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中的童话意象

发布时间:2013-12-12 21:14:37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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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诗歌中的“童话意象”

毕节学院中文系08级汉语言文学本科(2)班 黄海

学号:11110801004

内容提要:

顾城被人们称为“童话诗人”。 他的童话般的诗作中洋溢着他纯净的童心。 他总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乌托邦式的童话国度中,希望那里有彩云、有湖泊、有一片纯静的天空,能够容纳沾满尘埃的心灵。顾城的诗歌创作体现这样的一个审美特征:诗人由于种种原因从成年人的现实生活中逃离了出来,躲进自己儿童时代的亲历和体验中,又借用儿童的眼睛和心态来直觉地把握成年人的生活,感悟现实的世界。这样就使诗歌的意象染上孩子的稚气与纯真,却又暗藏着诗人思想成熟而深邃的美,构成顾城那奇特的梦幻般的诗歌童话意境。

关键词:

童话诗人 创作阶段 童话世界 孩子视角

正文:

顾城是我国现当代诗歌史上唯一一位“童话诗人”。他的《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宣布自己是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这一句描述了他自己的一生:任由自己的想法,固执地编织自己的梦。顾城的诗致力于营造自己的童话世界,他总是以一个任性孩子的固执来憧憬美,去构造一座诗的童话花园,并以此表达对人类的精神困境的终极关怀,希望每一时刻都像彩色蜡笔一样美丽,用诗来弥合世界的一切不公平,不和谐,不圆满。顾城成为“童话诗人”,他的心理机制对他的创作追求与诗歌美学风格的形成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上天赐予他一颗充满灵气,朴素活跃的童心,而且在顾城童年时代他就因十年动乱就被放逐到农村,与白云、沙滩、野花为伴,这使他得以逃避和掠过现实这一令人惊恐的世界。早在文革初期,顾城就已经“越来越想躲开人,躲开眼睛,躲开喧嚣,激越的声音,只想去那没有人只有天籁的世界。”他曾固执地说:“我是在一片碱滩上长大的孩子。”“我是个放猪的小孩,没受过教育”他忘情于无忧无虑的童年和自在的自然,并使记忆固执地停留在那个时代。由于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游离于人群、游离于社会,他的心理层次中具有主观性、幻想性的下层仍然没有被现实层所压迫,从而导致上下两层的混成。在王国里,他永远是一位拥有不衰童心的“王子”。就是凭着这不衰的童心,他的成功早已据有先天的优势了。

走进顾城诗歌的童话世界,不难发现,“孩子”的愿望遥远地处立在灰暗现实和苦难人生的对岸。童话的纯净、美好和梦幻般的理想主义色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陶渊明的那个“世外桃源”。事实上,顾城诗歌的童话世界和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一样,都是诗人避世愿望的艺术伪装。顾城创造诗歌童话的实质与陶渊明创建“世外桃源”的实质很相似。根椐王安忆回忆,“顾城从小时候就想要一块地,然后在上面耕作”。在新西兰的激流岛上,顾城自己去种菜了。“他每天扛着锄头去开荒,锄子扎进泥土又翻起泥土的一瞬间,他喜不自禁。”但作为一个诗人,他的精神不能存放在现实的“田园”中。于是,像陶渊明那样,在逃离现实后,诗人必须在诗歌中开辟一片存放本我的“田园”。顾城诗歌中的童话世界就是诗人独出心裁开辟出来的种植自我精神的“田园”。

顾城诗歌创作可分为四个阶段:“自然的我”(19691974)、 “文化的我”(19771982)、“反文化的我”(19821986)、“无我”(19861992)。“自然的我”时期是诗人的外部生活最黑暗的时期。父亲受红卫兵冲击,一家人随父亲关进牛棚接受改造。诗人童年、少年的人生经历中分布着太多的心理阴影,形成顾城少年时期的忧郁情结。但从小就接受诗歌熏陶的温暖湿润的家庭文化环境,开启了顾城的灵性,让他不仅学会用“孩子”那双“黑色的眼睛”来感知世界,还学会了用自己的心灵去和世界对话。而当时的社会粗暴地拒绝与他对话。世界中只有大自然才像母亲一样,可以平静、平等地倾听他的心声。这个时期,顾城的诗歌大都是写大自然的。诗歌体现了人与自然的亲和,表达了诗人追求回归自然的热切愿望。《我赞美世界》这首诗就表达了诗人这一愿望和追求。诗人用蜜蜂的歌,蝴蝶的舞,和花朵的诗来赞美世界。又把月亮当作一枚卵石,把星群当作散落在黑夜里的细小的金沙收藏在自己的诗里。还把全天下的海洋、高山、平原、江河,把七大洲的早晨、傍晚、日出、月落,从生活中,睡梦中,投入思想的熔岩,“凝成我黎明一样灿烂的——诗歌”。 在《生命幻想曲》里,诗人表示:即使“时间的马/累倒了/黄尾的太平鸟/在我的车中做窝”,“我仍然要徒步走遍世界——沙漠、森林的偏僻的角落。”诗人认为:“我把我的足迹/像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

顾城认为“诗是理想之树上,闪耀的雨滴”,他要用“心中的纯银,铸一把钥匙,去开启天国的门”,去表现“纯净的美”。这种诗观,建立在这样的信念之上:现实世界的不可弥合的分裂,不和谐的痛苦将在诗观中得到解决,以实现人的心灵的“绝对自由”。这追求在未经涉世的孩子的眼中和未经人类涉足的大自然中流露出来。《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采用儿童视角,在儿童的理想里改造着成人世界。顾城此诗里的孩童形象如清新的风,敲击着成人世界的污尘。他在用稚气的理想拯救天地,他要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悲凉又崇高,非常圣洁。这很有力量,一语洞悉了大世界的斑驳。而用孩子般的梦想,诉说这一切更具震撼,比成人的呐喊更振耳发聩。北岛呐喊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时,顾城却在执著的画着“笨拙的自由”,他让小河快乐,让“长满淡淡的茸毛的丘陵相爱”,让“每一阵静静的春天的激动/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他没有诅咒黑暗,而是把自由和光明搬进诗中,就像一场暴风雨后,一切都非常平静,世间甚至没有一星尘埃飘动,受了洗礼般,世界变得干净,心也不染风尘。顾城用未涉世的孩童的眼和心灵感受着成人世界,构建着自己的童话家园。在国外接受采访时,他曾专门对“童话”作过解释,他特别强调这个“童”是李贽“童心说”的“童”,指未被污染的本心,而不是指儿童幼稚的心,因此他的诗中住着“不会流泪的眼睛”,“天空和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淡绿的夜晚和苹果”,它们拥有“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的时刻。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寻找光明”。“黑夜”对现实状况的一种象征。“黑”是一种反面的力量,是诗人灵魂压力的来源。“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这是社会、现实对我的异化,使我的眼睛也变黑了。而“我”又被夹在“黑夜”与“黑眼睛”两个意象的中间,“我”受困受伤害的状况是可以想象出来的。但诗人却表态,“不用说了,我不会屈服”。这已经体现出人与环境的不可调和的悲剧,但更具有悲剧意味的是,“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黑夜”本来就没有光明,诗人却偏要固执地在“黑夜”里寻找光明。这就陷入了自身逻辑性的背反。悲剧的美就在这里诞生。诗人笔下的“光明”可以是现实的光明,也可以是诗人理想中的光明。当在现实中找不到光明时,诗人就自然而然地站在现实生活的遥远的对岸,以自己的梦幻为材料,编织理想的光明。这就是诗人为什么在“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的时代里会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的心理动机。“黑夜”的现实对顾城心灵的过度挤压,迫使诗人从不自觉到自觉地逃离现实,“出世”的民族无意识在冥冥中不断呼唤诗人的灵魂回归自然。外部势力的逼迫和内心的无意识愿望的痛苦呼唤,共同把诗人推向现实生活的苦难边缘。生命的悲剧意识,促使诗人沿着陶渊明式那种“田园”式的民族集体无意识走进自然,走进梦幻,走进超验的感觉,并用自然、梦幻和超验感觉中的意象,在现实生活的中编织一个纯净的诗歌童话,创造了属于诗人自己的一个精神的家园。

参考文献:

1江晓敏.顾城.北京.中国长安出版社.

2江晓敏.新诗评论.中国文学出版社.

3江晓敏.生如蚁美如神.北京.中国长安出版社.

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9ab05c1d647d27284b73516b.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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