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苏轼与李白的文学差异

发布时间:2018-11-17 18:35:26   来源:文档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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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苏轼与李白的文学差异

诗仙之风,飘逸而不失狂放;

东坡之风,豪放而不失旷达。

看似相近的李白、苏轼的豪放个性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第一, 李白和苏轼作品中博大境界的构成及内蕴不同。在审美意象的选择上, 李白偏爱宏伟壮观的事物, 在现存九百八十七篇作品中, 描写宏大意象达一千一百余次 , 又对其进行时空拓展和夸张描绘,如“天台四万八千丈”、“尔来四万八千岁”以及“燕山雪花大如席”,达到了令人震惊的效果。他善于以高处为立足点俯瞰世界, 如登上庐山看到的“白波九道流雪山”的大江和“挂流三百丈, 喷壑数十里”的飞瀑, 气势恢宏豪迈。李白诗中常采用跳跃性的情景组合, 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打破时空界限的意象连接, 以及《将进酒》中发想无端、转折无痕的情感突变, 具有了内在的张力及气势。而这种大容量情感急速喷射时,又产生了“列缺霹雳, 丘峦崩摧”般的巨大力量, 《将进酒》、《蜀道难》一开篇就呈现出这种气势。唐人读书壮游结合的氛围, 使得李白超人的天赋及自然感受力发挥到了极致, 而这种李白式的以天分而非知识取胜的恣意表达却无踪迹可循、很难模仿。不过, 除去其天才之作的百首之外, 其余猝然而成的诗作就难免单调、粗糙, 缺乏变化了。

宋神宗说过“白有轼之才而无轼之学”, 苏轼确实学识深厚: 现存作品仅诗歌就达四千首左右, 诗文的内容、风格丰富多彩, 诗文、书画均代表了宋代的最高成就。他对于意象全无选择、入手便用, 在细致的观察中显示出缜密的思考。在其豪放词《念奴娇. 赤壁怀古》之中, 大江壮阔、历史悠远的时空交织展示出宏大的境界, 周瑜的少年得志反衬出自己老来无成又感慨深切, 结尾的“酹江月”则更显现出豁达的心胸, 确实在豪放气势之外表现出了“细密的意境和浑然的工巧”。苏轼思索人生获取的胸襟智慧, 又使他具备了从常见现象直达内涵的穿透目光, 如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惊叹于一个瀑布的壮观; 《题西林壁》中, 苏轼则宏观概括出不同角度看庐山的差异后, 以理性的审视得出了“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哲理, 产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不同于李白的恣肆表达, 苏轼达到了他所推崇的“出新意于法度之中, 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的境界。

刘熙载说过东坡词的内容丰富类似杜甫, 风格豪放则近于李白, 显然将苏轼定位为一个博采众长的集大成者。在融会前人优点、冲破规矩束缚之后,苏轼的作品达到了“随物赋形”的自由境界。李白天赋才情的放纵自如难以模仿, 苏轼才学胸襟的尽情流露更是无从模仿。

第二, 李白和苏轼的诗歌表情达意的功能不同。

李白诗歌的豪放是由于承载了迅猛的情感变化; 而苏轼在“豪放”之外施展才学是要寄托妙理。二人显然代表了唐宋诗歌重意兴、重理趣的不同追求。李白的感受敏锐而丰富, 无论是“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的乡愁, 还是“独酌无相亲”的孤寂, 以及“惟见长江天际流”的离别怅然, 都描绘得细腻动人。但在无比自信和入仕无门的矛盾中, 又情感起伏、悲喜分明, 不是“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得意、“长风破浪会有时”的自信, 就是“高堂明镜悲白发”的感伤及“大道如青天, 我独不得出”的悲怆。诗中的情绪此消彼长、矛盾激荡。《将进酒》中先从青春易逝的感慨变为得意尽欢的极乐,忽而又由痛饮美酒的酣畅急转直下为“同销万古愁”的忧愤, 呈现出跌宕回旋的情感气势。苏轼的作品从日常选取的材料中生发人生感悟, 传达出形神、情理交融的理趣, 表现出作者冷静思索的状态, 所谓“静故了群动, 空故纳万境”。在早年经过三峡所作的《江上看山》中, 身处疾行的舟中景物瞬息万变, 作者却仍能冷静细致地进行观察, 李白在“轻舟已过万重山”时只定格下刹那间的欢畅豪迈, 二者就有了明显的达理、传情的区别。因此, 苏轼的作品中或“雪泥鸿爪”的透彻, 或“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豁达, 或是以不同角度看问题的通达, 以及对远近、得失、荣辱等矛盾的辩证思考, 总是富于哲理、引人深思。

李白的诗《日出入行》和苏轼的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显示出二人探究宇宙的思索, 但最终对待自然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李白落脚于“吾将囊括大块, 浩然与溟悻同科”,充满了主宰宇宙的豪迈; 苏轼却认可、顺应了生命缺憾, 顿悟出“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的人生哲理。《行路难》和《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又展示出李、苏面对仕途艰难的不同态度: 前者传达出李白时忧时喜、矛盾激荡的情感; 而后者表现了苏轼无忧无喜、无雨无晴的洒脱。李白诗歌中真切强烈的情感投入可谓“入乎其内”,具有壮观激荡的“生气”;苏轼将生活磨难升华为哲理, 记录下情感积淀后的冷静思索, 又能“出乎其外”,当然达到了智慧旷达的“高致”。

第三、乐观豪迈的内涵不同。李白的《行路难》和苏轼的《百步洪》两首诗都在人世险阻的感叹中笔锋一转, 分别以“直挂云帆济沧海”和“造物虽驶如吾何”的乐观结束全诗, 但李白的乐观体现为无比自信, 苏轼则是圆融旷达。并未置身于政治斗争之中的李白永远处于理想化的自信状态, 晚年还热情高涨地参加李幕府, 诗中描绘的赤子情怀及旺盛的生命力令人神往, 为王安石批评的皆言酒色的内容, 却正好体现了与此相一致的青春活力和声色之美。恰似“清水出芙蓉”的李白的诗歌, 展示出了外物最自然状态的绚丽多彩, 或淡雅、华美, 或朴野、富贵, 是洋溢着积极昂扬的青春气息的乐观奔放的旋律。而宦海沉浮、看破荣辱的苏轼, 就具有中年状态的成熟睿智。青年时“雪泥鸿爪”的感悟表明苏轼的少年老成, 坎坷漂泊的经历又给了他人世沧桑的沉郁, 其作品呈现出绚烂之后归于平淡的老境美。苏轼从不把艺术幻想等同于现实人生, 他很欣赏儒家倡导的通过自省升华人格的精神,被贬黄州之后, 由内部化解了与外物的矛盾对立状态, 就更显现出智慧通达的心性。李白和苏轼或永葆童心或少年老成的状态使得他们更能切合时代风气,进而从同时代的作家中脱颖而出。

总体来说,李白和苏轼豪放风格的差异反映了唐代诗歌“动态的、进行时的、创造者”和宋代诗词“静态的、完成时的、守护者”两种文化精神的根本不同。

  同作为四川老乡的李白和苏轼有着相似而又不相同的个性和人生。两人都深受老庄思想的影响,向往特立独行的精神世界,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敢于对封建礼教发出挑战。李白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和苏轼的“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可谓明证。

  然而二者在具体个性上又有所不同。李白乃西域血统,性格倔直,不畏权贵,而又心向往之,对权贵的蔑视与对功名的不懈追求和特立独行的性格形成十分复杂的矛盾,他想隐居又不甘被埋没,深信“大鹏一日东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深信“如逢渭水猎,犹可帝王师”。然而又是“一生傲岸苦不协,恩疏媒劳志多乖”,“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直一杯水”,于是只有“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古名”,只有“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乘浮浮于海”,“天子呼来不上船”,沉醉诗酒明月间……

  而苏东坡则不同,苏轼是燕赵血统,多豪侠气概,又能看透功名生死,功名心没有李白强,在入世上基本上是遵照圣贤遗训,“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所以凡事看得更开、更透,可谓深得庄子真传,一生向往的是“独与天地相往来”的“逍遥游”,所以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能自得其乐。故而既能写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激昂,又能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缠绵悱恻;既能写出“老夫聊发少年狂”,“西北望,射天狼”的轻狂不羁,又能写出“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感伤凄美……

  李白所给我们的是不媚权贵,潇洒飘逸,豪情万丈,自信人生!苏轼则更多地给我们的是随遇而安,活在当下,是“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的悠闲,是“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的自在。李白有时则真如天上的神仙显得过高而难以企及,而苏轼则更显得平易,显得更可亲可近,他像一位长者,又像一位永远天真着的朋友。所以李白在中国文人心中有着至高的地位,而苏轼则在中国文人和民间都有着崇高的地位。如果非要把其二人统一起来的话,我认为,李白是神化了的苏轼,苏轼是平民化了的李白,两者都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是中国文人的骄傲……

试论李白与苏轼豪放个性及风格的异同

超脱现实的高歌呐喊与回归生活的坦然苦笑

———李白与苏轼豪放之区别

要:李白和苏轼这两个不同时代的文人身上有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都喜欢在作品中写酒写月,都是自己所处年代的最佳代表,都是踌躇满志而又屡遭排挤,也都有一种放之情。所以有不少人都已对二者的共性作了精辟的阐述,对两人的区别论述,尤其是多少年来很多人一直将二者的豪放看作一回事,这是很大的误解。试就李白与苏轼豪放作一些比较,揭示他们的豪放的几点本质的区别。

关键词:李白 苏轼 豪放 区别

李白与苏轼有太多的相似: 同是当时文学样式的重要代表,同样仕途坎坷,同样将酒和月这两种事物在自己的诗歌中运用得出神入化, 也同样在自己的作品中宣泄了一种豪情……所以历来有不少人喜欢把这两位不同时代的文人放在一起比较, 尤其热衷的是寻找他们的相同(似)之处。 如清代王国维在《清真先生遗事 》中就说:“以宋词比唐诗 ,则东坡似太白。 ”①笔者通过对二人生活的时代背景和各自作品的比较发现: 此二人的豪情其实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具体说来有以下三点:

一、李白的豪放比苏轼多了几分

“狂妄”作为浪漫主义代表,李白的诗歌是大胆的、奇特的,更是狂妄的。 可以说“狂”是深入李白骨髓的特质。

1.李白的“狂”首先表现为蔑视金钱。 据《上安州裴长史书》中记载,李白生性豪爽,“曩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是白之轻财好施也。 ”这种说法也许有些夸张,但李白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应该是公认的, 这在他的不少作品中都能找到证据。 《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中的“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是何等潇洒! 而将这种潇洒演绎到极致的当属《将进酒》了,其中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种气魄几人能有? 又有几人敢有? 但李白就敢有! 因为他不仅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狂人。

2.李白的 “狂 ”还表现为对权贵的蔑视 李白一直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送烟子元演隐仙城山序》),对那些靠门第而被封官授禄的权贵投以强烈的鄙视, 哪怕是遭受了种种磨难和挫折之后, 他的这种蔑视都未能减轻。 如《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中“黄金白璧买歌笑, 一醉累月轻王侯”、《设辟邪伎鼓吹雉子斑曲辞》中“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都表达了作者对权贵的蔑视, 而将这种蔑视之情表达得最淋漓尽致的当属《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了。 正如任华在《杂言寄李白》中的评价:“数十年为客,未尝一日低颜色。 ”这是对李白一生蔑视权贵精神的极好评价。

3.李白的 “狂 ”最后还表现为自命不凡 李白一生崇拜诸葛亮、谢安,又常以苏秦、张仪自居,他决定不走一般文人的科举之路,而要“遍干诸侯”、“历抵卿相”(《与韩荆州书》)。 他的这种自命不凡同样能从他的很多诗中找到踪迹:

《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

《南陵别儿童入京》:“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南阳行》:“谁识卧龙客,长吟愁斑鬓。

这些诗句将李白的自命不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而在《赠新平少年》和《大鹏遇希有鸟赋》等作品中作者更是将自己比作“槛中虎”、“鞲上鹰”、“大鹏鸟”等,借此大胆坦露他的自命不凡。

综上所述, 李白毫无疑问是一个狂妄至极的人物,不过他的这种狂妄是以横溢的才华为基础的,也是执著的,所以不仅不可憎,反而很可爱,也因此带给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以痛快而震撼的情感体验。 这种震撼是苏轼乃至于其他任何一个文人所难以达到的。 尽管苏轼一样才华横溢,一样胸怀大志并屡遭排挤,但始终不能像李白一样“自我”,也没能像李白一样敢于傲视一切,反抗一切,相反,倒时常自我劝慰,尽量让自己的忧愁、不满藏于内,而不是发于外。 所以李白是酒,浓烈、率真;苏轼是茶,深沉、含蓄;酒可豪饮,茶需细品。

二、李白豪情好比“环肥”之丰满,苏轼的豪情有如“燕瘦”之纤柔。

众所周知, 杨玉环和赵飞燕同是美女, 前者丰满、自信,后者娇小、柔弱。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把李白和苏轼看作是豪放的代表,具有一样的豪情,并称李白为“谪仙”,称苏轼为“坡仙”,但我觉得李白恰如环肥”(感情酣畅饱满,任由自己的感情充沛着字里行间),苏轼更似“燕瘦”(感情内敛沉静,很少会任由自己的感情滋长),两人的豪放是不一样的,而这种区别与他们各自生活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

20岁左右的李白恰逢大唐盛世,尤其是开元盛世更是使唐朝成了世界闻名的天朝大国。 这一时期政治清明,经济繁荣,文化开明,在社会生活、文学艺术等各方面也都呈现“盛唐气象”———开放、包容、自信! 这也成了唐文化的特有气质,李白无疑也是受这一特有气质影响至深的一个代表。 加上李白深受儒、释、道思想影响,尤其是对道家思想的追求达到了狂热的地步,所以尽管李白一生仕途坎坷,两进长安均不得志,并深受安史之乱之害(被捕),但翻开他的诗集随处可见“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豪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壮语,以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气魄。 敢于这样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豪情和自信的千载之下也难见几人。 如果把这些看作是李白的呐喊,这种呐喊真是底气十足、声震九霄,让人痛快淋漓。 这不由让人联想到唐代的美女杨玉环: 用很多朝代乃至今人的眼光来看, 她都因为胖而离美女的标准有一段距离,可人家胖得心安,美得坦然,给生命以足够自由的空间,让每一寸肌肤的美丽都尽情绽放! 虽然她的美属于视觉享受,太白的诗属于情感体验,但二者带给人们的感受是一致的———丰满、充沛! 大概也只有那个时代才能接受这种美,并欣赏这种美。 其实文学艺术和审美之间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白豪情气足情真、感人肺腑,杨玉环的美丽丰满动人、自信十足, 二者带给人们的审美享受和情绪体验都折射出一种“盛唐气象”。

而苏轼所处的宋代政局是相对不稳定的, 再加上封建统治者本身的猜忌、保守,这些都使得宋朝难以摆脱“积贫积弱”的命运。 “因循保守,相对封闭”可以说是宋代社会生活和文学艺术的特征, 苏轼当然也不能不受到影响。 所以虽然苏轼的个人经历比李白要好得多:不仅通过科举考试顺利走上仕途,并且诗词书画造诣很深,影响颇大,再加上“苏门四学士”的辉煌,这一切足够苏轼豪气冲天了。 但翻遍了苏轼的诗词也很难找到可以与李白媲美的那种万丈豪情,他的豪放似乎充满了顾虑,是放不开的。 如《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在“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豪迈之后作者最终还是回归了“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感伤;在《赤壁赋》中这种豪情更是转瞬即逝:刚流露出“携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大胆设想,随即就清醒地意识到“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把读者带回了一个万般无奈的现实。尽管人们一致认为在整个《前赤壁赋》中苏轼能辩证地看待问题,最终是旷达、洒脱的,但谁又能说那不是诗人无奈之余的自我安慰呢? 而他的这种始终摆脱不了现实的伤感、 无奈的叹息在太多的作品中都有所体现。 《满庭芳》如此,《满江红》如此,《水调歌头》以及《水龙吟》亦如此。 可以说,与李白比起来,苏轼的豪放、洒脱背后有着更多的忧虑、伤感,少了几分酣畅, 多了一层忧郁, 这有点像汉代的美女赵飞燕———纤柔。 所以我们在读苏轼的作品时很难有一种酣畅淋漓的震撼,他带给读者更多的是思考。 这是苏子之豪放与太白之豪放的重要区别。

三、李白的豪放是感性的、率真的,苏轼的豪放是理性的、深沉的

李白无需雕琢,无需掩饰,喜怒皆形于色。 真性情决定了他的诗歌必然产生巨大的冲击力。 无论是“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的义气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可爱,还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将进酒》)的呐喊,亦或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反抗,无不显示了李白的感性和率真:敢想、敢说,毫无顾忌。 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是《将进酒》和《梦游天姥吟留别》了,严羽是这样评价《将进酒》的:“一往豪情,使人不能句字摘赏。 盖他人作诗用笔想,太白但用胸口一喷即是……”②就是肯定了李白的感性、率真。 也正是有了李白的这种感性和率真,后来无数的读者才在他的诗篇中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感情的痛快之旅。

而苏轼在情绪宣泄之后总能理性地回归现实,这在他多数的作品中都能找到有力的证明:如《满庭芳》中“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和“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的挣扎;《满江红》里“青山白浪,万重千叠”和“恨此生,长向别离中,添华发”

的纠缠;《水调歌头》中“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矛盾……这些都足以看出苏轼在豪放的同时是如此的现实而理性, 正如李泽厚对苏轼的评价:“(苏轼)通过诗文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的退隐、归田、遁世更深刻更沉重。 ”③他的豪放比李白多了几分对人生的思考,少了几分率性而为。 在这一点上,李白就如同一个纯真的少年,永远有那么饱满的激情,林庚先生就曾经这样评价过李白:“是历史上一个最具有鲜明性格的诗人”、“天真到惊人的淳朴”④。 不过李白太自我了,这就使他的情感体验必然不够深入,似乎永远只能浮于现实世界的表层,在自我的世界中,恣情地高歌, 而很少能像苏轼一样用理性的眼光去看待自己和世事;他的一生与酒、月为伴,也借酒、月宣泄着自己每一份情绪, 有点像稼轩词中那个未能真正识尽愁滋味的少年。 而苏轼更像一个深沉含蓄的老者、智者,永远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一个恰当的高度,既不让自己过分张狂,也不让自己就此消沉,就像稼轩笔下那个“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的不惑之人。

德国近代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尽管李白和苏轼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我们还是要更清醒地看到二人本质的区别:试图超越生活,在宇宙中高歌呐喊是李白;而回归生活,在人间烟火中坦然苦笑的是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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