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别舍弟宗一》①

发布时间:2023-04-06 22:14:18   来源:文档文库   
字号:
[序号]作者.书名[M].出版地:出版社.出版年份:起止页码.柳宗元《别舍弟宗一》①零落残魂倍黯然②,双垂别泪越江边③。一身去国六千里④,万死投荒十二年⑤桂岭瘴来云似墨⑥,洞庭春尽水如天。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⑦。注释:①韩醇《诂训柳集》卷四十二:“‘万死投荒十二年’,自永贞元年(805)乙酉至元和十一年816申也。诗是年春作。”宗一:宗元从弟,事不详。②零落:本指花、叶凋零飘落,此处用以自比遭贬漂泊。黯然:形容别时心绪暗淡伤感。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③双:指宗元和宗一。越江:唐汝询《唐诗解》卷四十四:“越江,未详所指,疑即柳州诸江也。按柳州乃百越地。”即粤江,这里指柳江。④去国:离开国都长安。六千里:《通典·州郡十四》:“(柳州)去西京五千二百七十里。”极言贬所离京城之远。唐时从柳州到长安有4245里。⑤万死:指历经无数次艰难险阻。投荒:抛弃于荒野。此喻被贬谪。⑥桂岭:五岭之一,山多桂树,故名。柳州在桂岭南。《元和郡县志》卷三十七《岭南道贺州》载有桂岭县:“桂岭在县东十五里。”⑦荆、郢:古楚都,今湖北江陵西北。《百家注柳集》引孙汝听曰:“荆、郢,宗一将游之处。”何焯《义门读书记》曰:“《韩非子》:张敏与高惠二人为友,每相思不得相见,敏便于梦中往寻。但行至半路即迷。落句正用其意。”赏析:此诗作于元和十一年春夏之交。柳宗元再贬柳州时,他的从弟柳宗直和柳宗一也随同前往。宗直到柳州后不久就因病去世,柳宗元为其撰《志从父弟宗直殡》;柳宗一住了一段时间便离开柳州去往江陵,柳宗元的这首送别诗便是为堂弟宗一而写。诗人十余年来充满坎坷和不平,历尽艰辛和磨难,惊魂零落。同来的两从弟一死一别,凄然之情可知。全诗苍茫劲健,雄浑阔远,感慨深沉,感情浓烈,抒发了诗人政治上生活上郁郁不得志的悲伤与愤懑之情[1]。尤其是“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读来令人感泣。唐汝询《唐诗解》曰:“此亦在柳而送其弟入楚也。流放之余,惊魂未定,复此分别,倍加黯然,不觉泪之双下也。我之被谪既远且久,今又与弟分离,一留桂岭,一趋洞庭,瘴疬风波,尔我难堪矣。弟之此行当在荆郢之间,我之梦魂常不离夫斯土耳。纪昀《瀛奎律髓刊误》卷四曰:“语意浑成而真切,至今传诵口熟,仍不觉其烂。首联暮春时节,落花飘零,诗人送别从弟宗一来到柳江边。两情依依,相望垂泪不语。诗人凝望着一去不返的江水,不由悲从中来:长期以来,灵魂经过贬谪生活的折磨,已经变成了“零落残魂”患难弟兄好不容易相聚,现在连残魂都遭遇远别,使他心情更加灰暗。开篇就点明了地点,是在越江边上,在这里,诗人撇开了一切本应有的送别的情节,而专力写“泪”这个字:不是一个人的泪,是兄弟两人的泪;不是点滴的泪,而是潸然而垂的泪;不是高兴的泪,而是一别便不知会期、悲伤欲绝的泪[4]。首句诗人就把层层重叠的伤痛重笔写来,一唱三叹,哀婉不已[3]。南朝江淹《别赋》中说的“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但此时作者的感伤实比江赋这二句还要更进一层。这两句是总写,而“倍黯然”三字,既含万千辛酸于一身,又很自然地开启下文。首联开篇点题,点明别离,描叙兄弟惜别之情[1]由全诗可知,黯然的缘由有三点:①兄弟之间的骨肉分离之情②诗人因参加“永贞革新”而被贬、政治屡屡失意愁苦之情③诗人长期流放到如此偏僻的“蛮荒”之地,差点“万死”的愤懑之情。此诗在开篇便形成了悲怆沉郁的基调。悲情稍疏之后,诗人便在颔联道明“倍黯然”的缘由。第一联诗人已经将情感推向了高潮,所以第二联转而追述自己的往事。所以颔联紧接着伤叹自己的贬谪身世:“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这既是对往事的追溯,也是触景生情的自然揭露。作者自永贞革新失败,不断遭受打击、迫害,先被贬为永州司马,十年后,又被贬为柳州刺史,柳州离京城长安约六千里,前后被贬僻荒正好十二个年头。这两句排比、铺陈,对仗工整。“一身”,形象地说明身世的孤零;“万死”沉痛地诉说了遭遇的历尽艰危;“去国六千里”展示了离开京城的遥远路程;“投荒十二年”表明了被贬僻荒的漫长岁月。每一个字都渗透着作者的悲愤不平之情。作者在这一联中集中笔力表达出沉积在心底的愤懑和愁苦[1]
第三联颈联是景语,也是情语,是用比兴手法描写了两人的境况,对分别后各自在柳州和途中将会见到的景色加以渲染和对照。这一联作者的情感稍有收伏。如果直接写在第一联之后就显得有些“隔”,而写在第二联之后,其悲愤的情绪如江河经一番回旋,而后才漫出山谷,款款而行[4]。两句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写诗人所居留的柳州,遍地崇山峻岭,林木浓密,气候湿热,经常有瘴雾浓云迷漫,黑压压地如同泼墨,气氛郁闷难爱。诗人用比喻写柳州地区山林瘴气弥漫,天空乌云密布,实际上区在象征自己处境险恶[1]。“洞庭春尽水如天”,宗一此去江陵,路经洞庭湖,在这暮春时节,更是碧波万顷,一望无际,水天相连一色,景象空阔迷茫。诗人用比喻写遥想行人所去之地,春尽洞庭,水阔天长,山川阻隔,相见很难了。“桂岭”本在桂州,用在此处与“瘴”正相衬托。“春尽”之处,乃舍弟欲前往之所,然已近暮春,比柳州未必更是安身之地[2]。同时这两句对偶,一写山,一写水,诗中有画,景中寓情,用浓墨重彩渲染出了在去留离别间黯然神伤的两种不同境界,烘托出了无尽的离情别恨。诗的尾联纯述离别的相思之情,言尽而意不绝。作者自己处境不好,兄弟又远在他方,今后只能寄以相思之梦,在梦中经常梦见“郢”(今湖北江陵西北)一带的烟树。这两句是说,别后两地相处,料想彼此相思成梦。我今后相念你,我的梦魂会经常到江陵一带与你相见,那荆门的山,郢都的树,正是我的梦魂凝望处。“烟”字颇能传出梦境之神。诗人说此后的“相思梦”在“郢树烟”,情谊深切,意境迷离,具有浓郁的诗味。宋代周紫芝曾在《竹坡诗话》中提出非议说:“梦中安能见郢树烟?‘烟’字只当用‘边’字。”清代马位则认为:“既云梦中,则梦境迷离,何所不可到?甚言相思之情耳。一改‘边’字,肤浅无味。”[5](《秋窗随笔》近人高步瀛也说:“‘郢树边’太平凡,即不与上复,恐非子厚所用,转不如‘烟’字神远。”《唐宋诗举要》)后二说有理[5]。“烟”字确实状出了梦境相思的迷离惝惚之态,显得情深意浓,十分真切感人[1]这首诗所抒发的并不单纯是兄弟之间的骨肉之情,同时还抒发了诗人因参加“永贞革新”而被贬窜南荒的愤懑愁苦之情。诗的第二联,正是集中地表现他长期郁结于心的愤懑与愁苦。从字面上看,“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报荒十二年”,似乎只是对他的政治遭遇的客观实写,因为他被贬谪的地区离京城确有五、六千里,时间确有十二年之久。实际上,在“万死”、“投荒”、“六千里”、“十二年”这些词语里,就已经包藏着诗人的抑郁不平之气,怨愤凄厉之情,只不过是意在言外,不露痕迹,让人“思而得之”罢了。柳宗元被贬的十二年,死的机会确实不少,在永州就曾四次遭火灾,差一点被烧死。诗人用“万死”这样的夸张词语,无非是要渲染自己的处境,表明他一心为国,却被长期流放到如此偏僻的“蛮荒”之地,这是非常不公平、非常令人愤慨的。而诗人对“零”“双”“一”“六千”“万”“十二”这些数字语言的表达更加深了离人的痛楚[2]全诗两条线索两者情感,一种是贬谪的怒意,一种是别离的愁绪。随着诗人情绪的变化,怒意渐渐隐去,而离别之情却愈来愈浓。怨意越浓,则越不愿意兄弟分别,因而开首的怨意是对离别之情额铺垫;越不要离别,则越显得诗人心中因贬谪而不堪忍受的孤苦凄绝[4]这首诗和《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一样,尽情地发挥了赠别题材的特点,把自己被逐后的生活感受,融合在对亲人的惜别或挚友的怀念之情中,诗中渗透着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悲愤,全诗用语精切,富于感情色彩。三、四句写得尤为沉痛。此诗是伤别并自伤之作,深得后世诗评家称赏。唐汝询《唐诗解》曰:“此亦在柳而送其弟入楚也。流放之余,惊魂未定,复此分别,倍加黯然,不觉泪之双下也。我之被谪既远且久,今又与弟分离,一留桂岭,一趋洞庭,瘴疬风波,尔我难堪矣。弟之此行当在荆郢之间,我之梦魂常不离夫斯土耳。”纪昀《瀛奎律髓刊误》卷四曰:“语意浑成而真切,至今传诵口熟,仍不觉其烂。南宋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说:“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别离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柳宗元的这首诗既叙“别离”之意,又抒“迁谪”之情。两种情意上下贯通,和谐自然地熔于一炉,确是一首难得的抒情佳作。[5][1]姜军《唐诗大鉴赏》[M],共428页,外文出版社,20126月第1版第2次印刷,第292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90f6bacd8bd63186bcebbc39.html

《柳宗元《别舍弟宗一》①.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