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对经典的解构

发布时间:2020-08-02 11:07:03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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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对经典的解构

郭振琪 (河北政法职业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摘 要】[ ] 后现代主义的发展推动了文学经典的大众化改编,消解经典、改编经典成为大众文化掌握话语权威的外在表现与途径,大众文化的强盛同时将精英文化排挤到边缘。贺岁片《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对文学经典《西游记》的改编是极具创新意识的,本片摒弃了过去影视作品泛化改编的路线,在对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故事的解构与重构过程中,挖掘出唐僧师徒与白骨精等人物的人性深度,也深化了文学经典《西游记》传统意义上的主题思想。

【期刊名称】电影文学

【年(),期】2017(000)011

【总页数】3

【关键词】[关键词] 《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电影改编;文学经典;解构

对于文学经典《西游记》的影视改编始终没有间断过,电影、电视剧、动画片等多种类型的改编处理让这部文学经典不断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尤其是在大众文化已成为主流文化形态,后现代主义流行起来之后,对文学经典的改编与消解成为大众文化掌握话语权威的外在表现与途径,而文学经典《西游记》更是成为争相改编的主要对象。2016年,郑保瑞执导的贺岁电影《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再一次对这部文学经典进行改编,只截取了其中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故事,拍出了以往的改编作品没有挖掘出的新意,在解构与重构之际挖掘了唐僧师徒和反面角色白骨精的人性深度,也深化了小说《西游记》传统意义上的主题深度。

一、三打白骨精的叙事层次解构

文学经典《西游记》是中国奇幻文学的代表作,书中描绘的异想天开的奇幻世界是极具中国特色且独一无二的,也为后人将其改编为影视剧提供了大量、丰富的视觉素材,这也是《西游记》能够不断被翻拍成为影视剧和其他艺术形式的根本原因。

导演郑保瑞曾在2014年执导贺岁片《西游记之大闹天宫》,同样是改编自文学经典《西游记》,和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一样进行了大幅度的后现代改编,但是故事情节过于雷人,并没有收到任何好评,反而是借助贺岁档期的巨大优势收获了10.45亿元票房。2016年的贺岁档,郑保瑞再次创作了一部《西游记》IP衍生作品——《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票房为12亿元,位居中国内地影史总票房排行第十六名。《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以下简称《三打白骨精》)相较于郑保瑞的前一部西游作品明显在创作上更具心思,并没有像前作一样进行颠覆式的后现代主义改编,而是基于后现代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尊重原著,只截取了《西游记》中的一节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并将这个故事放大,把每一个部分都细化,使之成为一部独立的电影。

《三打白骨精》的成功是后现代主义对经典解构与重构的结果,影片并非完全按照《西游记》中的故事改编,而是加入了更多元化的戏剧元素。在文学经典《西游记》中,人与妖、正义与邪恶是截然对立、水火不相容的,只存在绝对正义的胜利,并没有模糊的边界存在。而在《三打白骨精》当中却深入发掘了巩俐扮演的白骨精人物形象,让妖也有了话语权,参与到影片的核心主题叙事当中。这也是《西游记》中的白骨精形象第一次有了正面的性格刻画,除了众所周知的邪恶本性之外,白骨精的身世之谜和她的内心情感都在《三打白骨精》中有所展现,影片辩证地将人与妖并置在一起,模糊了截然对立的二元结构。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三次可以单独提出来解读。影片并没有像以前的《西游记》改编影视剧那样简单地将这三打白骨精置于水平的位置上,而是专注于人物情感的变化,层层递进地表现了孙悟空三打背后的心境,以及唐僧面对孙悟空的三打的考量。孙悟空能够看到唐僧、猪八戒和沙僧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唐僧肉眼凡胎,内心只存善念,以普度众生为最高行事准则;猪八戒贪图美色;沙僧过于随和,没有什么主见,这都让孙悟空成为师徒四人中的异类。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是遵循保护师父的责任,而这三打却一再触碰唐僧内心柔软、行善积德的做人底线,直到第三打的时候,唐僧认为即便对方真的是妖,自己也绝对不能放任孙悟空杀人不管,层层递进地表现出唐僧的心境。

难能可贵的是影片将唐僧西天取经的真谛浓缩在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背后,成为叙事的潜在主题表达,真正做到了以小见大地透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一个故事折射出《西游记》整个故事的精神内涵。即便是遇见再多的妖怪,孙悟空的暴力与唐僧的善念都会是最核心的冲突,就算对方是妖,唐僧也希望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其感化、归回正道,这正是他西天取经肩负的使命和责任,也是西天取经的核心精神。三打白骨精看似重复,影片却拍出了其中的层次和深度,实在难能可贵。

二、唐僧师徒与白骨精的形象重构

后现代主义意在对经典解构与重构,用一种看似无厘头的、轻松的、大众化的方式表现严肃的经典命题。后现代代表着一个既定的文本有着无限的被解读的可能性,对文本的解读并不能仅仅局限在单一的方式当中。后现代在当代文学改编电影的过程中是十分重要的思想和工具,对文学文本的单一解读已经令人们感到厌倦,观众期待从不同的角度对文学文本有一个更具创新意识的解读。于是在大众文化逐渐成为主流文化、掌握话语权的时候,后现代改编方式赋予了文学经典文本更宽泛的解读可能,消解经典、解构经典成为众多文学改编电影的主要方向。

在后现代最出名的作品——周星驰主演的《大话西游》当中,观众看到了后现代对于文学经典《西游记》的大肆解构与重构,明明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西天取经的故事,硬生生地被改编成为一部凄美的爱情故事,其中不乏疯癫的搞笑元素,让《西游记》第一次产生了令人惊喜的创新。周星驰饰演的至尊宝是众所周知的孙悟空形象,在片中却是一个多情的人,与小说原著中孙悟空形象大相径庭,原著中的孙悟空的泼辣、傲娇置换为至尊宝的浪荡多情;而唐僧也被刻画为一个喜欢碎碎念的形象,与原著的不苟言笑、正义凛然形成鲜明对比。

在郑保瑞执导的贺岁片《三打白骨精》当中,后现代主义同样对片中人物形象做出了解构与重构,保留了原著小说中人物形象的标志性特色,同时也衍生出新的个性特征。除了孙悟空依然是野性十足、不受约束的不羁形象之外,唐僧、猪八戒、沙僧都生成了新的个性和人物特色。

《三打白骨精》中的唐僧主要通过语言的差异化实现人物个性的塑造,突出了唐僧老实憨厚的个性之外,还在这种差异化的语言中制造了幽默感。在将孙悟空从五行山下解救出来之后,唐僧目睹了孙悟空腾云驾雾、劈山碎石、力大无穷等异于常人的本领,也被他的古怪外形所惊吓到,以至于孙悟空询问他是否是去西天取经的高僧时,唐僧却加以否认。当孙悟空说自己是奉观音菩萨之命保唐僧西天取经时,唐僧又说:保我?没这个必要吧!”“我不需要你保护。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僧却拒绝了孙悟空的保护,配合唐僧惊吓过度的表情,通过一个短短的情节就将唐僧的形象凸显出来,这一形象是在差异化制造的幽默中存在的,在此后的情节中,唐僧总是从异于常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为影片制造了很多笑料。

在《三打白骨精》中,猪八戒一如既往地是一个贪图美色、好吃懒做的形象,不仅继承了小说原著中的人物形象,更是通过大量的幽默语言凸显了自己的搞笑形象。在师徒四人第一次走进白骨精制造的茅屋幻境时,猪八戒看到白骨精幻化成的老妇人的两个漂亮女儿,顿时起了色心。于是,进入茅屋之后,猪八戒语重心长地跟老妇人说:你们家这块地呀,缺一个上门女婿。唐僧欲阻止,急忙喊了声八戒。而猪八戒却说:师父,我正在行善呢,你先不要吵。老妇人说:长老,你就放过我们吧!猪八戒: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幸福而快乐的。短短的几句对白将猪八戒贪图美色的本性表现了出来,尤其是好色、愚蠢的猪八戒更是在夸张、差异化的语言中制造了丰富的幽默感,让猪八戒这个人物形象更具幽默气质。

还有以往一直是配角出场的白骨精,也在片中成为主要人物形象,被发掘出与众不同的个性特征和形象深度。无论是小说《西游记》,还是之前的改编影视作品,白骨精都是不折不扣的配角,只是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途中的一个小小的磨难,从未有人真正探索过白骨精幻化为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在《三打白骨精》中,白骨精借幻化成的老妇人之口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16岁那年,被逼嫁给大户人家,一年之后那里闹饥荒,死了好多人,村里的人说是她将噩运带给他们的,她是妖孽,全村的人把她绑在绝岭峭壁,留给秃鹫啄食,以祭天神。白骨精并非从一开始就自愿成为妖孽,而是人心险恶,她死于人们邪恶的思想和残暴的行为当中,无法咽下怨气、放下心中的执念才幻化为妖。从白骨精投射的是人性恶的一面,这种恶是与云海西国国王对自己的子民做出的恶行相同的。白骨精看透了云海西国国王心中之恶,不愿与他为伍,甚至只是吸取绑架儿童的人的精气,并未滥杀无辜儿童。影片交代了白骨精的身世之余,也赋予白骨精作为妖的行事准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白骨精那样见人就杀、无恶不作。

三、西游故事主题意蕴的深化

对文学经典的解构就是要从人们有着既定观念的文学经典中生成不同的意味,在原有的主题思想基础之上探索出别样的主题思想意味,将同一个文学经典文本生成多重含义。周星驰主演的《大话西游》解构了原有的取经故事,创作出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在消解经典的同时,至尊宝最后放下一切戴上金箍皈依佛门也吻合了《西游记》的核心精神。在郑保瑞执导的《三打白骨精》当中,除了文学经典《西游记》中唐僧的普度众生、心存善念的主题思想之外,还通过白骨精的世界观表现了人类社会的残酷无情,通过唐僧与孙悟空在三打白骨精事件上的不同出发点、角度与观点,表现了通过不同角度观察同样一件事情的不可避免的两面性。

白骨精本是一名平凡的女子,被迫嫁到大户人家之后,她的命运被改写。一年以后,她被经历过饥荒的百姓看作妖孽,绑在了悬崖峭壁之上祭祀天神。白骨精幻化为妖,修炼千年,成为唐僧西天取经路上遇见的一个妖怪,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吃了唐僧肉,度过千年轮回的劫难,永世为妖。白骨精成为妖的心意是如此坚决,正是因为她切身体会过人类社会的愚昧、残暴、无情,在她看来,人类的凶残与妖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巩固白骨精的这种偏激思想,影片加入了云海西国国王为了治疗手疾而喝人血的故事。云海西国国王不仅将自己抓城中小孩、吸食他们血液的事情推到白骨精的身上,变本加厉地将白骨精塑造为一个极其凶残、丧心病狂的妖孽,更是在唐僧师徒四人途径云海西国时,像妖一样想吃唐僧肉。云海西国国王邪恶、扭曲的人物形象比白骨精更像是一名妖怪,虽然他有人类的皮囊和肉体,但是内心深处的邪恶却比白骨精更庞大。

因此,影片《三打白骨精》辩证地看待了白骨精这样一个被唾弃的妖精形象,同时在人与妖的对比过程中,肯定了白骨精思想中的某些观点,也肯定了白骨精的某些性格和品质。尤其在唐僧恳请佛祖允许自己度化白骨精时,白骨精甚至宁愿在唐僧体内自毁魂魄,也不愿意转世为人,再次经历人类社会的一切。但是唐僧却心存执念,认为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白骨精就不应当放弃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成为一个妖精躲避世间的一切。在此,唐僧对于西天取经的认知程度要远比之前的其他《西游记》改编作品更加深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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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https://www.2haoxitong.net/k/doc/1c6b0a137a3e0912a21614791711cc7931b778e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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