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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５年第１期 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 ＮＯ．１，２０１５ （总第１８５期） Ｊｏｕｒｎａ１ ０ｆ Ｍｕｄａｎｊｉａ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Ｔｏｔａｌ ＮＯ．１８５ 《惜抱轩诗文集》中寿序的真情实意探析 陈妙妙 （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漳州３６３０００） ［摘 要］ 寿序属赠序文体的一种，因其为祝寿而作多溢美称颂之词而饱受诟病。姚鼐的寿序文则一洗 当时寿序文写作的流弊，透过寿序文写作表达了对“真”的追求。本文通过分析《古文辞类纂》中姚鼐对赠 序类作品的编选，及桐城三祖之一方苞对姚鼐的寿序文写作的影响，着重考察姚鼐《惜抱轩诗文集》中２Ｏ 篇寿序文表现出的一片赤诚之心和真情实意。 ［关键词］ 姚鼐；寿序；宗尚；真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２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６１２１（２０１５）０１—００５７—０４ “寿序”又称“寿言”、“寿颂”，属赠序文体的一种，是专 归震川，而为《古文辞类纂》一书，直以归、方续八家，刘氏嗣 为祝寿而写作的文章。中国的生日之礼起于六朝，唐宋以 之”。 作为祖师级人物的方苞，对其后的刘大槐｝、姚鼐及 前只见寿诗未见寿序，后来发展为无诗而序，成为独立的祝 接续的桐城门人影响深远。方苞对寿序文写作的观点宗尚 寿文。“””寿序在明代完成其文体的独立演变。方苞在《张 对姚鼐起着导向的作用。方苞在其文集中共有６篇寿序 母吴孺人七十寿序》中写到，“以文为寿，明之人始有 文。他对寿序文写作的看法和主张在《张母吴孺人七十寿 之”。 归有光在《默斋先生六十寿序》记载，“吾昆山之 序》中有着明确表达：“以文为寿，明之人始有之。然知其体 俗，尤以生辰为重。自五十以往始为寿，每岁之生辰而往 要者，尚能择其人之可而不妄为；而寿其亲者，亦必择其人 事，其于及句也则以为大事，亲朋相戒毕至庆贺……又有文 之可而后往求 今之人则不然，其所求必时之显人，而其文 字以称道其盛”。。”。。寿序以其篇幅随意、内容详尽、赞美祝 则慵之材师幕宾无择也；其所称则男女之美行皆备而不可 福之辞皆可囊括等散文特点取代了以往的各种祝寿形式而 缺一焉，而族姻子姓之琐琐者并著于篇。夫古之良史，其纪 独领风骚“ ，且在明清两代颇为盛行。归有光重视并创作 事也，直而辨，简而不汗。虽帝王、将相、豪杰、贤人，所著多 了大量的寿序文，开拓和改进了寿序文的写作形式和技巧， 者不过数事，而况乡曲之人，闺中之女妇乎？……且古人之 而后世的桐城派代表姚鼐更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继承 事其亲，可以至隆者，无弗致者，而善与恶则不敢诬。恶之 寿序文这一文体传统的情况下，更加注重对“真”的追求。 可掩者，掩之而已；其身所绝无之善，则不敢虚加焉……盖 生辰大寿对古人来说是人生大事，在世人追求的“福禄寿” 以善之末有者虚加于亲，则为不诚于其亲。称人之善而过 中，“寿”是“福”和“禄”存在的支撑，也是基础。因此，寿序 其实，则其文无以信今而传后。非知道之深，岂能无惑于此 的写作本意即锦上添花，为寿者助兴。所以，勉为其难的应 与？”。 方苞对当时寿序文写作妄为虚美、叙事琐碎的作 酬之作往往内容空洞、言辞虚美，让人无可信之感。清代的 风很是不满。他所提倡的是，要像古之良史那样直辨又简 陈康祺在《郎潜纪闻》卷七中写到，“寿序谀词，自前明归震 洁的纪事风格；认为寿序中的赞美之词言过于实则不能使 川始人文稿” ”“。归有光创作了大量寿序文，但多应酬之 今人信服而流传后世。 作而少真情实意。他阿谀溢美的写作文风也影响到后世对 方苞所写的６篇寿序都是为自己了解颇深的人所作， 这一文体的写作风气。寿序文普遍言过其实，言之无物，从 文字真实不浮夸。在《高素侯先生四十寿序》中他写到，“吾 而导致后世对其文学价值评价不高。寿序应酬之作产生的 师宛平高公……余居门下数年”。 在《张母吴孺人七十 弊端此处不再赘述。本文笔墨重点在于考究姚鼐寿序文写 寿序》中说“张君自超，余所兄事也……事余之诚，知道之深 作的师学传承、宗尚倾向，以及其寿序的“真”的特色。 ……即夫人之贤可知矣 ；《李母马孺人八十寿序》中 一、姚鼐寿序文的师学宗尚 记到：“以子之贤传者，炳然可计数也，然则为人子而能以其 姚鼐与方苞、刘大樾并称为“桐城三祖”，他“摹效其乡 母传，尤孝之大与……始吾见垛之贤，而幸其能以孺人显 先辈方望溪侍郎之所为，而受法于刘君大槐 ” 。，三人的 也”。“” 接下来的三篇寿序文都为友人而作，有为朋友胡 文学创作有着传承关系。吴敏树在《与筱岑论文派书》中 锡参母亲潘夫人写的七十寿序，也有为朋友蒋锡震母亲写 说：“今之所称桐城文派者，始自乾隆间姚郎中姬传称私淑 的七十寿序，并感慨：“若太夫人于蒋氏，信可谓艰贞而无负 于其乡先辈望溪方先生之门人刘海峰。又以望溪接续明人 于寄托矣”。“ ” 《汪孺人六十寿序》更是被朋友曹晋袁的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１０—１７ ［作者简介］陈妙妙（１９９卜），女，浙江台州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元明清文学研究。
２０１５年第１期 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ｕｄａｎｊｉａ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ＮＯ．１，２Ｏ１５ Ｔｏｔａｌ Ｎｏ．１８５ （总第１８５期） 妻子的德行感动，写下了“吾友曹晋袁少孤贫，客游授经，以 养其母，近三十年。其妻汪孺人能喻其志，曲折致忠养，不 异于晋袁……感孺人诚寿，相敬爱，老而弥笃”。“” 从其 所写寿序文可看出，这些寿序文内容是有原则的，写作对象 也经过斟酌，都是为了信今传后。从中也不难推断，这些寿 序文写作的要求和主张无疑对其后以他为师法对象的姚鼐 产生了影响。 归有光是姚鼐所推崇的古文家，在姚鼐的许多作品中 都可看到他对归有光文章效仿的痕迹。姚鼐精心编撰的古 文选本《古文辞类纂》唯独选人归有光的４篇寿序文作为寿 序写作的范例。考察这４篇寿序文可以一探姚鼐寿序文写 作的宗尚。《周弦斋寿序》中的弦斋先生，“与吾母家周氏居 相近也……吾诸舅兄弟无非先生弟子者。余少时，见吾外 祖与先生游处，及吾诸舅兄弟之从先生游……余虽不见先 生久，而少时所识其淳朴之貌，如在眼前。”“ 可见，归有 光对身为诸舅兄弟老师的弦斋先生相当了解。《戴素庵七 十寿序》记到：“戴素庵先生．与吾父同入学官为弟子员，同 为增广生……予之为弟子员也，于行班中见先生辈数人 ……为言先生平生甚详，然皆予之素所知也”ｏ（１５）６６７－６６８王子 敬是归有光好友，在《王母顾孺人六十寿序》中，归有光更是 将王子敬寿序中想要说的话摘录，并发出“噫！子敬之言如 是，诸友之所以贺，与予之所以言，亦无出于此矣”的感 叹。“ 《颐夫人八十寿序》中，记到“有光辱与公家世通姻 好……其后公予告家居，率乡人子弟释菜于学宫，有光亦与 其间。丙申之岁……拜公于第，留与饮酒，问乡里故旧，甚 欢… 。归有光与顾夫人家族有世通姻好的关系，且相 交甚欢，对其为人、家世的熟知程度可见一斑。姚鼐筛选的 这四篇寿序文相对归有光其他言辞虚美的寿序文而言有着 自身的特点，即选记皆为作者知根知底的对象，所写均是作 者的真情实感，并做到了行文纪事简洁明了。 由上分析可知，无论是和姚鼐有师学传承的方苞，还是 姚鼐大加欣赏的归有光，他们寿序文写作的优良传统都对姚 鼐产生了影响，并为其借鉴加以应用。 二、姚鼐治学写作的“真”追求 姚鼐将天下学问之事分为义理、考证、文章三端，并说 “是三者，苟善用之，则皆足以相济；苟不善用之，则或至于 相害”，“ 认为“必兼收之乃足为善”。“” 考证本身就有 着一直治学作文的求真态度。此外，姚鼐极为尊崇程朱理 学，曾说“得程、朱而明孑Ｌ、孟之旨，程、朱犹吾父师 也”。 但随即也用求实的态度说，“然程、朱言或有失， 吾岂必曲从之哉？程、朱亦岂不欲后人为论而正之哉？正 之可也”。” 。对于被奉为圣贤的朱熹的错误，姚鼐也指 出，“朱子说诚亦有误者 ” 。对前人的权威论述，姚鼐反 对道“余更求其实” ” ，并实事求是更正前人的错误。关 于作文，姚鼐则是“书其实 ” 而达到“刻示后来，吾言不 欺” ” 的目标。他认为，“古今所贵乎有文章者，在乎当 理切事，而不在乎华辞。 在《古文辞类纂》序目中，姚 鼐这样论述，“夫文无所谓古今也，唯其当而已”。文章最重 ５８一 要是“当”，即“当理切事”，切合义理又符合实际。反之，就 会“不知其所以当，而敝弃于时”。推而广之，对寿序文的写 作，这些论述也是适用的。作为应用文体之一的寿序文有 其产生和流传的时代背景，也有着自身的存在价值，当理切 事的寿序文是可以经受住考验而不至敝弃于时。从上述寿 序文表现出的姚鼐的治学和为文宗尚不难看出他对于“真” 的追求。 三、“真”在姚鼐寿序文中体现 《惜抱轩诗文集》中共有２Ｏ篇寿序文，所写寿星的年龄 段涵括５０岁到８３岁。其中，５Ｏ岁的寿序文一篇，６Ｏ岁和 ７Ｏ岁的分别有六篇，８Ｏ岁以上两篇。姚鼐寿序文的“真”， 首先表现在他对所写之人的的深入了解。他的寿序文所写 对象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为师友所作，有刘大槲、绂庭 先生、陈方伯、王禹卿、陶慕庭，多为自己有感而发；一类是 是为亲人所作，有兄长铁松先生、汇香七叔父、大姊、四妹和 四妹夫，寄托了自己的思念和祝愿；还有一类是受人之托， 所托者多为姚鼐的学生，序文是为其父母亲而作，所贺人物 有陈约堂、郑太孺人、陈孺人、吴伯知、张宜人、许春池、吴太 夫人、王太恭人、左孺人、马孺人。姚鼐作文多是有感于寿 星的德行品性。无论哪一类对象，姚鼐都有深人了解，并立 足于自己知道的事实进行写作。例如，在第一种类型中，姚 鼐记叙了他自小和刘大搬相识的情状。“鼐之幼也，尝侍先 生，奇其状貌言笑，退辄仿效以为戏。及长，受经学于伯父 编修君，学文于先生。” ” 姚鼐师从刘大榭，师徒多年，相 知甚深，真情实感跃然纸上。姚鼐作为“江南庶民之一，实 与亿兆同心” … ，对大司马制府书公绂庭先生在江南十 年为民做的好事有着切身体会，所记之事也是有目共睹。 在为陈约堂写的六十和七十寿序中可以看出姚鼐和其世家 的交好关系。陈约堂及其父兄皆和姚鼐相识，其子陈用光 则是姚鼐学生，姚鼐对其为人家世可谓知根知底。陈东浦 和姚鼐多有书信往来（可见《复东浦方伯书》），两人讨论诗 文且又志同道合，交情颇深。第二种类型因都是作者的近 亲族人，了解程度之深和所记之人的真实性不再赘言。而 第三类寿序中，侯官林君的母亲郑太孺人，姚鼐通过她的两 个儿子进行了深入了解，“余每与两林君言论，非世俗浅学 也，而皆出于母氏” ” 。《孙母张宜人八十寿序》所记张 宜人，“节孝著闻于乡邻，慈惠洽傅于族戚；上则朝廷旌异其 门间，下则士大夫敬礼而乐颂其美”“ 。。其美好德行上 至朝廷下至乡邻。而且，姚鼐与张宜人一家同为乡里都有 交往，亲见张宜人为人，并赞“虽女子而有父风”。” 。伍 母陈孺人则是从游于姚鼐四年之久的伍光瑜的母亲。从光 瑜口中姚鼐常听闻陈孺人贤德 姚鼐通过其学生，即吴伯 知的儿子吴维彦“得备闻君之为人 ” 而对伯知颇有了 解。姚鼐对许春池早年有交游，所作寿序亦是“识余感 也 。” 。此外，吴太夫人、王太恭人、左孺人、马孺人的家 人亦是姚鼐故交。文中所记德行品性都是作者亲自感受， 知人后论事，是姚鼐寿序文写作“真”的前提保证。 在大致归分了姚鼐寿序文中三类对象后，以下展开论
２０１５年第１期 （总第１８５期） 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ｕｄａｎｊｉａ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ＮＯ．１。２０１５ Ｔｏｔａｌ ＮＯ．１８５ 述姚鼐在不同对象描写中表现的“真情真性”。第一类中的 人物刘海峰先生，在姚鼐的记忆中“独闭门伏首几案，年八 十矣，聪明犹强，著述不辍，有卫武懿诗之志”，是姚鼐学习 的榜样。姚鼐小时候模仿刘大樾的状貌言笑作为游戏的描 写，向我们展示了可爱真实的调皮孩童的形象。“往日父执 亦带着对大姊深深的同情。大姊割臂做药治疗丈夫疾病， 但其丈夫还是一病不起，才二十岁的大姊，因太悲伤竟然瞎 了一只眼睛，身边只有一幼女陪伴，还过继小叔子的儿子传 承香火，过着一心孝敬婆婆，抚养子女，闭ｆ１自守的生活。 大姊的不幸遭遇，经历的悲痛和忍受的孤苦是常人难以想 像的。姚鼐对其执德秉节数十年的意志既赞叹又颇感心 酸。姚鼐寿序中，夫妻同年所生的不少，姚鼐的四妹和妹夫 马仪颛就是其中一例。在《马仪颛夫妇双寿序》中，姚鼐除 了对这对夫妻双双大寿和对其孙登第为官的庆贺外，更多 流露出的是对“欣戚之境无常”的追念和哀怅之情。在最穷 困的时期，姚鼐家不能吃上两顿饭，四妹出嫁后，“其前后处 贫困，皆能怡养性情，无纤毫尤怨”。四妹安贫乐道和妹夫 的坦中乐易，以及那段艰难困苦的经历都历历在目，怎能不 感怀！况姚鼐作这篇寿序文时，兄妹五人仅两人存世，四妹 来者皆尽，而犹得数见先生于枞阳。先生亦喜自来，足疾未 平，扶曳出与论文，每穷半夜”“ … 。今夕对比透露的是对 逝者的追念。而刘大橼作为存世者，不顾自己年事已高，脚 上有病，扶曳着出来和姚鼐交谈至半夜的深情厚意，在平淡 简洁的叙述中表现出来，让人感动。此篇序文寄托了姚鼐 对往事的追忆，对老师的敬意，以及深深的思念之情。《书 制军六十寿序》中的主人公大司马制府书公绂庭先生，在政 绩上“整身秉义，以率列城之吏以图数千里之政，法令不苛， 而治绩日茂，为时益久，民心益仰戴亲乐之”，因一心为民得 到百姓的真心爱戴。其为人更是“持清介之节，葆俭素之 风，设弧之辰，方亲诣河、淮，以防秋水之至，诫属吏无敢为 的儿子也先他们早逝。因此，对逝者的哀叹之情和人生的 无常之感弥漫字里行间。此外，姚鼐更是寄托了自己的殷 庆祝之礼。”。”“ 如此高风亮节得到了姚鼐真心赞叹。陈 东浦和姚鼐多有诗文往来，在寿序文中，姚鼐论述了“欢愉 之词不如愁苦”的作诗观点，并对东浦“勤思国事，悯念民 切期望，将四妹家晚见荣庆归为“善否之理不易”，以此希望 他们“更以此身相励以谨，相策以道”，从而“终对先人而教 子孙”。作为兄长，对妹妹和妹夫的共历人世沧桑的拳拳之 情溢于言表。 瘼”的德业，和“实配盛唐之雄杰 。 ” 的诗文甚为称道。 王禹锡由于对佛学的宗尚而成为姚鼐“同道中人”。姚鼐对 他有惺惺相惜之感，对佛学“吾谓其超然独觉于万物之表， 第三类寿序中，姚鼐多和寿星家人有着深厚交情，并真 心仰慕和敬佩寿星的德行亦或才识。此处大致归纳为三 豁然洞照于万事之中，要不失为己之意，此其所以足重，而 远出乎俗学之上。”又说，“知先生之学，真有能外形骸而一 死生者，平时不觉，遇难而后见也。 ”” 对王禹锡一心 类：第一类可用仁德来形容；第二类可用贤惠概括；第三类 可归结为才学。论仁德的代表人物有陈约堂，他“为义田、 养仓恤民”，“抚民，如其邦族焉”“ “ 的爱民之心和仁德之 行深受姚鼐敬佩。有类似德行的还有吴伯知，“修学堂、治 道路、拯灾患、抚孤寡，无不尽其力”“” ，姚鼐也被吴伯知 每日步行至亲人墓前拜谒至八十岁不改的孝行感动，大赞 向佛，清心寡欲的肯定何尝不是对自己宗尚的吐露和赞同。 陶慕庭“伟才醇学”，“为贤有司”，作为后生的姚鼐心怀崇 敬，“之少也，尝闻先生名”。原本以为高高在上，“意以邈焉 如古人不可见”的前辈，不想数十年后“竟得接仗履而共笑 颜 ” ”。前辈先生和姚鼐的忘年之交情谊，短短几字 展露无遗。 对于亲人的感情总是最自然、最真切的。姚鼐的兄长 铁松先生，“少居贫，以孝名天下，备经勤苦矣”。为官后，履 职之地多在边徼，遭遇事情盘错，却能“肩任不疑”，“惠不远 其仁孝。归于贤惠之列的有陈孺人。她在丈夫亡故后，“内 抚幼弱，外御强敌，备尝困难，而后得保其家”。作为弱女 子，在备尝人世冷暖后对强敌欺凌表现出坚韧果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