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克段于鄢》原文及翻译

发布时间:2020-04-11 18:18:41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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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克段于鄢  选自《左传》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超过三百方丈,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使土地有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人民产生两属的心理。”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别人就不会亲近他,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段逃到共国。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便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这么处理含有责难郑庄公的意思。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颖,并且发誓说:“不到地下泉水(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颖考叔的,是颖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颖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颖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颖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颖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想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说:“颖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把这种孝心推广到郑伯身上。《诗经·既醉》篇说:‘孝子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大概就是对颖孝叔这类纯孝而说的吧?”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报任安书》部分逐句翻译

1译文:像牛马一般的太史公司马迁拜了又拜说: 少卿足下:前时使您受到委屈给我写信,教导我谨慎地待人接物,把推荐贤士当作紧要的事情。情意诚恳,好像抱怨我没有听从您,而听从世俗之人的意见。我是不敢这样做的。请允许我简略地陈述固塞浅陋的意见,时隔很久没有回信,望您不要责怪我。

2  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念亲戚,顾妻子;

就人的本性而言,没有不贪生厌死的,(难免要)怀念父母和妻子儿女;

至激于义理者不然,乃有所不得已也。

至于为正义和公理所激奋的人,则不是这样,那是因为有所不得已的缘故。

今仆不幸,早失父母,无兄弟之亲,独身孤立,

现在我不幸,早年失去了父母,(又)没有亲兄弟,独自一人,

少卿视仆于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节,

至于对妻子儿女怎么样,少卿是看得出来的吧?况且勇士不一定死于名节,

怯夫慕义,何处不勉焉!仆虽怯懦,

而怯懦的人仰慕道义,则随时随地都可以勉励自己不受辱。我虽然怯懦,

欲苟活,亦颇识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沉溺累绁之辱哉!

想苟全性命,却很懂得舍生取义的道理,何至于甘心接受绳捆索绑的侮辱呢!

且夫臧获婢妾,犹能引决,况若仆之不得已乎?

再说,奴婢侍妾一类人,尚且能自杀(而不受辱),何况我是不得已啊?

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

我之所以含垢忍辱,苟且偷生,情愿被囚禁在粪土一般的牢狱之中,而推辞受辱。

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是因为我的心愿尚未完全实现,耻于默默无闻而死,而文采不能显露给后世的人们。

3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

古代拥有财富、尊位而姓名埋没的人,不可胜数,

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只有卓越超群的人才为后人所称道。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

文王被拘禁在里时推演了《周易》;孔子在困穷的境遇中编写了《春秋》;

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屈原被流放后创作了《离骚》;

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左丘明失明后写出了《国语》;

孙子膑脚,《兵法》修列;孙膑被砍去了膝盖骨,编著了《兵法》;

不韦迁蜀,世传《吕览》;吕不韦被贬放到蜀地,有《吕氏春秋》流传世上;

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

韩非被囚禁在秦国,写下了《说难》《孤愤》;(至于)《诗经》三百篇,

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也大多是圣贤们为抒发郁愤而写出来的。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

所有这些作者都是心中感到抑郁不舒畅,他们的思想观念不被当时的人们接受,

故述往事,思来者。所以叙述所经历的事情,让后世了解自己。

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

例如左丘明眼瞎了,孙膑的腿断了,毕竟不能为世所用,

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于是)回家著书,抒发心中的郁愤,想留下文字来表现自己的思想。

4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

我不自量力,近来将自己的心愿寄托在无用的言辞上,

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

搜集世上散失的文献,粗略地考证历史人物的所作所为,

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

统观他们由始至终的过程,考查他们成功、失败、兴起、衰败的规律,

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

上起轩辕黄帝,下到如今,写成表十篇,本纪十二篇,书八章,

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

世家三十篇,列传七十篇,共计一百三十篇。

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也想用来探究天道和人事的规律,弄清从古至今的历史发展过程,成就一家的学说。

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

(此书)已经起草,尚未完成,就碰上这桩祸事,惋惜它没有写成,

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因此宁愿接受宫刑而没有怨怒的表情。

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

我确实想完成这本书,把它(暂时)藏在名山之中,(以后)再传给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通邑大都。使它流行于大都会,

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

这样我就补偿了前番下狱受刑所遭到的侮辱,即使一万次遭到杀戮,哪里有悔恨呢!

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可是,这番话只能说给有见识的人听,对俗人就难说了。

5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仆以口语遇遭此祸,重为乡党所笑,以污辱先人,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虽累百世,垢弥甚耳!是以肠一日而九迴,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

译文:况且背着恶名不容易处世,处在卑贱多受指责。我由于说话遭受了这场灾祸,深深地被家乡人耻笑,以致污辱了祖先,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谒拜父母的坟墓呢!即使经历一百代,耻辱只会越来越深啊!因此,愁肠每天都反复回转,在家里就恍恍忽忽若有所失,外出就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身直为闺閤之臣,宁得自引深藏于岩穴邪!故且从俗浮沉,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之以推贤进士,无乃与仆私心剌谬乎。今虽欲自雕琢,曼辞以自饰,无益于俗,不信,适足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书不能悉意,略陈固陋。谨再拜。

译文:每当想到这种耻辱,没有不汗流浃背沾湿衣裳的。自己只是是个宦官,怎能自行隐退藏身到深山岩穴之中呢?所以只得暂且随世俗浮沉,在时势中周旋,来抒发内心的悲愤。如今少卿竟然教诲我要推荐贤士,岂不是和我内心相违背吗?现在即使想粉饰自己,用美妙的言辞掩饰自己,毫无用处,对于世人来说也不信任,恰恰是自讨羞辱罢了。总之,到了死的那天,然后是非才能论定。信中不能把意思写尽,只能简略陈述浅陋之见。特此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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