表现出作者鲜明的女性意识。而其塑造的陈清扬的形象,正是一位坚强不屈、自我反抗、勇于追求自我真实情感的觉醒女性。

(一)重视女性的价值

女性作为人,有她自身的存在价值,而不应该像传统社会那样受制于男人。女人有主观能动性,应该掌握对自己的主动权,并且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基本权利。

陈清扬具有强烈的维权意识。她坚信自己的清白,可是所有人都说她就是破鞋,她不能容忍人们这样践踏她的人格和尊严,于是在严重的舆论压力下,她仍然对社会抱有一丝希望,只是她把希望放在了王二身上。王二说“所谓破鞋者,乃是一个指称,大家都说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大家说你偷了汉,你就是偷了汉,这也没什么道理可讲。”陈清扬对他的解释表现的“脸色发红,怒目圆睁,几乎要打我一耳光”。她不明白在黑白颠倒的特殊年代,王二得荒谬逻辑才是真理,而真正的事实在可怕的舆论下显得苍白无力。

陈清扬把自己的尊严和价值看的高于一切,这从小说中的一个细节可以看出。小说中提到陈清扬去找王二证明自己清白时这样写到:陈清扬在我的草房里时,裸臂赤腿穿一件白大褂,和她在山上那间医务室里装束一样。所不同的是披散的头发用手绢束住,脚上也多了一双拖鞋。这段话说明两个问题:其一,对待自己尊严的态度。去找王二证明清白,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庄重的事情,以至于把头发都束起来,穿上拖鞋,以表示她对这件事严肃和重视,社会对她的舆论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她不想活在人们舆论的束缚下,她要证明自己作为“人”应有的尊严;其二:对待工作的态度。作为北医大毕业的陈清扬的职业素养不可能无缘无故工作期间是披头散发赤着脚丫的形象。是的,在这个漠视真实的社会,既然社会这么不公正、不认真的对待她,她也要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工作和社会,这是她的反抗方式。如果说她是以隐忍的态度对待社会对她的忽略,那么她是以斗志昂扬的态度对待人们对她的侮辱和蔑视。

陈清扬注重自己的价值,她讨厌男人主宰她的生活。有一次她骗王二后来又承认“事实上,十五队的人根本就不管她。她之所以不肯上山来,让我空等了好几天,是因为对此事感到厌倦。她总要等有了好心情才肯性交,不是只要性交就有好心情。”这充分显示她作为女性的主动权,这件事对她来说是自愿的,而且要看自己的心情,不是王二想怎样就怎样,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受任何人的支配。

(二)质疑男性

在传统封建的社会,男人是权力的象征,没有人敢质疑,尤其是女人。然而陈清扬却是个特例。她不仅重视自己作为女性的价值,而且敢挑战“权威”,对男人说“不”。

正如小说开头提到的“这女人打人耳光出了名,好多人吃过她的耳光”,不管是谁,只要是没有尊重她,她都敢打他耳光。她告诉王二:军代表不是个好东西。原来她在医院工作,军代表要调戏她,被她打了个大嘴巴。然后她就被发到十五队当队医。 陈清扬对真理有着至高无上的追求,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用任何手段践踏女性的尊严。军代表是权力的象征,但在权力面前她无所畏惧,始终坚持保护自我,不屈服于权威下,勇敢质疑男性,体现自我价值。虽然因此而吃了不少苦头,但她不后悔。

小说不仅写了陈清扬打军代表一耳光,还写到她打王二一个大耳光。原因是陈清扬接受“伟大友谊”的那天晚上,王二说要先“研究一下她的结构”。王二的这句话激发了她的自我意识,她不能容忍人别人对她价值的忽视,对她身心的践踏。不管别人对她做什么,首先要经过她的允许,这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

陈清扬是一个生活在男权社会却敢质疑男人的女人,是一个具有强烈女性意识的人。

(三)追求真实的生命体验

海男说过,男人大多为社会的存在而活着,女人则相反,她们正在为自己的感受和历史而活着。[6]陈清扬就是这样一个尊重事实、追求真实为自己的感受而活着的人。

陈清扬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她暴露了她是破鞋,再也没有人说她是破鞋。大家对这种明火执仗的破鞋行径是如此的害怕,以致连说都不敢说了。在充满虚伪的世界,人们更倾向于制造“事实”,而躲避真实。

人们不仅躲避客观事实,更是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陈清扬与王二建立伟大友谊关系后,慢慢被王二的真实所感动。王二虽然是“混蛋”,可却给她了真实的的感觉,这是从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所以她大胆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而人们对这种真实的情感是非常害怕的,他们宁愿隐藏真实而伪装自己。

六七十年代,中国处于谈性色变的年代。性本来是让人类基本的生理需要,但在那个年代,却是人们敏感避开的话题,所有人都压抑自己本能的欲望。“王小波笔下的性同以往文学中的性有很大的不同,他既不同于劳伦斯把性写成美,也不同于《金瓶梅》把性写成丑,以警示劝善的目的。他笔下的性就如同生命本身,健康、干净,既蓬勃又恬淡。”[7]陈清扬是一个真实的人,她敢于正视自己的欲望,敢于在王二面前展现出来,她对王二流露着自己的真情实感,并不觉得这是可耻的。 尽管处于非性的时代,但她敢于表达对性的需要,正视性的体验,这是女性最真实的生命体验。

三、孤独的灵魂

陈清扬虽然用独特的方式反抗社会,但她内心深处却是孤独寂寞的,而家庭生活的孤独正是她灵魂孤独的开端。一个女人,二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华,是一个需要关心,需要爱的时期。然而,此时她的丈夫却住了监狱,她一个人被下放到条件差的十五队当队医,孤独无助。所以,她的家庭生活是孤独的。

不仅家庭生活孤独,她的社会生活依然是孤独的。由于陈清扬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长得漂亮,丈夫又不在身边,更重要的是生活在那样一个充满政治色彩,是非不分的年代,所以她成为了众人猜疑的对象。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破鞋,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没有人愿意跟她交朋友,更多的是看她笑话的人。因此,她的社会生活也是孤独的。

一个既没有亲人又没有朋友的人,她的感情世界必定是孤独的。王二的出现似乎给她暗淡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明,她必须毫不犹豫的抓住那个可能给她带来温暖的人。所以,当王二用《水浒传》中的义气来阐明伟大友谊来“启发”她,并说“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哪怕你十恶不赦,为天地所不容,我也要站在你身边”时,她当即就接受了这友谊。她被这番话深深的感动了,所有人都不尊重她,她已经觉得“活着没意思”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愿意拿她当朋友,她受宠若惊。

尽管她说“她丝毫也不怕成为破鞋,这比被人叫做破鞋而不是破鞋好得多。她所讨厌的是使她成为破鞋那件事本身。”意味着她其实讨厌和王二实践“伟大友谊”的方式,但是她还是接受了。王二的那些话使她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并且是唯一的温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感情世界不再孤单,因为这不是她渴望的爱情。她的内心世界仍然是充满绝望和荒芜。

感情世界的孤独直接导致其性生活的孤独。虽然陈清扬接受了王二的“伟大友谊”,但他们的性爱并没有使陈清扬感到温暖和快乐。相反,她后来告诉王二,他们每回做爱她都深受折磨。他们第一次进行“伟大友谊”之后,陈清扬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早晚会遭到报应。

陈清扬说,在章风山她骑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大雾。忽然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体里摩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那一回她躺在冷雨里,忽然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她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都沁进了她的身体。那时节她很想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她看见了我她又不想叫出来。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叫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一个人都格格不入。[8]

陈清扬说,她渴望和外面的世界合为一体。溶化到天地中去。假如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那实在是太寂寞了。陈清扬是一个普通人,她需要与人交往,她需要正常的社会生活。正是因为这种需要和躲避可怕人们对她的猜忌,她决定穿过一片片树林,一条条河沟去找在山上的王二。可是她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样并没有得到她真正需要的。最后她总结道,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忍受摧残,一直到死。想明了这一点,一切都能泰然处之。她也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来,接受摧残。她勇敢的做到了。

她享受着肉体的狂欢,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从残酷的世界解脱。她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并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尽管现在有了唯一的朋友,但并不能她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所以,当她和王二在“敦伟大友谊”时,她仍然是孤独的。

4、纯真的感情

(一)纯真的友情

一个人越是孤独,就越渴望拥有感情。陈清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对王二产生感情的。她无缘无故的被人骂为破鞋,内心非常的委屈和不满。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需要一个人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而王二的出现给她绝望的世界里带来了希望。并且王二阐明的“伟大友谊”感动了她,以至于她说要以更伟大的友谊还报他,哪怕他是卑鄙小人也不背叛,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交换。她还说,哪怕为此而丧失一切,也不懊悔。这份友情对她来说是无比的珍贵,是她情感的寄托,是她伤口的良药。

陈清扬后来说,他一辈子只交了王二一个朋友。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河边小屋里谈到伟大友谊。人活着总要做几件事情,这就是其中之一。以后她就没和任何人有过交情。同样的事做多了没意思。

陈清扬把王二当做她生命中唯一的朋友。他既是出现在她的黄金时代,又是她一生中最暗淡的时代,王二使她的心灵得到了慰藉,她充满了感激之情。

(二)纯真的爱情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琢磨不透。陈清扬对王二的感情不仅仅停留在友情上,而是超越了友情产生了爱情。陈爱上王二,这是王二意料不到的事情。

当王二被人打伤不能动弹的时候,陈清扬从山上披头散发眼皮红肿的跑下来,作为医生,不是先给病人检查身体,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你别怕。要是你瘫了,我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说出来等于向所有人承认,她就是破鞋,大家都没有冤枉她,而且她偷汉的对象正是人们所说的王二。陈清扬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女人,她心里想什么,就大胆的说出来。她自己也说过,她不怕成为破鞋,而是讨厌别人冤枉她。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敢当众承认自己是破鞋,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承诺照顾一个瘫痪的男人一辈子。就算是陈清扬,也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值得她这么做,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但是面对王二,她别无选择。此时的王二是幸福的,一个人女人可以为他放弃尊严,只是他也许没有感觉到。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算爱情的话,那这应该是爱情的萌芽。

陈清扬明明知道自己和王二是一种不正当的关系,但是当王二准备逃上山并不打算带她,而是和她告别的时候,陈清扬却义无反顾的要跟他一起逃走。她不管人们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她只知道她爱的人要走了,她一定跟他一起走,她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个摧残人的世界。

小说中写到,陈清扬和王二逃到山上的第一个夜晚,陈清扬很冲动,要给王二生一窝小崽子。陈清扬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是一个有丈夫的人,社会的传统道德和伦理关系她比谁都清楚,她怎么可能不顾世人的谴责唾骂,而随随便便说要给一个男人生孩子呢!是什么力量让她有勇气可以做出这样的牺牲呢?是爱的力量。所以她说要给王二生一窝小崽子并不是一时起兴。当时她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和这个爱人厮守在这山上一辈子,当然要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是必不可少的的纽带。所以她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可是王二并不理解她。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陈清扬爱王二已经爱得很深了。

陈清扬说她真实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际。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烧火燎的感觉还在飘散。打过之后我就不管别的事,继续往山上攀登。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的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什么都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9]当然这些都是九十年代王二又见到陈清扬时,她告诉他的。可见,陈清扬一直还是没有忘记他,一直还爱着他。

陈清扬是在交代材料中承认他爱王二的。并且,她认为承认了这个,就等于承认了一切罪孽。在充满政治色彩专职权威的社会,没有人敢谈爱情,但是陈清扬敢。当团长和人保组建议她重新写的时候,她坚决的一个字都不能改。她觉得这是她干过的最坏的事,并且是真实情况,既然是交代材料,肯定就是交代最坏的真实情况,那她就要这样写。

这就是陈清扬纯真的的爱情,可以牺牲自己一切的爱情。

冰心曾评价女人道,“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上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10]陈清扬就是这样一个女性,她执着、勇敢的捍卫对生命本真的追求、对他人的友情、自己的尊严,无论社会多么悲惨,人心多么难测,她总是尽可能的呵护那些脆弱但温暖的事物,她从来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贯穿她一生的始终是对生命的热爱。

结语

纵观整篇文章,王小波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独特的女性形象,她一直都在努力用自己的真实反抗社会的虚伪。正是有了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叛逆者,才能演绎出如此诡异又真实的故事。她执着的追求真理,尊重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重视女性自身的价值。她乐观坚强,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是一个伟大的女性。王小波早期作品中,女性就是爱与希望的象征,其女性形象为他的作品注入了生机与活力,更为我国当代小说人物画廊增添了活力和亮色,具有深远意义。

参考文献:

[1]王小波.我的精神家园[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22

[2]戴锦华.智者戏谑--阅读王小波[J].当代作家评论.1998

[3]王小波.黄金时代[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4

[4]王小波.地久天长[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260

[5]王小波.我是哪一种女权主义者,沉默的大多数[M].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67

[6]海男.女人传[M].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258

[7]傅学可.对《黄金时代》性话题本质的解读.湖南师范学院学报.2003.(6)

[8]王小波.黄金时代[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35

[9]王小波.黄金时代[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49-50

[10]冰心,关于女人[M].成都:天地出版社,1945:41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0c013229cf84b9d528ea7a7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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