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

发布时间:2016-11-13 20:54:54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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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

梁灵雅

(华阴市教师进修学校本科班072班)

内容摘要:张爱玲作为一名活跃文坛的女性作家,她以鲜明独特的写作风格,赢得了众多读者的喜爱,也得到了文坛的肯定。张爱玲是一位感悟性的作家,她所热衷的是表现对女性命运和女性世界的生活,尤其是生存在旧时代的女性。在那个衰落的文化背景下,她给我们展示着文明与人性的衰歌,塑造出一个个徘徊绝望,心情灰暗,看不到任何出路的女性。这也是张爱玲对她那个时代都市女性命运状态的一种深刻的阐释,包含着深广而丰富的社会内容。

关键词:女性世界 女性世界 女性悲剧

目录

1、介绍作者其创作背景。

2、阐述张爱玲小说中女人世界。

3、评说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

4、张爱玲作品的特点。

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

在现代文学中,张爱玲是我信最熟悉的作家之一。前些年看过“张爱玲热”,特别是1995年这位作家在美国孤独在去世后,有关她的出版物和各种报道简直铺天盖地。即使是现在,在街头巷尾的书摊上,张爱玲的书仍然是畅销的。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她以自己的人生感悟,描写女性命运,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已成为一种现象。

张爱玲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身世,祖父是清未著名大臣张佩纶,祖母是李鸿章的女儿。这种曾经的显赫在民国时代已经中落,只是在张爱玲的家庭环境中留下了不少深刻的印记。她的父亲是个遗少式的人物,吸鸦片,纳婕太太,往更败落的路子上走。不过他也风雅能文,给了张爱玲一些古典文学启蒙,鼓励了她的文学嗜好。张爱玲的母亲则是一个果断的新式女性,敢于出洋留学,敢于离婚,她的生活情趣及艺术品味都是更为西方化的。张爱玲自小就接受了中西化文化的熏陶,当她从事写作时,她立志做一名自食其力的“小市民”,以这样现代市民作家的眼光来看待都市普通人的故事,故而张爱玲笔下和女性与二三十年代作家塑造的“新时代女性”不同,她在写“旧女性”,尤其是“新女性”表现之下的旧女性。

生长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下特定历史环境中,张爱玲感受着思想解放运动的气息,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出的“个性解放”、“民主自主”打破了一部分女性的传统束缚,一大批女性作家积极参加与创造,在此波动下,张爱玲以她自己的生活感触来描写女性婚姻,自由恋爱,青春苦闷等问题。向人们诉说她对人生的切实体验和感悟,展示精神的“不安”,人性的脆弱和悲哀,1943年张爱玲发表《金锁》、《倾城之恋》、《沉香屑:第一炉香》、《茉莉香片》、《花花洞》、《封锁》等十篇小说,1947年又加入了《鸿鸾禧》、《红一玫瑰和白玫瑰》等五篇小说,都诠释出张爱玲小说悲剧观。即凡人生存的威逼之下的悲哀与无奈,她向我们展示女性如何生存交易中的人性沦丧。

张爱玲最初的几篇小说是“香港的传奇”,描写女性命运的以《沉香屑:第一炉香》为代表。剧中主人公葛薇龙的沉沦故事。她是一个普通上海女孩子,为了能够继续在香港求学,不得不向与葛家多年不亲的姑妈梁太太求救。梁太太,酷似慈禧太后的香港富孀,出于极自私的打算将薇龙收在身边。在这一个骄奢淫逸的空气中,在香港上层社会的浮华萎靡,以及自我虚荣心的扩张里,薇龙从一个只想通过读书获得独立的女孩子,逐渐无法自控的走上沉沦之途。这像一则“成长”寓言,但我们看到的成长却是没有目标与彼岸的,展现给我们是畸形的成长环境带来的畸形心灵,人在这种心灵,人在这种心灵支配下失控,不可自拔,清醒地乍到、自我陷入沼泽之中。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张爱玲对那种新旧时代交叠下的女性命运成为关注,她多写些时代夹缝中的没落淑女。她们往往出身败落的大家庭,有旧式的文化修养,旧式的妻道“训练”,唯独没有自立于这个变化了的时代与社会的本领。她们甚至还大学毕业,还留过洋,但那都只成为她们待“嫁”而备的筹码,她们依然辛苦地走着“旧式”的婚姻路。

《倾城之恋》是一个上海与香港间的双城做事,出身于破落大家庭的闺秀白流苏,曾像一个时代的“新女性”一样,勇敢地离婚,到娘家;但在冷酷的现实面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应该找个人嫁了才安全。因此,在遇到了阔绰的华侨子弟范柳原之后,她指导自己仅有的青春,名誉都赌在这桩婚姻中。她们无数次的情感战役后,白流苏的努力结果是得到了一个“情妇”的地位。但出人意料地,因为珍珠港事件,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在战事浑乱,前途难卜的情势中,白流苏与范柳原却产生了患难夫妻的情感。白流苏的婚姻冒险终成正果,她成了名正言顺的范太太,这似乎是一个浪漫爱情传奇,还有着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团圆式大结果。然而,在故事表面下却蕴涵着深重的悲哀。金钱吞没了白公馆的手足情,母女爱,流苏的离婚再嫁,也不是寻找“真爱”,只是费尽心机的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柳原对流苏的时远时近,欲擒故纵,又何尝不是疑惑与衡量他的付出是否“物有所值”?在万恶习金钱社会中,人自身是多么渺小的呀!流苏的悲惨是她自己无能为力的,而她的“幸运”好完全不由自己掌握,自己获取,香港的陷落恩全了她。在那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剥夺了女人们掌握自身命运的权力呢?

张爱玲对女性的自下而上境遇和悲喜哀乐有着细致的了解,这为她成功塑造了一系列女性形象奠定了基础,她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的总背景,那就是衰落中的文化,也是时代冲击下不断委顿的中国封建文化的缩影。人无力拯救自己,更无力改变世界,只能就此没落下去,女性命运在张爱玲的作品中这样反复的阐述着,真切地传达了张爱玲对人生的特殊感悟以及对时代文化败落命运的思考。

在张爱玲的《传奇》当中,女性基本处于两种生存状态:一种是千方百计要成为“太太”(甚至包括婕太太、情妇),一种是成为“太太”之后。前述《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拿青春和名誉与婚姻赌博;《花凋》中的郑川嫦,《封锁》中的吴翠远,远没有流苏那么“幸运”,她们的婚姻梦只能在梦中破灭。就边在爱情游戏中游戈自如的王娇葱,突然遇到她自以为的“生命中的男人”就收敛自己,一心一意要与他厮守,哪里知道她最多只能是婚姻外的一颗“朱砂痣”。另一方面,即使当她们终于能如愿以偿,获得“太太”身份后,也依然无法确立自己的主体性,平淡的生活只能更苍凉了,流苏成为范太太后,“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她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别的女人听,那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作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顺的妻。然而流苏还是有点怅惘。”《留情》中的敦风寡居多年之后再婚,似乎育满了安全感与优越感,但听算命先生说丈夫还有十二年阳寿时而,“欣欣然,仿佛是意外之喜。”已经暴露了她在意的只是太太身份的维持;《鸿鸾禧》中的玉清比较顺利地出嫁,并且小心翼翼地掩饰着高兴的神气。但事实上她对自己的婚姻仍然是茫然无措,只能使气一样的买东西,“看见什么买什么,来不及的买,心里有一种决撒的,悲凉的感觉”。这在更年轻的女孩子眼中,她像是映出的雪白耀眼的“完”字;《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烟鹂,对丈夫振保在外嫖妓“绝对不二心”,到因为“她爱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人是她的。”只有当丈夫公然嫖妓,她才能“一下子有了自尊心,有了社会地位,有了同情与友谊”。无论女人是处于那种生存状态,有那种“传奇”的结局,她们始终逃不出悲剧命运。这也是张爱玲眼中女性宿命式的悲剧生存,她们的追求过程是无意义的,而追求到手的结果也是同样的无意义。一个没有尽头的悲剧。悲剧是艺术历史上永恒的话题。亚里士多德以下部《诗学》奠定西方悲剧的理论基础,他认为:“悲悯是一个人遭受不应遭受的厄运而唤起的,一个极恶的人转入了逆境,就是能唤起这种情感。”这把悲剧的主角定位在“好人”,甚至是“英雄”的高度。以后的许多观点也大都是以此为基础生发出来的,但张爱玲却反其道而行之,在她的悲剧世界里写一切平凡和、庸俗的、甚至是委琐的小人物。如《花凋》中为争衣裳、袜子而费尽心机的姐妹,如《倾城之恋》中为自己青春作了财注的流苏,再如用黄金的枷锁劈死了自己,劈死了女儿的七巧等等,总之,她的作品人物大都是“没出息、不干净、不愉快”的。而发生在其间的普普通通的小智小慧,勾心斗角,七情六欲,恩恩怨怨等却更能体现人生。

在张爱玲众多的描写女性命运的作品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金锁记》。这是张爱玲的代表作品,一部《金锁记》将人生的荒诞与荒凉诠译到了极致。女性悲剧命运的意蕴就在清醒的现实面前被直接延伸到了不可选择,不可逃避的地步,这种彻底的悲剧氛围是没有突破的希望。

《金锁记》这部小说,分为两个部分,前一部分写姜公馆二奶奶曹七巧的一天,一个女人的婚姻状况及生存状况通过对话,事件交待出来,后一部分是分家后,七巧带着一双儿女单过后的生活,这作品的主体部分,也是情节发展中高潮迭起的部分,更是张爱玲诠译女性悲剧命运的极致部分。作者中的女主人公曹七巧最能体现作家悲剧意识的。

曹七巧命运众她的婚姻一开始就无情地摆布她,她本是开麻酒店的,却嫁给一个没有几天活头的废少爷做姨太太,被娶了正室。门户地位的苦果从此种下,小说在曹七巧出场之前就用丫头的议论交代她在姜家人眼里的地位。“麻酒店的活招牌,站惯了柜台。” “留着她看家”对,家里便“丢人一票东西。”娘家亲戚来了不但没人搭理,背后还有风言风语。可见这个家庭没有什么人瞧得起这位二奶奶,作家在文章开始就给曹七巧的悲剧命运作了投影。在丈夫婆婆死后,曹七巧分家被单过,这将她推向一个悲剧的深渊。在情欲与金钱欲的矛盾冲突下,母子三人都向精神的深渊滑落,而儿女的悲剧更是由母亲一手操纵的。曹七巧渴望爱情,却害怕因此而失去金钱,在情欲与金钱的冲突中,她给自己花了一面沉重的黄金枷锁,作家用曹七巧的一声清晰地刻画了人性沦丧的过程。

七巧的一生可以以分家做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分家前的七巧,尚未表现出对黄金的狂热,但作为麻油店招牌的姑娘的秉性却处处讨人嫌,她渴望友谊,但姜家小姐和少爷奶奶们都嫌弃她,连丫环都瞧不起她;她渴望爱情,渴望三少爷那健康的男人,却遭到一贯随随便便的季泽玩笑过后的拒绝。这部分,虽然七巧是生计无虞的,但他那事实上的生活却非常艰难,她处在“人家都往头上踩”的环境,没有亲人,没有友谊,没有爱情,没有自尊,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而七巧也极力想扭转这种局面,她牢骚、抱怨,又对新来的人格外亲热,并搭讪着去关心小姑的婚事……种种粗俗的,不识趣的惹人讨厌的行为,不过是她想引起人的尊重和重视,并为自己的生存环境增添一点适于人的成分的徒劳的努力而已;她祈求爱与情欲,但在求之不得之后为了生存着想,她只能压抑,掩饰并为此受到折磨。为了保全生存的需要,七巧放弃了爱情像变了个人。张爱玲通过她嫂子的话告诉“没出嫁的时候不过要强些,嘴头子上琐碎些,就连我们后来去瞧她,虽是比较暴躁些,也还有些分寸,不似如今疯疯傻傻……”可以看出,七巧是生存的威胁和压抑下,一步一步走向偏执,走向疯狂的,这一点在她的后半生得到了更明显的揭示。作家认为生存是人性的本质,特别是在那种仓促、混乱的年代,在人们恐惧到只想抓住生存时,人性的其他成分便毫无顾忌的凸显出来,演出了一幕幕苍凉的人间悲剧。

曹七巧对金钱的欲望压倒了情欲,她亲手杀灭了满足情欲的唯一一点可能的萌芽。但这压抑过深的欲望逐渐变成了可怕的对婚姻的报复。她给儿子长自娶了亲,却千方百计的霸住他,引诱他讲述夫妻间的隐私,再以次羞辱,折磨媳妇。女儿长安直到十三岁,才在亲戚的撮合下,与留洋多年回国的童世访订了婚。但面对七巧不断的尖刻的抢白攻击,长安最终结来了这段爱情,就这样,他不仅用黄金锁住了爱情,有同时锁住了自己的女儿,最终骨瘦如柴的死去。

究竟是什么促使七巧的人性走向死亡那?我认为,应该是七巧对季泽的爱的拒绝,然而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接受季泽就是不守妇道,就意味着失去金钱失去了生存的机会。从这时起生存的需要已使她将外部对她的扭曲自觉地内化成精神的枷锁,锁住了本是她最富人性的东西情欲。当七巧看到所有的正常欲求都无法实现之后,强烈的压抑与恐惧使她在受到经济的欺压时产生的对金钱的本能的占有欲畸形地膨胀起来,并最终走向极致。因为至少抓住了生存。作家清晰地刻画了七巧的由“人”转入“非人”的人性沧桑地过程。深切地揭示了都市女性的可悲的生存环境。七巧所受的压力,有旧家族冷漠的眼光,有命运的拨弄,更有来自女性自身的精神重负,而七巧只是这样的女人中极具报复性和破坏力的一个。

张爱玲在悲剧意识笼罩下,常常用心理分析、情欲、潜意识等描写阐释人生,解剖女性。作者把女性悲剧命运的因素根植于人性之中,在于与生俱来的对生存的执着追求和不可抑制的对情欲的祈望,如果说,作者刻画曹七巧以彻底的极端的形象以及漫长的人生流程使我们看到了人性生存的重压下逐渐沧桑的过程,那么自流苏、葛薇龙等一系列人物形象则以更普遍的意义上揭示了女性以青春、情感乃至肉体作赌注来赢得生存的深刻悲哀。

张爱玲刻画人物时选择了男女之间的小事,以情作为切入点,因为爱情是纯洁的、美丽的,人在恋爱中是朴素的、放恣。但张爱玲却背道而驰,她的文章看不到真挚的感情,旖旋的风光,她犀利的目光准确地把握住了在那个仓促的时代中爱情与婚姻混淆,婚姻与生存相联系的奇怪现象,她以沉重的悲剧笔调描写出以爱作交易的女性的无奈与悲哀。如《边环套》、《倾城之恋》、《留情》、《沉香、第一炉香》等等,在这些篇目中,我们看不到真情,只能看到把婚姻作为终极归宿的人们。这些个女人们,为了她们的目标,苦心积虑地运用她们的美貌和智慧。作者本身就是一个实际的女人,她的笔下,文中女人是一切平凡的,庸俗的,甚至是委琐的小人物,她们连自己的生存都有无法把握,又怎么能顾及到心灵的享受呢?这些女人只需要维系生存的切切实实的婚姻,而并不为需要爱,对于她们爱是奢侈品。可以看出张爱玲描写的女人们为了生存,把至高无上的爱,纯洁的感情扭曲了。她们出卖青春、感情,但却为了生存,故而更多是无奈和惨伤。因此,作家描写的这种畸形的婚恋,并非以爱情为目的,她是要在本如天籁有爱情的变形中写出人的无奈来。

参考书籍

123 选自《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45-11)选自《张爱玲文集》 、《传奇》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1ab65b10773231126edb6f1aff00bed5b9f373c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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