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主题在古诗词中的表现

发布时间:2020-07-17 00:23:15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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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主题在古诗词中的表现

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金山中心校 闫卫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灏一首《黄鹤楼》道出了多少背井离乡的游子们思念家乡的黯然神伤的心情啊!也道出了中国文学史上经久不息的主题--乡愁。乡愁,是一种绵延在心底的苦,隐埋在思想深处的痛,是深切思念家乡的心情。每个日落的黄昏,每个月圆 的夜晚,每阵歌楼的雨点,每阵西风里断雁的叫声,都会牵动游子的离愁别绪,都会勾起对故乡的眷恋。诗人们都会把难以排遣的思乡之愁诉诸于笔端。于是,我们就欣赏到了那一首首凄婉哀伤的诗歌,感受到了诗人那绵绵的思念,那柔美的哀伤。

乡愁的民族情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么琅琅上口的诗句啊!李白静夜里对故乡的思念抒发了多少人的同感啊!

想起了先江湖诗人后门客生活的姜夔:“荷叶披披一浦凉,青芦奕奕夜吟商,平生最识江湖味,听得秋声忆故乡”;想起了身为贵公子的纳兰性德:“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音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想起了被称为“马神仙”的隐逸文人马致远:“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情泪。”三个人,三个朝代,三种身世,却用诗词曲抒发着共同的情感--乡愁。乡愁也在不同朝代、不同阶级、不同经历的文人身上有着相同的表达。

自“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十六字开启中国人,中国文人乡愁的闸门,就不曾再闭拢过。如同诗歌的形式由四言、五言而至七言不断发展丰富一样,诗歌的内容尽管不外言志抒情,但题材却日渐广阔,万事万物,无不入诗,一感一叹,尽以诗发。诗歌的内容、形式、数量用庞杂来说绝不为过。尽管王朝长短不一,人情冷暖不同,社会有安泰和动乱之异,文化有衰微与发达之别,但作为瑰奇的东方文化的一部分,乡愁之作历代不绝。诗歌作为我国古代文学历时最为久远也最为繁荣的分支,乡愁在其中的体现也更为明显些。

从《采薇》发轫,《悲歌》继起,《黄鹤一别远》再续,《古诗十九首》想随而生……至建安正始时代后,诗歌益发昌盛,而乡愁,也作为我们民族文化的一个方面,沉淀着,积累着,成为我们的文化基质,流传下来,渗透下来。无论文士武将,村老雅客,都有了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感觉:对亲人,对家园的无限情思,不吐不快,诉诸诗歌,愈诉愈思,虽累不疲。乡愁纵为山,漾为水,生为草,化为絮,高悬如月,弥漫似雨。身在异乡的人们,触目思乡,入耳感怀,把亲朋之恋,故园之情,演绎的哀婉动人,任谁读了,也不由不投出一缕悠远的目光,去遥望天涯,看那辗转的灵魂,是否还在向家乡伫立无言。

乡愁的主题表现

同为乡愁,因个人的身世经历不同,又有其不同的表现。都是对故国的思念,庾信,李煜、李清照互相有别;都是对家园的回望,何逊,李白、王维又各自成调。总括起来,乡愁大致有四类表现,即戍边的乡愁,游历的乡愁,谪贬的乡愁和离乱的乡愁。

一、戍边的乡愁

或为了开疆扩土,或为了保家为国,壮丽的戎马生涯使得无数战将功成名就,随军出征的文人们也以自己的所长,记下艰苦卓绝也充满奇情豪气的军旅岁月,但战争毕竟是残酷的,在风寒霜重的边疆,面对滚滚风尘,漫漫黄沙,怎能不思念亲人,思念故乡。

里程碑式的《采薇》,是对征夫戍守生活和心情的最早披露。他们无怨无悔的踏上沙场,谁知杨柳依依,牵动了多少乡情,雨雪霏霏,阻隔了多少归梦。走过高山长水,穿过狂风暴雨,似箭的归心始终想着家乡。诗人笔墨全不着乡愁,我们却知道此中茂盛的乡愁同依依惜别的杨柳一起千年常青。

再转眼到国势强盛,傲视四海的唐朝。恢宏的气势,开阔的胸襟,非凡的朝代造就了非凡的文学,诗歌在此时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极顶。边塞诗到了唐朝,才蔚为大观,其斐然的文采和昂扬的精神面貌都是空前绝后的。思乡恋亲,孤独寂寞等感情更是人人皆有的,于是“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岑参)的报国豪情和内心深处“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李益)的激烈冲突,使得这类写戍边又避免不了乡愁的作品兼有激越与低回之美。王昌龄,高适,岑参,这些边塞诗派之尊谁不曾写过泣鬼神的战士之愁。“黄昏独坐”、“蓟北回首”、“故园东望”,热血男儿的思乡柔情,更让人为之沉迷。

积弱不振的宋朝面对金和西夏的咄咄之势,一退再退,将士有收复失地的决心,朝廷却只存抱住皇位偏安称帝的念头。战,不能扬眉吐气的战,朝中不发战令,不增援兵;归,不能问心无愧的归,边境强敌虎视,山河飘摇。在这种时局之下,战士们只有受煎熬之苦:“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范仲淹)雁没有国界,可以南来北往自由自在的飞翔。将士们只能用“浊酒一杯”来浇万里家愁,继续挑着他保家卫国的重担,负愁前行。

客观的说,两宋时期表现戍边乡愁的词作,是无法和唐诗相提并论的。那时受猜忌的是武将,文人们或挤科场争一功名,或乐得倚红偎翠的自在,他们绝少奔赴沙场。但毕竟,范仲淹也为我们留下了这千古传唱的雄壮之音,开出了一片豪放词派的天地。

二、游历的乡愁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李珣),一句“行客自多愁”该引起多少游子深深的同感,我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以农立国的传统使得我们自古就形成了以安定为福的观念。

也正是因为生活,因为世俗生活使然,或为了博一世功名,或为了谋生计,无数或老或少的男子们 踏上了远游的旅途,走向未知的他乡。这一走,就扯下几千年的乡愁不断,走进文学理论中两个我国古代诗歌的典型意境——深闺和客居。《诗美学》中说:“意境是在中国美学思想上成长起来的凤凰树”,那么,这两种境界的确是这株凤凰树上数得着的枝干。其实,无论是深闺之念还是客居之思,都是游子们乡愁的表现形式。谁说深闺里的轻吟低诉不是游子们想当然的揣测——对生活知道并认同的揣测。多年的漂泊苦按捺不下,吐诸笔端。四支因不同环境而有不同乡愁的队伍,这一支该最为庞大了。

虽然牢牢禀记“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但有几个文人(那些专攻八股却终身未及第的人大概算不得文人吧)不曾出游过呢?既出游过,现实中面对动荡漂流和内心对安然稳定的强烈渴求之间反差如此之大,这其中的冲突,怎样才可调和呢?只有提起那支磨不秃的笔,去描绘一个又一个画面,叠成我们独有的意境了。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涉江采芙蓉》)漫漫长路,必定通家,但漫浩浩的距离又是多么让人无可奈何。“一同心赏夕,暂解去乡忧”,却是“客悲不自已,江山望归舟”。(《慈母矶》何逊)望归望,关山难越,归途何在。“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次北固山下》王湾)雁阵排空而过,引诗人无限感慨,雁归人留,身不由己。从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中就更能使我们感知游子眼中苍茫千里的景色正是滋生浓愁的环境。最实际的是李白,他不做无谓的努力,愁便愁,想便想,因而发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慨叹,提出了可行之路的也是他:“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难》)

柳永,周邦彦,秦观,姜夔……那么多的宋人以他们值得骄傲的文学形式述录自己的羁旅之愁。“别后书辞,别时针线”(《踏莎行》姜夔)两样东西难忘,一种情怀毕现。“短长亭,古今情”(《长相思》)万俟咏)这种情思,是任刀斩剑削也少不了分毫的。没有了词,这个朝代的文学就黯然失色,而词中如果没有了乡愁,可以说词就形存魂失了。羁旅行役的苦楚于宋朝的文人们来说,已是他们修身养性的一部分了。

而在元朝,汉族知识分子的地位空前低微,明以后,文字狱日胜,文人们更在日复一日的跋涉中排遣心中的抑郁了。“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曲中圣手关汉卿自问乡愁多少,难答离情几何。(双调[水仙子] 徐再思)孤身在外,事业无凭,孝心难尽,怎能不肝肠欲碎?无论时令早晚,地域南北,读此类散曲,我们心头涌起的都是“正是凄凉时候,离人又在天涯”的无助无奈。无怪乎,马致远这样描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这是一首描述羁旅游子的极品,以其意境高远而为千百年来传唱不朽。从枯藤、老树、昏鸦、古道、瘦马,夕阳等意象的形状、色彩来看,无不渗透着天涯浪子悲凉的心境,可谓情景交融,意境悠远。

不管有知识还是没文化,人在异乡,都会想家,但文人终归是文人,他们游来走去是为了使自己的生命更壮阔,力求在游历的过程中找到机会,使自己的人生价值得以实现。所以,他们是不轻易言回的,像李白,即使道出了回家的呼声,也并未回去。“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菩萨蛮》),他这样吟着依然走向异乡。他们是把乡愁细细咀嚼而不悔地前行的一个阶层。

“征夫怀远路,游子念故乡。”(《烛烛称晨明月》)一代人这样走完了一生,另一代人还在路上,而再一代人又已启程了。这就是古代的文人们,一腔乡愁,万里归心,却九死不悔,百难不退。朝代不同,境遇是不一样的,但乡愁是相同的,是生生不息的。

三、谪贬的乡愁

“伴君如伴虎”,但在封建社会中,只有伴君才是文人可接受的实现自我的途径,所以明知凶险,也是要伴的。

但文人的清高傲骨,又使得他自身不能接受与大多数政客同流合污的命运。不平则鸣,刚直不阿,不姑息,不苟且,于是除了“文死谏,武死战”的史实外,被拒绝的文官们还有谪迁的归宿。壮志难酬的愤懑,世态炎凉的打击,还要受颠沛流离之累,寂寞孤独之苦,前途茫茫,未可卦卜,身陷此境,谁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既是谪迁,也决没有什么好去处,野山蛮水荒凉地,是每个迁客要面对的。年华易去,故乡遥遥,干点什么好呢?什么才能让人满怀温情呢?自然是对家乡、对亲人的牵挂了。

韩愈在八千里外问“云横秦岭家何在?”在遥远的南方,柳宗元写下“海畔尖山似剑芒,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与浩初上人同看寄京华亲故》)。作为同时被贬的八司马之一,柳宗元写出了他们的共同心声,他的“去国魂已远,怀人泪空垂”(《南涧中题》)的凄切心境,自己说是“孤生易为感,失路少所宜”所致,是非常有道理的。连苏东坡这样少有的旷达之人,在贬官岭南时尚说“休对故人思故国”而“且将新火试新茶”(《望江南》)来暂时排解心中不散的愁思,谪官们要不生乡愁归思就是奇事了。“窗前儿女灯前泪,客路风霜梦里家”(《保定途中偶成》 郭登)在自己背时倒运的关头,寒窗儿女才是温暖的所在,客路风霜都不怕,梦中就可以见到家,有梦作伴,慰情聊胜无吧。查德卿失意时说:“愁极处消愁是酒,酒醒时依旧多愁”(双调《蟾宫曲》层楼有感),是相当有概括力德。

被贬的人往往会提到贾谊、屈原等,慨叹时运不济,仕途多舛,空有才华而无天地,他们是悲愤的一群,滞留异乡备受拘箝,情绪当然是有的,牢骚当然要发的,这种愁的本质是身不由己的悲哀,不能如身在故乡时洒脱自在,这种乡愁,可以说是对一定时空欲留不能,欲返不得的唏嘘。他们的乡愁家思和根本就无报国时机的在野文人李白等最本质的区别在于:李白他们在心灵上和身体上都是自由的,贾谊他们在身体上不免要受到牵制,身外之累又使他们的内心深感劳顿,像陶渊明一样冲出樊笼的并不多见,他们的思想支配着他们去忍受这些,乡愁要生,牢骚要发,官还是要做的。

四、离乱的乡愁

那些所谓的真龙天子们,除了开国之君雄才过人外,子孙后代往往每况愈下。治国不怎么有道,祸起萧墙在所难免;御敌不怎么有方,江山不保理所当然。攻来伐去,却是张养浩一语道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犬在我们中国人眼里实在是卑贱的。对太平犬的企羡,可见乱世之苦,苦不堪言。

前已说过,我国是一个以安定为福的民族,儿孙绕膝,安享天伦,是大多数中国人的理想,理想又往往与现实是相悖的,苛捐杂税和战火,掳去了大多数人的幸福之梦。撇家舍业,背井离乡,踏上流亡之途的决非千万人,这种事也决非一年两年、一朝两朝发生。和戍边、游历、谪贬都不同,前三者是和家乡、过去暂别。他们决意要回去,总是有办法的,而离乱中的人们,是和家园、和过去永别,他们几乎没有再回去的可能,这对于他们不是可怕的噩梦,而是真实的噩运,他们是必然要受挣扎和煎熬的,他们的乡愁,也是最为沉痛的。

庚信用工整的诗句抒发自己思念家乡的情怀:“燕客思辽水,秦人望陇头”(《拟咏怀》)。在北朝,庚信虽也受到礼遇,但“倡家遭强聘,质子值仍留”的遭遇是让他难以释怀的,这悲愤的心境,是他感伤身世,思念故国旧家的真实反映。

这种愁,写来便是大境界,因为作者是和游离失所的人民一道,有着共同的情感基础,这种诗,写来就是一个时代民众的辛酸。杜甫在《望月》中说:“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此诗抒发的是杜甫在安史之乱中的离情别怨,读此首诗,我们想到的不止杜甫一家,我们也不仅想到杜甫此一诗,这样的诗,往往一首就是豹之一斑,窥此一斑,便可知当时世道之豹。

我们两千年的封建社会,无论疆域大小,气数长短,弱莫弱过两宋。所以两宋时代,特别是南宋以后,写离乱之愁的作品更为可观,作为封建社会中最负盛名的才女李清照,其文字有相当一部分是写离乱之愁的,“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添字采桑子》),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鹧鸪天》),“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武陵春》)倍尝寄居之苦的失家之人乡愁的浓厚深广,的确让人不堪重负了,看自己如飘蓬般孤苦无依的身世,如何不生乡思?还有那“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李煜凄凉的吟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封建社会中,百姓地位之低无须赘述,在内忧外患中,他们是被时流裹挟的,没有自己独立的命运。他们在异乡所能做的,也就是“北客相逢弹泪坐,含恨分愁”(《浪淘沙》)朱敦儒)罢了。“往往壮心兼壮游”(《送梁伯龙游泰山》)的梁辰鱼,也只得发出“江东不见寄半行书,关西更欲向前山去。倚剑踌躇(南中吕[驻马听]寓居长沙客舍作 梁辰鱼)的叹息,前三类愁都看作源源不断的溪流的话,这最后一愁,就是汪洋,民众心绪的汪洋。

乡愁的精神理念

文学是可以超时代超阶级的,但没有脱离社会环境的文学作品。文学作品是和作者所处的时代,作者思想息息相关的。

文人之所以为文人,就因为他们接受了从古传下来的思想教育,我国传统的价值观念引导他,支配他,他也以自己敏感的心灵感受体察一切,并自觉的运用文学审美理论指导自己的创作实践。文人的乡愁固然是他们内心真情的流露,但文人在愁肠百结时并未丧志,愁愈深,可见他追求的信念愈坚定。

“在封建社会中,儒家是正宗,但道家的影响又不下于儒家。许多文人学士或外儒内道,或外道内儒,或儒道杂糅。对古代文学的影响尤其不能低估。”(《中国古代文学审美理论鉴识》殷杰)基于此,我们可以说文人之乡愁归思,是受道家出世思想的影响,内心永远找不到绝对位置的惘然的反映,他们的家乡,是他内心寻求归属的代替物的外化。漂泊过的路途,异乡的孤独,是引发文人寻求绝对相通的知音,绝对自由的天地的理想的引发点。

人在天涯,乡愁浩浩荡荡,但人如果不在天涯呢?恐怕羁绊和苦闷形之于他们的笔下,也是浩浩荡荡的。这一点,文人是深深自知的。所以,他们宁可“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宿建德江》孟浩然),所以,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才引发了所有识之者的认同,那幅苍凉的图画才被人吟咏不够,传唱不绝。

参考文献:

《中国古代文学》 于非 高等教育出版社

《历代诗分类鉴赏词典》 张秉成 中国旅游出版社

《古诗词名句鉴赏词典》 叶玲 内蒙古大学出版社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 盛广智 高等教育出版社

《唐宋诗词评析词典》 高志忠 浙江人民出版社

《诗词赏会》 周汝昌 广东人民出版社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e101e1cce3bd960590c69ec3d5bbfd0a7856d59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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