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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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

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

滇西抗战之: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一〉

抗日战争中重要的一役—腾冲之战已过去五十年了。指挥此役的阙汉骞将军逝世已近二十年。这一人一事,在我们抗战史籍之中是光辉的一页。

我参加过“剿共”、抗战、戡乱诸役,但在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仍以腾冲之役为最。在对日抗战的环境中,由于滇西地理环境的特殊,我方武器装备不够理想,敌人工事之坚固,抵抗之顽强,使这场战斗进行得惨烈非常,其情其景,至今历历在目。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永远值得我们怀念。 一位前在石牌实践学社受训的学长告诉我,有位日本教官上课时问学员:“中国最成功的歼灭是何战役?”有人答以“赤壁之战”日本教官说:“赤壁之战曹.和几位大将都逃回去了,我看腾冲之役才是中国最成功的歼灭战,因为日本军队全军覆灭,一个也没有跑掉。”听到这话,我心中感到无限快慰,因为我们已为国家创下了一个成功的歼灭战例。同时怀念到我的老长官阙汉骞将军,由于他卓越的领导,使得这场振奋人心,增强“抗战必胜”信念的一战得以完成。

阙汉骞将军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讲话斩钉截铁,令出如山,
他的气魄,真是巍巍乎如山如岳,令人由衷地起敬,每当战事激烈之时,他总是神态从容,指挥若定,真有名符其实的大将风范。他不苟言笑,纪律极严,对部属提拔照顾,爱兵如子,有机会追随他的人,都能在他严肃的表情之外,体察到他慈祥而纯真的感情,但到战场上,则是军纪严明,丝毫不得宽贷的。

中国远征军反攻腾冲之役,我们遭遇到了河川战、山地战、攻城战。眼见弟兄们,无视于敌人的存在,仰攻山峰时,奋不顾身,累死而上。在山头狭道上,伴着枪炮声响,血肉齐飞而毫无惧色。在山缘绝壁一步一步攀登,从不稍作迟疑。在枪林弹雨中强行登城,置生死于度外。在城内反攻肉搏,虽伤犹战的情景,皆是震撼人心的史画,这种战斗精神,有赖平时革命思想的熏陶、军纪的严明,以及主帅坚定的意志。阙将军常对部属说:“战场是军人人格之极致表现的地方”“打仗就是打人格”。我常想,腾冲之战,真是革命军人人格的最佳表现,也是主帅人格表现之极致。我军视死如归,不计牺牲地歼灭凶残顽寇,正是中国人人格的表现,那些死难的弟兄正是中国国魂之所系。

兹将腾冲歼灭战之经过分段说明,供史学家参考,并纪念阙汉骞将军。

一、滇缅战场敌我形势


民国三十年,日寇五十六师团等沿密支那、腊戊、畹町、龙陵、芒市的滇缅公路长驱直入,进窥滇西。其后,龙陵之越惠通桥,强渡怒江,进据桥头。时三十六师击溃来犯之敌,阻敌于西岸,粉碎日寇会师昆明之迷梦。此后,我军与日军隔江对峙。日寇时相侵扰。

五十四军原辖十四师、五十师、一九八师共三个师,驻防云南文山,入侵日军震于五十四军声威,皆不敢犯我滇南。三十二年敌由印缅侵入麻厄岐河流域,盟军告急,中枢令五十四军十四、五十两个师由副军长阙汉骞将军率领,自云南祥云起飞,越过喜马拉雅山圣母峰,到达印度解盟军之危。该两个师留驻印度,编入新一军和新六军,皆有辉煌战绩。阙将军仍返回云南坐镇。嗣后,中枢决定由滇西发动反攻,三十六师、预二师编入五十四军,军长由副总司令方天兼任,副军长阙将军仍任之(三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升任军长)一九八师师长为叶佩高将军;三十六师师长李志鹏将军;预二师师长为顾葆裕将军。续一:滇西抗战之: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二〉

二、滇西反攻 强渡怒江 三十三年春,国军发动滇西总反攻。反攻滇西,必须攻克滇西重镇腾冲,要进攻腾冲必须越过怒江和高黎贡山。这一山一水是敌人在腾冲的最佳防线,却是我军的极大障碍。五十四军奉命为攻击第一线部队,三十三年四月,部队陆续运动抵达怒江东岸,完成渡江攻击准备。
有人说长江界限南北,战时犹如一道天堑,而怒江之险则有过之。怒江的狂流是由西康高原经高黎贡山直泻而下,入缅甸则为萨尔温江,两岸皆千尺悬崖,水势湍急,流速每分钟在一百二十公尺以上,雨季则增至三百公尺。百余里间除栗柴坝、猛古……各渡口可利用特制渡船勉强通过外,其余地方都不能行舟。每年雨季,河幅往往增加为两百多公尺,渡河则更加困难,因此,这对于敌人对抗我军是很有利的。而此时正值雨季。

我军由于渡江工具非常缺乏,只可利用少数特制的民用渡船和少数的美制橡皮艇。更令人忧虑的是,我军并未接受过特种训练,并不熟练.舟和登陆要领,以致困难重重,其危险性自不待言,然而我们终于奇迹般地登陆于彼岸。 这是三十三年五月间的事,“五月孤军入不毛,月明泸水瘴烟高”。千余年前诸葛武侯南征时的艰苦,我们现在又作着新的尝试,当时我们都相信这是求生存之道,是成功复国之路,凭着这信心我们要强渡怒江,杀敌于彼岸。然而就在这时,日寇却低估了我军的能力,他们滥用了“后退配备”的河川防御战术。此法就是防御部队将其主力放在后方,只要安置少数部队在河边,对方渡河之时,监视部队稍作后撤,等对方兵渡一半时,方转取攻势。由于此时对方兵力分散在河之西岸,很容易将其击破歼灭。


这种“后退配备”战术便是孙子所说的“半渡而击之”。这原本是正确的,可是“人算不如算”,日寇岂能料到我军有着“人定胜天”的本领,我军有着革命精神与斗志,在上述恶劣的气候、地形、装备与缺乏训练的情况下,能顺利的取得胜利,想来似乎真有神助。

在于敌有利的情况下,敌人本可阻我渡江,或击我于半渡的,然而,我们都能安然全军渡河,并建立了坚强的滩头阵地,这不是奇迹么?阙将军说:“这是由于准备秘密而周到,加上我军作战力之坚韧,所以粉碎了敌人‘后退配备’河川防御的企图”

五十四军于五月十一日下午七时起,趁着黑在栗柴坝、猛古渡、水井、康郎、缅戛、大沙坝六处开始渡江,到十二日拂晓止,只用了十小时光景便渡过怒江到达西岸,虽然遭到日军的攻击,但位处优势的日军反而为我所击退,记得克劳塞维茨曾说:“河川是好的防御,但如遇强敌,河川便是弱者的防御了。”此番我军强渡成功,正可印证他的理论,也证明了唯有向最危险的道路前进,才是成功之道。 续二:滇西抗战之: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三〉 三寒雨险越高黎贡山军队强渡怒江之后,面临着的就是高山险阻。高黎贡山横踞怒江西岸,其地形是由北向南蜿蜒而下,沿怒江进入滇西,再折向缅甸,绵延数百里,形成天然屏障,最高的山峰海拔六千余公尺,矗入云霄,陡峻险阻。山中的
森林都是原始的,丛叶密布,蔽日遮天。山中可以通行骡马的道路只有南斋公房、北斋公房两个垭口,陡峻而急倾,下雨的时候就很难通过,虽有两三条羊肠小道可以横过山脉,但都是经溪流浸蚀而成的谷道,崎岖危险,攀登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坠崖而死。在雨季时间,六月至十月间,山上隘路有些变成了山溪,有些泥泞深可及膝,滑得站不住脚,人们的鞋上经常拖着几寸厚的泥,同时因为山谷中的空气流通困难,瘴气及毒蚊随时都能害人的生命,而我们的士兵连蚊帐、雨衣都没有。盘踞高黎贡山的敌军,曾以一个联队的工兵,费时半年,使用现代筑城材料,在战术要点上筑有碉堡式的据点,鼠穴式的散兵壕,鸟巢式的树上工事,蟹洞式的掩蔽体。其后又不断地加强整修,使每一个据点能够互相支援,联贯编成大规模堡垒群的坚固阵地,构成数重火网,具备近代永久筑城的优越性能。高黎贡山有着上述险阻的工事,再加上敌人刻意为战事经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工事,已足以令攻击者却步。另外还有一件令我军困扰的事,就是气候的恶劣。高黎贡山山顶的气候寒冷异常,作战时有时要派人在前面扫雪,部队方能推进;山麓的气候却又是酷热的夏天,使人闷热不堪,这对作战有很大的影响。怒江之战初期胜利的原因之一是日寇想不到我军会在雨季开始时发动那样大的攻势作战。但是雨季在后来也确实为我们带来行动上的困难,严寒的天气,士兵们缺乏御寒的被服,也没有雨衣,身
上背着武器和七天的粮食,头上淋雨,脚下沾泥,体内还在流汗,很容易生病。山上气压又低,氧气不足,稍不留意,坐下去就站不起来,常常就这样死去,同伴们自顾不暇,也无力相救,单是三十六师冷水沟一役,沿途冻毙者达三百余人(但达冷水沟后挟优势炮火,两小时便将敌阵地摧毁)牲口骡马一旦陷入泥中便挣扎不出,死亡亦以数千计。由于高黎贡山地势高峻,经常云雾笼罩,空军固然失其作用,炮兵也通视困难,一定要等到正午云消雾散时才能活动,可是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因此,攻击在气候上受了很大的限制。我军渡江后,第一个攻击的目标是大尖山和唐习山,它是怒江西岸第一个要点,是高黎贡山的锁钥,敌军每一据点由上而下射击较易命中,又有俯瞰展望之利,加之敌方守备大尖山、唐习山者,系以前在北海道所训练之“黑风部队”,乃著名的山岳兵团最有力之一部。我军处在这种一切利于防守,而不大利于进攻的情况下,又遇到顽强的对手,我们只能凭借旺盛的士气和坚定不移的必胜信心,以精神战胜物质、战胜环境、战胜敌人。我们的士兵喘息在险峻的羊肠小道上,攀登爬行,铲除隘路上的障碍,随时都冒着受敌机袭击或各个击破的危险,尤其是我们缺乏山地作战装备,炮兵和步兵的重武器都没有背负装备,以致行动上更受到阻碍,火力也相对减少,我军是攻击者,必须在山中日夜不停地作战,但本身携带弹药、粮秣皆极有限,后方运输能力又极薄
弱,时因补给不够而影响战况进展,所以问题十分严重。尤其山中有时虽见一村,但食料饮料皆非常缺乏,不能就地取得。由于重炮不能前来参加战斗,飞机亦因草木云雾不能找到正 确目标,所以我军唯有始终保持高度牺牲精神,发挥我中华民族既坚且韧的特性,与敌拼斗,每至机关枪与迫击炮相奏,山鸣谷应之际,我军战斗勇士无不裹伤再战,无视于生死,在火网中冲刺,踏着弟兄们的血迹向目标迈进,而在与凶顽敌人拼命搏斗之同时,还要抵抗饥饿、疲劳、严寒酷暑与疾病。虽然我们的运动缓慢而艰苦,但我们终于冲上峻峭的山峰,当然牺牲也极为重大。此后小沟头、灰坡的夺取;冷水沟之战斗;南北斋公房的占领;马面关、朝阳地之反复激战;桥头两度攻下;瓦甸之克敌,均甚艰苦,其牺牲也与大尖山、唐习山的激战情形类似,现仅略述高黎贡山最重要据点北斋公房之战情形如下:北斋公房之日军凭借工事之坚固,据险顽抗,一九八师为减少伤亡,以小部监视,主力却由北斋公房之南北侧绕越,向桥头、马面关攻击。在炮、空火力支援下,将北斋公房日军与后方的主要交通线完全切断,五月二十一日开始攻击北斋公房,激战近月,终在预二师一部及三十六师支援下,击退增援日军,于六月十六日攻克北斋公房。是役毙敌大队长以下三百余人;我五九四团覃子斌团长不幸阵亡。日军因后援为我所断,已沦至割食同胞尸肉之景况。战至六月二十一日,高黎贡山阻我西进之敌已
大致肃清,我军主力乃在龙川江东岸略事整顿,至六月底,各师皆越过龙川江准备对腾冲展开攻击。此时我军兵力大量耗损,有的团兵力已不及一个营,战斗进行之惨烈可想而知。参加过新几尼亚岛上的欧文史莱丹山脉作战的美国军官和战地记者都认为高黎贡山的作战比欧文史丹莱山要艰难多了,而他们更佩服我们,只靠一点简单的饭菜便能越过这种地形,并达到硕大战果。

续三:滇西抗战之: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四〉

四腾冲城外围据点的战斗 日军自龙川江东岸撤退后,因我军不断追击,几无喘息余暇,迄六月二十五日,概已退守腾城附近,期凭借城墙外围,拼死抵抗。而腾冲城郊东有飞风山,南有来风山、芭蕉关、文笔坡、营盘坡、文笔塔等要点,以及飞风山侧的娘娘庙、董库、大盈江岸的龙光台、毗卢寺、白衣阁、小团坡、城北的观音塘……等重要据点。这些据点都有三道铁丝网,三道外壕之工事。攻城必须先攻下城外各据点。我军于六月二十七日展开攻势,首日占领南北宝峰山,继而芭蕉关、飞风山、上娘娘庙及董库等地也相继占领。至七月五日腾城向北道路,已完全为我控制。各师损失皆重,如三十六师一O八团第一营编制八百余人,攻下飞风山据点后只剩一百余人。

展开攻势的这一天,即六月二十七日,我和顺乡的处正遭遇
到最危险的一天,鬼子们大批人马由县城绕道金银堆,约正午十二时先抵达水碓,进入和顺乡,再遍布到各巷道,及围起中天寺(寺内,乡人在里面暗设办理接洽国军,供应粮秣等事务处),敌人全副武装,还携带汽油,意欲抢掠物资,拿去囤积城里,然后放火烧屋,使国军不能用此作据点;这是千钧一发的危险时间啊!乡人一时慌乱,东躲西窜狼狈之极。尤其中天寺里的办事人员,更难设想,忙于逃命!和顺乡夙负敦淳的美德名气,犹如神灵感召,这时,恰巧国军的功势正抵达芭蕉关土锅铺一带,闻有鬼子下乡,当即发炮过来,枪声一时轰隆,骇得鬼子们措手不及匆忙逃奔城里。至下午五时左右,国军前峰预二师罗营长带队陆续进入和顺,乡人方得安定下来,得免于这场大灾难。一直到光复后,房屋整齐无损,乡人都认为乃罗营长的功劳。这位营长,因与乡人相处融洽,战后,安家于李家巷寸家。这场经过,是和顺人记忆最深刻的“六.二七”大事。复原瓦城后,同乡人于是举行聚餐以纪念之。六日我军进占陈家巷、何家寨、田心坝。七日晚预二师向老草坡攻击,激战至八日午夜,始行攻克。九日续攻龙光台、毗卢寺,敌退大盈江北岸,形成隔江对峙。

十六日霍揆章总司令召攻城部队师长以上诸指挥官于护珠寺商讨攻城部署,乃决定各师积极准备,二十日再行攻击。结果因连日大雨,攻击未能如期展开。


七月二十五日,奉电令:方天将军专任副总司令,五十四军军长由阙汉骞将军升任,当日交接完毕。两位将军各具特殊性格,在领导统御方面皆有天生禀赋。

二十六日久雨放晴,碧空如洗,阙将军在张家坝指挥所召集各师师长,面授攻击来风山要旨,十二时许,各师在我空军轰炸后开始攻击,下午营盘坡、文笔坡相继攻克,入夜敌军数次夜袭均予击退,次日晨二时,敌行决死反攻,我军奋力与敌肉搏,战至拂晓,终将来犯之敌全部歼灭。并续行攻击,近午攻占象鼻子,十三时半攻下文笔塔。至此,日寇称为要塞的来风山遂全入我手(批:攻营盘坡、文笔坡、象鼻子之役,我曾随重炮营营长到后头坡他们的指挥观测所地点,一连两天,我国军奋勇爬坡的艰苦,飞机声、投弹声、大炮轰炸声鼓凑着前面的勇气,历历在目、入耳,可歌可泣的情景实难忘怀,整个来风山上炸弹、炮弹的痕迹望之全是筛眼)是役,敌遗尸两百余具,掳获轻重武器极多。三十六师于预二师攻占来风山之翌日,亦将小团坡、白衣阁、叠水河等坚固据点先后攻克(批:小团坡,敌人并没有作据点和做过工事)。敌之主力被迫退入城内。

此时五十四军指挥所,已由张家坝迁到和顺乡上庄,继而总司令霍揆章亦迁住和顺图书馆内,预二师住扎张家坡张家宗堂,其他部队分扎于绮罗、大董、董库等地。和顺乡民房建筑多为三房一照壁,宽敞整齐,能容纳的部队较多,大部份
房屋都扎有国军,成为军民一体,辅助作战。恢复国土,国军所需粮秣肉食,各家只剩下一点外,一概献出供给,全乡所养的猪、牛,每日轮流宰杀,前后千条以上。为着争取胜利,与前方战士合力杀敌,乡人义勇热烈乐而为之。住在我家的方诚团长对我说,他经历过的战场不少,象和顺乡这样处于枪林弹雨回罩之下,村民不顾危险,守持家园,更齐心地协助国军作战,不惜人力物力,支援应付,诚属少见,令人佩服。我回答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团长莞尔笑之。

阙将军再任军长,获此胜战,欣喜之余,特骑爱马至来风山顶拍照留念。其时战马长啸三声,更壮威仪,将军吻马面后返回和顺乡指挥所,是日加菜进餐,并发马夫二十元。 续四:滇西抗战之:阙汉骞将军与腾冲歼灭战〈五〉 五、围攻腾冲血染古城

城郊的飞风山、老草坡、龙光台、毗卢寺、来风山等高地相继为我军攻占后,敌主力遁入城中,并以一部扼守东城外税务司署、帮办衙门、白马庙;北城外饮马水河及拐角楼;西城外西林寺及英国领事馆等据点。

腾冲古城,建于明正统时代,为我国标准式之城墙,内分东南西北四区,有如“田”字,高约八公尺,城垣之构筑,下为巨石,上为砖砌,城上有城垛,外有城壕。内驻日军五十六师团一四八联队及十八师团一一四联队等,除部份于高黎
贡山战死,城中敌人在万人左右,当日军退守城内时,即决心死守,便将百姓全部赶出城外。腾城经日军两载经营,工事极为强固,城南为来风山,东、西、北三面地形开阔,阡陌交错,河流纵横,接近困难,为易守难攻之地。 七月二十八日,阙将军率重要幕僚登来风山前线视察,并于和顺乡对各师、团长指示机宜,翌日决定攻城,部署如下:

一、三十六师以小部控制小山脚、和顺乡,主力展开于东营以南之线;以一O六团(团长谷兵)对南门城墙,以一O七团(团长麦劲东)对西门城脚。

二、一九八师以一部守备尹家湾及董库;主力展开于陈家巷、何家寨、饮马水河;以五九二团(团长廖定藩)对拐角楼,以五九三团(团长陶达纲)对饮马水河,准备攻击。 三、预二师守备来风山。

围攻期间,前进指挥所设在来风山顶侧方,阙将军每天率两位作战参谋在该处指挥作战。来风山标高不大,但攻腾冲城之战争的进行及日军在城内的活动,在望远镜皆一览无遗。 八月二日,一切准备就绪,下午一时,三十六师、一九八师南北同时发起攻击,三十六师一O七团几位弟兄攻至城角无法返回,乃于城壕向内挖掘,忽闻人语,乃于夜间加派人手,果挖至城内,遂以第二连兵力强入,虽连长刘恩宪上尉阵亡,仍占得西南城角据点,但因敌火猛烈,后续部队无法进入。
一九八师在北,因地形开阔,火网浓密,接近困难,乃于距城二百公尺处构工事暂停。我攻城时,离城稍远日军便不开枪,及至离城百公尺左右,日军万枪齐发,发则必有死伤,无奈地势如此,除了往前硬冲亦无其它办法。 六、挖掘地道九次荡决

一连数日,我军以炮火掩护,用云梯爬城,前仆后继,死伤极重,然皆未能成攻。因日军除守备城垛外,并在城根及城墙腰部设有枪眼,一旦接近,即为射杀。直至七日,以一九八师佯攻北城,牵制敌人,由三十六师挖掘地道,分别以工兵用炸药破坏南城及西南城角,再以步兵强行突入,美空军亦助我对城俯冲轰炸,炸开城墙数处。但举凡城墙有一缺口,日军便在两侧以机枪封锁,并于缺口后配置掷弹筒,不啻为死亡陷阱,然我官兵全无惧色,在炮火弹幕的掩护下强行攻入,虽死伤累累,终能攻入城中。

入城后,因敌人工事坚固,扩展不易,遂就地构筑工事,暂行固守,入夜,敌拼死反攻九次,均为我击退,战况极为惨烈。此后每夜,敌皆利用夜间,向我占领之城墙和饮马水河攻击,幸我官兵沉着应战,占领之阵地得以巩固。敌城既为我攻破,阙将军为迅速歼灭敌人,乃重新部署,令守备来风山之预二师亦加入攻击。

十五日晨四时,各师开始攻击,预二师攻占南城墙缺口,再
以兵力向南门城楼攻击时,受敌侧击,未能成功;三十六师向英领事馆攻击,对方工事坚固,进展困难,鏖战竟日,仅占领碉堡一座;一九八师一度攻入拐角楼,终因伤亡重大,乃就大盈江北岸与敌对峙。

当此之时,为向南城方面扩张战果,阙将军乃令一九八师以一部担任饮马水河及大盈江通西门大道警戒,主力转于叠水河水碓间地区,向南城攻击。

八月十九日拂晓阙将军下令开始攻击。各师进展顺利,至二十一日间,预二师首先下城,攻击东岳庙、电报局、玄天宫及督办公署;一九八师攻占南门城楼西侧缺口,并向右扩张,与预二师取得连系后,以五九三、五九四团(团长董铎)两团突入城中,进抵田家巷;三十六师则攻下英领事馆,一O八团(团长李定陆)攻占西城墙缺口三个,并向北延伸三百公尺。二十一日奉总司令命令,规定西半城为五十四军作战地区(东城为一一六师攻击)

各师随即继续攻击,一九八师攻下高等学堂;预二师攻下女中及县党部;三十六师攻占西城数处缺口。各师日有进展,日寇亦全力反击,敌我逐屋逐巷血肉相搏,战斗激烈,至三十一日全军已进抵西门街一线。

九月五日,一九八师五九三团攻下文星楼;七日,五九三团攻抵距北城百余公尺处,五九四团攻占县政府及北城墙;预
二师以吴、李两团(吴心庄、李颐)由南向北,以方团由北向南,与一九八师协力将县政府、极乐庙及北城墙完全占领;同日,三十六师攻克拐角楼。此时,西半城已完全克复,任务完成。

五十四军完成任务后,当夜奉总司令命令,以三十六师开腾龙桥附近警戒,阻敌增援(这一夜间,我们和顺乡曾做出突出而有记忆价值的一段事,就是上述三十六师有急令马上要开拔,全腾各乡镇此时已无余粮可分负担,最后结果,和顺乡火速地拼凑得几千斤米,当时得以应付急需。这件事曾得到长官的赞:“和顺乡出力大,办事有为”。以一九八师向右回旋,由西向东协助一一六师攻击,竖日预二师抵财神庙,一九八师攻下北门并东进百余公尺,时一九八师叶佩高师长调升,由刘金奎升任师长。

在攻击中,东门城防空洞中获日本全部侵华计划共二册,当即送军政部。

九日两师冒雨进攻,激战竟日,一九八师和预二师进抵财神庙东端,完成总司令交付任务。同日三十六师亦到达指定位置布防。

是日军俘敌四人,其中有一人据供称系台湾籍,名白炳璜,曾毕业于台湾农业大学,随军到腾冲任指挥部书记(人称白师爷),愿供陈紧要消息:“十日将有日机来腾冲上空助战。我空军经布设准备,果然第二天,敌轰炸机四架、战斗机六
架飞临腾冲上空,即遭我机迎击,激烈空战,不几分钟,敌机被击四架,余向西逃遁。该消息证实正确后,该俘不但生命幸免,而且加以另待。战争结束仍住在和顺乡,与乡人相处较好,还给他在土锅铺农场经营数年,后闻返回台湾。 十日,敌空军飞临腾冲助战,被我空军击落四架,一架坠落来风山,离指挥部仅数公尺(批:这架坠机的残骸,事后几天张本鸿约着我上山顶去看,他还拆下一、二样小零件带回来)。当晚预二师攻克龙王庙、李家塘。是日,美军联络组一少尉联络官阵亡,军长深表痛惜(敌机共来两次,两次均被击落,之后遂未再来)

翌日,两师再度猛攻,进展颇多,已攻抵东北城角,并向南推进百五十公尺。

十二日两师完成任务后,奉命重新部署,第二度回旋,由北向南攻击。当日一九八师进展七八十公尺,五九三团攻占饮马水河;翌日,预二师攻占龙王庙东侧民房,战斗激烈,建攻殊多的李颐团长不幸于是役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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