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07葛覃赏析

发布时间:2021-03-2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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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英译 01 理雅各译
Sweet was the scene. The spreading dolichos Extended far, down to the valley's depths, With leaves luxuriant. The orioles Fluttered around, and on the bushy trees In throng collected, whence their pleasant notes Resounded far in richest melody.
The spreading dolichos extended far, Covering the valley's sides, down to its depths, With leaves luxuriant and deuse. I cut It down, both fine and coarse, large store, To wear, unwearied of such simple dress.
Now back to my old home, my parents dear
To see, I go. The matron I have told,
Who will announcement make. Meanwhile my clothes,
My private clothes I wash, and rinse my robes. Which of them need be rinsed? and which need not? My parents dear to visit, back I go.

【注释】
注释:
1.葛覃:既可理解为"长长的葛"也可理解为"葛的生长或蔓延"。葛,豆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茎长二三丈,缠绕他物上,花紫红色。茎可编篮做绳,纤维可织葛布。根可提制淀粉,又供药用。葛根,能解饥退热,治高血压、颈项强痛、冠心病等。
葛布:其茎的纤维所制成的织物叫葛布,俗称夏布,质地细薄。除作衣料,魏以来多用制巾。葛之产地,一为吴越,一为岭南。江苏吴县草鞋山新石器遗址发现三块五六千年前的葛布。自周以来,历代贡赋。尤以广东之葛为有名,其织葛者名细工,织成布弱如蝉翅,重仅数铢,明清以来有用丝纬葛经混织者。《书.禹贡》夷卉服。孔传:南海岛夷,草服葛越孔颖达疏:葛越,南方布名,用葛为之。清屈大均《广东新语.货语.葛布》粤之葛,以增城女葛为止,然恒不鬻于市。彼中女子终岁乃成一匹,以衣其夫而已。其重三四两者,未字少女乃能织,已字则不能,故名女儿葛。所谓北有姑绒,南有女葛也。其葛产竹丝溪、百花林二处者良。采必以女,一女之力,日采只得数两。丝缕以针不以手,细入毫芒,视若无有。卷其一端,可以出入笔管。以银条纱衫之,霏微荡漾,有如蜩蝉之翼。
早期利用的葛,都是野生的。商、周之后,人们便注意采集葛种,并不失时机地加以种植。周代还专门设立“掌葛”的官吏,来专门负责葛的种植和纺织。一部《诗经》,涉及到葛的种植和纺织的,就有四十余处。西汉以后,由于纺织技术的大幅度提高,葛布的质地更为精良,甚至可以跟丝织品相媲美。
葛布的优点毋庸多言,但因为葛藤生长较慢,加工困难,所以,到唐宋时,在中原地区,葛已被丝、麻所取代。只是在南方的一些山区,还有人采葛织布。明清时代,我国不论北方还是南方,都开始大面积种植棉花,葛布衣便退出了历史舞台,而仅有个别地区用葛布来制做工艺品。
覃,本诗有两个意思,可当形容词指"悠长,长长",可当动词指"生长或蔓延"


2.施于中谷:施,遍布、散布、铺陈、蔓延;如《周易.乾卦》:"云行雨施(散布)。"中谷,谷中。因此,这一
句可以理解为"(长长的葛草)遍布于谷中",也可理解为"(葛藤生长)蔓延到谷中"
3.维叶萋萋:维,动词;含有"系、带"之意,《广雅》:"维,系也。"萋萋,指草木生长茂盛的样子。这一句的大意是:(葛藤)带着叶子茂盛的生长。
4.黄鸟:本诗的黄鸟指"黄鹂(黄莺)",而不是"黄雀""黄雀"一般带有贬义,或以形容其叫声凄凉,如《诗经.秦风.黄鸟》是讽刺秦穆公的诗,诗中的黄鸟指"黄雀"
5.于飞:飞;偕飞。于,语助词,一说用在动词前带有""的意思。本诗用"于飞"比喻夫妻同行或恩爱和合。这种用法还见于《左传.庄公二十二年》:"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西晋.杜预注:"雄曰凤,雌曰皇(凰)。雄雌俱飞,相和而鸣锵锵然。犹敬仲夫妻和睦,适齐有声誉。"请注意"于飞"已经成为了固定词组,历代均沿用,词意没有改变过。
6. 喈喈(音街):象声词,可指禽鸟的鸣声或钟、鼓、铃等的声音。在《诗经》中多次出现。另外,"喈喈"还可比喻和洽(安定融洽;和睦融洽)。如《尔雅.释训》:"噰噰喈喈,民协服也。".扬雄《太玄.众》:"躆战喈喈,恃力作王也。" 7. 莫莫:茂盛貌。
8. 是刈是濩:
是,代词;这、这些。这种用法在先秦以前的典籍中亦常见,如《诗经.小雅.宾之初筵》:"醉而不出,是谓伐德(这是缺德的行为)。"《孟子.告子下》:"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刈(音义),割。濩(音或),煮。将葛煮后取其纤维用来织布。这一句的大意是:这些割下来,那些拿去煮。
9.为絺为绤:絺(音吃),细葛布。绤(音细),粗葛布。这一句的大意是:织成粗布细布制衣裳。
10.服之无斁(音易):服,穿着。斁,厌倦。这一句的大意是:(不管是粗布或细布做的衣裳)穿着它都不厌倦。
11.言告师氏:言告,(我)告诉。这是先秦以来的一个口头语,前面省略了人称代词。如《战国策.33》:"以是辞来,因言告燕、赵而无往,以积厚于燕、赵。" 师氏,本诗指教女功女德的师傅(女师),或是指这位女子的丈夫小时候的乳母。不管是女师傅或乳母,在中国古代的地位都很高。女师的由来大致是这样的,清朝及清朝以前,历代的朝廷都鼓励百姓生育,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结婚后的妇女如果到了一定年龄还无法生育者,就算犯了"七出"之条;有被""的妇女又不愿
改嫁,通女功女德者,就当女师来维持生计。另外,周朝时,"师氏"一词还是官职名,掌辅导教育国子朝廷的礼仪之事,请参阅《周礼.地官.师氏》。
"乳母"的地位比师氏还要高一些,古人,即使是皇帝或诸侯国王称自己的乳母均为"阿母",在宫中的地位很高。如《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故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臣意告曰:‘热蹶也。'"而一些平民的妇女,生了孩子后因为缺奶,常会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亲戚或附近乡村的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喂养,由于孩子从小称乳母为"阿母""干娘",所以两家经常往来,特别这个孩子长大娶媳妇后,乳母会常来帮忙教导新娘子女功女德之事。
近代一些学者把师氏翻译成"佣人""保姆",是不合情理的错误见解。这是完全推翻《毛诗序》的一种做法,不可取。
12.言告言归:言告,告诉(师傅)。言归,《毛传》:"言,我也。",笔者认为,第二个""是语气助词,在本诗中带有""的意思。归,归安;古时指出嫁的女子回娘家省视父母。这一句的大意是:告诉师傅我想回娘家探望父母。
13.薄污我私,薄浣我衣:薄(音驳,或依《康熙字典》:【唐韻古音】讀蒲。),这个字的字义刚好《康熙字典》有标出来"又少也。【詩•周南】薄澣我衣。"也就是说""的意思是""
污,搓揉着洗。私,内衣。东汉.刘熙《释名》:"私,近身衣。"浣(音换),亦作"",洗衣垢,笔者认为""字当动词时读"";当形容词时读"",如"浣女";这两个读音均可在《康熙字典》中查到。衣,指罩衫或上衣,亦可理解为"衣裳"。《说文》:"衣,所以蔽体者也。上曰衣,下曰裳。"《诗经.邶风.绿衣》:"绿兮衣兮,绿衣黄裳。"这说明周朝时期的女子所穿的衣服样式中也有上衣及裤子(或裙子)之分的款式。须注意,这两句的""不可理解为"我个人",应该理解为"我家"
14. 害浣害否:害(音何),通"",何,哪些。否,不要,不用。请注意,""不可读成"pǐ"。这一句的大意是:哪些(衣服)要洗,哪些(衣服)不用洗。
15.归宁:已嫁的女子回娘家看父母称为归宁。宁,安,问安之意。
词汇运用:
古人如何运用"萋萋"这个词于诗文中?《诗经》中有很多诗篇都用到"萋萋"这个词。
1.《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形容草木茂盛貌。这是在古代诗文中最常见的用法;唐.崔颢《黄鹤楼》:"晴川历历汉阳树,春草萋萋鹦鹉洲。"亦同。

2.《诗经.小雅.大田》:"有渰萋萋,兴雨祈祈。"形容云行弥漫貌。唐.鲍溶《范真传侍御累有寄因奉酬》诗之九:"萋萋巫峡云,楚客莫留恩"亦同。
3. .崔国辅《题预章馆》:"独有萋萋心,谁知怨芳岁。"形容某种情感充满于心;这种用法似从"有渰萋萋"句中化出。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亦同。一般用于表达伤感或离别之情。
4.西晋.潘岳《藉田赋》:"袭春服之萋萋兮,接游车之辚辚。"形容华丽貌;此处指服装的华丽。南朝齐.王俭《太宰褚彦回碑文(并序)》:"眇眇玄宗,萋萋辞翰,义既川流,文亦雾散。"此处比喻文辞的华丽。
5.借指"繁盛的草木"。唐.唐彦谦《春草》:"天北天南绕路边,托根无处不延绵。萋萋总是无情物,吹绿东风又一年。".郑谷《嘉陵》:"细雨湿萋萋,人稀江日西。春愁肠已断,不在子规啼。"这种用法让诗显得灵动脱俗。
6.形容衰落萧索貌。汉.王嫱《怨诗》:"秋木萋萋,其叶萎黄。".钱起《山下别杜少府》:"伤心独归路,秋草更萋萋。" 以上列举了"萋萋"常见的六种用法,笔者认为,不管是阅读古诗文还是创作诗歌,都应该根据上下文的意思正确理解或运用。
结语:朱熹云:"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比就是比喻。比喻的方法还有明喻、隐喻、借喻等。本诗中通过"葛的生长""黄鸟于飞"的借喻方法来讲述做人的道理。然后又描写了真实的人物场景及对白,通过赏读这首诗,我们既学习了写作方法,又了解了古代的道德和礼仪。
译文01
葛草长得长又长, 漫山遍谷都有它, 藤叶茂密又繁盛。 黄鹂上下在飞翔, 飞落栖息灌木上, 鸣叫婉转声清丽。 译文02 长长的葛藤啊,在山谷中蔓延,叶儿密密层层。飞翔的黄鸟,聚集在了灌木上,叽叽地鸣叫着。
葛草长得长又长, 漫山遍谷都有它, 藤叶茂密又繁盛。 割藤蒸煮织麻忙, 织细布啊织粗布, 做衣穿着不厌弃。

告诉管家心里话, 说我心想回娘家。 内衣外衣都洗净。 洗和不洗分清楚, 回娘家去看父母。

长长的葛藤啊,在山谷里蔓延,叶儿层层叠叠。若把葛藤割下煮过,可织成或粗或细的葛布,穿着总不生厌。 告诉我的师氏,告诉她我就要归家啦。洗好我的内衣,洗好我的外衣。哪些要洗哪些不该,我要回家看望我的父母。

【赏析】01
人们常爱用多义性来解说诗意,这其实并不准确。诗言志,歌永言《尚书·尧典》。当诗人作诗以抒写情志之时,其表达意向应该是明确的,不可能存在迥然不同的多种含义。但是,诗人用以表达情志的词语,却往往是多义的。倘若在诗之上下文中,那多种含义均可贯通,说诗者就很难判断,究竟何义为作者所欲表达的原意了。为了不至过于武断,人们只好承认:那首诗本有着多种含义
我们对于《葛覃》,遇到的也正是这样一个难题。这首诗的主旨,全在末章点示的归宁父母一句。然而在古代,既可指称女子之出嫁,《桃夭》之子于归又可指称出嫁女子的回返娘家,《左传·庄公二十七年》冬,杞伯姬来,归宁也。所以,《毛诗序》定此诗为赞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的美德,其出嫁可以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而今人余冠英等则以为,这是抒写一贵族女子准备归宁(回娘家)之情的诗。二者对主旨的判断相去甚远,但在诗意上又均可圆通。我们究竟取出嫁说好呢,还是回娘说好?也实在无法与作诗人对证,只能让读者自己去体味了。
不管抒情主人公是待嫁女还是新嫁娘,她此刻正处在喜悦而急切的企盼之中却毫无疑问。诗分三章,展出的是跳跃相接的三幅画境。首章似乎无人,眼间只见一派清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静的山沟;然而这幽静的清碧,又立即为一阵喈喈的鸣啭打破,抬眼一看,原来是美丽的黄雀,在灌木丛上啁哳(zhao1 zha1,拟声词。形容声音烦杂而细碎--寒砧注)。不过这无人的境界,毕竟只是种错觉,因为你忘记了,在那绿葛、黄雀背后,不分明有一位喜悦的女主人公,在那里顾盼、聆听么?二章终于让女主人公走进了诗行,但那身影却是飘忽的:你刚看到她弯腰藤的情景,转眼间又见她在家中葛、织作了。于是那萋萋满谷的葛藤,又幻化成一匹匹飘拂的葛布;而我们的女主人公,则已在铜镜前披着这絺綌,正喜孜孜试身呢!那一句服之无斁,又透露着辛勤劳作后的多少快慰和自豪?三章的境界却又一变,诗行中多了位慈祥的师氏。她似乎在倾听,又似乎在指点,因为她的女主人,此刻正央求她告知急需澣洗的衣物。害澣?害否?归宁父母--那便是情急的女主人公,带着羞涩和抑制不住的喜悦,终于向师氏透露的内心的秘密。这秘密无疑也被读者偷听到了,于是你恍然大悟,不禁莞尔而笑:站立在你面前的女主人公,原来是这样一位急切待(出嫁或者回娘家)的新人!那么前两章的似断似续,山谷中葛藤、黄雀的美好春景,和刈濩、织作的繁忙劳动,就不仅传达着女主人公期盼中的喜悦,而且表现着一种熟习女工、勤劳能干的自夸自赞了。这样的女子,无论是嫁到夫家还是回返娘家,都是足以令夫家爱怜并带给父母莫大安慰的。

在中国的传统中,对女子的要求从来是严苛的。所谓妇德、妇言、妇功、妇容,便是古代的男子世界所强加给女子必须习练的妇教。其要在于规定女子必须贞顺婉媚和勤于丝麻织作之劳,老老实实作男子的附庸和婢妾,若非如此,便不配为人之妇。本诗所表现的,便正是一位待归女子勤于妇功的情景。她的勤勉和劳苦,固然已被归宁父母的自豪和喜悦所消解。但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是否还能从这份自豪和喜悦中,体味到一些连女主人公自己也未意识到的,那种曲从妇教、取悦父母夫婿的无奈和悲哀呢?(潘啸龙)
【寒砧记】①上述赏析文字犹大谢山水诗,好则好矣,然终有玄言尾巴。鉴赏文字一旦要上升到政治立场上去探讨,往往就会乏味得不堪入目,上文的最后一段是矣!如果不局限于历史上的内涵,今天的女子更应讲求四德-品德高尚、言谈文雅、才能出众、举止得当,这样的境界难道不是今天的女士和男士都期望的?当今中国社会所缺少的就是:男人的绅士气度,女人的淑女风范!一个社会如果贵族价值观成不了主流,那么这个社会就难以成为文明社会。②此诗一、二章应是兴中有比:施于中谷集于灌木喻出嫁;维叶萋萋其鸣喈喈喻婚姻美满、幸福,子孙繁盛。③关于末章的污、澣(浣)、害三字,我有异议。查污、浣皆洗濯之意,但略有不同:盖乃漂洗、揉搓之洗法,主要应该用于洗布做成的柔软的内衣;乃捣洗之法,即以木棒在石上捣而洗之,主要用于洗布做成的粗硬外衣。,在这里应该是语助词,无实义。④关于此诗的题旨,我认为以作青年女子置备嫁衣为更好。首章写采集做嫁衣的原料由遍布山谷的葛,兴起对婚姻的想像,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次章写制布过程,强调服之无斁,按字有伤害之意;末章写古代衣服制成之后必经的洗濯过程。作为女子,在古代准备嫁衣大概是其最主要的工作,所以衣服准备好了,就可以归宁父母了。⑤此诗末章可以翻译为:轻声告保姆,思嫁情牵缠。搓洗贴身衣,捣洗我外衫。捣洗又搓洗,早嫁父母安。 赏析02 这首诗的诗意,稍微有些不清。关于“师氏”的身份,《周礼·地官》中记载为一个官名,故有人认为这首诗说的是一个出嫁的贵族女子将要回家看望父母,因为她有“师氏”这个贵族女师来教导;也有人认为应该是一个家婢要回家看望父母,因为她是要向家中管事的“师氏”告假。无论这首诗的主人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我们都可以体会到她那样喜悦的心情。在外好不容易归家的游子一定都有这样的感受,出嫁的女子尤其感受深刻,归家时那种激动愉快的心情。当我们要归家时,就会开始收拾自己的各种衣物。所以当这位女子即将归家省亲时,便开始洗自己的衣物。当她在洗衣物时,欢快的心情让她自然而然地哼唱了起来。她洗的衣物是葛布做的,可见她的生活不错,葛布是用葛藤做的,因此她唱起了“长长的葛藤”。诗歌抓住了即将归家的女子愉快的心情,平凡而典型,自然而充满了生活情调,极强的生活气息让所有归家的妇女有着很高的认同感,让人在读的过程中,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多么可爱又勤劳的女子啊,多么自然又美丽的情景啊!她愉快的心情影响着几千年后读者她的歌的人们,让我们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可爱了起来。

赏析03(刘绪义--网名:我心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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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织女,有一个流传了千年的神话,早己占据了每一个梦想宏阔的士子之心。七月七日鹊桥会,早己凝结成一个美丽的节日。不过,那始终只是一个仙影,如同她洁白的仙袂在男人眼里飘荡,始终抓她不着。真实的织女不在天界,也没有银河阻挡,她活在《诗经》里。
不过,诗经里的织女,没有仙袂飘摇,没有珠光宝气。她穿的是粗布的衣裳,细织的裙裾,没有后世绫罗绸帐的绮丽,也没有当今巧匠良工的精致,有的只是自己亲手缝制的温暖,留着田野葛曼的清香。她不是走在铺着红地毯的丁字台上,也不是悠游于禁律森严的汉阳宫中,她和我们常见的乡间村姑一样,行走在青草芊芊的小径之间,她不美,却能让山有神,水有灵,让身边的男人感到一种切肤的温暖;她也不艳,却能让山谷中的黄鸟久久在游弋在她的发髻之间,时而飞高,时而飞低,时而停在她的发间,时而又聚集到周围的灌木,并不时在发出喈喈的和鸣,那是真正的鸟语,听着这一声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的鸟语,织女笑了。这一笑,刺破了春光,刺破了织女的心事。 三千年前的贵族士子,何以会去歌咏一位织女呢?按照后世诗歌理论中的人民性的观点,贵族阶级怎么可能去歌颂一个用葛织布的织女呢?两个完全对立的阶级啊,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啊,所以按照他们的逻辑,这首《葛覃》便毫无疑问是民歌了,是老百姓自己的歌唱。
然而,毛诗序却说,此诗是咏后妃之本也。这不是瞎掰嘛,堂堂的后妃怎么可能去采葛去织布呢?是啊,我们看惯了历代帝王后妃奢靡的生活,听惯了封建时代平民女子的苦难,怎么会相信,三千年前我们的祖先会去大力歌咏一位织女,或者说诗中的织女怎么可能是一位贵夫人呢?
毛公们莫非是在胡说?或许吧,那么我们来看看孔圣人是怎么说的吧。
新出土的上博楚简中恰好有《孔子诗论》,其中的第16号简和第24号简,又恰恰是孔子评述《葛覃》的。 孔子曰:吾以《葛覃》得氏初之志,民眚(性)固然,见其美必欲反其本。夫葛之见歌也,则以絺綌之故也;后稷之贵也,则以文武之德也。怪哉怪哉,孔子也认为织女可歌可颂。古人把采葛女入诗,是因为她把葛做成絺綌,制成衣裳,穿在身上,温暖人心。
这道理通俗易懂,放在当今,未尝不适用也。不必说三千年前物质匮乏的岁月,有衣可暖怀抱,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在当今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年代,一个女子亲手为你织一件毛衣,你的心中何尝不为之感动,顿时一层暖流。这是衣不暖人,是心暖人啊。
所以孔子说,《葛覃》唱的是先民最初的志向,把织女入诗入歌,是人性的体现。何必去分别织女是后妃还是女奴?在人性方面,后妃与女奴,心性相通,本性相同。更何况,一千年前的诗经时代,人和人之间的阶级界限、社会等级,并非后人想像的那样森严。郁郁乎文哉的周代,天子、诸侯、大夫、士人和役夫之间的区别并不在于是否劳动,是否采葛织布。孔子生前,率弟子周游列国,一次其弟子遇见隐者,向他打听夫子的行踪,隐者怎么说?他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一个不劳动,分不清五谷的人怎么称得上是夫子呢?而作为周代礼乐教化工具的《诗经》,正是贵族统治者用来教化天下的,贵族夫人采葛织布这样的事虽然可能不是很普遍,但有那么一些几个贵族织女,不正值得可歌可泣么?《诗经》里还有一首《甫田》的诗,写的便是贵族夫妇到田间地头亲自
给农夫送饭: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旨否。禾易长亩,终善有且。曾孙不怒,农夫克敏。另一首《上农》诗,也记载后妃率九嫔蚕于郊,桑于公田
在三千年前生活条件十分简陋的情况下,贵族女子既不劳心,劳一点力又有何妨?中国传统社会本来就是崇尚男耕女织,这固然是一种社会分工使然,但周代的礼制也是倡导织女的。礼记内则记载贵族女子出嫁之前,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紝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蘸,礼助相奠。可以知道,三千年前的贵族女子也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葛覃》中的织女不仅因善织而成为天下男子共同的温暖,而且还因其孝敬父母而深得诗人的歌咏。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汙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如果说织女在采葛织布的过程中享受到和谐的夫妻生活的话,这里则是因为能够回家去探望自己的父母,而感到格外欢悦了。你看诗中的织女,一边喜滋滋地告诉,我要回家看父母了,一边把自己贴身的内衣和外衣都洗了,准备干干净净地去见父母,这样一种情景,令多少不可思议,更是现代超女们嗤之以鼻,想都没想过的事了。
读懂了织女这样的心境,就难怪诗人要把粗野的葛藤和青青的叶子,婉转啼鸣的黄鸟作为织女的衬托了,也就难怪即便是经学家们也认为,诗人是以葛藤来比喻织女的柔情,以葛叶来比喻织女容色美盛,以黄鸟的歌唱比喻织女的神气悠远了。这样的女子,不胜过超女十倍百倍吗?这样的女子,不成为天下男人心中的温暖吗? 赏析
04 《毛诗.序》:"<葛覃>,后妃之本(本份)也。后妃在父母(公婆)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穿换洗过的衣服),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娘家的爹娘),化天下以妇道也。" 笔者先讲解《毛诗.序》中"后妃之德""后妃之本"等等的用意。古人的用意是说,《诗经》中说的这种事情或品德,是皇后或妃子应该做到的,或者应该具备的;而且天下的百姓也应该这样做。所以我们看到,<关雎><葛覃>等诗,序言明明讲是"后妃之德""后妃之本"可是诗中描写的却是村姑或普通的乡间女子。这其实是在告诉人们一个道理:道德的规范也好,做好人的标准也好,对任何人都一样。你是后妃、王公贵族、朝廷官员等等,你应该这样做;你是平民百姓,也应该这样做。
在中国古代,女子出嫁后,只要父母亲还在世,必须择时归宁,从后妃到普通百姓都一样。除非遇到战乱,如战国时期当两个诸侯国交恶时才会有暂时不归宁之事。古代的皇后归宁时,从乘的车子到所穿的服装都有规定,这在史书中有详细的记载,笔者只举两个例子:
皇后之车,亦十二等:一曰重翟,以从皇帝,重翟羽为车蕃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二曰厌翟,以祭阴社。次其羽也。三曰翟辂,以采桑。翟羽饰之。四曰翠辂,以从皇帝,见宾客。翠羽饰之。五曰雕辂,以归宁。(《隋书.志第五》)

皇后衣十二等。其翟衣六,从皇帝祀郊禖,享先皇,朝皇太后,则服翚衣。素质,五色。祭阴社,朝命妇,则服騑衣。青质,五色。祭群小祀,受献茧,则服鷩衣。赤色,采桑则服鳪衣。黄色,从皇帝见宾客。听女教,则服鵫衣。白色食命妇,归宁,则服<失羽>衣。(《隋书.志第六》)(<失羽>是一个字,字库内没有。)
... 那么,什么样的品德应该保持呢?作者就举例了: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这几句是说,将葛藤割下来煮,织成粗布或细布,再制成衣裳,不管是粗布或细布的衣裳,我穿着都不厌倦。前两句体现了一个""字,后一句体现了一个""字;这几句想表述的道理即:淑女也好,君子也好,都要保持"勤劳俭朴"的美德。
俭朴,古代也称为"躬俭节用",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因为中国古代的圣王或贤德的皇后,也是这样做的。据《史记.五帝本纪》载:"时播(按时播种)百穀草木,淳化(驯化)鸟兽蟲蛾,旁罗(测度)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劳勤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物。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据《旧唐书.列传第一》记载唐太宗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的事迹:"后性尤俭约,凡所服御,取给而已(长孙皇后崇尚俭朴节约,平时使用的物品,够用即可). . . . . . 太子承乾乳母遂安夫人常白后曰:‘东宫器用阙少,欲有奏请。'后不听,曰:‘为太子,所患德不立而名不扬,何忧少于器物也!'" ... 为什么师傅要这样教导这位女子呢?《毛诗.序》在<葛覃>这首诗的前言说:"尊敬师傅(听师傅的话),则可以归安父母(娘家的爹娘),化天下以妇道也。"如果这位女子没把家务活都做完就回娘家了,那么父母亲问起来:"在婆家勤劳吗?家务活都做吗?"古人跟现代某些人的观念可不一样,如果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了,在婆家好吃懒做,传出去,让娘家的人知道,当父母的脸上都没有光彩。反之,如果这位女子听师傅的话,把家务活都干完,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回娘家。那么娘家也许有嫂嫂、未出嫁的妹妹;村里的亲戚及姐妹们,大家都看到了,都会跟着学,这不就是"化天下以妇道"吗?
另外一点,古人对整洁是很讲究的,在外出之前,要香薰衣服。上朝或出席一些庆典等,更要薰香和沐浴(参加祭祀前还要斋戒),表示虔敬。所以这首诗还讲了一个古人必须遵从的品德及礼仪:作为一个人,要俭朴,不管是粗布或细布的衣服,我们都不要嫌弃或有分别心。但是,仪表一定要整洁,不能邋遢。
笔者将这首诗所讲述的道理再归纳一遍:1.作为一个人,在任何环境都要保持善良的品德。2.夫妻既然有缘份在一起,那就要和睦相处,相待如宾。3.勤劳并保持躬俭节用的传统美德;而且对穿戴使用的物品不要有分别心(粗布细布的衣服都一样)。4. 仪表一定要整洁,不能邋遢。5.作为一名已为人妇的女子,只要娘家的父母亲还健在,就要择时归宁,尽孝道。

赏析05 《葛覃》,隐喻的文本

《葛覃》作为女性诗歌,以制衣为线索,展示了新妇第一年生活的四个阶段:春闲、夏收、秋忙、冬假。第一章初生的葛藤与黄莺的叫声相映生出山谷中无限优美的时光,也呈现出女性新婚喜悦与对未来的憧憬的主题。第二章延续了前章主题,但是展示了妇女的劳动内容:收割葛藤,处理葛藤,做成纺织材料,制成各种衣服……整个工作特别繁重忙碌,但是工作过程紧张有序。一句服之无斁既反映了劳动成果的突出,又说明了少妇的心境一直愉快,其自我评价十分满意,新婚的欢乐并未被辛劳冲淡。
第三章写了因为妇德、妇工之出色,出乎意外受到公公、婆婆的奖励,在劳动结束后,得到一次回家省亲的假期。这一章与前面的按部就班、谨然有序形成的鲜明对照,出现了极度欢乐无序的状态,节奏短促,欢快得不知所云,最后跳出了全诗的主旨:我要回家探望父母了。
古代嫁女,母亲每有祝语云,走了就别回来了。《战国策·触龙说赵太后》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意思就是希望女儿能融入男方的家庭之中,为娘家争光。而不是做得很差,以至被休回家。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这一俗语想必亦本于此。因此诗中少妇遵守母亲的教诲,在夫家谨守妇道,用自己的努力成了婆家的一员。 第三章还能看出更多的生活内容,比如师氏应该是跟随自己到婆家的的奶妈,是唯一可以与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的人;再则是持家之劳累,使得少妇没有时间处理个人的衣物;第三是虽然全身心地扑在婆家的事务中,心底依然潜伏着对娘家的思念;最后是喜悦使之乱了分寸,显示出成熟之外表下仍未脱去少女的天真稚气。
这首诗在文体上的逆结构,已被众多研究者指出,本诗写回娘家,因回娘家而洗衣,因洗衣而想到衣服之制作,因衣服之制作而想起生产衣服的材料,由衣服材料之生产想到最初山谷中葛藤之四下蔓延。但是却从山谷写起,结束时才点出回娘家一事。表面看是展示了古代妇女基本的生活内容。其潜在的隐喻文本的意义则是对古代妇女精神世界的揭示。在这里,葛藤无疑是少女时代的表征,而山谷象征着亲密无间的娘家。娘家和少女时代的自由时光虽已成过去,但对诗人的影响是无法磨灭的,随时随地都可触物生情,思念娘家父母的养育之恩。公公婆婆奖励少妇回娘家也是社会对这种情感和养育关系的体察与认可。这种更深的隐喻性的意义才是本诗持久不衰的诗意的源泉。 除了隐喻性的文本特征,本诗在节奏上可谓多姿多态,第一节的舒缓喜悦的春光烂漫的调子与少女时代的自由生活相呼应;第二章的快与紧张有续呈现了少妇的生活内容的饱满与辛勤;第三章的畅达奔放泄露了诗人巨大的内心喜悦。
本诗同《关雎》一致当为西周初期的诗篇。两诗一则是少女时代谋求婚姻,一则是婚后生活和对娘家的思念,均可作妇女生活的垂范,从表达手法和风格看作者应为同一人。我愿意顺着毛诗序的提示,直接看作后妃本人的诗篇。多数研究家以为毛诗出乎子夏,毛诗序的内容也大致出自孔子,那么关于后妃之德后妃之本言论也并非空穴来风,他们只是没有直接说出诗为后妃所作而已。两首诗对劳动细节的准确把握使我认定作者为女诗人,而诗人自身的修养与情操又无疑确定其为贵族女子,其诗歌与人文精神可称德比文王。诗人为太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赏析06 《葛覃》 楚简诗论第十六简论及《葛覃》诗义云,‘孔子曰:‘吾以《葛覃》得世初之诗,民性固然,见其美必欲反其本” 《毛诗序》云:“葛覃,后妃之本一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瀚灌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毛诗序所言的“本”是勤于女功之事,尊敬师傅云云。《葛覃》一共三章,首章言葛之美盛,次章言葛布之衣百穿不厌,亦是美辞,卒章言“归宁父母”。这三章之间的内在联系是什么呢?见葛之美盛而想到葛衣之美,想到葛衣之美,又会反思葛衣之本。没有葛之美盛,就不会有葛衣,葛衣之本在葛。于是,必然想起自己的“本”。人之本,自然是父母。可见,卒章言“归宁父母”是葛覃之要旨。楚简诗论所云“见其美必欲反其本”,正是归宁父母之义,而与《毛诗序》所言之“本”迥异。毛郑以降,后世对《葛覃》的解释无一切中诗义。战国楚简诗论出,使我们冲破毛传郑笺的束缚,得见了《葛覃》的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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