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19-08-05 07:24:40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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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短篇小说)
作者：张寄寒
来源：《北方文学》2010年第09期

九岁那年的春天,我家的上海大嫂生下了他们第一个孩子时,大嫂有病,没有奶水,于是,妈妈就把孩子带回家,去娘家村里为孩子找了个奶妈,奶妈叫菊宝,她来我家的那天,绵绵的春雨刚停歇,暖融融的大地正好催促油菜花的生长。菊宝穿了一身士林布的大襟衫,黑色线尼长裤,一双黑布圆口鞋,模样端庄大方,由于大襟袄贴身,胸前的一对丰满乳房显得高高隆起,她站在我们面前有些局促不安,但她的一脸桃红,更添了几分春色。

妈妈把她的小孙子递给她时,菊宝熟练地接过去靠在她怀里时,小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菊宝立刻坐在靠窗的一只小竹椅里,迅速地解开衣襟的纽扣,活脱脱的一只洁白丰腴的乳房蹦了出来,菊宝将一颗黑晕晕的乳头轻巧地塞进了小孩的小嘴里,只听得一阵“吱吱啧啧”的吮吸声,小孩安分地闭紧双眼。菊宝转过头对妈妈说,我的第一个孩子吃奶吃到五岁,村里有的人家孩子迟到上学了还在吃,我现在这个孩子刚满周岁,知道你家有困难,一村人不帮,帮谁?我狠了狠心,给孩子断了奶,就出来了。

妈妈对菊宝说,娘家的人到底不一样。

不久,妈妈便放心地去上海帮佣,家里大姐当家,每天,大姐要为菊宝买些长奶水的小鱼小虾,菊宝饭量大,我家每天去对门口小米店买五斤白米,烧饭时,大姐先把白米炒熟发黄再煮,煮成的米饭比原来米饭要多一倍,又香又软,叫炒米饭。

我家虽穷,没有大鱼大肉吃,但菊宝在我家整天乐呵呵的,她一直说自己很开心。我们从不把她当下人,在我们眼里她就是我们的大姐。有时我家断炊,她跟我们一起喝薄粥,吃萝卜干也开心,也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我们家里依然充满笑声。

一天下午,我家门口的一棵大柳树下站着一个年轻人,人高马大,眉清目秀,他是妈妈的老姐妹马家姆姆的大儿子,叫宝元,二十刚出头。原来在镇上一家酱油店的酒作坊学做酒,平日里贪玩成性。一日下午,他在酒作坊外石河桥上钓鱼,正好酒作坊失窃,老板怀疑他与盗贼串通,对他盘三问四,他咽不下这口冤枉气,卷了铺盖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