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小故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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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小故事短篇

她在市委、市政府接待处做主任已有些年了,当那瓶酒在她手里感觉有些重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我想好好休息了!可是,这声音只有她一人听到,她给他人的笑容还是如阳光般灿烂,而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吸着烟,在烟雾里静静地望着她。
余丰市上面有省委、省政府,还有省属许多部门,下面主管着十五个县,真顺了那句话:上有老,下有小。她,也正到了这个年龄,所以,有时她自嘲道:这工作真是在考验我呢!在里在外都得好好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的老公已是省直部门一位厅级干部,他们两人虽然两地分居,但是,他们有以前是大学同学为感情基础,然后又比翼双飞,再者,她的公婆已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他们的孩子虽然已是高中生了,品学兼优早已成为她们俩的骄傲,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幸福,可是在静下来的时候,她望着满天的星空,一种落寞感涌上心头。他是她的司机,酒量很好,总会为她挡许多酒。她,经常握着他的手,感动地说:老哥,谢谢你,没有你,我不知死过多少回呢!他比她大了七岁,是一位转业的军人,在部队时是团级干部,本可安排在老家做一名科级干部,可他就想开车,于是,地方考虑,安排他进了地级市的接待处,给主任开车,工资享受副县级待遇,而且,他的夫人也安排进了市机关事务局办公室。
他对于这种安排有些受宠若惊,所以,他暗暗下决心,并且与夫人交了底,就是要尽心尽力为工作,无条件接受一切任务。
他的夫人是个贤慧的女人,对于他的吩咐,只有点头的份了。只是,他没想到,在两年后,接待处的主任由原来的男同志变为她了。
他的脑子有那么几分钟的空白,然后他勇敢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在此同时,他明白了他肩上的担子比以前更重,回家后,他对夫人说:以后单位会更忙,不管我喝多少酒,请你多理解!
当他每次醉醺醺地回到家后,他都有种打仗胜利凯旋回来的豪迈;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总会闪现她神采奕奕周转在宾客中的倩影。
可是,这种和谐的画面终于在某一日打破了,因为,身为司机的他不能再为她挡酒了,原因是众所周知的,测酒精器是不买任何人情帐的,这点全中国人都知道。实行这规定的那一天晚上,她第一次醉了。
他默默地将她送到了家里,扶她上楼进家门后,他轻轻地对她说:对不起!然后退出了她的家。

他给她的先生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她喝醉了。
他知道,虽然她的老公不能及时赶到,但她的公婆在几分钟后一定会到她的家里,因为,这两家住的地方只在前后楼。
第二天,他向她提了辞呈,只有一条理由,他不能好好保护领导。她静静地望着他,毫不犹豫地签了同意两字,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走后,她立刻来到了组织部长的办公室,说道:接待处的主任我已做了六年了,我有些累,我老公希望我到省城,我也想过去了。我向组织推荐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司机,他本就是正团级转业到地方的,很优秀,很有责任心,我希望组织能考虑。一个月后,她如愿到了省外侨办,做了一名办公室主任。
而他,谢绝了组织安排他接任接待处主任这一职务,因为,他对组织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伴随它一生!没办法,组织上只好安排他到市水利局,还是开车,享受正县级待遇。
当她与他再次遇见的时候,已是三个多月以后了,他正陪局长在省政府大院办事,她望着他略有些沧桑的脸庞,又一次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由衷地说:您辛苦了!一个您字,让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那时候,他和女友相识已有一年。她在生日前的一天跟他商量,她准备在生日的那个晚上,邀请她的那些死党到家里来,举行一个生日PARTY。然而,就在女友生日的那个晚上,他所在的公司里有一项紧急业务要与客户洽谈。因此,他只得非常抱歉地给她打去电话:对不起,今晚我们公司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你的生日PARTY
电话里,她沉默了好长时间,他能够感觉到她一定很委屈。她有意筹办这个生日PARTY,无非是为了他能够与她的那些死党全面地接触一下。之后,她用愤怒而质问的口气问他道:我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然后,她啪的一下扣了话机。自然,缺少了他这个男主角出席,她的生日PARTY几乎是不欢而散的。
第二天,他来到女友家,准备向她当面道歉。她的母亲见他进来,悄悄告诉他说:昨晚,她喝酒了。他知道她一定是因为他的失约而跟他怄气。他走进女友的卧室,她已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只是冷冷地问道:你知道昨晚,我有多么尴尬?他慌忙笑着解释说:昨天的那项业务,也许会关系到我们公司下半年的订单。老总已下达死命令,业务人员一个都不能缺席。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番解释而原谅他,她把生日前他送她的那枚精美的钻戒退还给了他。在以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一直借故躲避着他,两人的关系处在僵持之中。

那一天晚上,他又去找女友,她仍然是先前那种神情。而她的母亲早已觉察出了他俩之间感情的变化,她把他俩叫到面前,给他俩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那是在很多年前,在城里有一对非常相爱的年轻人。有一年春天,那个男孩主动要求下乡插队到一个穷僻的山村里去锻炼。就在他临行前的几天,那个女孩也下定了决心跟随男孩一起去插队。
他们的工作很苦很累,一直在父母身旁娇生惯养的女孩感到有些吃不消,但是,因为有男孩相陪,她竟一天天地坚持了下来。记得那是在女孩下乡后的第一个生日即将来临之前,男孩许诺要送给女孩一件神秘的礼物。可是,就在女孩生日的那一天,男孩偷偷饲养在宿舍里的那一只翠衣鹦鹉意外地死了。那是他在山里伐树时,费尽心力才捕到的。傍晚时分,他俩约好在山下那一个大大的荷塘边见面。当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塘浮动着翠绿的叶子,一朵朵娇艳的荷花像一张张漂亮女孩的脸,沉浸在迷人的晚霞里。男孩非常歉疚地告诉女孩,他准备送给她的神秘礼物是一只翠衣鹦鹉,可是不知为什么它竟死去了。听了男孩的话,女孩感到很失望。她就默默地注视着满塘的荷花,眼里竟涌出了泪水。其实,女孩此时心里是在思念远在城里的父母。然而,男孩却误认为是自己的失误伤害了女孩,他竟一时不知所措。
忽然,女孩指着荷塘里一朵洁白的荷花,自言自语道:看它多么美丽呀———男孩听了之后,毫不犹豫地脱掉外衣,一个鱼跃跳入了荷塘里。他是想摘下这朵荷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女孩,以弥补自己的失误。
男孩毫不费力地就游到了那朵荷花的跟前,当他掐下那一朵荷花准备返回时,他的身子蓦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拼命地挣扎了好长时间,身体便朝水下沉去。女孩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疯狂地呼喊着男孩的名字,而后又呼喊着救命。附近的一些庄稼人循声赶来,但是直到第二天凌晨,男孩的尸体才被人们从塘底的淤泥里打捞上来,原来他的腿部是被纵横交错的荷根缠住了。可是,男孩的手中仍紧紧地攥着那一朵洁白的荷花。花瓣上那未干的水渍,仿佛是荷花哭泣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女孩的心里……
听到这里,他俩都被她母亲所讲的这个故事感动了,而她母亲的眼角也早已涌出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她一边拭着眼里的泪花,一边急切地问母亲道:哪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她的母亲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本来那个女孩很早就可以返回城里,然而她又坚持留在那个山村里陪着男孩,直到男孩的骨灰被他的父母带回城里安葬。为此,那个女孩会在内心深处忏悔一生———你们也要记住,不要因为一朵美丽的‘荷’,而错失了终生的爱情。
第二天清晨,她忽然主动给他打来电话,这令他倍感惊讶。她声音幽幽地问:你还记得昨晚,我妈妈讲的那个故事吗?

他感慨地说:它就像是一首浪漫而悲壮的爱情诗章。
她声音激动地说:你知道故事里的那个女主角是谁吗?她,就是我的母亲。妈妈把这一段隐藏在心底近三十年的痛苦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知道妈妈讲这个故事的用意。现在,原谅我对你的冷淡好吗?我不想为了那一朵美丽的‘荷’,错失了你的爱!此刻,他能够感觉到,女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一定饱含着真诚的眼泪。
生活中,我们往往会错过很多东西。不论是有心的,还是迫不得已的,有时候错过了,纵使你倾己一生也无法挽回。
爱情的珍贵,也正是如此。既然,你已经把真诚的心交付给他她,那就不要因为他她一次无意的过失而伤心指责。爱情,不仅需要相互包容和关爱,更重要的是彼此都要给对方留下一个生活的空间。
珍惜手中的爱情,不要等到它失去之后,才悔恨从前的自私和无知。
原蜜:在北方的一座古城读书,平凡而年轻的我,相信孩子的眼睛,相信玫瑰,相信爱情,相信明天。写这个故事是在一个深夜,风从看不见的缝隙倒灌进我的眼睛和指尖。白玫瑰的爱情发生在叶甫根尼死后,在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已经完完整整轰轰烈烈地爱过他十几遍了。两个女人,一个年轻美丽让人流泪,另一个粗俗衰老令人鄙夷,她们用各自的方式爱着诗人为爱而生的孤寂灵魂。而叶甫根尼,却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这最后一朵白玫瑰。
她也许还记得,那个年轻人是如何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朵白玫瑰,轻柔地一吻,继而置于她的脚边。
故事发生在十八世纪的俄国,那是个空前膨胀的时代。杰出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使这个庞大的帝国将自己的触手伸到了更为遥远的疆域,与此同时,这位杰出的女皇对文学的迷恋使得这片土地上出现了无数如流星一般一闪即逝或是永垂不朽的诗人。
这是个十八年来一成不变的冬日,皑皑白雪吞没了苍老的土地,路将无尽的雪原割开一个个缺口,而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则像个受伤的野兽,呜咽着,舔舐着这些流淌着脚印的伤口。这同时也是一个收割的季节,用绝情的严寒收割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和不堪重负的生命,风将它们碾碎在黄昏里,焚烧在黑夜里,埋葬在这片坚硬的土地之下。而我们名不见经传的诗人——叶甫根尼,已经在这里沉睡了整整十八年。
除了十几篇登在报纸角落的诗作以及一部假借他名的低俗小说,叶甫根尼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几大箱被反复退回的手稿和靠替人洗衣为生的遗孀纳斯嘉。所以,当前来拜访的年轻女学生莉莉娅面对抽着劣质卷烟,穿着布满油渍的长裙的纳斯嘉之时,她几乎要为自己难为情起来——她一刻也不愿意把这个肥胖粗俗的女人同叶甫根尼笔下的散发着醉人气息的诗句和风景联系在一起。

叶甫根尼笔下的少女总是轻盈的,诱人的,散发着夏季的气息,尤其是《最后一朵白玫瑰》中的舞女莉莉娅,简直是所有年轻少女忌妒的对象。整个世界都仿佛为她而生,光线是为了照亮她的侧脸;风是为了撩动她黄金般的发丝;而雨水则是为了滋润她那经受着喧闹和寂寞双重折磨的心灵。她一出场,整个世界便求着她,求着她的不经意的一瞥,求着她伸出她那花瓣一般娇嫩的脚趾,求着她的如暗中火光一般摄魂的笑。万物都陷入混沌,只为了求着她,求着她接纳这些炽热的无处诉说的爱,求着她接纳这些忠诚的臣民——她是这尘世间的女皇,是最后一朵白玫瑰。我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只为吻她花瓣一般的脚趾。
想到这里,莉莉娅不禁有些脸红,虽然她早就能一字不差地背出这些段落,可她还从未向别人提起过——倒不完全因为叶甫根尼这部描述和歌颂夜场舞女的小说《最后一朵白玫瑰》被斥为低俗色情。而是诗人对舞女莉莉娅的滚烫的爱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在心底早已将这些情话占为己有了,在诗人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完完整整地,轰轰烈烈地爱过他十几遍了。
这位小姐,纳斯嘉在长裙上随意擦了擦沾满泡沫的双手,拢了拢稀疏干枯的头发,你叫什么来着?
哦,莉莉娅,真是个好名字。她随意地称赞着,驼着背,缓慢地迈着步子,腰部的赘肉颤抖着,像只移动着的熊。艰苦的岁月使她的双手严重变形,背也直不起来,甚至使她完全放弃了作为女人对于外貌最后的底线——她穿着不合脚的男式长靴,拖着沾满污垢的长裙,赘肉和皱纹让她显得至少老了十岁。她无所顾忌地叉开双腿,坐在低矮的板凳上,在装满杂物的箱子里为莉莉娅找着诗人最后的手稿。
他十八年前就死了,用一颗子弹打爆了自己的头。纳斯嘉缓慢地说着,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他们以为我嫁给他是为了钱或者生活之类的,毕竟我遇到他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个身无分文的寡妇。纳斯嘉擤了擤鼻涕,将手上的黏液在鞋底蹭了蹭,继续说道,可那时我还算有几分姿色,完全可以嫁给个小商人或是农场主,当时确实有个中国商人爱我爱得要死。可我还是嫁给了叶甫根尼,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属于诗人的气质,我并不识字,可我就是爱他。莉莉娅抿着嘴唇,看着这个喘着粗气的喋喋不休的肥胖的女人,听着她说着自己也曾是个美人。
她瞬间觉得只有她才能了解诗人的绝望来自哪里,只有她才配爱着这个孤独的灵魂。只有她能读懂叶甫根尼对于舞女莉莉娅的迷恋——那并不是年轻的双眸对于外表和放荡生活的贪恋,而是一颗无处安放的灵魂对于安定的渴望。他希望借着对莉莉娅的爱情来燃烧自己,他将她比做女王,比做最后一朵白玫瑰,她就是这个阴郁世界里唯一的火光,是这沉闷的生活中一只自由鸟,可他却无法拥有她,他捧着自己迷茫的灵魂和一颗炽热的心,游荡在灯红酒绿的夜晚。
他以最卑微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心甘情愿地为她的世界臣服,却依旧是个可笑的穷酸的过客。命运捉弄他,就在他卖掉所有家当,鼓起勇气准备找到舞女莉莉娅诉说自己

的爱情之时,剧院的老板却哈哈地大笑着,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呦、呦,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大富翁带了多少钱来找莉莉娅,哈哈,你这些钱,恐怕连她婚礼上的一瓶伏特加都买不起哩。
她早就跟着个黄金商人走了,穷小子。于是他开始写那些充满了绝望又满含着希望的诗句,在他荒芜的心灵上放牧着他的灵魂。
她翻出了一件叶甫根尼曾穿过的毛衣,肘部曾破了两个洞,被她仔细地缝补过了,针脚还算得上均匀。
我知道他并不爱我,哦,得了,别安慰我。纳斯嘉挤出了两滴混浊的眼泪,我不识字,读不懂他的诗,我只能站在他的世界外面。
我没日没夜地洗着衣服,帮叶甫根尼还着债,可那简直是杯水车薪,你无法想象那段日子我们是如何度过的,气急了的债主在屋外胡乱地放着猎枪,狼狗像疯了一样狂吠,鸡鸭都乱作一团,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紧紧地抱着自己呢,可叶甫根尼,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一丝不苟地修改着他的小说。得了,谁让我嫁给了他呢。望着漏风且无比空旷的屋子,我再也找不出哪怕一件值钱的首饰或是物件,我不得不脱下身上那件御寒的大衣,连同一双半新的女靴,哆哆嗦嗦地从门缝里递给狂躁的债主,乞求他再宽限我们一些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如此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还清所有的债务,而他也总有一天会爱上我。
当债主的咒骂和狂躁都终于走远的时候,叶甫根尼长吁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很满意,他的脸上焕发着奇异的光彩,并且第一次那样深情地望着我——他终于发现了些什么。‘你怎么赤着脚,你的靴子呢,还有你的外套?’而我能怎么说呢,‘哦,那些样子早就过时了,我早就不喜欢了。’
他是我爱着的人啊。他紧抿着嘴唇,脱下了自己的靴子,命令我穿上。我愣在那里,抑制不住地颤抖,风从每一条裂口里吹进去,在我的心里打着旋,我简直不知道该将手摆在哪里。
他蹲下身去,轻柔地抬起我的左脚,放入他的还带着体温的靴子里,然后是右脚,我不敢呼吸,不敢擅自移动哪怕一毫米,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脚面上。他甚至还赞美了我的双脚,‘哦,它们是如此柔软,简直像花瓣一样动人。’
我浑身颤抖着,眼泪仓皇地从眼眶里逃跑,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对我的爱人说着,‘谢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回应,四年来,我不断地证明着对他的爱,我没日没夜地替别人洗衣服。我把赚的钱全部用来还债,我哀求那些债主,求他们不要打搅他。我知道,他是个诗人啊,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啊,他把灵魂交给了上帝,以交换给人们传唱的诗句,我又怎么能奢求拥有他呢。在爱上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上的是个不完整的灵魂,我甚至早就清楚他心中别有所爱。那个甜姐儿,那个高贵的女人活在他的心里,活在他的笔下,活在每一个字母里。他注定要爱着这段只存在于诗句间的高贵的爱情。

我应当感谢他,感谢他终于收下了我这粗鄙的世俗的感情。他只是可怜我,可怜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而他的哥哥也催促着他,要他找个伴。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曾试着识字,甚至还尝试写故事。我一边洗衣一边构想着那些情节。我回想着他的解释——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出我也想写小说的想法后,他没有嘲笑我,相反地,他眼神里透着温柔,耐心地向我解释着小说的要素。
我一直在等着有一天能把我写的故事讲给他,而那天也许就是最好的机会。我试着问他能否听我讲上一段,于是他赤着脚坐下来,温柔地请我开始。
我简直无法控制我的双脚,它在这双散发着体温的,过大的靴子里立马要跳出一支圆舞曲。我清了清嗓子,要知道,发出第一个音节对我简直困难得要死。
‘从,从前,有个舞女,达娃,安娜,莉莉娅,管她叫什么都可以。她没日没夜地跳舞,想着攒些钱,然后回到家乡过着普通农妇的生活,可最后还是像其他的姐妹一样嫁给了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坟墓的富翁。她没捞到什么钱,那个老头一死,他的子女就把她赶了出来。她没有钱,现在还成了个寡妇。可她最后嫁了个她心爱的人,过着虽然穷苦却比之前快乐一百倍的生活。’
他居然保持着微笑听我讲完了我的小说,并没有发表评论,只是念着,‘她是女王,她是世间最后一朵白玫瑰。’
他向我道歉,说他得出去一会,他得去找他的恋人。于是他光着脚走出屋子,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纳斯嘉发出低沉的哭声,像是一头母象。他还那么年轻。我是那么爱他,我真想跟着他一起去死,可就在我将大拇指放在扳机上时,一阵风将他的手稿吹得到处都是,我不得不立马去追赶。
我得活着呀。要是我也死了,叶甫盖尼就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得活着,等着你们这些人来读他的诗句。纳斯嘉摊着双手,靠在墙上,抽动着肩膀。
莉莉娅用她年轻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妇人,一直以来,她都将诗人之死归咎于不幸福的婚姻,认定是这个粗鄙的农妇将诗人加速推向了绝望的边缘。可如今,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着酸臭的女人,望着她在贫困艰苦的生活里挣扎,望着她在诗人与舞女莉莉娅的爱情之外乞讨,她终于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愧疚。
纳斯嘉此时正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满身的肥肉使她显得如此滑稽和可笑,她喘着粗气,蠕动着。正当莉莉娅伸出手想拉她一把时,她肥胖的身躯却失去了平衡,跌向了身边那唯一的柜子。
纳斯嘉迅速地爬起,丝毫不理会背上砸下来的书本与杂物,她打了个滚,试图抱住那个从最高层跌落的盒子。

那是诗人视为珍宝的盒子。十几年来她从未打开,并且将它视为诗人灵魂最后的栖息地。可剧烈的冲撞使这个早已腐朽的盒子完全散架。从那里面滚落出一双开了口的,掉了色的,早已过时的舞鞋。很显然,那属于诗人心中永远的女王,属于那最后一朵玫瑰,属于那个永远年轻的,美丽的生命。
纳斯嘉从一堆杂物中爬起,她眼神混浊,仿佛失手打翻了盛放诗人灵魂的罐子,这个被岁月压榨干的女人也许要永远失去诗人了——在这最顽固的爱情面前。
她的喉咙里像滚雷一般响着,用力扯掉了脚上的靴子,试图将她肥胖的,浮肿的,生满冻疮的脚塞入那双舞鞋。她用尽了全部了力气,整个身子像肉球一般蜷缩着,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夺回诗人几十年来的爱恋。她生硬地撕扯着,像只嗜血的饿兽。
她不得不松开了手,整个人瘫在地上,像是一堆腐烂的肉。她扯开了嗓子,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嚎叫。她终于记起四十年前,她是如何轻佻地把这双旧舞鞋扔给一个瘦弱寡言却无比执著地迷恋着她的年轻人。
她还记得,那个年轻人是如何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朵白玫瑰,轻柔地一吻,继而置于她的脚边。
您的阅读,祝您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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