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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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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的散文
就在那一霎时，我发现我可能老了，可能是老了。
那天，和妻子到一快餐店吃饭，妻子问吃什么菜，我到柜台前看看，没有特想吃的东西，再加上天有点热，胃口也不是很好，就简单要了一份米。突然，我的眼光停留在那满满一盆红烧肉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感觉口水“哗”地一下就从胃里窜了出来，到了喉咙口，充满一嘴巴。要不是嘴巴绷得紧，口水一定会流出来。我连忙对妻子说：“要一份红烧肉。”
“什么？你要什么？”妻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仿佛生疏人一样。
“要一份红烧肉。”“红烧肉？”“嗯。”
妻子满脸怀疑地要了一份红烧肉。
米一端上来，我迫不及待地端起碗，三下五除二，一份红烧肉转眼之间让我吃了个精光。秋风扫落叶一般，一点残渣都不曾留下。抬头一看，妻子还没有来得及拿起筷子，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脱臼一般无法合拢。
“好吃。”我吧嗒吧嗒嘴，呵呵一乐。
我知道，假如不是妻子亲眼所见，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相信：我会吃红烧肉的，而且吃了一份。我从小体格偏瘦，一米八的身高，体重

1

才一百二十多斤。我从来不吃肥肉，瘦肉顶多吃上一两块，平常吃素菜较多。回家的路上，妻子还一个劲地问我今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烧迷糊了，还是中邪了。还说我像没有吃过肉的非洲难民一样。我笑了笑说：“可能是老了，我听人说，人一旦喜欢吃肥肉就说明他老了。”
妻子不相信地撇撇嘴。
事情往往就是在一霎时完成了蜕变，发生了飞跃，由量的积累到质的提升。人老了也是如此。当初，我发现妈妈老了也是这样。
那一年，我大学毕业，扛着行李到家，看到妈妈正在和旁门的大婶唠家常。妈妈看到我回来了，很是快乐，连忙帮我拾掇东西，打扫房间，大婶一看我妈忙，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要走，说改天有时间再来。妈赶忙说这就好这就好，放下手中的活，一直和大婶聊到吃饭时间。我很纳闷，妈是从来不这样的。在我的记忆中，妈从来不大和邻里闲聊，一有时间就做家务，白天有白天的活，晚上有晚上的事，就是阴雨天，别人家都在打牌等玩耍的时候，妈也从来没有闲过，总是不停地在干活，哪里有时间和别人闲唠家常。
接下来的几天，我常常看到妈妈找别人聊天，一说起来时间还都特别长，有时连家里的一些事都忘记做了。有一天午后，就在妈和别人闲话家常的时候，我发现妈的鬓角已经白了许多，说起话来磨磨叨叨。猛然间，“妈妈老了”的念头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时，我还认为自己是瞎胡想，而事实说明妈妈真的老了。

2

家中就我一个男孩，我能领会到我在妈妈心目中的位置。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我儿时发生车祸时妈妈抱着我痛哭的情形。有时我真的不敢想象，假设突然有一天我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妈会怎样，她会不会疯掉？她能活下去吗？
这，我不清楚。其实，我比谁都清楚。
妈是老了，就在那一刻，也许就在我告诉她我找到了一份稳定工作时的那一刻，她老了。长久以来压在她心中的重负消失的那一刻，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弛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她的心态是多么的自然。于是，就在那一刻，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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