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小秘密

阁楼上的小秘密

作者：沈轻舟

来源：《小溪流(成长校园)》2018年第04期

        一

        这天晚上，江洛洛做了一个梦。

        梦中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她听见一个苍老的女声：“你只能选择一个时间领域，想回到过去还是穿越去未来？”

        声音慈爱而温暖，让江洛洛想起早已去世的祖奶奶，她愿意向这个声音敞开内心世界——她是个孤僻敏感的孩子，在学校里，她的学习成绩不好。每当其他同学兴高采烈地谈论他们的梦想时，她都远远地站在一边羡慕着。江洛洛觉得自己不够好，她不知道就憑自己差劲的成绩，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江洛洛当下就做了决定，她说：“我想穿越去未来。”

        话音刚落，江洛洛眼前白光一闪，她被吸入一个旋转空间。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江洛洛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白砖红瓦的教学楼前。

        咦，这不就是他们学校的教学楼吗？不过又有些不像，这栋教学楼要陈旧许多，楼体的白色瓷砖上有坑坑洼洼的痕迹。

        不自觉地，江洛洛迈步走进了教学楼。

        此刻正值白天，整栋教学楼却安安静静，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走廊上一处轻微响动引起了江洛洛的注意。江洛洛猛回头，发现一只大黄猫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她。跟着大黄猫，江洛洛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前。这是一间门扉紧闭的画室。

        大黄猫从开了一半的窗户跳进去，江洛洛也试着伸手推门，还真推开了画室门。

        出乎江洛洛的意料，明亮的画室中央端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白色连衣长裙的年轻女人，她正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画画儿。

        听到响动，那女人转过脸来，对江洛洛一笑，她说：“江洛洛，我终于等到你了。”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江洛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阳光普照。她片刻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坐在床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祖奶奶家的阁楼上睡了一夜。

        乡下祖奶奶家的阁楼，是江洛洛童年最喜欢的地方。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她就跟祖奶奶生活，和祖奶奶一起睡在这座如童话般温暖、美丽的阁楼上。祖奶奶去世之后，江洛洛被爸爸妈妈接回了家。

        昨天是江洛洛15岁生日，她强烈怀念起这座阁楼。于是，生日这一晚，她跑到阁楼来，希望能梦见祖奶奶，没想到却做了那样一个奇怪的梦。

        阁楼外的木质楼梯上响起“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唤回了江洛洛的思绪。江洛洛正要下床，却见房门猛地被人自外头推开。

        “堂哥？！”江洛洛瞪圆了眼睛。

        江洛洛的堂哥江慕城，一个比她大两岁的高二学生，此刻正单手插在裤口袋里，歪着脑袋看江洛洛。虽然江慕城和江洛洛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但江洛洛和堂哥并不亲近。

        江洛洛不自觉地垂下脑袋，声音怯怯的：“堂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堂哥说：“我来看看祖奶奶。”

        垂着脑袋的江洛洛自然没有注意到，江慕城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注视着她，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过了半晌，他嘴角上扬：“回去吧，洛洛。你爸爸妈妈都在找你。”

        二

        “人应该有理想，没有理想，人生就没有方向……”思想政治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课上到一半，他让学生站起来谈理想。这是紧张的初中学习生活里难得的放松时刻，同学们回答得十分踊跃。

        “我的理想是当医生，我希望能救治病人。”

        “我要当老师，像您一样教学生们从小就要有理想。”

        “我要当心理咨询师，帮助人们走出心理困境。”

        ……

        终于轮到江洛洛发言了。

        江洛洛紧张又害怕，虽然她今年已经上初三，可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犹记得上一回思想政治老师在课堂上这么问她的时候，她结结巴巴，最后回答不知道，结果引来同学们的哄笑。她不想再尝一次被奚落的滋味，可她真的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想法啊，她是个笨孩子，不敢梦想未来……

        突然，昨晚梦中那个白衣女人的美丽脸庞浮现在江洛洛脑中。

        “我以后要当画家！”江洛洛脱口而出，说完连她自己也吓一跳。

        老师一愣，接着表示江洛洛的理想十分高远。

        落座的时候，江洛洛的心脏仍跳得厉害。这一回，连老师都表扬她理想远大，她以为会收获同学们鼓励的目光。然而，她错了，下课的时候，几个女生围拢过来，对她冷嘲热讽。

        “当画家？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对啊，真是好笑。”

        “江洛洛你的理想真远大，可惜只是空想。”

        ……

        江洛洛伤心极了，她跑出教室，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竹林里难过地哭泣。

        “你没事吧？”

        江洛洛回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看见了高大帅气的江慕城。江慕城是刚好路过吧？江洛洛想。

        “发生什么事了，我爱哭的小堂妹？”江慕城穿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衬衫，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的口袋里。

        犹豫再三，江洛洛还是把被同学奚落的事情告诉了江慕城，她觉得今天的江慕城好像跟自己亲近了几分。

        “拿去。”江慕城递给江洛洛一块浅蓝色手帕，然后在她身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你不要理会那帮女生，她们其实是妒忌你。”

        “什么？”江洛洛没有听懂。

        “你没发现，你是你们班唯一一个长大后想当艺术家的人吗？当艺术家，别人连想都不敢想呢。江洛洛，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江慕城说。

        是啊，她怎么会有想当画家的想法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昨晚梦中看见白衣女人画画儿的缘故？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画画儿的样子好美啊，跟仙女一样。她也想像白衣女人一样自信又美丽！可是，她做得到吗？

        三

        接下来每一晚，江洛洛都会做同一个梦。说“同样”不准确，应该说她每晚都会在梦里去同样一个地方，梦里的人物与对话是连续的，就好像那是另一个现实世界。

        这一晚，江洛洛又来到了那栋教学楼前。这一回，不用大黄猫带领，江洛洛就直接走进了画室。

        画室中央，白衣女人仍在画画儿。见江洛洛进门，她甜甜一笑：“你来啦！”仿佛她正在等着江洛洛出现一般。

        江洛洛看见女人正在白色画布上画一只黄色的猫，大黄猫则懒懒地窝在女人的脚边，像在给她做模特。

        鼓足勇气，江洛洛开口问了一句：“你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女人手上的画笔不停：“你可以叫我姐姐。至于这儿是哪里，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江洛洛想再问下去，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沉默弥漫开来，江洛洛欣赏起女人正在画的猫。“画得真好！”她由衷赞叹道。

        “谢谢！”女人说，“这很简单，每个人都会画画儿，你也可以。”

        江洛洛沮丧地说：“我不行的，我没这个能力。”

        白衣女人看出了江洛洛的失落，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我跟同学们说我想当画家，可他们说我是白日做梦。”江洛洛说。

        出乎江洛洛的意料，白衣女人问了她一句：“那么，你自己觉得呢？”

        “什么意思？”江洛洛问。

        白衣女人放下画笔，回头耐心地对江洛洛说：“你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画家吗？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自然不会相信你，也看不见你的好。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其实，骨感的不是现实，而是把理想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毅力。”说完，白衣女人向江洛洛递过来画笔。

        江洛洛看看白衣女人，又看看画笔，最后，她一咬牙，接过画笔。

        这段日子以来，江洛洛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江洛洛每晚都会来白衣女人的世界，看她画画儿，与她聊天。渐渐地，江洛洛真的喜欢上了画画儿，挥舞画笔，将脑海中绚烂的画面变成纸上一幅幅生动的作品。白衣女人告诉江洛洛，画画儿是魔法师的游戏。

        “我要当画家，当画家多好玩儿啊！”江洛洛在心里呐喊。

        “离考试结束还剩30分钟。”这一天，美术老师在讲台上挥舞着教鞭。

        这一节美术课进行期中考试，同学们个个怨声载道。美术不是学校抓的重点课程，奈何这位美术老师是个有名望的老画家。对于老画家的决定，校长也不好提什么反对意见。

        离考试结束只剩15分钟，江洛洛还没决定自己要画什么。

        突然，白衣女人那幅活灵活现的大黄猫写真闯入江洛洛的脑海，就临摹那幅大黄猫吧！最后，江洛洛得到了老画家上课以来给出的最高分。老画家当着全班的面夸奖江洛洛有绘画天赋。

        江洛洛羞红了脸。

        得到老画家的鼓励，江洛洛开始勇敢地画画儿。她的绘画技巧都是在梦里跟白衣女人学的，她白天画出来的画儿也大多是临摹白衣女人的作品。因为画画儿，江洛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原来，她也有一技之长；原来，她也可以这么优秀。江洛洛从白衣女人那里学到了很多，她开始明白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她虽然读书成绩不好，但这并不代表她在其他领域也不行，她只是没找到适合自己前进的方向而已。江洛洛还意识到，千万不可妄自菲薄，相信自己，跟随内心的冲动和渴望，每个女孩子都可以拥有一片美丽天空。

        加油，江洛洛！

        江洛洛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与开朗了不少，但烦恼也接踵而至。因为花了太多时间画画儿，江洛洛本就不怎么好的文化课成绩一落千丈。这次月考，她在班里的名次又下滑了。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江洛洛拿着试卷一脸沮丧。

        在走廊上，江洛洛迎面遇上了江慕城。

        “洛洛，我有事找你。”江慕城一脸郑重的神情。

        江洛洛手里拿着一张纸（考试卷），江慕城手里也拿着一张纸。

        “给你。”江慕城把那张纸递给江洛洛。

        江洛洛狐疑地打开那张纸，随即她瞪大了眼：“艺术学校招生简章？！”

        四

        江洛洛从小到大一直乖巧听话，什么事都是父母帮她做主。眼下，她头一回有了想要争取的东西，就是画画儿。江慕城对她说：“洛洛，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该为你的人生做主了。”她不是很明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确定，自己非常喜欢画画儿。

        于是，这天吃完晚饭之后，江洛洛郑重地请爸爸妈妈在沙发上坐好。她自己则站在爸爸妈妈面前，腰杆挺得笔直：“爸爸媽妈，我不想参加中考了！”

        安静，宽敞的江家客厅里非常安静。

        爸爸率先反应过来，他又急又气道：“不参加中考你要做什么？以后喝西北风去吗？”

        “爸爸妈妈，我要当画家！”此话一出，爸爸妈妈更是无言以对，画家岂是他们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能当的？

        面对爸爸妈妈的质疑，江洛洛鼓足了勇气，她给他们看白天江慕城给她的艺术学校招生简章：“爸爸妈妈，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么说的。你们看，我可以先考这个艺术学校的附属中学，他们是根据艺术特长招生的。我想考他们的绘画班。高中三年我好好画画儿，再去考美院。”

        面对突然间变化这么大的女儿，爸爸妈妈面面相觑。

        江洛洛接着说：“爸爸妈妈，我已经15岁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创造。”

        因为江洛洛十分坚定，再加上老画家的肯定，深爱着女儿的爸爸妈妈最终同意她走绘画这条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洛洛频繁地进入梦中，她一幅一幅凭记忆临摹白衣女人的画儿，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终于，艺术学校考试的时间临近。就在考试前一周，江洛洛发现自己梦不到白衣女人了！

        这怎么可以？！

        她所有灵感和绘画技巧都源于白衣女人的教导，突然见不到白衣女人，还是在考试前夕，这对于江洛洛来说无疑是个重大打击。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几乎轰然倒塌！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江洛洛快哭了，她变得焦虑。爸爸妈妈和老师都发现了她的异常，可她不敢把秘密向他们倾吐，她觉得他们不会理解她，她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的画家梦真的只是空想？

        五

        江慕城发现了江洛洛的不对劲儿。

        或许是出于对同龄人的信任，或许是内心的恐惧到了临界点，所以，这天中午江慕城在小竹林里找到江洛洛时，她把自己每天晚上做梦的秘密和盘托出。

        江洛洛长舒一口气，原来，说出秘密可以让人这么轻松自在。

        对于江洛洛的连续性做梦事件，江慕城十分惊讶，不过，他表示相信江洛洛，他说：“你的梦会不会和祖奶奶家的阁楼有关系？毕竟，你是在那里睡了一晚之后才有了这段奇异经历。”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当天下午，江洛洛就请假回了乡下。

        乡下的老房子已经没人住了，阁楼上积了灰。站在阁楼里，江洛洛一颗焦躁的心平静下来。不管她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在这里她都可以放下心来。

        江洛洛坐上祖奶奶的床，双手抱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嘎吱——”因为年代久远，祖奶奶的床竟被她坐得开裂了。

        江洛洛有片刻的无语，继而觉得好笑。她俯身去看床头那断裂之处，竟在裂开的口子下方看见一本老旧的日记本。

        这是祖奶奶的日记本！

        江洛洛正要伸手去拿，外面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江洛洛回头，目光撞上进门来的江慕城。

        “堂哥？”江洛洛觉得奇怪。

        江慕城的视线落在江洛洛身后的大床上，他走上前去，一只手搭上江洛洛的肩膀，对她说：“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洛洛，告诉我，你是真心喜欢画画儿吗？”

        江洛洛说：“是啊。”

        江慕城说：“喜欢就要去争取，喜欢就要为之付出努力。你要知道，你喜欢画画儿是你自己的事，和你梦中的那个白衣女人在不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江洛洛猛地抬头看江慕城。

        “洛洛，我来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你自己。梦想之所以美丽迷人，就是因为它看起来遥不可及。不过，只要努力，再遥远都有到达的那一天，我们要有一份到达的信心。”江慕城摸了摸江洛洛的脑袋，“也许你梦中的大姐姐觉得你可以自己上路了呢？梦想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给你引路，那条属于你的路需要你亲自去走。”

        “谢谢你，堂哥。”看着江慕城的眼睛，江洛洛红了眼眶。

        六

        因为江慕城的鼓励，江洛洛重拾信心。她后來再也没梦到白衣女人，对于白衣女人曾经短暂的出现和帮助，江洛洛心怀感激。

        遗憾的是，江洛洛没能拿出祖奶奶的日记本。

        那天在阁楼上和江慕城谈话之后，江洛洛如醍醐灌顶，激动之下她就忘了日记本。待她再想起来时，已经是她通过美术学校的考试之后了。后来，她又专门回乡下找日记本，却发现老房子已被拆迁，祖奶奶的阁楼、祖奶奶的日记本再也找不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凭着自己的努力，江洛洛在绘画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十年之后，江洛洛学业有成，身为知名画家的她回到她初中时就读的学校兼任美术老师。

        学校看重她，给她专门安排了画室。

        推开教学楼走廊尽头那间画室的时候，江洛洛一怔。

        画室明亮，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窗帘飘荡。画架摆在正中间，一只大黄猫趴伏在画架下，安静地睡觉。

        对面墙上有一面半身镜。江洛洛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出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她，年轻又漂亮。原来，当年梦里的白衣女人就是十年后的她自己，她是在和未来的自己交流！

        回到家乡的第二天，江洛洛就去找江慕城叙旧。

        江慕城住在乡下，是一个职业作家。

        “你鼓励我走艺术这条路，自己也深藏不露嘛！”江洛洛和江慕城开玩笑。

        彼时，江洛洛和江慕城立在他家的阁楼上，灿烂的阳光自外头洒进来，照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江洛洛看着江慕城的脸，觉得十年光阴仿佛未曾逝去，她还是自卑怯懦的小姑娘江洛洛，他还是那个鼓励与帮助她的堂哥江慕城。

        江慕城对江洛洛笑笑，转身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日记本。

        “给你，祖奶奶的日记。”江慕城把日记本往江洛洛面前一递，就像当年在教学楼后的竹林里给江洛洛递浅蓝色手帕一样，“我知道你在艺术学校考试前夕就发现了这本日记，但我想了想，还是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让你读它，有些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江洛洛抬头看江慕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江慕城拿了一杯水走到落地窗边，把空间留给江洛洛。

        江洛洛颤抖着手翻开日记本，日记上仿佛残留着祖奶奶身上温暖的味道。

        祖奶奶在日记里提到她是一个灵媒，拥有特殊体质，可以在遇到人生困境时在梦里与过去或未来的自己沟通，由于个人能量有限，过去与未来的自己只能选择一个。祖奶奶还说这种特殊体质的遗传性不稳定，但江家孩子中总有一个拥有。

        “15岁是一个关卡，”祖奶奶在日记里写道，“15岁前你可能平凡无奇，但在15岁生日的那一晚，这种特殊能力会开启。这种能力的运用与你渴望的强度有关，若你强烈想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那你就会在梦里与未来的自己连接；若你强烈想重温过去某一段时光，那么，在梦中你就会回到过去。这样的连接极耗精力，通常3个月之后连接就会自动终止。15岁那一年的连接终止，想要再连接得等上15年。也就是说，每隔15年，你才有一次与过去或未来的自己沟通的机会。不要觉得少，不要贪心，我们毕竟是人，奶奶希望你们能融入人世间，按照正常人的方式好好生活。亲爱的孩子，不论你有没有继承这种特殊体质，请记住奶奶的话：生命应当过得精彩，放心大胆地去追梦吧！”

        合上日记本，太阳已经落山。江慕城坐在窗下的沙发上，对江洛洛微笑。

        “这么说，堂哥你也遗传了这种特殊体质？”江洛洛问。

        江慕城点头：“因为15岁那年意外见到了10年后的自己，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写作才能。未来那个我在梦里引导了我3个月之后就消失了，我也失落过一阵子，后来我渐渐明白，我的人生道路要靠我自己走，人生的决定权在我手上。令我意外的是，我这默不作声的江洛洛小堂妹也拥有和我一样的体质。”

        “难怪你一直鼓励我，帮助我……”江洛洛有些哽咽。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家人呢？”江慕城走到江洛洛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

        是啊，谁让他们是家人呢？

        家人，多么温暖的一个词啊，可以分享阁楼上的小秘密，更可以一起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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