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的担心似乎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就美国来看,1984年的预言并没有应验,人们 在空洞的笑声中走进了美丽新世界的大门。正如波兹曼所说,从欧洲人踏上北美大陆开始,美国就从原始状态直接跳跃进入了印刷时代。“那时的公共事务是通过印刷品来组织和表达的,并且这种形式日益成为所有话语的模式、象征和衡量标准。”印刷时代可以用严肃、理性、客观、有序、具有逻辑性等几个词概括。他认为印刷术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它是真理最合适的外衣。波兹曼给出的例证是有力的,我们今天怎么也无法想象津津有味地听两个政客用抽象的语言、复杂的长句辩论7个小时的场景。这是印刷时代特有的印记,印刷术规定着人们的思维习惯,追求主题的严肃性,意义的丰富性。波兹曼追忆着“those old good days”。然而电报的发明导致了时间和空间分离(吉登斯也有关于大众传媒造成时-空分离现象的精彩阐释),技术的发展让无数与人们无关的冗余信息扑面而来。 波兹曼和赫胥黎最担心的不在于汹涌而来的信息,而是人们在技术对感官的刺激下丧失自我,由新技术新媒介构建的文化也成为了人类精神的麻醉剂。波兹曼认为媒介是有其偏向的,而电视之所以成为电视,就是因为它能“看”,色彩斑斓的画面的电视屏幕上轮番上阵,又稍纵即逝。然而画面是不能表达抽象意义的,电视的特质使得它不得不抛弃思想,来迎合人们对视觉的刺激的追求。新闻(被人们信誓旦旦地认为是严肃的),宗教,甚至教育都通过电视构建的社会进行娱乐的表达。最终文化沦落为荒唐的滑稽剧,精神枯竭。这就是恐怖之处,电视不仅仅是娱乐,它构建着我们的公共话语,还控制着思想、精神、文化。鲁健就在他的一篇文章《重读<娱乐至死>》中说到:“(娱乐至死)已不仅仅是一本传媒学或文化批判学的研究著作,而成了一本哲学著作,它涉及到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对人自身生活方式的看法。”《娱乐至死》这本书是在1985年出版的,那时波兹曼就已经在做“至死”的呼号了,如果看见今天的美国电视,他非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不可。不仅是美国,世界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都在电视的影响下走上了娱乐化的道路,这的确值得人们去关注。
而实际上,编程只是少数工程师的工作,大部分网民利用电脑和互联网的一般目的也只是消遣和娱乐,还是娱乐。而且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不用经过什么特殊训练就能熟练地“surf the internet”。而且互联网上的信息相对电视来讲普遍缺乏把关程序,得到信息也更为容易和丰富,多媒体全媒体的信息呈现形式更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网上点击量高的都是带腥味儿的新闻,恶搞比严肃更能吸引人的眼球。从狭义的“娱乐”来说,中国的网络游戏用户规模就已经是3.04亿这个庞大的数字,而中国网民的规模也才4.57亿(数据来自CNNIC的《第2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根据波兹曼对电视的看法我们可以推论,电脑把非线性、无逻辑、无语境演绎到了极致。或许我们更该警惕的是电脑和网络把电视、报纸、广播等“还算好”的媒体引向娱乐至死的道路。新媒体压倒传统媒体而大行其道的时代已经在渐渐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